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的相處,漸漸讓她感覺到靳子矜對她的好不全是因爲她是她的解毒良藥,他眼中有幾分憤怒,就表示他對她有幾分擔憂。
他是真的害怕她跳下去摔死了。
馬車裡的人久久沒有迴應,車內的靜怡與車外那稀里嘩啦的瓢潑大雨形成鮮明對比。趕車的月如鏡勾了勾嘴角,冷聲諷刺道:“顧總從來就沒相信過我們,師兄,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月如鏡,閉嘴!”靳子矜幾乎是咆哮着吼出去的,把車門口坐着的阿寶都嚇得站了起來。
他這一嗓子把月如鏡嚇沒嚇到不知道,倒是這冷不丁的一嗓子,把顧悠悠嚇一跳。
他從來都是一個溫煦的男人,從來不會這麼大聲的說話,幾乎掀飛了車頂,幾乎把夜裡那激烈的風聲雨聲掩埋過去。
能這麼大嗓門的,只有老黃氏。
想起老黃氏來,顧悠悠驀地一驚,起身就往馬車外探去。
靳子矜以爲是自己對她太兇了些,她發脾氣了,二話不說的就要跑,所以顧悠悠這舉動更是讓他怒不可遏,一把就將她拉了回來。
“這麼大的雨,你要上哪兒?”
打不得罵不得也說不得,自己犯了錯還得發脾氣,真是讓人頭疼。
“我不是要出去,我只是想看看。”顧悠悠說。
她只是想看看到哪兒了,爺爺會擔心的。
爺爺那身體再受不得打擊,要是知道自己出事了,他會頂不住的。
“外面天黑,什麼也不看不見。”靳子矜說道。
“那我們現在到哪兒了?”
靳子矜估摸了一下,說:“大概天亮前能到潼關。”
潼關?潼關是什麼鬼地方?
這兩字倒是不陌生,歷史課本電視劇上都常有見到過,就是不知道是撈什子地方,且一定不是清水鎮或者蓮花村。
顧悠悠又驚又懼,道:“你要帶我去哪兒?”
她顯得有些煩躁不安,帶哪兒去其實也不重要,但不是現在,她現在必須去見爺爺,他會擔心的。還有那極品叔嬸,不收拾了他們,她如何甘心?
“你也知道害怕?”靳子矜像是長出了口氣一般,慢慢的瀉了火氣,說:“你跳崖自殺的勇氣哪裡去了?你連死都不怕了,還怕我把你拉你賣了不成?”
賣個鬼!顧悠悠怒了,不想提那跳崖的事了,他偏偏十句不離九句。
這就說明,他確實很在意自己跳崖。
“我說了我不是故意的,昨夜也下了雨,土鬆了,我不小說掉下去的。”她不得不解釋。
“不小心掉下去?”靳子矜嗤笑着重複了一句。
作爲一個有着跳崖前科,且不止一次想到赴死的人來說,她的話很難讓人信服。
顧悠悠也無語得很,這就是三戲諸侯的結果,不信算了,懶得解釋。
“賣我之前能不能再讓我回蓮花村見一見爺爺?”顧悠悠順着他的話說。
靳子矜臉色沉了沉,似乎有些爲難。
她急道:“好歹報個平安吧,我是被黃香文灌了迷藥賣給人牙子的,爺爺知道會受不住的,他那身子再受不得太大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