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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新會散場,穿過一片小樹林,準備抄近路回宿舍的雲錦突然被一個人攔下。 課外書覀呡弇甠他穿件熨貼合體的白襯衫,一條簡單的直腳仔褲,乾淨清爽至極,站在那裡的眼光溫和地笑道:“何必跟她們計較?不過謝謝你能聽懂《蘇武牧羊》!”
看着眼光怔怔的雲錦,他極得體地道:“我叫秋明水,取‘佳人搗練秋如水,壯士吹笳月滿城’之意。是營銷系二年級的學生,你呢?”
“我叫雲錦!我父親說是‘雲中錦書’的意思。我也是營銷系的,原來你是大師兄!”
“我不是猴哥!你也不是八戒!你要是沒事,我帶你轉轉各教學樓。咱們不是金身羅漢,可營銷系的師父們都是名副其實的妖魔,上課遲到你就死定了……”
秋明水一句善意的玩笑,輕鬆地拉近了倆人的距離,讓背井離鄉的雲錦感覺到一分溫暖。就這樣倆人熟識起來,可也只是熟識而已。營銷系的課業不但多的變態也急的變態,雲錦每日裡除了要忙着應付課業,還要擠出時間做各種兼職養活自已。
秋明水這個營銷系嬌子也一到到晚忙的團團轉,除了全體營銷系學生一起上的公共課,倆個人極少有機會見面,可心裡卻像有默契一般。每逢雲錦心情不好,或是遇到困難,總會有人在她宿舍前的樹林中吹壎,雲錦知道那是秋明水在用他特有的方法安慰鼓勵她……
壎聲漸停,雲錦才從混亂的思緒中回過神,此時她正身在天元朝哪個不知名的荒山中,並不是在前世那個名滿天下的高等學府。此時月下吹壎的人會是何人?會是她日思夜想的那個人嗎?是那個曾經答應要給她一個家的人嗎?
是那個可以因爲一個小小的學術問題,跟她爭的面紅耳赤,卻又放縱她隨意殘害他辛苦種植的花花草草的人嗎?是那個大雪天跑幾站路去買滾燙的包子,只因爲看她晚飯沒吃好的人嗎?是那個平日溫和寬厚卻替她據理力爭,逼着剽竊她參賽方案並獲獎的校董千金當面道歉,結果慘遭報復幾乎無法畢業的人嗎?
壎聲又起,那悲壯淒涼的曲子早已刻進她的心裡,不用細聽也知道是《蘇武牧羊》……
難得的一個暑假,倆人結伴揹包出遊,莽莽羣山中,她不安地問道:“師兄,我們要是不會走丟了吧!我不認識路,也沒有方向感……”
他伸手極親暱熟練地揉亂她的短髮,目光堅定笑意溫和地回道:“呵呵呵!不會!如果你丟了,我就不停地吹壎,讓你聽到,好讓你找到我!我就吹《蘇武牧羊》,讓你這隻迷途的羔羊,找到牧羊人!”
…………
是他?他在尋找她!他還記得說過的話!他在召喚她這隻迷途的羔羊!三下二下穿好衣服,雲錦向山洞的方向飛奔。 亜璺硯卿
“師兄!大師兄!秋明水!秋明水!我在這裡!你快出來!我在這兒……”山洞內外空無一人,耳邊的壎聲也憑空消失。天地間一片空明寂靜,彷彿從未有人在這月如銀盤的夜空下停留過,更沒有人吹過壎……
雲錦瘋了一般,高聲尖叫,無數受驚的飛鳥振翅高飛。“撲棱、撲棱”夜鳥展翅的聲音、她高聲喊叫的回聲,在寂靜的山間都聽的一清二楚,可唯獨聽不到肅穆悠遠的壎聲,聽不到那個經常出現在她夢中,溫和含笑呼喚她名字的聲音。
“大師兄!你爲什麼不等等我!我就在這兒……我聽到壎聲了……我聽到了……你爲什麼不等等我……嗚嗚嗚……秋明水!我永遠也看不到你了……”是她傻!一定是她聽錯了!大師兄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絕望的雲錦抱着膝蓋蹲在山洞前,痛哭失聲。
“你到底想找誰?你大師兄還是秋明水?”一個冷冷的卻帶着一絲疑惑的聲音,在她頭上驟然響起。雲錦擡起頭,這才發現燕昭正坐在山洞旁邊一處極高的岩石上。
怎麼忘了他!他在這裡,一定會知道吹壎人的去向,雲錦急忙擦乾淚水,盯着燕昭問道:“燕大哥!你一直在這裡嗎?你有沒有聽到有人吹壎?”
縱身躍下岩石,燕昭揹負着雙手,語聲清冷地道:“回答我的問題!你到底是在找誰?”
“大師兄就是秋明水,秋明水就是大師兄!他們就是一個人。你快點告訴我,剛纔吹壎的人去哪了……”雖然一心想知道吹壎人的去向,可雲錦也知道燕昭的脾氣,只得耐着性子解釋着。
聽了雲錦的話,燕昭更加疑惑,“秋明水何時跟你同門學藝?你父親可曾教過秋明水?”
這件事一時半會扯不清楚,若等她說明白,估計得天亮了。雲錦打斷燕昭的話,急切地問道:“沒有!這事說來話長,以後再告訴你!現在你快點告訴我,吹壎的人去哪了!”
“他哪也沒去……”
“真的!他在哪?”一把拉住他的胳膊,雲錦驚喜若狂。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你!?是你在吹壎?原來不是……”瞪着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燕昭從背後拿出來的壎,雲錦的驚喜變成了極度失望。
“哼!”看着雲錦面上表情的急劇變化,燕昭冷哼一聲,轉身躍上原來那塊岩石上,盤膝打坐不再理會她。
失望至極的雲錦無力地靠着塊岩石坐下,無數的前塵往事像衝破堤壩的洪水一般,來勢洶洶,把她整個人打翻在漩渦中。秋明水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笑容,每一個細小的動作,甚至他說過的每一句話,都無比清晰地浮現在她眼前。
聽人說時間可以改變一切,沒有忘記是因爲時間不夠!可現在她明白了,她永遠也不會忘記他!
眼痠澀無比,可她卻不敢哭,如果沉淪在痛苦中,她不知還有沒有勇氣繼續走下去。
用力仰起頭,把淚水逼回去,雲錦嗓音嘶啞地道:“原來燕大哥會吹壎!從沒聽你說過!”
…………
“燕大哥你家在哪裡阿?家裡還有親人嗎?”
…………
“你做鏢師,既辛苦又危險,出來久了你家裡人一定很惦念你!”
…………
“你每次出門,會不會給家人帶禮物阿?我父親在世時,每次出門都會帶禮物回來,有好玩的小泥人,有好吃的小點心……”
…………
“燕大哥!求你跟我說說話吧!我心裡好難過……”
…………
一顆心彷彿被往事撕裂,強烈的酸澀堵在胸口,雲錦覺得氣都喘不過來。她只想跟人說說話,讓她暫時忘掉一切。可無論她說什麼,燕昭都靜如磐石,彷彿沒聽到一般。
忽然把頭埋進臂彎,雲錦帶着哭音問道:“有沒有一種毒藥……可以讓人忘記一切!我不想什麼都記着!全都記着……好辛苦……”
看着用盡全力忍住淚水的雲錦,燕昭忽然答非所問地道:“吹壎是我義父教的!自從他去世後,我再沒吹過!”
“爲什麼今晚要吹?你想念你義父了?他一定對你很好!他怎麼會獨居在山谷裡?他去世幾年了?你一定很傷心?除了你義父,你的父母家人呢?”雲錦也不知自已在說什麼,只是感覺一直說下去,她心裡就好受些。那些氾濫成災的思念便被掩藏起來,慢慢地縮回角落。
“你猜不出來我爲何吹壎嗎?”掃了雲錦一眼,燕昭心裡竟閃過一絲失望,轉而鄙夷地嘲諷道:“笨女人!”
平日裡若被他這樣諷刺,雲錦肯定會憤憤不平,可這會她只感到無奈,低聲自語道:“我連自已的心思有時都看不真切,又怎麼會知道別人的想法?尤其是你這種心眼多,像狐狸似的傢伙,誰又能猜中你的心思!”
雲錦倚在石邊身子縮成一團,月光淡淡地傾泄在她纖巧的身上,更顯得她淒涼無助,明明是暑熱的夏夜,卻生生暈染出秋節的清冷。聽到雲錦的喃喃自語,燕昭眸中光芒閃動,凝視她片刻便將目光拋向遠處,嘴角牽動卻始終沒有說話。
仰頭看着燕昭,見他一動不動地盤坐在岩石上,任憑山風拂動髮絲衣角,雲錦忽然從他挺拔的身影裡看到寂寞。
沉默片刻,雲錦低聲問道:“燕大哥,你能再吹一遍《蘇武牧羊》嗎?”
這個小小的、輕聲說出來的請求,卻讓燕昭緊緊地攥住雙拳,突起的骨節咯咯作響,妖孽的臉在月光下泛着青白色,跟他身上的一襲黑衣形成鮮明對比。被他眼中浮起的寒冰包圍,雲錦的心沒來由地一顫,是自已說錯話惹他不高興了?還是無意間觸動了他的傷心事?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惹你不痛快,我只是……你不願意就算了……我只是……”我只是想通過壎聲再見他一面!雲錦低下頭,後面的話沒說出口,忍了許久的淚水卻奪眶而出。
等了許久,也沒聽到燕昭吹壎。疲憊與失望下,雲錦靠着岩石睡着了,淺淺的夢中不但聽到了熟悉的《蘇武牧羊》,也見到了最爲驚悚的場面……
“姐姐!救我!”一臉血污的雲濤滿眼驚恐地瞪着雙眼,小小的身子墜向無底深淵尖叫着喊她救命……
“雲濤!雲濤!對不起!姐姐救不了你……”她拼命地探身,想抓住那兩隻搖擺着的小手……
馬希行獰笑着追逐着雨荷,可轉眼間雨荷又變成了她。馬希行抓住她,要把她丟進烈焰升騰的岩漿中……絕望中只看見一個模糊的熟悉的背影,遠遠近近的就在她面前,讓她生出無數希望……在她拼命的喊叫中,那人轉過身,正是她日思夜想的秋明水!可他卻只站在一邊靜靜地看着,即不離開也不伸手救她……
“別扔下我!別剩下我一個人!”
放下壎,冷冷地看着掙扎在噩夢中的雲錦。看着她緊鎖的雙眉、被冷汗濡溼的額角,燕昭忽然縱身跳下岩石,輕輕從地上抱起她,向山洞走去。
就在她即將跌進岩漿之前,一雙有力的手突然抓住了她,緊緊地把她攬在懷裡,在她耳邊低聲地道:“我會陪着你……一生一世……”
雲錦把臉緊緊地貼在那人胸口上,聽着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聲,她覺得安心至極。迷霧中看不清那人的臉,卻能看到他那雙亮如星辰的眼睛……
她的笑容從心底迸發,在滿滿的幸福中輕輕地喃道:“秋明水!你終於找到我了……你答應過要給我一個家……不要走……別離開我……”
看着雲錦在他懷裡縮成一團,纖巧的手掌緊緊地揪着他的衣裳,生怕他跑掉似的。蝴蝶翅膀般的濃密睫毛輕輕顫抖,細膩的肌膚在月光下瑩瑩如玉,臉上還掛着淚珠,可嘴角卻漾起一抹笑意,沉睡中的面容像朵帶雨的桅子花,在夜色中靜靜綻放……
燕昭突然感覺他的心裂開一條縫隙,有什麼東西在夏夜的風中開始瘋狂地成長。可轉瞬間裂開的縫隙又被一種淡淡的酸澀和異常的惱怒填滿。此時此刻,她到底把他當成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