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一片安靜，所有人都嚇住了。
“玉晨！”直到呂氏驚愕的大叫出聲，大家纔回過神來。
方明看着手上的棍子呆住了，那棍子直直砸到了司玉晨的背上！
他打了村子裡唯一的秀才老爺！
這個認知讓方明整個人都不好了！
“司大哥……”雲沐抱着雲雯站起身，她剛纔只想保護雲雯不受到傷害，根本就沒有想那麼多，怎麼也沒想到司玉晨會突然衝過來。
司玉晨眉頭微微擰了擰，對上雲沐擔憂的眉眼輕聲道了句。“我沒事。”
司玉晨站直了身子，回頭看着方明。
自從他跟呂氏搬來了上水村之後，他待人一向都是極其平和的，從來都沒有跟任何人起過任何爭執和矛盾，村裡人平時都能在他眼中看見淡淡的笑意。
就連方明之前也覺得司玉晨是一個完全沒有架子，脾氣又好的秀才老爺。
可是現在，看着那雙毫無溫度的琥珀色的眼睛，方明嚥了咽口水。
“我，我剛纔是要打她們，不，不知道你會突然衝出來……”方明心裡發憷，一是被司玉晨這個樣子嚇到了，再有就是司玉晨畢竟是秀才，若是今後考中了當了官來報復他怎麼辦！
“你無故傷人，到了官府輕則重大五大板子，重則被關入大牢至少一年以上。”司玉晨幽幽的開口，聲音比秦羿炎的還要冷上三分。
“哐當”方明手上的棍子一鬆，嚇得掉落在地。
“我，我不是……那她，雲沐剛纔還打了我娘呢？”
“就是，這個賤貨剛纔還打了我，這怎麼算，那麼多人都看見的！”朱氏怕大兒子出事，也顧不得在地上裝死了。
“你們到我家裡來，誰知道是賊還是盜，不打你打誰？”雲沐咬牙道。
“誰是賊，你這個騷娘們兒你說誰是賊，難道那秦獵戶不是你的相好？你敢說昨晚你沒跟他在一塊兒？我家山泉都親眼看見了你還不敢承認！”
“就是，司秀才，你可別被她給騙了，她就是個不要臉的騷貨，四處勾引男人。”
“是啊，司秀才，這雲沐也太不要臉了些，還讓秦獵戶打人，這不能全怪方明母子。”
“就是，朱氏臉都被雲沐打腫了。”
村子裡的人大多都偏向朱氏這邊，有些看熱鬧的，也不會出來幫雲沐說話。
“那你們要如何？”司玉晨擋在雲沐身前，完全將她庇護在身後。
“賠錢！傷了我家山泉，現在他還躺着呢，至少要陪二十兩銀子！”前些天她聽方栓回去唸叨，說雲沐真是有錢了，居然請了鎮上起房子最厲害的什麼師傅到家裡去。
請起房子的到家裡能有什麼事，肯定是要起房子了！
起房子就是最差的都要十幾兩銀子，還有別的七七八八的加起來沒個二十兩根本就下不來，雲沐手上若是沒這筆錢，她敢讓人到家裡去？
朱氏今天是打定了主意要從雲沐這裡得到好處！
“那他剛纔打我兒子那一棍子要怎麼算？”呂氏站出來道。
那一棍子也都是所有人都親眼看着的。
呂氏很少出現在村子裡，也就是這陣子她願意出來種菜，村子裡的人才跟她接觸多了些。
“這，這你們想怎麼辦？”方明到底不想把人得罪死了。
“賠錢，我兒子身嬌肉貴的，沒個五十兩銀子好不了，不然就到官府去問問官老爺，打秀才是什麼罪！”呂氏別看說話細聲細氣的，但這話的分量可不輕！
“我，你，就，就打了一棍子你們居然訛我們五十兩銀子！呂氏你怎麼不去搶！一整天連個門兒都不出，就在家裡繡花，你還真以爲自己是官太太了不成？”
“我娘做什麼與你無關，若沒有銀子也好辦，只讓我打回來就成。”
呂氏聽了一驚，司玉晨可是讀書人，若是他真的在村子裡動手打人，要是傳出去了，對他今後的發展到底是不好。
顯然，雲沐也想到了。“司大哥，不要爲了這些無賴壞了自己的前程。”
“若我真有本事，前程，誰都壞不了我的。”
司玉晨說罷，已經拿起地上的棍子。
司玉晨是個讀書人，按理說他的手勁肯定沒多大才是，可方明對上那雙毫無溫度的眸子，只感覺一股寒氣從腿根那裡竄了上來，讓他直哆嗦。
朱氏想着，只要被打一棍子，就不用賠銀子了，他們照樣能找雲沐要銀子，怎麼看怎麼划算！
“兒子，你就讓他打一棍子，反正讀書人沒力，也不會有多痛的，捱了這一棍子，回頭你媳婦兒從孃家回來的時候娘買只雞給她補身子！”
方明的媳婦前陣子生了個女兒，朱氏很不高興，不僅不伺候她坐月子，還成天的指桑罵槐的把人氣得不行，最後人家直接就抱着孩子回孃家去了。
方明這媳婦是孃家最小的女兒，還算得寵，也由着她在孃家暫時住着，方明去了兩次都沒把人接回來，原因是每次他都是空手去的，惹得岳父岳母不高興。
朱氏這麼說，是在表態，自己不會在爲難方明媳婦。
方明對這個媳婦也是有點喜歡的，這會兒聽朱氏這麼說，就鼓足了氣看着司玉晨。
“好，我給你打回來！”
方明說完後挺直了背脊，一副隨時準備受打的強硬模樣。
“好。”
呂氏抿着脣，皺了眉，卻也沒有開口讓司玉晨住手。
司玉晨緩緩的將手中的棍子舉起，在所有人都沒想回神之際，突然朝方明打去。
方明原本已經做好了準備，可是當睜眼看見那一根有他手臂那麼粗的棍子落下來時，還是害怕的第一時間躲開了！
“呼”的一聲，棍子的破空聲在耳邊響起！
棍子落了空。
朱氏回過神來，一掌拍在方明身上。“你這臭小子你躲什麼，一棍子還能要了你的命不成？”
“娘，我們走，回頭我們再來找她算賬。”方明覺得實在丟臉，拉着朱氏就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