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善休養了三四日.整個人的狀態已經好了許多.
葉雲水每天都過去看上一兩眼,偶爾還講個笑話給祁善聽,祁善想笑還得憋着,結果笑顫的刀口直疼,齜牙咧嘴、面目猙獰,氣的他天天裝死不理葉雲水.
秦穆戎忍俊不止,總是繃着臉,可一轉身也是忍不住笑.
葉雲水倒是尋了樂子了,可祁善卻是倒黴了,整日跟秦穆戎打聽着外面的狀況,巴不得馬上能起身離開這裡,免受葉雲水的摧殘.
"二哥,老爺子如今情況如何?"祁善看着秦穆戎再次的問,"我也不能總窩了這內宅裡,不合規矩……"
"你兩個哥哥如今在四處尋你,昨兒找到我這兒來被我打發了回去,另外那兩房人鬧騰的很歡實,整日央着國公夫人分家產,我掃聽了一下,是二夫人的孃家人攛掇的,怕國公爺萬一過去沒醒來.二夫人這一房會吃虧."秦穆戎大致的說了下情況,祁善的眉頭擰的像麻花一般.
這位二夫人是國公爺的側室,生有兩名庶子、一名庶女,旁日裡在國公府也算是說得上話的.
"老爺子爲何突然病倒可是查出結果了?"祁善的表情很是凝重,國公爺如今雖是重病臥牀,可只要他沒嚥下那最後一口氣,國公府就暫時不會大亂,那些個鬧騰分家的事在他看來不過是大亂的前奏而已.
秦穆戎搖頭,"暫時還沒有確定是誰,不過國公爺臨病之前一直由府上一位姨娘近身伺候着,已經被拘了起來,不過眼下這卻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你現在的死活!有你在的話,你那兩個兄長都讓着你,可如若沒了你,他二人定會爭上一番,那便宜侯爺誰不樂意當?內鬥加外亂,國公府恐怕就這麼倒了!"
"太后她老人家可是有什麼態度?"祁善說起太后目光多了一絲明亮.
秦穆戎嘆氣,"什麼都沒說,除了你之外,你那兩個哥哥都不招太后待見,特別是祁言,誰讓他娶了奉國公的侄孫女."
葉雲水聽在心裡,那奉國公府不就是皇后的孃家?怪不得不招太后待見.
"他當初也是沒轍,不過我那嫂子做不得主,連內宅的事都說了不算,這點祁言做的不錯了!"祁善一臉唏噓."……不過將來卻也不好說!"
"太后恐不會允了祁言承世子之位,儘管他是嫡長子,如今說起都無用,這勢頭如何發展都在你."秦穆戎想起剛剛祁善說起他窩了內宅不合規矩之事,"……等你能下地的時候,我就把你送了出去."
祁善鬆了口氣,葉雲水在一旁潑冷水,"小公爺還是甭急了,就您這整日的好動,不好好養傷再有十天也下不了牀!"
祁善的嘴角抽抽着,心道要不是葉雲水整日裡說笑話給他聽,他至於笑的把傷口崩了?
葉雲水很無良的指使着丫鬟們爲祁善換藥,"回頭這幾個丫鬟就送了你了,往後再有個小病小傷的,也有人能應個急伺候着."
墨雲一聽,立馬跪了給葉雲水磕頭,"奴婢不願離開葉主子!"
祁善臉色一僵,他還未等推脫兩句,居然丫鬟先不樂意了,臉上訕訕的道:"小嫂莫要強人所難,何況我身邊從來都只跟長隨小廝.不如二哥身邊還有倆伺候的絕色……"這說的是綠園和紅棗.
葉雲水撇了撇嘴,看着秦穆戎,秦穆戎歪了歪嘴角,"今晚只給他喝粥吧,免得太油膩了對傷口癒合不利……"
葉雲水滿是點頭,"世子爺說的對,婢妾這就派人去吩咐廚房."
二人一唱一和,卻苦了祁善,他是個無肉不歡的,讓他喝粥這不是要了命嗎?連忙硬擠出笑來,"小嫂,您拿弟弟排揎着玩就算了,也不能這樣落井下石吧?不給肉吃?這不是要弟弟的命嗎?"
"你如若想傷口癒合的好,飲食上的確不應太過油膩,你將就幾天吧."葉雲水看着墨雲,"起來吧,我還捨不得把你送人呢!"
墨雲立馬起來,扶着葉雲水出了廂房,祁善抽抽着嘴角,看着秦穆戎言道:"二哥,你不能跟小嫂商量下,別再拿我當樂子了……這也太難受了!"祁善用嘴努向胳膊,"瞧這兒,又崩開了!"
"雲水說這樣有助於你心情開朗,傷勢恢復的快!"秦穆戎的臉上一本正經,讓祁善的臉更黑了!
"你當初受傷的時候,她也沒這麼拿你開心!"祁善說的自是當初在廟上之事.
秦穆戎沉了片刻,"她是我女人,是你小嫂.自然對待的方式不同!"
祁善的臉色暗淡了幾分,秦穆戎轉了話題……
葉雲水回了主廳,心裡琢磨的是米氏的事,自從米氏被秦穆戎關了起來,沈氏、小米氏和盈絮幾人各自來了一趟,表示了一番關心孝敬便各自回去了,沒有再來過,葉雲水只覺得這不是長久之事,祁善起碼還要在這裡呆上十天左右才能行動,就算葉雲水扭了腳,自個兒這兩個院子說不出什麼,可這院外還有那麼多雙眼睛盯着呢!
外面鎮國公府的事傳的沸沸揚揚,而祁善與秦穆戎二人的關係最爲緊密,這是衆人皆知的,難免會有人把目光投向王府……而且這才過了幾天,王側妃和韋氏、丁氏都各自派了人來探望葉雲水扭傷的事,雖是都被秦穆戎出面給打發了回去,這羣人定不會甘心,還會想法子進這院子來探聽一二.
好在葉雲水如今的妊娠反應不重了,否則還真沒有心思和精力來對付這羣如狼似虎的人.
就在這麼一會兒功夫,馮側妃派了人來給葉雲水送這個月的例銀和衣料等物件,順帶着給葉雲水請安.
葉雲水心道這又是一個來打探消息的,心下一琢磨總不露面也不合適.就坐了塌上,讓花兒蓋了她的腿,傳人進來敘話了.
來的是馮側妃跟前伺候的一位嬤嬤.
"老奴給葉主子請安."
"這位嬤嬤不知如何稱呼?"葉雲水與馮側妃交道不深,只知道她是馮側妃跟前的……
"老奴父家姓嚴."這般說就是她終身未嫁了.
葉雲水讓人搬了小杌子給她坐,"有什麼事坐下說吧,旁日裡都長久站着,歲數大了腿腳易落毛病."
嚴嬤嬤道了謝,欠了身子坐下,"老奴今兒來是給葉主子送兩個院子的月例銀子,另外還有您和各位小主分例的物件,請葉主子派個人點收一下!"
葉雲水指了花兒去.讓青禾給嚴嬤嬤上了茶,"您先坐了這兒歇會兒."
嚴嬤嬤再次起身福禮謝過,又說起葉雲水扭傷腳的事,"……馮側妃想要親自來看您,可總是有各種事到她跟前請示,一時半會兒還走不開,待分分派完差事天色又太晚了,怕葉主子您歇下了不好打擾,就先派老奴過來瞧上一瞧."說着,嚴嬤嬤的目光朝着葉雲水蓋着被的腿腳上看去.
葉雲水笑着又掖了掖被子,"勞馮側妃惦念了,當初扭的也並不特別的重,只是貪玩了多走了幾步路,如今塗了我父親送來的藥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世子爺卻是急了的,愣是不允我再隨意的下牀出去了,說起來也是我不小心,勞煩嬤嬤給馮側妃回了話,叫她莫要擔心纔是!"
"老奴曾學了多年的推拿,不如老奴斗膽一試,如若能幫葉主子緩解幾分疼痛,卻也是老奴的福氣!"嚴嬤嬤滿臉陪着笑,行動上卻沒有絲毫的逾越,只等着葉雲水發話.
葉雲水只覺得真是什麼主子教出什麼樣的奴才,這嚴嬤嬤言談舉止跟馮側妃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俗話說揚手不大笑臉人,她還真拿這嚴嬤嬤有些沒轍……
這話葉雲水不好接,杜鵑在一旁道:"這位嬤嬤也莫怪罪,如今世子爺發了話,連奴婢們都不敢輕易碰葉主子,不知是誰傳的閒話,說是腿腳是人的命脈所在,如若幾個穴位捏錯了,容易出大事……"
這大事自然指的是葉雲水肚子裡的孩子.
杜鵑話語一落,嚴嬤嬤立即退後一步,馬上言道:"是老奴逾越了!"
"嚴嬤嬤莫說這樣的話,您的一片好心我心領了!"葉雲水算是給了她一個臺階下.如若她不再發難,則是皆大歡喜……
這位嚴嬤嬤還真是做事滴水不漏的老道,"老奴這推拿可是祖傳的手藝,葉主子這會兒用不上,許是將來能用的上,不如葉主子挑一個機靈點兒的丫鬟,老奴將這手藝傳了她,往後也能爲葉主子效力."
葉雲水不知這嚴嬤嬤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可也不好當面拒絕,否則那些個院子裡又要說她傲嬌恃寵,指不定還有什麼接二連三的事冒出來……葉雲水挑了巧喜去學,那是她陪房孫婆子家的閨女,爲人也甚是機靈.
嚴嬤嬤帶了巧喜退下,花兒過來回話,"葉主子,分例的東西分毫不差,只是您多了各色寶石三顆、鎏金頭面變成純金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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