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兒!”姚氏用帕子輕拭眼角,“不得對周伯無禮,這件事情,確實是我的不是,將軍遠征在外,我整天忙着家事,忽略了川兒這孩子……是我……”
說到這裡,她再度哽咽。
“我原本打算,過兩天天氣一暖,就將川兒搬到前院,大夫人住的鳴鳳樓,想着要好好地幫她尋一門親事……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好一朵白蓮花!
秦川在一旁看了,只是全身起雞皮疙瘩。
這女人演戲演到這份兒,也真是不容易啊!
她要是再不現身,都對不起她掉的這些眼淚。
這麼想着,秦川就從巷子一側往前門繞行,準備裝出剛回來的樣子,給姚氏一個驚喜。
不想,她人還沒有走到門口,一隊人馬已經急馳而來。
秦川側臉看去,只見爲首一匹黑色的高頭大馬之上,倨立着少年將軍。
他大概二十歲上下的年紀,身上是黑色繡着金色團紋的劍袍,外面套一件墨色皮甲,沒有着盔帶帽,滿頭長髮只是用一隻金冠束起。
飽滿的額頭下,劍眉星目,分外俊朗。
看到這個人,在場衆人立刻就呼啦啦地跪倒一片,只有姚氏和秦琬二人獨立。
姚氏輕拭眼角,帶頭行禮,“見到武侯。”
衆人這才隨之開口,“見過王爺。”
聽到武侯、王爺這幾年字,秦川迅速在腦海中搜尋着關於這個人的記憶,隱約記起。
這位應該是當今天子的六兒子,從小天資聰慧,尤好領軍打仗,曾爲秦王立下赫赫戰功,被皇上封爲尚武侯的六王爺——即墨流雲。
即墨流雲飛身下馬,虛虛一扶,“夫人客氣,不必如此拘禮。”
“是。”姚氏立刻應道。
看到這位,秦琬早已經雙目發亮,也隨着母親行了一禮,然後就嬌聲問道,“王爺深夜至此,可是有事嗎?”
“什麼人?!”
秦琬話音剛落,門外早有兵將低喝出聲。
剛纔看到馬隊奔近,秦川本能地讓到一旁,當時即墨流雲已經入院,並沒有注意到她。
這功夫,她一出來,立刻就被士兵發現。
衆人聞聲轉臉,齊齊稱過目光。
就見一個套着素淨布袍,披散着長髮的纖細女孩,一臉驚喜地從大門外走出來,環視一眼衆人,她揚脣一笑,拍着手掌小孩子一樣興奮地叫起來。
“哇……人好多……好熱鬧,這是點篝火嗎?”
起初,人們也沒有認出她是誰,平日每天秦川蓬頭垢面的,時間長了,衆人早都忘了她本身長什麼樣子。
眼前這女孩子雖然說不上什麼傾國傾城,可是剛剛泡過溫泉,小臉潤紅氣色紅潤,再加上素白長髮這麼一披散,被這火光一映,越發顯得嬌俏可人。
平日看上去呆呆傻傻的樣子,這會兒功夫卻讓人硬生生覺出幾分可愛來。
大家看着她,都是一怔。
最後還是周正先看出來,一臉驚喜地從地上爬起來,奔到秦川面前,“小小姐,小小姐你沒在房內?”
“我?!”秦川嘿嘿一笑,“我去游泳啦!”
周正的欣喜自是不用多說,“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老奴還以爲……您……您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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