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錦落水後,秋明水派人送來許多藥食補品,還每天打發人來問候,可他本人卻始終沒有出現。
燕昭亦神龍見首不見尾,每天除了晚飯時出現在雲錦面前,其它時間不知在忙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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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錦也懶得過問,昏昏沉沉地在房裡躺了幾日,腦子裡反來複去想的都是秋明水會不會責怪自已。
昨晚聽燕昭說,秋家也要同行,雲錦就未眠,實在不知道要如何面對秋家兄妹。
清早起來,用過早飯,雲錦就悶悶地坐在邊,眼睛看着方嫂子收拾東西,心裡卻亂糟糟的。??首發 窈窕財女96
青草推門進來,紅腫着眼睛低聲道:“小姐!呂小姐來看你!”
“快請進來!”自從上次在榮華齋分手,雲錦還一直沒見到呂英。
一擡頭瞧着青草的模樣,雲錦略皺了皺眉問道:“你眼睛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捨不得小姐!”想到雲錦馬上就要走了,青草忍不住抽了抽鼻子。
方嫂子也在一旁嘆道:“小姐人和氣,心眼也好!可咋就總遇上劫難呢?好好去遊個湖都能落水裡!還沒大好,就要走千把里路,身子可咋吃得消!”
“錦妹妹今天就要起身了?”說話間,呂英已經進了屋。身後還是那個沒留頭的春杏跟着。
呂英臉上笑意盎然,可眼圈卻是紅的,雲錦心頭一熱。想到今朝一別,不知還有沒有再見面的機會,她的聲音裡也多了幾分唏噓。“我安頓下來就給姐姐捎信!姐姐以後到京裡看我!”
“一定的!咱們還要一起開鋪子呢!”伸手扶住正要起身的雲錦,呂英笑着拍了拍她的肩頭,轉頭對春杏道:“把東西給錦妹妹收着!”
應了一聲。春杏忙把手裡捧着的一個盒子遞過來。
原以爲數日沒見,先前周掌櫃說的要讓出一成利益、合夥開鋪子的事已經過了,沒想到呂英剛一見面又舊話重提。
雲錦狐疑地打開盒子,打開裡面的紙張看看了,臉色頓時白了,“這是燕大爺用的印鑑。姐姐還是把這東西拿給他收着吧!”
“正是燕公子讓拿來給妹妹收着的!還說他的生意一向都是妹妹幫他打理的!沒想到妹妹小小年紀就有這般本事!”說着呂英便上下打量着雲錦。笑容裡別有一絲打趣的味道。
這個混蛋!又拿她做擋箭牌!他一個窮鏢師,哪來的生意打理?這麼大言不慚的話,虧他能說出口!
剛要出言拒絕,就瞧見燕昭進門。雲錦冷笑一聲,舉着手中的盒子問道:“表哥來的正好!這東西怎麼說?”
“什麼怎麼說?你幫我收好!生意往來的東西不是一向你收着的嗎?”燕昭眉頭微皺,滿臉疑惑地看着雲錦。又有些不耐煩地道:“收拾好了就走吧!安靖候府那邊派人催了!”
這都什麼跟什麼阿?你什麼時候有生意往來的?
裝!你就裝吧!我看你要裝到什麼時候!
強忍着破口大罵的衝動,雲錦讓方嫂子將錦盒收到箱子裡。
屈膝施禮跟呂英道別,瞧見邊上眼淚橫流的青草。雲錦低聲對呂英道:“這小姑娘就拜託姐姐照顧了!”??首發 窈窕財女96
“你放心!”呂英含笑瞧了瞧青草便衝着雲錦點了點頭,又從懷裡掏出一個掐金滿繡如意雲紋的荷包遞給雲錦道:“你這人不喜歡承別人的情,我就不送別的東西了。這是我自已繡的,你留着當個念想吧!”
“姐姐……再會!”收了荷包,雲錦生怕自已忍不住流淚,忙披了斗篷往門外走。
在屋門口呂英攜了雲錦的手,嘴脣輕抖抽動半天。才強擠出一抹笑容,“我就不看着妹妹上車了!我……”
“多謝呂小姐相送。也請呂小姐轉告令尊,燕某多謝他的仗義相救!”燕昭拱了拱手,算是向呂英施禮,回身扯着一步三回頭的雲錦往百味居後門走。
回頭瞧了瞧,見呂英垂頭頭仍站在門口沒動,手裡的帕子捂着眼睛,肩頭輕輕地抖動。【悠*悠】
與呂英雖相交日淺,可雲錦卻對她有一見如故的感覺。前世今生孤獨慣了的雲錦,隱隱將呂英當成親姐姐看待,直心喜歡這個爽朗的姑娘。後來聽到呂英剋夫的傳言,想到自已不祥的名頭,雲錦又有種同病相憐的感慨。
若不是在榮華齋裡出現一點小插曲,讓雲錦心裡有一絲嫌隙,倆人怕是要天天粘在一起。
這會瞧着呂英依依惜別的樣子,雲錦心情複雜,忍不住淚流滿面。
伸手想替雲錦擦掉臉上的淚,想了想終究不妥,燕昭語聲輕柔地道:“日後還有機會見面的!”
知道燕昭口中的機會是指什麼,雲錦也懶得理他,隨口敷衍一句。
七月末的清晨薄有霧氣,風吹在臉上,淚痕便森森有些涼意。
雲錦伸手擦臉時,才發現手中的帕子不知去哪了。無視燕昭遞過來的帕子,她直接用袖子擦乾眼淚,將身上的披風裹緊了些,就往百味居後門走。
出了後門,看着佔了半條街的幾十個箱籠,雲錦瞪大眼睛,轉頭問燕昭道:“這些是什麼東西?”
她明明只有一個大箱子裡面裝着從呂英那要來的玉石物件,還有一個極小的包袱裝着幾件換洗衣物。其餘那些箱籠不會都是燕昭的行李吧!
“這些是燕大爺替小姐置辦的衣裳行李和各種物品!”
沒等燕昭回答,耳邊就聽見熟悉的聲音,轉頭看着那貌似憨厚的笑容,雲錦就氣不打一處來,“劉柱子?你在這兒做什麼?”
“回小姐的話!安靖候府出銀子僱了百味居的馬車,小人正好是車伕!”劉柱子躬身子行禮,咧嘴笑着,露出一口白牙晃得人頭暈。
“那你還不快去?在這兒磨蹭什麼?”雲錦只想趕緊打發了劉柱子,好問問燕昭沒事替她置辦這些物品做什麼。
“小人是專門伺候小姐的!”劉柱子毫無被人厭棄的自覺。臉上的笑容扯的更大,“燕大爺說了!小姐身子不好,普通的馬車坐的不舒服!特地花銀子僱了小人,還買了百味居的馬車……”
“銀子”這兩個字被劉柱子特意咬的重一些,聽在雲錦耳朵裡就更讓她不舒服。似乎專門在提醒她,她現在的吃穿用度。花的都是燕昭的銀子。
“你去看着把東西放好!這都是花銀子來的!”咬牙切齒地同樣加重‘銀子’兩個字的語氣,雲錦瞪了劉柱子一眼,把他打發遠些。
瞧了瞧周圍忙着搬東西的夥計,雲錦扯住一臉狐狸笑的燕昭往後退了幾步。壓低聲音怒道:“你哪來的銀子?又買馬車又置辦東西?你瘋了?”??首發 窈窕財女96
摸着下巴,燕昭濃黑的眸子盯着雲錦,一本正經地解釋道:“沒什麼!我不是跟秋家大爺做成一筆生意嗎!提前預支了些銀子而已……”
赤霞還沒開始釀。這死混蛋就跟秋家要銀子!這跟敲竹槓有什麼區別?她還有什麼臉再見秋明水阿!
可光憑沒看到影的方子,秋家怎麼肯痛快的給銀子?
瞧着燕昭那張氣死人不償命的臉,雲錦突然明白過來。指着他怒道:“你是不是拿我落水的事情做藉口,敲詐……”
“別說的那麼難聽!我只是稍稍提了一句!秋明水便備感愧疚,主動提出來先預支銀子!”輕輕撥開雲錦的手指,燕昭笑的一臉無辜。
“你……”看着越來越無賴的燕昭,雲錦一口惡氣堵在胸口喘不上來。
磨了半晌牙,雲錦湊到他耳邊,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低聲道:“你爲什麼總算計、利用我?我有什麼值得你算計的?你就不能放過我?”
“我算計你比較順手!用起來也方便。你要不想被我算計、利用,變聰明些就行了!別忘了。你還欠我五千兩銀子呢!我怎能放過你!”燕昭也同樣用只有倆人才能聽得到的聲音回了一句。
跟雲錦即無奈又惱恨的神情不同,燕昭笑的心滿意足。
“死混蛋!”什麼叫算計的順手,用着方便?我是你手裡的工具嗎?被燕昭的話氣的半死,除了惡狠狠地罵一句,雲錦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還擊的話。
這死混蛋雖然無賴,滿口胡說,可有一點說的倒是事實,她確實欠他的銀子!至於爲什麼債務從幾百兩飆升到幾千兩,她也懶得分辨!反正她現在一文錢也沒有,欠五千兩和欠五兩沒有任何區別!
看着雲錦跳上馬車,‘呯’地一聲關嚴車門。一直指揮着夥計們搬行李的劉柱子,突然甩了甩手中的鞭子,溜到燕昭跟前。
湊近燕昭的耳朵,低聲笑道:“大人,您用的招式實在太濫!要是我爹出馬,這事早成了!”
倏地冷下臉,燕昭惡狠狠地瞪了劉柱子一眼,低聲喝道:“嫌死的太慢,你就儘管把這事說給你爹聽!”
撓了撓頭皮,瞥了一眼馬車,劉柱子滿臉憨厚地高聲笑道:“燕大爺你說什麼?讓小人好生伺候蘇小姐?您放心!小人一準伺候的讓您滿意!”
像沒聽見劉柱子的話似的,燕昭伸了伸胳膊,一臉輕鬆地望着擡箱籠的夥計們,突然低聲對劉柱子道:“要是讓你爹知道,百味居在你眼皮子底下出了內鬼,他心情一定很好!”
見劉柱子神情一凜,燕昭又低聲笑道:“所以管住你的舌頭!我要聽見你爹說三道四,拿我的事在兄弟們跟前湊趣,你也沒有好日子過!”
“大人!我爹可是鬼鼠!方圓百里也不只我一個人替我爹辦事。您的事這麼有趣,我不說,也會有別人跟我爹說!”暗中吐了吐舌頭,劉柱子那張憨厚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憂慮。
“那我不管!總之出了事,我只找你的麻煩!”斜眼瞧了瞧劉柱子,燕昭突然提高聲音,“以後我表妹若說馬車不舒服,或是飯菜不可口,或者瞧你不順眼……”頓了一頓,燕昭拍了拍劉柱了肩頭,輕聲笑道:“你知道後果!”
“是!”瞧着燕昭那副不達眼底的笑意,劉柱子就覺得瘮得慌。心裡暗罵自已沒事找事,惹火上身,馬上抱着鞭子彎腰應諾。
可一想到自家老爹要是聽到這些事的表情,他又忍不住想笑。怕被燕昭瞧出來,劉柱子馬上假口查看馬車,一溜煙跑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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