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安頓時一臉恐慌:“公主,難道發生了什麼事?”
“沒事,你先下去吧!”
樂安見她確實不願意多說,懷着疑問下去了。
若是仔細看的話,能夠發現她的身子在發着抖。居無憂瞄了一眼她掐得發白的手指,眸子閃了閃。樂安,最後一次機會了,怎樣選擇就看你的了。樂安出去後,她坐了下來,開始閉目養神。
深夜,皇宮的某一處開始了無聲的交流,一道道黑影開始穿梭起來。不知道他們是侍衛,是宮女,是太監還是另外的什麼了。這些人很安靜,沒有驚動其他的人。
清晨,宮門。
“站住!”
一輛馬車停了下來,緊接着上面下來一位宮女。
只見她拿出了一塊令牌給那守衛看了看,那守衛連忙恭敬的退下。宮女笑了笑,將令牌收好,又上了馬車。
“老大,剛纔那人是誰?”
那守衛瞪了身邊人一眼:“認清楚了,她可是公主身邊的紅人,以後可別得罪了。”
“是是是,小的記住了。”
……
城外,還是那一輛馬車,樂安在馬車內終於鬆了一口氣。撩開簾子,看了一眼皇宮,又放下。
“樂安姑娘,這次真是謝謝你了。”
樂安搖頭:“大家都是兄弟姐妹,樂安不忍心看到大家送死,只可惜這次我們暴露了。主子那邊已經讓我們撤退,現在正是缺人之際,萬萬不可有什麼損失了。留下來的話,西越皇絕對不會放過我們的。”
馬車內的幾人點了點頭,他們都是一批訓練出來最優秀的幾人。若不是他們的才華,主子恐怕早就不管他們的死活了。西越皇宮可是不止他們這幾人,這次能夠安然的逃出來,還多虧了樂安。
突然,馬車被迫停了下來。
幾人不解,樂安探出頭一看,頓時愣住了。
“公……公主?”她雙目瞪着,完全不敢相信,她會見到她以爲再也見不到的人。
居無憂在馬上,她的身後都是侍衛,馬車已經被包圍了起來。樂安見到此情,終於明白,她的一切行動,都沒有瞞過這個人。突然,她覺得有些可笑,她七歲就隱藏在她的身邊,竟然從來不知道她的秘密,一點也不知道。她原本她真的只是一個草包公主,爲了讓她成爲草包,她還不斷的給她灌輸一些思想,讓她變得暴虐,叛逆,還有不學無術。
但是,她似乎失敗了。
只是她就是不明白,爲什麼她們都是同樣的身份,對方可以備受寵愛,而她只能夠成爲兄長利用的工具。
“你既然都知道了,那還不動手。”既然被對方發現,她也不狡辯。
居無憂盯着樂安:“楚樂安,臥底隱瞞身份十多年,值得嗎?”
楚樂安頓時瞪大了雙眼,她……
“你是怎麼知道我的身份的?”
她質問,就連和她一起訓練的這些人她都沒有告訴過,這個從來不過問她身世的人竟然知道她的身份。果然是對方藏得太深了嗎?西越皇的女兒,又豈是這般簡單的。
“哼,沒有值不值得,既然被你發現了,那麼我無話可說,”突然,她擡頭,“你是不是從來就沒有相信過我?”
“不是。”
“那……”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的,然而出口的話卻是,“那你爲什麼瞞着我這麼多?”
居無憂笑着挑眉:“你在意嗎?”
楚樂安不語,眸子裡面有些複雜。她沒有辦法騙自己不在意,試問在對方身邊那麼久了,怎麼可能不在意。到最後,她還是沒有將這幾個字說出來,因爲她們是不同國家的公主,或許西門旋只需要享有公主的尊貴,而她楚樂安只能夠到他國臥底,等待時機爲國效力。
相同的身份,命運果然是不同。
“我會通知楚霧辰來接你的。”
居無憂對着她說道,讓楚樂安終於絕望。只有她知道,若是她真的是被楚霧辰接回去,後果是什麼。她到西嶽國做臥底,爲的就是擺脫身爲一個公主的命運,然而,終究還是沒有擺脫掉。
回去,最好的結果就是和親。最壞的結果就是成爲朝國拉攏勢力的工具,哪怕是將她送出去做妾。
居無憂自然也知道,當然她並不同情。
楚樂安這些年在西越國做的事情,不值得。
楚樂安被帶走了,沒過多久就被楚霧辰接了回去。後來聽說她被送到了一個小國,好在還是有一個側妃的位置。在那個小國,開始了她勾心鬥角的生活。
然而西越國這邊,居無憂將自己和西越皇的決定告訴了鏡煜。鏡煜稍稍一猶豫就接受了,隨着鏡煜的整頓,西越國差不多都掌控了。西越皇看到這一切終於有些放心了,縱使居無憂的醫術高超,西越皇還是支撐不住了。她可以選擇讓西越皇活得更久,只是他拒絕了。
最後,她沒有勉強,每個人都選擇活着的權利,也有選擇生老病死的權利。
西越皇走後,全國默哀。
一年後,鏡煜終於將西越國和鏡國合併,改名西鏡帝國,登基稱帝。在衆人的期待中,居無憂與他並沒有完婚,當然,他也沒有選妃。
沒過兩年,戰事起,天下大亂,民不聊生。
只有西鏡帝國的百姓生活還算安穩,在戰火繚亂的邊疆,居無憂儼然成爲了軍醫。她只用了她的醫術與武功,並沒有用其他的能力。每個世界的定律,不能夠輕易的去破壞。除了這些,她不會再做什麼。
鏡煜怎麼可能讓天下百姓和她失望。
經過十年的戰亂,這一切終於由鏡煜平定了。在平定的那一刻,他成爲了天下之主,得到了所有人一輩子都無法奢望的權力。只是,這個權力並不包括她。
天下合併,百姓安居樂業!
居無憂眺望遠處,終於知道,她該走了。
“真的要走嗎?”
鏡煜登上了城牆,遠遠的看着她的背影。斜陽照耀在她的身上,總會將她帶走一般。他伸了伸手,總是伸不過去。這麼多年,他已經習慣了她在他的身旁,縱然他們之間什麼關係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