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說到楊橙雪爲了打晶秀一巴掌,把軟椅都坐塌了,結果把她自己摔暈了,楊浩文在愣了愣之後,終於哈哈哈的笑了起來,笑着道:“原來竟然是這樣?我還以爲是被打暈的呢!原來是自己摔暈得?這可真是好笑!”
楊若嫣看他剛剛還氣的翻天,這會兒又笑的忍不住,也又好氣又好笑的。
朱鏗寒卻笑不出來,皺着眉頭一會兒看看她,一會兒又看看她的,楊若嫣察覺到了,在楊浩文笑的哈哈哈的時候,偷偷對他悄聲道:“我真的沒事。”
楊浩文笑夠了,又叫之杏接着說,之杏便接着說下去。
之杏接着說下去,之後楊浩文和朱鏗寒就來了,有些話也聽見了的。楊浩文便對楊若嫣道:“那姨娘是老太太給的,這下子好了,什麼話都能傳到老太太的耳朵裡了,叫老太太也聽聽,她當初一力的贊同把這門親定給橙雪,多好!”
楊若嫣瞪了他一眼:“你少說兩句吧!”
楊浩文笑着撓了撓頭,轉頭看着朱鏗寒道:“這也是二哥有緣分。”
朱鏗寒倒是不以爲意,說起來他心裡倒是很感謝武定侯府的那位老太太,要不是當初她一定要把楊橙雪定給榮平侯府,他現在還不一定能和楊若嫣定親呢。
不過這話當然不能說,如今府裡這熱鬧,也不是什麼光榮的事,他只點了點頭輕聲道:“叫老太太知道也好。”
之桃剛一回來就又出去看,這會兒嘟囔着就進來了:“現在纔想起去找大夫……奴婢看到上房院的孫媽媽這會兒纔去找大夫。”
楊若嫣因問朱鏗寒:“你怎麼這麼早來了?”
朱鏗寒神情自然的淡淡道:“巧了吧,只是有些事情稟報一下岳父,順便拜見一下從京城歸來的岳母。”然後對她一笑。
楊若嫣愣了愣,突然明白了,什麼巧了,他可能是專門來的,大約是猜到了王氏和楊橙雪母女這一次被退了親,從京城回來說不定要找自己的麻煩,特意今天過來的?
看了看楊浩文,楊浩文也在眨眼睛,似乎在琢磨,大約是也纔想到。
楊若嫣嘆了口氣,今天還真的是多虧了邢容容和夏清娟兩個小姑娘。說起來,以前和王氏也是面和心不合的,也是頗多的勾心鬥角,不過那時候自己退讓的比較多,而且王氏也沒有像今天這樣瘋狂過。
想來,出了退婚這件事之後,楊橙雪是完全把帳算在了自己頭上,她不好,就見不得自己這樣好的,以後這樣的吵鬧甚至打架,真的說不定會常有。
除非,父親不能忍。
朱鏗寒這天就沒走,一直和楊浩文在這邊說話,過了午時沒多久,楊軒才匆匆的回府了。他約略的也是聽說了府裡出了事,這才趕緊的趕回來的,回來前還不知道這樣嚴重。
聽見他回來了,朱鏗寒便叫楊浩文趕緊先去前院接:“別叫惡人先告狀了。”
楊浩文一怔,馬上明白了,急忙的去前院,不過到了前院這邊到底晚了一步,楊軒已經進了屋,楊洲文在門口轉悠,看到他過來便迎上來,輕聲道:“三哥去門口接的父親,接了就一直說着進了屋子的。”
楊浩文皺眉,心裡跺腳,被楊晨文先說了,必定很多事情有理也變得說不清了。
他先走了,楊若嫣以爲朱鏗寒也會跟着離開,起身送他們,誰知道等楊浩文先跑出去了之後,朱鏗寒便看着她,也不說話。
楊若嫣心知他想說什麼,笑着剛說了一句:“我真的沒事……”
朱鏗寒伸手將她攬進了懷裡。
楊若嫣吃了一驚,剛要掙扎,卻又心軟了,這就是一回生二回熟吧,第一回嚇一跳,第二回……已經不想掙開了。
兩人誰也沒說話,就這樣靜靜的摟着站着,楊若嫣貼着他的胸膛,聽着他的心跳聲,心跳聲格外的清晰,聽着聽着,她笑了,以後……不用那個簡陋的聽診器了,這樣聽得真清楚。
前院。
楊軒聽楊晨文說完了,皺眉並沒有說什麼,只問:“橙雪怎麼樣了?”
“大夫來看了,已經醒了……”楊晨文頓了頓道:“爹,三姐身邊那兩個丫鬟,……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這樣的人隨隨便便的就進府,一點規矩都沒有……”
楊軒擺了擺手:“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楊晨文只能先出去了。
楊軒似乎知道楊浩文就在外面一樣,馬上就叫人:“把二少爺叫進來。”
楊浩文聽了叫馬上進來了,躬身行禮道:“父親。”
楊軒便道:“剛剛晨文來已經說了一遍了,你應該也有你的說法,便說來聽聽吧。”說着過去坐在了椅子上。
楊浩文看出來了,父親似乎是擺出了一副公正的樣子,兩邊的話都聽一聽,不偏不倚的,不過,這樣子首先就已經有了先入爲主了。
楊晨文先說的那番話,不知道都說了什麼,但是,顯然很說了些不好聽的,從父親的臉色上面就能看出來。
楊浩文想了想,自己若是現在還氣憤難當的說剛剛的事情,恐怕已經有了先入爲主的印象的父親未必聽得進去,當然,也不能什麼都不說,那樣更吃虧,不如就只說些自己聽見的。
於是便道:“兒子去的晚了點,並沒有看見前面的事情,只和二哥聽見了後面一點……母親說了句過分的話。”
“什麼過分的話?”楊軒問道。
楊浩文便將自己聽見的話說了,又道:“二哥進去之後就叫丫鬟把姐姐扶走了,兒子因爲聽見那一句太生氣了,和母親吵了兩句。”
楊軒停頓了好半天,才道:“知道了,鏗寒在哪裡?”
楊浩文忙道:“跟着兒子也來了,在外面呢。”正說着,小廝就在外面稟報說朱鏗寒來了,楊軒也點頭叫請進來。
朱鏗寒進來行禮,楊軒對他還是很客氣的,笑着叫他坐下道:“見笑了,寒哥兒你怎麼跟着浩文一塊兒來了?”
朱鏗寒聽他叫的親熱,知道岳父這是想拉近一下距離,大約也和今天自己聽見的那句話有關係,岳父這是籠絡自己呢,便忙笑着道:“是京城府裡來了信,說了些事情,因着兩邊離得遠,父王又說我年紀也大了,不宜拖得太久,叫我上門來找岳父商量一下,日子定的近一些,其他還有些小事情,也叫我自己和岳父商談,又叫我好好說,別叫岳父笑話。”
楊軒聽了心中大悅,笑着道:“這怎麼會笑話呢,到底是王爺想的周到些,確實離得遠了,什麼都一樣一樣的慢慢商談,確實不知道談到什麼時候去了。”想到這裡又問:“對了,這眼看年底了,你什麼時候回京城?”
朱鏗寒頓了頓笑道:“也許下個月,也許就不回去了,看看天氣如何吧,太冷的話,也不適合趕路。”
楊軒沉吟了一下:“蘇州這邊?”
朱鏗寒笑道:“之前皇上沒有分藩,父王這邊就一直在京城,不過據說過了年就要給父王分藩地,父王就要出京就藩,我反正也是常年不在京城的,倒不如在這邊等着合適。”
楊軒恍然的點了點頭。
“何況,我在蘇州這邊的別院,一年裡倒有大半年住在這裡,我的侍衛家將也全都在這邊。”朱鏗寒說到這裡,好像纔想起來,笑着道:“對了,還有件事要稟報岳父,上一次三姑娘在太倉莊子上小住,卻沒想到遇上了幾次莊子的人鬧事的事情,我覺着三姑娘身邊就幾個丫鬟婆子的,實在有點不放心,正好家將這邊有兩個年輕的姑娘,也是從小練武的,也是想歷練歷練,在太倉的時候我便叫三姑娘先帶在身邊,等回來的時候我在稟報岳父大人。”
楊軒聽了並不急於點頭,過了一會兒才道:“原來是這樣。”
朱鏗寒也並不特別的在多說,隨意的說了這件事,在將自己需要和這邊商量的婚事細節商量了一下,便起身告辭了。
楊軒叫楊浩文出去送朱鏗寒,朱鏗寒看到楊浩文有些沮喪,便道:“你父親這樣做,卻也有他的道理,他作爲父親,自認爲是不應該偏袒一方的,何況這件事,你姐姐身邊的人是動手推搡了你母親,你之後又和她吵了幾句,說出去不算是有道理的地方。”
楊浩文喪氣的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姐夫你放心,我本也沒有抱很大的希望父親能站在我和姐姐這邊,這麼多年了,也是這樣過來的,我們覺着自己有理,別人還覺着人家也有理呢。”
朱鏗寒點點頭:“對,這樣想就對了。不要靠別人給你們做主講理,即使那個人是你的父親。別忘了,他也是別人的父親,所以什麼都要靠自己!你姐姐就早想明白了這個道理,所以你看她就比你心寬,出了任何事也沒有那麼生氣。”
楊浩文點着頭,看起來臉色也和緩了不少,朱鏗寒這才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