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雲錦醒時天色已經大亮。
窗外鳥鳴啁啾,朦朧中瞧見牀前紅豔豔的纏枝蓮帳子,雲錦瞬間有些恍惚,她在哪兒?
“你醒了?”
燕昭帶着笑意的低沉聲音從身後響起,雲錦登時回神。想起兩人昨夜的纏綿,她全身的血瞬即涌上臉頰,羞的扯過被子連頭帶腳地縮進去。
初經人事,雲錦渾身上下痠痛無比,只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都讓她暗地裡咧了咧嘴。
“你閉上眼睛,我……我要起牀了……”躲進被子那一瞬,雲錦悄悄往身上看了看,謝天謝地她還穿着裡衣!雖然已經是夫妻,可要天光放亮的時候跟燕昭果裎相對,她實在沒有那個勇氣。
“天還早,你起牀做什麼?”燕昭輕笑了一聲,手臂伸進被角攬住雲錦纖細的腰肢,用力一收摟在懷裡,細細吮着她的耳輪,另一隻手滑進她的裡衣,“錦兒……”
“你……你做什麼?”胸前的豐盈被他揉搓的挺立起來,雲錦情不自禁地弓起身子,拼命咬着嘴脣纔不讓自已呻吟出聲,用力推開燕昭的手急道:“你快停手……天亮……要起就牀……”
勉強忍住把雲錦當成早點吃掉的心思,燕昭縮回手卻不肯放開雲錦,把頭埋在她的脖頸間聞着她身上淡淡的體身,低聲道:“我什麼也不做,就這樣讓我抱你一會……”
懷裡的人又軟又香,昨夜那場歡娛的美妙感覺重又在心中盪漾,下體脹的難受可燕昭卻捨不得再觸碰雲錦。
昨夜他一時失控竟要了她幾次,看着她昏昏沉沉軟在他懷裡時,他真的嚇壞了。以爲傷到了她。抱着她沐浴又給她換上乾淨的衣服,等她安穩的睡着,他提着的心才落回去!
隔着一層薄薄的府綢後背緊貼在燕昭結實的胸膛上,發覺自已身上也染上了淡淡的松柏香,雲錦心裡滿滿的幸福與甜蜜。
身後被一個硬硬的東西抵着,雲錦臉上涌起紅浪,她已經是個婦人了,知道那是什麼意思!
“你……你……”你是不是很難受?連說了幾個你。【悠*悠】雲錦後面的話也沒說出口,他當然難受,看得吃不得誰能好受?可她現在連坐起身的力氣都沒有,要是再被燕昭當成點心吃了,今天她就不用出門見人了!
“你這個小妖怪!”心裡那團火差一點就被忍下去了,可雲錦偏偏這會含羞帶怯地呢喃一聲,燕昭只覺得那團火瞬間復燃,火勢熊熊幾乎不可控制。他輕輕咬了咬雲錦的耳珠以示懲戒。可回頭卻發現受懲罰的是他自已。
燕昭身體的變化當然瞞不過雲錦,她臉上紅的要滴出血來,偏一動也不敢動,連大氣也不敢用力喘,生怕又刺激到燕昭。
“大爺、大奶奶有客來訪!”
新買來的大丫鬟墨月清脆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牀榻上的雲錦暗中鬆了口氣。燕昭卻暗中磨了磨牙,滿心怨念。一會就這個丫鬟打發到廚房燒火!
門外的墨月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打了幾個噴嚏。閃着無辜的杏眼四處張望着,還不知道飛禍臨頭。
“閉門謝客!什麼人都不見!”用力摟住掙扎着要起牀的雲錦,燕昭心裡把那個不識趣的客人暗中罵了幾百句。大清早跑新成親的人家裡做什麼?
“燕昭!你快點給老子出來,讓你媳婦給老子敬茶!老子這孫媳婦茶喝定了,你要是不出來,老子就放火把你房子點了!”
平日裡最恨皇甫崑崙扯着嗓子吆喝,可這會聽見這半瘋的老頭在外面叫嚷。雲錦感激的淚流滿面。老爺子您出現的太及時了!
“該死的!”燕昭咬着牙擠出三個字,不情願地起身。
‘咣啷’一聲房門大開,皇甫崑崙盯着裸着上身燕昭,忽地轉身朝着美玉狂笑。“老子贏了,這小子果然還沒起牀!你要親手做一個月的飯給我吃,一日三餐頓頓都不能少……哈哈哈……”
你妹!這也能賭?躲在幔帳後面的雲錦欲哭無淚,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燕昭卻一臉平靜,轉臉吩咐墨月,“進去伺候大奶奶!再吩咐廚房給太奶奶煮些湯水!”
他小麥色的肌膚在晨光下閃着蜜色的光澤,結實的肌肉輪廓線條完美的無可挑剔。墨色長髮隨意地披在背上,渾身上下滿是雄性那種粗獷的美。
臉形方正的墨月羞得滿面通紅,不敢擡頭看燕昭,忙應了一句就往拎起腳邊的水桶進了房門。
聽見外問的響動,雲錦已經坐起身,咬着牙撐着痠痛的身體往淨房走。
伺候雲錦洗漱完畢,墨月扶着她坐到妝臺跟前,笑問道:“少奶奶今天要穿哪件衣裳?”
雲錦回頭瞧了瞧竹雨拎過來的幾套衣裳,指着一件煙水藍梅蘭竹暗紋刻絲褙子道:“穿這件吧!”
木訥的竹雨入下其實幾件衣裳,舉着那件褙子就要過來,墨月忙攔住她問雲錦道:“少奶奶一會要敬孫媳婦茶,這件是不是太素了?”
真要給皇甫崑崙敬茶?原來簡狄真的跟燕昭有關係!
雲錦心中一動,又瞧了幾眼那些衣裳,指着別一身道:“穿那件大紅遍地金水草紋的吧!”
“少奶奶……那件……”正替雲錦梳頭髮的墨月擡頭從鏡子裡瞟了雲錦一眼,欲言又止,臉卻羞的緋紅。
“怎麼了?那件哪裡不妥?”聽出她不贊成的意思,雲錦擡眼從鏡子裡看了墨月一眼,這這一眼看完,她突然明白墨月的意思了。
細膩白晳的脖頸上青青紫紫排着無數草莓印……
那件大紅遍地金水草紋褙子的領子略低,根本擋不住這些吻痕跡。若被人瞧見……她乾脆找個地縫鑽進去算了!
“你去幫我挑一件!”雲錦羞的不敢擡頭,吩咐墨月幫她挑衣裳,心裡卻暗暗嗔怪燕昭做事沒分寸。
連試了幾件衣裳,都擋不住那些印跡。木訥的竹雨也瞧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一邊選衣裳一邊止不住低聲‘嗤、嗤’地偷笑。
雲錦面紅耳赤,指着另一隻箱子道:“從那裡挑一件高領子的!”
燕昭梳洗完畢,從淨房出來看着穿戴整齊的雲錦滿臉是笑,前後轉了轉笑問道:“外面天氣不冷,你怎麼穿了件冬衣?你這麼怕冷,是氣血兩虧的症狀得好好補身子!”
補你的大頭鬼!還不都是你害的?感覺後背汗津津的雲錦心裡磨了磨牙,白了燕昭一眼。
隱約聽見倆個丫鬟壓抑不住的偷笑,燕昭終於明白過來。一把扯住雲錦笑道:“快換身衣裳!別捂出痱子!”
“不用你管!”雲錦恨恨地磨了磨牙。開玩笑!換成低領的秋裝,出去被人瞧見她以後哪還有臉見人?
拗不過雲錦,燕昭也不用人伺候自已換上一件寶藍底鴉青色萬字穿梅團花蜀錦袍,拉着雲錦的手出了門。
臨到敬茶的正廳門口,他才湊近雲錦耳朵低聲笑道:“此地無銀三百兩!”
雲錦一怔,可跟他進了花廳立刻明白這話的意思了!
皇甫崑崙和美玉滿臉理所當然地表情坐在主位,跟前擺着拜墊。兩邊椅子上坐了十幾位賓客,都是雲錦認識的。除了劉化、龍辰、劉柱子等人。其餘的都是燕昭在昌陽的袍澤兄弟。
雲錦剛跨進廳門,十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的眼睛頓時落在她的衣領上。看着那不合時宜的高領,還有領邊細細的風毛,不約而同地往燕昭臉上飛過去一個曖昧眼神。劉家父子還能忍住,軍中那幾位將領卻同時發出爆發出一陣大笑。
在他們看來是壓抑含蓄的笑意,聽在雲錦耳朵裡卻像陣陣驚雷在頭頂上炸響。低下頭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眼角掃了衆人一眼。燕昭心平氣和地微笑道:“看來諸位兄弟心情都不錯!那就趁天氣好到校場操練兵馬吧!”
秋天的大毒太陽底下練兵?
衆將領齊齊收住笑聲,眼觀鼻鼻問心個個嚴肅正經起來。彷彿剛纔大笑的人根本不是他們。
知道這些人嘴上沒笑心裡也在笑,雲錦巴不得趕緊敬完茶離開這些外表魁梧,但八卦之魂熊熊燃燒的傢伙。
端起墨月遞過來的茶,雲錦跪在皇甫崑崙面前的拜墊上,“前輩喝茶!”
“要叫二爺爺!”皇甫崑崙揪着山羊鬍子,滿臉不高興地糾正她。
回頭瞧了燕昭一眼,見他沒有反對的意思,雲錦馬上聲音甜美地叫道:“二爺爺喝茶!”
眉飛色舞地接過茶。皇甫崑崙一飲而盡:“這個賞你了!”放下茶杯。隨手從懷裡掏出一本書遞給雲錦。
瞧清楚扉頁上寫的字,雲錦心中怨念無數,老爺子咱能換個別的不?您不給金子銀子也行,不給銀子哪怕塊玉也行。您給我一本墨門的武功秘籍,我拿來煮着吃阿?
雖然滿心怨念,雲錦也不敢在臉上帶出來,恭敬地磕頭行禮才站起身又跪在美玉跟前。
瞧着美玉那張看起來跟自已年紀差不多少的臉,雲錦內心糾結無比,稱呼她什麼好呢?二奶奶?三師叔祖?
瞧出雲錦的困惑,美玉淡笑道:“你就叫我美玉好了!”
“美玉喝茶!”這家的輩份算是徹底沒法論了!雲錦順從地敬了茶,也不敢指望美玉能送她點什麼值錢的東西,行了禮就要起身。
“這個是我特意給你準備的!”遞給雲錦一隻巴掌大小的青花瓷盒子,美玉突然笑的一臉狡黠,“這個東西抹上,身上的痕跡半日就瞧不出來了!”
你妹!用不用說的這麼明白阿?
接過瓷盒子,雲錦在衆人的爆笑聲中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