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了楊軒的書房,安郡王爺笑眯眯的正在學說他兒媳婦在御書房是怎麼那些言官說的啞口無言的,朱鏗寒聽了一會兒,又是好笑又是無奈的。
這邊正說着,來宣讀聖旨的太監也到了,身後還帶着二十個人的雁翅翎衛隊,朱鏗寒和楊若嫣又回到了自己院子,在這邊接旨。
楊浩文、楊洲文等人聽說來了聖旨,不知道是什麼事情,趕緊的也來前面看看出了什麼事,等大家聽了聖旨,自然全都是驚喜的很,這件事雖然不大,但是皇上態度不明確,就這麼拖着也叫人怪不舒服的,如今終於是有了結果了,還是好的結果,大家也全都放了心。
傳旨的太監也囑咐朱鏗寒,如果好一點了,就進宮一趟,皇上有話詢問。等他走了,府裡頭也熱鬧了起來,大家都知道了楊若嫣去跟言官辯論的事情,全都過來聽人說着經過,一時笑個不住。
皇上給朱鏗寒的雁翅翎衛隊,就和侍衛們一樣,也是護衛的作用,不過雁翅翎一般是在出門的時候帶着,主要是爲了威武,好看,叫人知道主子的身份不一樣。
朱鏗寒向來不耐煩這些俗套,因此將雁翅翎調整了一下,同樣的歸於侍衛統領管轄,以後也不用什麼花哨的東西,依然是擔任護衛之職。
朱鏗寒雖然知道皇上着急的找自己,也知道想問的問題很多,不過基於他的個性,能拖就拖,因此並沒有馬上的去皇宮,還是在家‘養病’,一直過了十天左右,實在是不能拖着了,這天才收拾了一下,穿上朝服,往皇宮而來。
這時候之前的爭論也已經消失了,王尚書之後雖然又上了摺子,但是皇上要了結這件事,就得把獎勵和懲罰的事情做足了,正好王尚書是反對的一個領頭的,於是皇上把他降了一級,並罰俸一年。
大臣們知道皇上的意思了,也就沒有敢在說這事的了。
朱鏗寒來到了皇上的御書房,皇上原本在裡面和大臣議事,知道他過來了,便先叫大臣們回去,先見朱鏗寒。
朱鏗寒進門之後跪拜行禮,口稱:“參見皇上。”
皇上叫他起來,又賜座,這才笑着問道:“傷已經好了?聽說腹部的傷勢嚴重,已經沒問題了吧?”
朱鏗寒忙道:“全都好了,多謝皇上關心。”
皇上就笑着道:“幸好你有個懂醫的娘子!哈哈,沒想到竟有這樣的好處。”
朱鏗寒苦笑。
皇上笑了一會兒,便問道:“你回來之後傷勢嚴重,不宜挪動,朕便也沒有召見你,其實,關於你調兵這件事,朕有很多的疑問……不要擔心,朕既然已經下了旨,這件事便已經是定了的,不會改變主意。”說着皇上站了起來,揹着手在屋裡走來走去的道:“不過,朕總要知道詳細的經過。”
朱鏗寒點點頭,便將自己調兵的詳細經過重新說了一遍。這個經過皇上是已經聽人說過,不過都是楊軒啦,或者朱鏗寒身邊的侍衛啦,都沒有朱鏗寒說的這樣詳細,皇上這會兒總算是聽的詳詳細細的。
朱鏗寒說完了,皇上還在御書房走來走去,半晌沒說話。
朱鏗寒便道:“皇上,關於調兵的事情,其實確實是規矩有點死板了,而且管束太嚴苛,這樣出了事情,兵馬調動不了,戰機稍縱即逝,很有可能釀成大災禍……這一次就是個很好的教訓。”
皇上點了點頭道:“朕也知道……詳細問問,便是想要在這方面動一動了……古板迂腐的規矩,有時候真的要惹出大事來!”
朱鏗寒聽了,點了點頭。
皇上沉吟了一會兒,又問朱鏗寒有什麼建議?朱鏗寒也是想過很多遍了,於是便將自己的建議說了,皇上聽了點頭。
這改規矩的事情自然是要慢慢從長計議,最好是越嚴謹越好,因此也不是三言兩語的就要定下的。
皇上重新回去坐在了龍椅上,臉色變得嚴肅了起來,這才問道:“在深林中,你養傷的時候,世子妃帶了侍衛去找你,陰差陽錯的抓住了一個匈奴人……這件事詳細的經過,你也和朕說說。”
朱鏗寒點頭,依然是詳細的說了,而且並沒有一點的摻雜其他的,最後說到青青郡主爲什麼去放走匈奴人,也是全都說了。
“那一天世子妃帶人去找一些草藥,預防回來的路上迷了路又在深林中要多呆幾天,藥要預備齊全。就在這個時候,郡主又來了,做出一副和臣懇談的樣子來。跟臣說,現如今唯一能做的,只有是臣回去了之後,就來皇宮找皇后娘娘說,要娶郡主爲側妃,因爲郡主和臣單獨在那個農家呆了幾天,名譽已經毀了……”
皇上皺着眉頭聽着。
朱鏗寒道:“臣實在是厭煩到了極點,只對郡主說,首先,我和郡主不是單獨在農家,農家裡有住戶百姓,臣身邊也一直都有侍衛。郡主以前經常的去打獵,不也是常帶着侍衛跑到深山去了?如果名聲毀了,那也是早毀了……”
朱鏗寒頓了頓道:“爲了叫郡主別再纏着臣,也爲了不希望世子妃回來又看到什麼,臣當時說了些難聽的……”又頓了頓,才道:“幾乎是罵着,把郡主罵走了。”
皇上臉色也有些不自在,半晌才嘆氣道:“郡主也是被慣壞了。”
朱鏗寒道:“世子妃回來,當天晚上沒什麼,第二天早上起來,原本是要一起走的,但是沒想到郡主不忿昨晚上的臣對她的責罵,心裡就已經想好了,早上起來的很早,趁着大家都沒起身,還有侍衛也是疲憊的時候,竟然去將匈奴少主給放走了……侍衛雖然隨後就去追了,但因爲深山密林,鑽進去就很難找到。”
皇上道:“你怎麼能肯定,那就一定是匈奴的少主?”
“匈奴人用的彎刀,並不是所有人都有,他們那邊鐵器缺乏的很,因此一般只要有了鐵,都會做他們慣用的大刀,也只有他們匈奴和韃靼人的貴族才能用這種彎刀。”說着,朱鏗寒將從那個少主身上繳獲的彎刀給皇上雙手遞了過去。
皇上看了看,大明朝的人跟匈奴人打交道也不是一代兩代了,上百年不止了,因此皇上一看也點頭了,尤其那彎刀柄還帶着金邊,鑲着寶石,明顯是貴族纔有的東西。
皇上拿着彎刀看了半天道:“根據你說的,這個少主兇悍,勇猛,卻又不失還有些智謀?匈奴人出了這樣的少主,非大明之福啊。”
朱鏗寒點頭道:“不錯,從他能帶着五千人,兵分兩路奔襲北京城,這裡就能看出來,這個少主是有些智謀的,而且善攻,還懂一些咱們大明朝的規矩……穿越城池,奔襲北京,這些事情能夠成功,顯然是懂咱們一些規矩的。”
皇上點了點頭:“是啊,不然也做不到。”皇上將彎刀在手裡擺弄着,皺着眉頭。
君臣兩個正在說這件事,巧的是,一個太監就進來了,稟報道:“皇上,邊關鎮守的蘇將軍寫了一道摺子,此時已經到了宮裡了,秉筆太監王公公正在往這邊送。”
皇上一聽,馬上起身道:“快叫送進來!”他道:“難道是軍情又有變化?”畢竟,那匈奴少主沒抓住,此時已經是過了將近一個月了,難道是匈奴少主回去了,然後不忿這一次碰巧的失敗,又捲土重來了?!
因爲是軍情,太監也不敢怠慢,急顛顛的出去叫,一會兒一個老太監就託着一個摺子進來了,跪下捧上了摺子。
皇上拿過去,打開了仔細看。
朱鏗寒也關心的看着,他當然的也在關心,這個匈奴人回去了之後是不是不甘心,又捲土重來了?
皇上看了之後,將摺子遞給了他,又道:“你猜的不錯!世子妃抓的那個人果然是韃靼部的首領長子叫赫姆,韃靼部首領七天前死了,赫姆已經登上了汗位,如今統領了整個韃靼部!”
朱鏗寒接過摺子看了,皺眉道:“此人嗜勇好戰,如今統領了韃靼部,恐怕會有跟我大明朝一戰的想法!”
皇上點了點頭道:“不錯,所以……真的要趕緊的準備!”
朱鏗寒聽了,便忙站起來道:“臣告退。”皇上現在必定是急着召見將軍和羣臣,商議這件事情,自己雖然是世子,不過不領實權,反而沒什麼好商量的。
皇上點頭答應他告退,果然,馬上的就叫太監去傳朝中重要的大臣和將軍。
朱鏗寒回到了府上,打仗的事情他倒是不很擔心,朝中自有將軍、大臣,邊疆也有鎮守的兵士,只要皇上有準備,就不會有什麼事。自己這個閒散世子,還是要當下去的。
他這頭回府,那一頭皇上已經宣了楊軒進宮了,朝中的氣氛登時又緊張了起來。
朱鏗寒回到了自己的後院,看到英哥兒和狼哥兒都在院中,英哥兒還在亂跑着玩,狼哥兒也在蹣跚的學走路,一片笑意融融,他臉上也顯出了笑容,走了過去,叫了一聲:“若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