耶律蒼擁有着一顆總是爲設身處地爲他人着想的善心,也導致了耶律蒼無論發生何事也不會對任何人心存惡念這樣凡事都忍氣吞聲的濫好人脾性。
耶律蒼若是參與了皇權爭鬥,那必定是一敗塗地的那一方。
一敗塗地不要緊,最讓他耶律卿不想去預見的局面便是耶律智、耶律克抓住耶律蒼用以要挾他。
爲了避免那一天的出現,他不會讓耶律蒼參與即將掀起的這場不顧骨肉親情的皇權爭鬥,因此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儘快收拾了耶律智、耶律克這兩個敗類。
不過,現在還不是收拾耶律智、耶律克的時候。
要想將耶律智、耶律克這兩根隨時都能置人於死地的眼中釘肉中刺一勞永逸的除去,就必須得先靜觀其變的觀察出朝中哪些大臣是大皇子、二皇子的黨羽,只有這樣才能在最關鍵的時候將大皇子、二皇子連同那些爪牙鷹犬一舉殲滅。
“咳咳,嗯哼。”自猛咳中緩過勁兒來的耶律蒼握緊掩於寬袖之下的雙拳,依舊是不敢相信耶律智、耶律克會做出弒父奪位這樣荒唐的事情來,因此再次向耶律卿求證。“三皇兄,我知道你不是無中生有之人,但容我再次向你求證,耶律智、耶律克真的打算弒父奪位?”
“不是打算,是已經決定要弒父奪位。”耶律卿糾正了耶律蒼對於耶律智、耶律克之事的說法。“雖然本王不知道他們將在何時何地實施計劃,但君主執意將太子之位傳予本王這事兒已經掀起了他們弒父奪位的念頭,你認爲他們倆會甘心讓垂涎多年的皇位落到我的身上嗎?”
“不,不行,我不能讓弒父奪位這樣荒唐的事情發生,我要去告訴父皇!”耶律蒼轉過身就想邁開腳步衝出去。
耶律卿見狀站起了身,身形一晃便擋在了耶律蒼的面前,怒問着耶律蒼。“耶律蒼!你有耶律智、耶律克要弒父奪位的證據嗎?!!”
“我……”耶律蒼狠狠的咬了咬下脣,下一瞬卻是有些歇斯底里的低聲咆哮着。“那難道就要我眼睜睜的看着大皇兄他們倆毒害了父皇嗎?”
“本王沒說就這麼看着他們倆給君主下毒也不管!”耶律卿沒好氣的斂聲訓斥着耶律蒼。“你要是還有腦子就靜下心來想想,若是這樣衝去君主的面前說耶律智、耶律剋意圖弒父奪位,你認爲君主會信你的一面之詞嗎?到時候君主讓人宣耶律智、耶律克來與你對質,他們倆定就會把弒父奪位的罪名倒扣在你的腦袋上,你的小命兒就不保了!”
眼見着耶律卿、耶律蒼二人竟然都在已近乎失去理智的情況下不自覺的加大了吼着對方的音量,整個正廳內唯一一個外人無奈的站起身來走到了耶律卿、耶律蒼的中間。
南宮墨白同時擡起雙臂分別拍了拍耶律卿、耶律蒼的肩頭。“行了,你們倆都冷靜點兒。”
“唉。”耶律卿略顯無奈的長嘆了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過激情緒,向南宮墨白致以歉意。“抱歉,南宮,讓你見笑了,我與蒼剛剛都失了禮數。”
南宮墨白輕輕搖了搖頭,表示壓根就不在意耶律卿與耶律蒼之間的小爭吵。“無礙,不存在什麼失了禮數,你們倆只不過都是關心則亂而已,四王爺因爲東臨君主這位父親亂了方寸,而你是因爲四王爺這個兄弟而亂了方寸。”
聽完南宮墨白的話後,耶律蒼的心頭涌起一股羞愧與歉意並存的複雜感覺。
“對不起,三皇兄,是我錯了。”耶律蒼突然間單膝跪地,就連頭也垂得低低的。“三皇兄如此爲我考慮,可我卻……”
可他卻在耶律卿阻止他回皇宮面見耶律德的一瞬間以爲耶律卿還在爲當初耶律德不肯追查安槿王后死因的事情記恨耶律德,所以纔不想讓他去告訴耶律德有關耶律智、耶律克決定要弒父奪位的事情。
他錯了,是他錯了。
“起來吧,本王沒有怪你的意思。”耶律卿彎身單手扶起了耶律蒼,決定把自己心裡的想法告訴耶律蒼,以及南宮墨白。“蒼,南宮,本王之所以沒有去耶律德的面前揭穿耶律智、耶律克的詭計,不只是我剛纔說的那樣爲了防止被他們倆反咬一口,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便是本王打算趁機逼耶律德退下皇位。”
“什麼?!!”耶律蒼低呼着,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三皇兄,你的意思是你會阻止耶律智、耶律克毒害父皇,卻不想讓父皇繼續做東臨國的君主?”
不只是耶律蒼猜不到耶律卿的真實意圖,就連南宮墨白也搞不懂耶律卿到底是想做什麼。
“耶律兄,我被你搞糊塗了。”南宮墨白微微顰起了眉頭。“你到底是打算怎麼做?”
耶律卿不答反問着南宮墨白道。“南宮,你身爲南稚國的君主,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一個國家的君主派將軍、兵卒遠赴邊境的目的,除了禦敵,還有什麼?”
“……攻打他國城池以實現擴大本國國土面積的野心。”南宮墨白如實的回答了耶律卿的問題,卻又不懂耶律卿爲何會明知故問。
別人不知道君主派將士遠赴沙場的原因,可被派出去征戰了好幾年的耶律卿不可能不知道。
“耶律德的野心太大,如若讓他繼續肆意派兵出征攻打他國城池,只會給東臨帶來無盡的災禍與悲傷。”耶律卿不想再看到東臨國的將士是爲了禦敵以外的原因征戰沙場。
沒錯,他就是不想再有東臨國的將士是由於耶律德的野心才平白無故的前往戰地送死之事了。
耶律蒼輕抿了抿脣,無法去反駁耶律卿說耶律德太有野心的這句話,因爲耶律德野心勃勃的事情是東臨國人盡皆知的事情。
除非是野心勃勃,不然根本不會有如今的東臨國存在,東臨國的前朝元豐國仍會安然存在於世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