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老？”
蘇染一邊喊，一邊找，走了大概一刻鐘的時間，終於聽見前面有動靜傳來。
“殷老！”她趕緊加快腳步，快速跑過去。
殷老站在一顆大樹上，手裡的柺杖沒了，背也不駝了，瞅見蘇染來，他有一瞬間的反應不及，愣了一下才迅速用手扶着樹幹，微微彎下身子，有些驚訝的問道：“丫頭，你怎麼來了？”
他的一系列動作與表情，蘇染都收進了眼底。
“殷老，您爬到樹上做什麼？”她沒有回答，而是把話題引到他的身上。
“那麼大年紀了，還學人爬樹，快點下來，別摔着了。”
“……”
爬樹？
他還用得着“爬”嗎？
殷老瞪了蘇染一眼，卻又啞口無言，無法反駁。
試問，一個走路都顫顫巍巍，需要靠着柺杖，步履蹣跚的老人，是如何上樹的？
若非有高深的修爲，就是爬也爬不上去啊！
“您看我幹嘛，快點下來啊。”
蘇染一臉擔憂焦急，但細看之下，紅脣卻微不可見的勾起了一抹戲謔的弧度。
“……”
臭丫頭。
殷老知道蘇染已經發現了什麼，現在這是逼着自己在她面前暴露，哼，他偏不。
“我下不來了，丫頭，你在下面接住我，一定要接住啊，不然我這把老骨頭可就散了。”
裝糊塗，誰不會。
“……”
接住他？
蘇染的嘴角微微抽了抽。
她鄭重的考慮了一下，才點點頭，答應道：“好啊，您下來吧，我接住您。”
她是答應了接住他，但是到底能不能接的住就不一定了。
“好，丫頭，我來了。”
話音一落，殷老就朝着蘇染跳了下去，那架勢，哪是準備讓她接住，根本就是直接拿她當人肉墊子好嗎？
好傢伙，還好蘇染閃的快，不然肯定被他壓個結實。
這個爲老不尊的混蛋。
蘇染忍不住暗罵了一句，心中更加肯定了先前的猜測。
這個殷老，一定在隱藏些什麼，至少，他沒有表面看起來這麼老，他的駝背明顯就是僞裝的，說不定，那張蒼老的面孔也是假的！
不過，蘇染不會自找麻煩拆穿他。
殷老跳下來後，蘇染雖然避開了，但他也沒有摔個狗啃泥，而是利落的一翻滾，坐在了地方。
“丫頭，你怎麼不接住我？”他眼神控訴的瞪着蘇染，一臉不滿。
“對不起對不起，我腳滑了，下次一定接住您。”
蘇染十分真誠的道歉，手裡動作也迅速，趕緊去主動把他從地上扶起來。
這回，換殷老的脣角抽動着，無語了好半晌。
還腳滑了，用那麼真成的語氣說出這麼不靠譜的理由，她是怎麼說出口的？
“對了殷老，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蘇染視線環顧了一眼四周，打鬥的痕跡不明顯，像是在追蹤的過程中無意造成的。
不知道，是不是童姑娘來了？
提起這件事，殷老的臉色倏地沉下來，語氣涼涼的說道：“沒事，遇到一個小賊而已。”
“小賊？”
蘇染若有所思的問道：“那您抓到她了嗎？”
“哼。”殷老一甩袖子，生氣的把頭轉到了一邊去。
“要不是我年紀大了，怎麼可能讓她跑了？”
“那您有沒有看清她的樣子？”蘇染忍住笑，又問。
嗯，年紀大了，這的確是一個比較好的理由。
回答她的，又是一聲冷哼。
這麼說，就是沒看清咯？
殷老看了蘇染一眼，見她臉上的表情，就知道她心裡一定在笑話自己，不由變得更加氣憤，沒好氣的問道：“你來這裡做什麼，我不是讓你去送藥嗎，送完了？”
“對呀，我還年輕，跑的快，所以早就送完了。”蘇染一本正經的回道。
“……”
殷老瞬間覺得一口老血堵在喉嚨，出不來，也下不去。
這臭丫頭，說話處處噎他。
不就是隱瞞了一點點嗎，明明看出來了，又不拆穿，想等着他主動告訴她？
哼，門都沒有。
“那你來這裡做什麼？”
“這不沒事嗎，我來藥園多熟悉熟悉，剛上山就發現了異常，所以趕緊來找你了。”
“找我做什麼，擔心我？”
“是啊，你年紀大了，我怕你摔在什麼地方起不來，所以特別擔心。”
“……”
殷老不理她了，要是一早發現這丫頭這麼可惡，他絕對不會留下她。
“喂，殷老你去哪？”
見殷老轉身走了，不用柺杖也走的特別快，不但步伐矯健，簡直疾步如飛，蘇染笑得越發邪魅。
她四周掃視了一眼，不知道童姑娘走了沒？
“殷老，你慢點，等等我。”
蘇染趕緊追上去。
“我扶着你吧。”
“不用。”
兩人去了藥園，殷老似乎在檢查藥園裡的靈藥是否丟失，蘇染見狀有些驚疑，不由問道：“殷老，這麼多靈藥，你還能看出來有沒有丟啊？”
“當然能。”
殷老擡頭看了她一眼，隨即，又低頭繼續查看靈藥。
這麼幾大片他都沒看出來？
蘇染微微抿了抿脣，臉上閃過一抹憂慮。
她本想摘幾株回去試煉的，早知道這樣，剛剛就不得罪他了。
唉，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
過了好一會，蘇染都沒再說話。
突然變得這麼安靜，殷老又忍不住偷偷擡頭，瞄了她一眼。
說起來，這丫頭來他這裡這麼幾天，其實感覺她一直有些沉悶，像是有什麼心傷的事，今天這樣惡劣狡黠的一面，讓他覺得很驚奇。
這姑娘，有點意思。
“怎麼不說話了？”又過了片刻，殷老狀似隨意的問道。
“嗯…”
此時，正好走到了蘇染想要的那幾株靈藥旁邊，她視線看過去，猶豫着，要不要直接開口問問殷老？
殷老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瞬間瞭然。
“怎麼，你想要那幾株靈藥？”
“啊？嗯！”
蘇染沒想到他會不計前嫌，主動問起，驚訝一瞬後，立馬點點頭，然後又不確定的問了句：“可以嗎？”
“可以。”
殷老一口答應下來，不是因爲他能做主給她，而是因爲，這麼大一片藥園，丟失幾株靈藥，除了他，其他人也看不出來。
“不過，你要告訴我要這些靈藥做什麼？”
“我想試煉丹藥。”蘇染直言道。
住的那麼近，隱瞞也沒用，那還不如直接告訴他，況且，她來這裡最終目的不就是學習煉丹術嗎，想要試煉很正常。
殷老聽了這個理由，果然沒有懷疑什麼，似乎還挺滿意。
“既然如此，那你就摘吧。”
“多謝殷老。”
蘇染由衷的道謝，隨後，便迫不及待的把自己所需的靈藥摘了下來，放進了空間戒指裡。
摘完了靈藥，殷老說道：“走吧，回去了。”
“您先回去，對了，我還給您留了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