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水也不急,慢悠悠的吃着茶。看着旁邊一株暖房送來的金梅插在瓶中,金梅也叫迎春花,那黃色的小花瞧着甚是喜人,這迎春花卻還能入藥,有消腫止血之用。
王友發和谷勇二人心裡可沒那麼閒情逸致,葉雲水所提的條件在他二人心裡卻是不斷的算計着。
雖然葉雲水說了不要那利錢,可是如若半個月內湊不上錢,前面的可就都打了水漂了?這風險的確不小,不過那半個月的利錢算起來卻也不少,二人心裡都有些猶豫。
只想着開頭付的能少一些就好,可這話他們二人又不敢說的太過,否則引起懷疑可不是小事,就算他二人盤了鋪子,那名頭也不能寫上他們的,都是找個信得過的親戚佔個名字而已。
“葉主子此舉甚是妥當,不過這風險也大,四成定錢逾期不退卻是有些高了,怕是那買主會有猶豫……”王友發小心翼翼的試探着,卻是遭了葉雲水一個凌厲的白眼,嚇的連忙把話往回收斂一句,“不過定是會有同意此舉的買家。老奴與他們商議一番再來給葉主子回話如何?”
葉雲水看了看王友發,又瞧了谷勇,什麼與買家商議?恐怕是想他們二人商議一番吧?
“一共纔是多少銀錢的東西?這王府倒是成了討價還價的菜市場了!定錢五成,一分不少,一月之期,逾期不退!就這麼辦了,有買家就帶了來,我會請府尹大人前來佐證,誰也差不了誰半兩銀子,你們走吧!”葉雲水這話說的王友發恨不能抽自己一個嘴巴!這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反倒是多漲了一成!
谷勇也是愕然的不知所措,不過葉雲水攆了人,他們二人也只能躬身退下,出去再行商議了!
葉雲水不屑的冷笑,花兒在一旁道:“他們也太拿自個兒當回事了!”
“人就有這樣得寸進尺的性子,”葉雲水想着剛纔王友發變色的臉不由得撇嘴冷笑,“這幾天連翹如何了?”
青禾在一旁回話,“說是一連病了四日,昨兒才起身當差,米小主那兒如今是冬梅伺候着。”
“韓家婆子可是有動靜兒?”葉雲水知那韓婆子不滿意連翹,卻又怕她惱了,定是會在背後做些小動作。
“韓婆子去看過連翹,送了藥,連翹起初不收,是冬梅替她收的,好像二人還因此鬧了不愉快。”青禾這般回着,又是道:“不過韓婆子昨兒去尋了孫二往外送信兒。”
葉雲水對韓家沒有一項滿意的。昨兒她使喚人問了王府新提上來的外事總管沈明輝,請他幫忙照料下莊子上的事,韓家那莊子管的甚是不地道,產量起碼少兩成。葉雲水倒是並不意外,他們各個都想着跟自個要體面,覺得葉雲水手邊沒人能用,不用他們用誰?可卻是不知道葉雲水早就尋了人來替換他們。
“盯着點兒就是了,這事兒也不着急,只瞧熱鬧就是了。”葉雲水這般收拾連翹也是爲了讓那些新提上來的丫鬟長長眼色,免得都惦記着屋裡這張牀,光是徒有那個膽子而沒那個本事,還不如早些滅了那些個心思。
晚間秦穆戎過來時給了葉雲水一張燙金的帖子,“祁善送來的,他另起了個藥膳閣,就在楚香樓後面,後日第一次宴客,今兒給我送了帖子,特意囑咐着邀請你也去。”
“這麼快?”葉雲水沒想到祁善的動作不大不小,而且真是神速,“那爺帶着婢妾嗎?”光有祁善的帖子可不成,能不能出去也得秦穆戎發話。
葉雲水的態度讓秦穆戎甚是滿意的點了點頭。“那日恐是有不少人都會去,你好歹也佔着楚香樓的股,去也是應該的,我估摸着祁善是想請你過去做監工,畢竟是第一天,怕出了差錯。”
葉雲水嘆口氣苦着臉,把那帖子扔了一旁道:“弄了半天是派了婢妾差事了!”
秦穆戎只是笑,“你若不樂意管也可以,他又不敢拿你如何,敢短了你銀子不還有爺呢麼!”
葉雲水瞧着他似心情不錯,就說了整治谷勇和王友發要請祁善幫忙的事,“……正巧撞到了小公爺那放債的鋪子上,婢妾得讓他們把那錢都給吐出來,一分都不能少!”這事兒葉雲水也是深思熟慮了才定下來要跟秦穆戎打個招呼,隔着他跟祁善做事畢竟不穩妥,怕秦穆戎小心眼兒是其中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則是不太瞭解祁善的爲人,如若是秦穆戎提前打了招呼,他定會全力幫忙的。
秦穆戎則是問道:“爲何不讓爺幫忙?”
“自個兒做才解氣!”葉雲水早編好了理由,“要讓他們自討苦吃,發自內心的後悔才行,爺一出手則全都拿下了,一點兒都不解氣!”
秦穆戎是帶兵之人,只知道打仗時要一刀致命,決不拖沓,所以性格里也帶着雷厲風行的狠辣,做事絕不拖泥帶水,講究一招制勝之道,忽的聽到葉雲水這新鮮的理論倒是頗感興趣。“依照你這麼說,那快刀報仇不妥當,反倒是要慢慢折磨才行?”
“對,砍偷盜之人的手,讓他體驗無手的痛苦,對貪婪的人就要讓他體驗失去的痛苦,讓他感覺後悔,那些個奴才不但欺瞞婢妾的銀子,還想來糊弄婢妾,婢妾就要他們正做着春秋美夢時發現自個兒一貧如洗纔是痛快!”葉雲水對她內心的想法毫不掩飾,“爺也莫笑,婢妾就是這般小心思的人!”
秦穆戎看着她,忽的感覺葉雲水的狠辣是與生俱來的,她很坦然,即便是說得這般讓人駭然的話那目光中也是清澈!
“就依着你吧。”秦穆戎摸了摸她的頭髮,葉雲水則是笑,這些日子的相處下來,她已是摸到了秦穆戎的性子,凡事只要你說的明明白白,縱然是有些過分的事他也不會阻撓,這種缺乏安全感的人這樣對付是最妥當不過的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門外響起了喧囂聲,葉雲水聽見是青禾的聲音。便是問道:“誰在外面喧譁?”
青禾匆匆走了進來,臉上帶着忿忿的道:“葉主子,是連翹姑娘說有事要稟告,奴婢叫她明兒再來,她卻不依……”瞧着青禾那臉色就知連翹是故意的了。
葉雲水瞧了秦穆戎,挑着眉毛抿着嘴角笑,秦穆戎還能不明何意?冷哼的捏了她的小鼻子,“趕緊處置了。”
說着,秦穆戎揹着手到內間去看書,而葉雲水則是到外間坐下,讓青禾去叫了連翹進來。
連翹進屋就往內間瞅。綠園和紅棗二人正擋住她的視線,冷眼瞧她,連翹才收回了目光,規規矩矩的上前給葉雲水行禮,“米小主讓奴婢來給葉主子請安,她今兒身體不舒服,頭疼的厲害,想要請太醫來瞧瞧……”
這麼晚才說請太醫?是因爲秦穆戎回來才說的吧?葉雲水盯着連翹瞧,她姿色雖是比不上那瘋了的春憐,可是那該有肉的地方也都有,那該瘦的地方也是不多一寸,臉蛋上施了脂粉,舉手投足都帶了風情,說話的聲音嗲的聽了耳朵裡都覺得一顫,她這是從哪兒學來的?小米氏可不是這模樣,倒是有點兒像大了肚子的柳氏。
“那就去二門傳消息,請了太醫過來就是了。”葉雲水說話時一直瞧着連翹,連翹卻是一怔,馬上回道:“奴婢斗膽請葉主子過去瞧瞧,米小主瞧着可不是太好,自上次的事後她就經常有頭疼的毛病。”
連翹說完,還側了頭往內間瞄了兩眼,剛剛說話還故意提了聲調,似是想引秦穆戎出來吧?
葉雲水則是叫她等着,到內間門口問着秦穆戎,“說是小米氏頭疼,想請我過去瞧瞧,爺要不要也過去瞅瞅?您可許久沒去後面院子了!”
秦穆戎沒回聲,葉雲水知他這是不願去,則是帶了花兒和青禾走了後院,連翹則總是慢上一兩步,可瞧着守在內間門口的紅棗和綠園那敵視的目光,則是灰溜溜的跟上了。
小米氏還真是犯了頭疼的毛病,整個人的臉色蒼白無色,說話都有氣無力的,葉雲水讓人去請了太醫,“怎麼現在纔派人來說?”
“也不知怎麼着。這些日子隔三岔五的就疼上一次。”小米氏揉着自個兒的頭,卻也不知是怎麼着了。
葉雲水讓人把窗子打開,“這屋裡要時常通風,越是悶着越好的慢。”
冬梅連忙去了,屋內只剩下連翹伺候着,葉雲水攆了她到門口去迎太醫,連翹有些猶豫卻終是出去了。
葉雲水納悶着小米氏這時而頭疼的毛病是從何而來,絕不可能是上次那燕窩的事,連柳氏都好轉了更何況小米氏?她瞧着屋子中擺放的植物,並沒有那些不能往內間擺的,也沒有怪異的薰香氣味兒,那會是什麼呢?
正是四處瞧着,葉雲水則看到小米氏牀腳的針線笸籮裡有個荷包,便是走過去拿出來瞧,忽的,她翻出裡面一個不太起眼兒的荷包拿在鼻子跟前嗅着,隨即便是冷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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