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瑟薇同樣有些驚訝於這個年輕的綠精靈代表,剛纔那一眼是帶了幾分精神震懾的,在其他兩個綠精靈代表都已經是面若死灰般地瑟瑟發抖時,他卻只是面色發白,但是身體擺出的半躬狀態顯然是在抗拒自己的強大氣勢壓力,咬得緊緊得嘴脣勾勒出一抹不屈的神色,看樣子這個傢伙應該是經過特殊的訓練,至少在精神力方面,要比旁邊兩人高出一大截。
隨着精神力的提升,海瑟薇對於精神魔法的領悟也是與日俱增,不斷衍生和衍變出來的變種魔法已經是海瑟薇最喜歡的一項鍛鍊,在爭鋒之中突然釋放精神魔法往往可以受到難以想象的奇效,尤其是隨着她作爲上位者日甚一日威嚴的加重,配合精神魔法釋放的時候,威能更強。
“請喝茶。”海瑟薇擡手作了個‘請’的手勢,藉機收斂了氣勢。
感覺到自己全身彷彿一下子卸下了重重束縛,尼瑞等人這個時候才能順暢地呼吸一口氣。
三名綠精靈代表駭然相顧,此時的他他已經再無半點猶豫,先前所商量的事情也終於作出了最後的決定。
“領主大人,我和我的夥伴們想向您提出我們請求,請求您允許我們一部分綠精靈定居科迪勒拉領,野蠻人能夠做到的,我們一樣可以做到,我們一樣可以臣服,一樣可以履行我們作爲您的子民所需要承擔的義務,同時我們也希望能夠取得科迪勒拉的公民權,享受一切作爲科迪勒拉公民應當享有的權利……”
尼瑞和其他兩名代表的目光都投放在了海瑟薇若有所思的臉上,心中有些忐忑不安,提出這樣的懇求對於高傲的綠精靈來說。已經是最大的誠意了。但是這個時候,面對對方泰然自若甚至是有些平靜的表現,尼瑞卻又有些患得患失的心虛,如果對方拒絕了怎麼辦?
尼瑞從未想過,那簡直無法想象,不可一世的精靈一族竟然要屈從於一個人類已經是難以想象了,如果對方還要拒絕這種效忠。那……那真的就讓自己無地自容了。不過他已經有一點預感,那就是自己這番推心置腹的效忠書似乎並沒有激起對方多大的興趣,這番投效並不像想象中的那麼順利。
“尼瑞。你所說的能夠代表你們所有的綠精靈的意見麼?”海瑟薇不置可否地反問了一句,並沒有立即表示出什麼興趣。
“不,領主大人,您也清楚。我們並不屬於三天部落,甚至不屬於部落聯盟。我們只是一些生活在荒山野嶺中的小部落。我們是付出了一定代價才取得了三天部落的身份證明來到科迪勒拉,您的許可證制度將我們這些小部落的綠精靈完全擋在了科迪勒拉門外……”
“尼瑞,如果你只是抱怨這個問題,我可以馬上答應你們解決。”海瑟薇皺了皺眉頭。立即打斷了對方的話。
尼瑞三人所代表的小部落的效忠,確實可以當作一個榜樣向外展示,但是她必須讓這些綠精靈知道。科迪勒拉之所以接納他們,是基於同情。而不是需要……這些小部落基本上沒有什麼高端的強者,就算是當炮灰,數量也有些少,還真就沒有足夠吸引海瑟薇的實力。
“不,不,領主大人,您誤會了我的意思,我們不僅僅需要這種方便,我們需要科迪勒拉的公民身份。”尼瑞目光中閃耀着熾熱和期盼,這多少讓海瑟薇有些得意。
“尼瑞,你們的想法我現在能夠大致理解,但是你考慮過三天部落甚至部落聯盟的態度麼?”海瑟薇將手放在自己頷下眨眨眼睛問道。
這個問題讓年輕的綠精靈沉默了一下,但沒多久,這位年輕的綠精靈擡起目光硬聲道:“三天部落肯定不會高興見到這種局面,部落聯盟甚至還會擡出綠精靈聯盟種的種種戒條來懲罰我們,但是我們不是綠精靈聯盟中的一部分,或者說他們從來就沒有把我們當作其中一部分來對待,我們可以有我們自己的選擇!”
“就這麼簡單?”海瑟薇淡淡地反問了一句。
“呃,領主大人,我不想隱瞞什麼,您在科迪勒拉領的影響力無人能及,甚至遠遠越了三天部落的三位首領,如果您能夠向三天部落施加壓力,我想這件事情應該會變得容易許多。”
尼瑞此時變得小心翼翼,這是問題的關鍵,沒有海瑟薇的干預,這些小部落根本就無法擺脫三天部落的控制,尤其是在利用了三天部落的身份證明進入科迪勒拉之後,至於綠精靈部落聯盟……多少有些鞭長莫及,暫時可以不予考慮。
海瑟薇臉色顯得很是平靜,但閃爍的目光暴露出她的內心活動是非常激烈的,大家都知道她在思考整件事情的利弊。整合科迪勒拉領的所有種族一直是她的願望,但形勢並不是很好。
野蠻人是懾於她神使的身份而臣服於她,只要這個光環一日不被剝離,他們甚至比科迪勒拉生活的人類還要忠誠,那些半獸人、半精靈因爲身份尷尬,社會地位低下,只有在她的統治下,才能獲得公正的對待,無論是出於感恩還是自身的需要,背叛的可能性不大。
最有問題的就是綠精靈,妖精血脈和深淵妖精的勢力反倒容易引起對方的警戒……這就跟翻身農奴把歌唱一般,在擺脫了妖精一族的控制之後,精靈一族絕對不會再次回到妖精一族從屬的地位,如果海瑟薇真的那麼做了,恐怕連三天部落都會撕毀以前的盟約,畢竟沒有哪個種族願意在自己的頭上有位爺。
“尼瑞,坦白的說,你的要求讓我很是爲難。”
海瑟薇嘆了口氣,微微蹙起了眉頭:“你應該清楚科迪勒拉和你們綠精靈之間的關係,目前我們與三天部落合作相處得十分融洽,如果我輕率地同意給予你們科迪勒拉的公民身份。也許會帶來許多無法預料的嚴重後果。”
海瑟薇沒有危言聳聽,可也沒有大包大攬,談判技巧之一就是要坦誠……當然是指在必須的情況下,這種坦誠反倒能夠增加你在對手心中的得分。
“領主大人,我們都清楚這一點,正是因爲您的科迪勒拉與三天部落有着很密切的關係,您纔可以好地發揮您的影響力。使得他們作出讓步。”
尼瑞此時就像是一個鬥士。眼中的光芒反而更加熾盛,語氣也變得急促起來:“您應該清楚,那些綠精靈大部落首領心目中根本就沒有我們這些小部落的地位。他們唯一的意圖就是希望利用各種機會蠶食吞併我們,將我們淪爲他們部落中的奴僕,甚至不願意付出一點,與其那樣。我們寧肯投效您!”
海瑟薇心中有幾分凜然,對方這一句話一出口就大不尋常。要知道如果能夠跨越種族的界限說出這句話,沒有足夠的勇氣那是不可能的,當然也有可能是對方的一種策略。
“呵呵,尼瑞。你們都是這麼想的?”
海瑟薇臉上露出頗堪玩味的笑容:“還是隻是作爲一種變通的手段和策略,以擺脫那些大部落的威脅呢?”
“領主大人,我們綠精靈有一句古話。時間可以檢驗一切,爲什麼您不願意嘗試一下呢?”
這個綠精靈目光此時異常深沉
海瑟薇不置可否地聳聳肩。沒有立即回答對方,她在考慮對方這麼做究竟是因爲爲勢所迫還是真心如此,抑或是以退爲進?
“尼瑞,恐怕要讓你失望了,以科迪勒拉目前的情況,還不具備這樣的條件。”
海瑟薇沉吟了一陣之後,委婉地拒絕,這讓另外兩名野蠻人代表大失所望,但尼瑞並沒有灰心,眼中的狂熱絲毫沒有消退,他已經嗅到了成功的氣息,對方的猶豫也就意味着對方並不是沒有一點動心,而只是因爲這樣或那樣的顧慮而不願冒險罷了,如果自己能夠開出讓對方意料之外的條件,那一切也許就可以……
“領主大人,我真心希望您在考慮一下,實際上我們這些小部落歸附科迪勒拉給那些綠精靈大部落帶來的影響可能並沒有您想象的那麼大。
包括三天部落在內的綠精靈固然不願意看到這種情景出現,但是如果您真的這樣做了,相信他們也很快就會接受,畢竟想要吞併我們這些小部落的多的是其他的大部落,他們三天部落的實力還不足以與那些大部落抗衡,而那些部落現在的注意力多的還放在其他方向,距離科迪勒拉也較遠,他們想直接干預這件事情,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尼瑞顯然在這方面下過功夫,利害關係分析的詳細而準確,頓時讓海瑟薇刮目相看,沒想到一個綠精靈的小部落中,居然有這樣的人才,其思維的慎密程度幾乎將各方面的利害關係和可能發生的狀況……甚至是應對措施,都分析得頭頭是道。
看來綠精靈也不像自己當初想象的那麼好輕易糊弄,其間的才智之士也並不少,也許只是因爲條件和眼界的侷限,使得他們對於外界瞭解太少,進而約束了他們的思想,一旦他們獲得了足夠多的信息,也許他們一樣可以再次創造出遠古時期精靈帝國的奇蹟。
“尼瑞,我不得不承認你的口才相當好,在綠精靈中我還是第一次遇上你這樣有着不輸於我們人類舌辯能力的智者。呵呵,說實話,你的話或者說你話語中隱藏的東西讓我動心了,好,我如果再拒絕你的要求,就顯得有些不近情理了,那麼我們現在來談談最具體而又最直接的東西。
你們加入科迪勒拉,我給予你們科迪勒拉正式公民身份,那你們能夠爲科迪勒拉帶來什麼?我需要用足夠地理由來說服我領地內的官員和民從,同時也要讓我領地那的野蠻人他們無話可說。”
海瑟薇目光直視三人,微笑着等着他們主動給出交換條件……政治就是這樣,什麼東西都是可以交換的,只要價值相當。
“領主大人,您希望獲得什麼呢?既然我們這些綠精靈都將要成爲您的子民,我們的一切都會按照科迪勒拉的法律習慣從屬於您,這一點您儘可放心,我們綠精靈還不至於那般不通禮數。”
尼瑞心中狂喜之後立即就冷靜下來,這還真是完成了第一步,後續的東西才關乎到每一個綠精靈的切身利益。
“不,不,尼瑞,說這樣的話就顯得有些太虛僞、太空泛了,我不希望樸實的綠精靈這麼快就染上我們人類的壞習慣。”海瑟薇笑着搖頭,她需要對方自己提出來。
尼瑞目光閃動,他當然也清楚對方話語中的含義,如果綠精靈只能提供最簡單的勞動力,相信海瑟薇絕對不會願意冒這樣大的風險給予他們科迪勒拉的公民權,綠精靈必須要提出讓對方心動的東西才行……尼瑞知道,這一點是綠精靈無從選擇的。
“領主大人,我們現在已經取得一致意見的已經有九個小部落,每個部落人數都不足三千人,小的甚至不足一千人,但是我們每個部落都可以提供一百到兩百名的精壯士兵,除此之外,我們這些部落可以提供四百餘名中、高階武者和二百餘名魔法師,他們是我們這些小部落賴以生存的基礎。
作爲您的子民,科迪勒拉的正式公民,我們也知道服從您的徵召,承擔保衛科迪勒拉,是每個子民和公民無可迴避的責任和義務,但是也請領主大人您體恤我們這些小部落的難處,我們不比三天部落這樣的大部落,十個部落人數合起來也不如對方一個部落,這一點請領主大人理解。”
尼瑞中肯坦率的話語贏得了海瑟薇的好感,對方並沒有隱瞞什麼,塞西雅.休斯呈遞的情報也證實了這些小部落能夠貢獻出來的力量也就只有這麼多了,但即便是這樣也可以讓自己獲得一支相當可觀的武裝力量了……尤其是那些魔法師,其中雖然沒有特別高階的大魔導師,但卻大大彌補了科迪勒拉魔法力量的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