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即墨流年也把秦川的事情仔仔細細地查了一個遍，知道這孩子原本是正妻所生，自母親死後便被各種欺凌，與他的身世倒有幾分相似。
甚至，比他還要可憐的多。
至少，他還可以錦衣玉食。
至少，父王對他也還算是不錯。
至少，那些兄弟們對他下手還要藏着掖着。
……
如果那宋蝶衣沒有死，就算她天生癡傻，至少也能安然度日。
如果他的母妃……
思慮至此，即墨流年心中的怒意不知不覺也是煙消雲散。
溫和地注視着眼前的秦川，即墨流年安慰地向她一笑。
“沒關係，不過是破了一件衣服而已。”
面前男子，衣袍盡溼，頭上臉上滿是水浸，儘管如此，卻一點也不顯得狼狽。
浸溼的衣袍微微分散在兩側，露出半彎鎖骨，不似平常那般風華無限，反倒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邪魅氣質。
尤其是當他脣角揚起的時候，就算是一向定力不錯如秦川，也是有那麼一瞬間的失神。
這位……轉性了？！
她將他丟進去洗了一個冷水澡，他竟然還不生氣，還那樣笑眯眯地對她說“沒關係”。
這也太能裝了吧？！
即墨流年看她發呆，只當她是害怕，當即輕輕擡手，在她發頂上揉了揉。
“別怕，沒事的。”
男人的手掌落在發頂，輕輕揉了一揉，動作很是輕柔，手指帶來的卻是一陣酥麻觸感，不由得讓秦川瞬間寒毛倒豎，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衝過來的老太監看着這光景，只是皺眉，“哎喲喂，爺啊，這怎麼弄成這樣……你們這些小蹄子，還不快給王爺擦臉擦發，要是王爺受了風寒，咱家要你們好看……”
這功夫，一衆侍衛太監宮女也都是跑過來，忙着送到帕子來讓他擦臉擦手擦頭髮的折騰。
“快點……快將王爺擡回府去……”
……
“小姐，您沒事吧？！”景兒走過來，扶起被擠到一邊的秦川。
秦川輕輕搖頭，招呼了旺財一起折回秦府。
即墨流年被送回鳳鳴樓的一間客房，宮女們就不客氣地鳳鳴樓裡忙活起來。
有的煮薑湯，有的備熱水，有的就去拿了即墨流年馬車上備用的衣物……
秦川站在廳外，看着宮女們來來回回地折騰，只是一臉無奈。
這些傢伙，是一點也不把自己當外人啊！
秦川心中還惦念着天下商店賣彩票對自家海川堂的影響，這麼多人也不便離開，不由地心情煩燥。
這位洗個澡當什麼洗，難道還要在她這過夜不成？！
坐在客廳的藤椅上，趴在桌上無所事事的秦川，只是昏昏欲睡。
即墨流年洗完澡，換上衣袍被侍衛擡出來，一眼就看到在客廳端上打瞌睡的秦川。
小丫頭垂着睫毛，五官被燭光映得十分柔和，肌膚瑩潤如玉，少有的恬靜。
看着她的樣子，即墨流年只是微微皺眉。
這孩子……真是可惜了！
伸手，拿過膝蓋上宮女爲他蓋上的毯子，他輕輕擡手。
“給川兒蓋上點，彆着了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