珏玉說的有理,他們耽擱的時間真的太多了,再過不多久,就會有人過來這裡換班,添燈油。再這樣說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南宸略一思索,問在一邊的五穀子說道:“你的鍼灸能持續多長時間?”
“這只是簡單的刺激,實在不能持續多久,而且看他的樣子神智並不是十分的清晰。”五穀子一直在旁邊觀摩,他想要搞清楚皇上中的是什麼毒,如果不是根本沒辦法醫治。
聽完五穀子所說,南宸也不再磨蹭,馬上趴在皇上的耳邊說道:“皇上,你聽得到我說話嗎,聽到的點一下頭。”
好一會兒後,皇上才輕微的點了一下頭,要不是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見到他有反應,南宸緊接着有往下說下去:“說句冒大不諱的,現在太子晉策劃着奪權,奪姜皇后的權利。但是我們現在處於下風,這個時候要是皇上你駕崩的話,巖太子殿下肯定會成爲傀儡帝,到時候想要推翻就更加難了。”
也不知道這一大段長長的話,對於一個被病魔折磨了幾年,而且一點外界消息都沒有的病人來說,這些話也不知道聽不聽的懂。但是又經過了一小會的等待,皇上又點點頭,表示自己聽懂了這段話。
見得到答覆,南宸也不再留在這裡,對其餘兩人說:“收拾東西,現在離開。”五穀子聽了,一邊忙手忙腳的把銀針拔出來,把衣服整理好。當他把銀針都拔出來後,皇上有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珏玉在一邊坐着,在這裡的時間越長,她就感覺胸腔越來越不舒服。想了好久,也許是這裡的薰香的味道,讓她聞起來難受,可是爲什麼其餘的兩人一點感覺都沒有呢?
“你先把五穀子帶出去,我把她們弄醒。”南宸看到全部東西都收拾穩妥,爲了謹慎起見有檢查二樓一遍纔對他們說。珏玉點點頭。勉強撐起來,拉起五穀子就往外面走去。而善後的南宸則要把她們這幾個宮婢喚醒,讓她們錯覺是累了纔會不小心打了個盹。要是讓更班的人來這裡看到全部近內的宮婢都睡着,肯定會惹起懷疑。
珏玉雖然是個女子,力氣不大。但是因爲輕功奇好,平時架着一個人使用輕功不會有多大問題。於是她架着五穀子,用力躍起,可是剛到半空中,珏玉只覺得呼吸困難,一個停頓,兩人就像斷線的風箏那樣,直直的落下去。
原本就害怕在天上飛來飛去的五穀子,見到珏玉失去平衡。嚇得差點大叫起來。用手死死的捂住嘴巴纔沒讓自己叫出來,他擔心的看了珏玉一眼,這孩子什麼時候連輕功都退步了。
不過他們兩個並沒有掉下去,這樣掉下去,不但會受傷,而且掉下去的聲音也會引來其他人的注意。不過好在南宸已經把自己手頭上的事完成,看到他們的動作有點奇怪,就忙追上去。把兩人接住,帶到較爲密集的叢林裡面。
五穀子拍着自己驚魂未定的小心肝,一點都沒有方纔爲病人施針時的專注和果斷。“小九你在做什麼,差一點就功虧一簣了。”
珏玉蒼白着臉,拍着胸口,看起來就像是被嚇的臉色蒼白一樣。
“你怎麼會摔下去的?”南宸蹲在他們身邊,看着珏玉問道。對此珏玉也是一臉的茫然,她也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但是最先在腦海浮現出來的。是她身上的毒有可能又加重了。這段時間來,越來越明顯的可以感覺到毒素的加重,只是她沒有和五穀子說,自然的也不想更不需要和南宸說。
“一個晚上沒睡,有點累了。”珏玉看着南宸,淡淡的說着。“還是快點回去吧,在外面留多一刻就增加一分危險。”珏玉不讓他們再問下去,出來外面呼吸了新鮮的空氣,覺得氣也順了不少,便要站起來。想着回去。
“回去吧,回去吧,都忙一晚上了,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你們日後再商量吧。我只是個大夫,沒有病人的地方,我只是普通人。”五穀子也說着要回去,在這裡留多一刻就危險一分。
南宸只是眼光掃了他們幾下,沒有說話,一路上按照原路返回去,並沒有花多少時間。他們先來到太子巖的寢宮,確認珏玉已經安全的回到房間後,南宸才帶着五穀子離開。
珏玉看着他們在窗戶邊上消失,才緩緩地坐下來,心裡一陣驚慌。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身體還能支持多久,但是想今晚這樣子的胸悶無力,還真的是不多見。難道真的支撐不了多久了,小時候五穀子就告訴她,讓她等着,總會有一天找到解藥,可是都已經等了十八年有多。現在離五穀子判斷的大限也差不多了。
原本在皇上寢宮那邊回來,肯定有好多事情要去想,可是現在的珏玉是一點心情都沒有。沒有多少個人真的能做到,完全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一心熱衷於其他事。珏玉也是這樣,雖然她已經被這裡的事深深的牽涉其中,但是絕對不會因爲這樣,就會忘記自己的性命不顧。
珏玉就這樣雙手抱膝的坐在牀上,心裡一直在想着自己還剩下多少的時間,要真的是沒有時間了的話。那她肯定會放下這裡的所有,馬上剛回桀御山莊,那裡有她的爹孃,還有家姐兄長。這裡再精彩刺激都比不上和家人團聚來的重要。
“你果然是有事。”
珏玉抱着膝蓋,在那裡沉思中,忽然間的頭頂上響起南宸的聲音。她驚訝的擡起頭,剛纔想的那樣的入神,竟然不知道有人進來,還走得那麼近。
慌神了一下珏玉馬上恢復原先的樣子,看着南宸冷冷的說道:“你來這裡有什麼事?”
“只是有點奇怪你在皇上寢室裡的樣子而已。”南宸也不繞圈子,直接說出來。如果說他和江雪憶只見還有不同點,那就是他比較直接,而江雪憶着喜歡繞彎子。這也可以解釋爲,爲什麼一開始是江雪憶先對珏玉示好,可是珏玉卻沒有半點接受的意思。
一個從小被生死所操控,在狂暴姐姐的照顧下,看着鏢局裡面的粗漢子長大的珏玉。又怎麼會喜歡不直接,猶豫不決的男子呢,所以說這是江雪憶致命的一點。
“我已經說了,累了一個晚上,可定是這樣子。再說我可是一個女子,體力可不是能和你們這些人相比的。”珏玉的解說非常的好,她原本給人的感覺都是很怕熱,而且很少運動的人。現在一個晚上,要做這麼多事,累着了。這個解釋根本沒有任何的破綻。
不過南宸想要聽她的答案不是這個,於是他繼續說:“你的這一點能解釋你爲什麼會從跳躍中跌下來,但是我還有一點比較好奇,那就是爲什麼五穀子會說你的手很燙?”南宸也去握了一下珏玉的手,她那時候的手的溫度和尋常人沒有任何一樣,根本沒有特別燙的感覺。五穀子作爲一個大夫,對人的溫度可謂再熟悉不過了,爲什麼會說她的手很燙。
珏玉看了一下自己的手,其實在那個時候,她出了胸口悶透不過起來以外,並沒有覺得自己發熱。至於五穀子爲什麼要這樣說,她也不知道。“這個我也不知道,如果你要知道的話,爲什麼剛纔不直接去問爺爺呢?”
“如果他肯說的話,就不會發展到現在。”
“什麼現在?”珏玉有點警惕的看着他,這個男子從來都不是自己能掉以輕心的人。
南宸也許是忙了一個晚上,也覺得有點累,於是走到牀邊的臺階上坐下來,才說:“在平時你看起來並不像那些體弱的大家閨秀,反而是很有活力,除了怕熱這一點以外,並沒有其他奇怪的地方。但是你是南方人,照例來說應該不會那麼怕熱的,而且我聽蘭娟說,你在雪憶的府上時,有發作了一次,還暈倒了。算起在溧陽的那次,你這是第幾次發病了 ?”
珏玉看着他,這個男人從以前開始不是對自己不理不睬,而且還好像一副很討厭的樣子的麼?怎麼現在他對自己這麼瞭解,那麼照理來說,他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這樣關注起自己了呢?
“原來你這樣好奇這件事,如果你要說我也沒有什麼不可告訴你的。”珏玉坐直了一下身體,剛纔在寢宮裡的不適感已經全部消失。“爺爺是大夫,這一點你是知道的。可是爲什麼我身邊沒有婢女卻會有大夫,那是因爲我是鏢局的出身,雖然不會武功,但是輕功不錯,出來闖蕩也不會出太大的事。但是有一點就是,我媽媽在懷我的時候,曾經受傷過,因爲我出生時就比別的還是虛弱一點,這也是爲什麼,爺爺會跟在我身邊的原因。”
珏玉想着,如果說謊的話,那就是一個謊言蓋着一個謊言。還不如說實話,但是這個實話是卻沒有把全部話都說出來,只是說了一部分。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珏玉喝五穀子始終都不想告訴別人,珏玉中毒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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