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子矜是徹底暈死過去,身子燙得嚇人,就像一團隨時會燃燒的火種。
顧悠悠這邊,她已經爲自己處理好傷口,傷口不深,用上藥之後已經開始癒合了。
坐在牀邊,顧悠悠已經摸清了靳子矜的情況。
臨牀表現除了高熱不退,其他的症狀與普通的熱度症沒兩樣。
但聽月如鏡的意思,他是中了什麼炎池火蓮的毒,定不會是普通的熱度症那麼簡單。
這一夜,顧悠悠一直守在他身旁,月如鏡忙前忙後的端水降溫,但似乎並沒有什麼效果。
燒了一夜,他的手臂上已經開始長疔瘡了,這是熱毒症由裡到外的表現。
顧悠悠看了看窗外,天東始白,算了算,現在莫是早上五點半到六點之間,臥室裡還有一個大洞,到了早八點,她就應該要去濟生堂了。
她真不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人打擾了這個安靜平和的小鎮。
月如鏡已經不去打水了,只站在門口,直勾勾的盯着顧悠悠。
顧悠悠給靳子矜換下蒸熱的毛巾,見到月如鏡在哪兒發呆,對他道:“再換一盆子涼水來,燒退不下去可不行,他都開始長疔瘡了。”
月如鏡沒有動,扯了扯嘴角,莫名的鼻子一酸,苦笑不已。
顧悠悠皺眉道:“你笑什麼啊,快去啊!你想你師兄燒壞腦子嗎?”
他搖搖頭,低聲道:“沒用的,再涼的水,也解不了火蓮之毒。”
折騰了半夜一點兒起色都沒有,顧悠悠是大夫,她又何嘗不知。
可這火蓮……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那你告訴我應該要怎麼辦?他現在一定很難受,用涼水敷一下他總是要好受一些。”
突如其來的無力感涌上心頭,鬱結與心,牽扯着鼻子眼睛都酸澀得難受。
他們一邊利用着她,一邊又防備着她,她明明什麼都沒做,什麼都不知道,爲什麼都要這麼對她?
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不快,放緩了聲音問:“他中炎毒那麼久了,爲什麼今夜突然就發作了?以前發作的時候你們是怎麼治的?都這時候了,你們還要對我隱瞞什麼呢?”
月如鏡緊抿着脣,思慮了良久,才道:“師兄中炎毒之事只有我和他知道,連我們師父都不知道,現在又多了一個你。中毒之事不能外泄,不管你是誰的人,希望你能看在我們對你還不錯的份上,將來……”
“我現在是問,怎麼才能救他!”顧悠悠大聲的打斷他繼續說下去。
若是換個時間,她一定樂於見得月如鏡能坦白關於靳子矜的事,可現在她不想聽,不想去管那些本不該她這樣的人觸及的秘密,只想知道如何才能救他。
月如鏡詫異的愣了一下,盯着顧悠悠,又淡淡的道:“壓制毒性……也不難,能壓制炎池火蓮之毒的,只有幽瑩草。”
“幽瑩草?”顧悠悠擡頭看他,問:“你們沒有這種草?”
要是有,靳子矜還用得着跑到蓮花村呆這麼年嗎?
不對,她明明記得他來蓮花村是找人的,可不是找什麼幽瑩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