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蔣經愣在那裡,目瞪口呆望着周鑫,漂亮的眼睛眨了好幾下,似乎是不敢相信面前這個人怎麼會將如此不講理的話就這麼問出來,這……這叫人怎麼回答?
“那個……王爺,我……我堂兄可是簽了賣身契,把他自己賣給王爺了?”蔣經當然不能被周鑫的無恥給打敗,開玩笑,那被關着的可是他堂哥,那麼狡猾的傢伙啊,這麼多天都沒出來,可見處境堪憂。自己要是被周鑫幾句話就打發走了,堂哥豈不是不知道要吃多少苦頭?
“沒有。”周鑫老神在在答了一句,見蔣經再次啞火,他心中忽然泛起一股許久不曾出現的快感,因嘴角邊竟然綻出一絲笑容,淡淡道:“他沒有籤賣身契,但我就要留他逗個樂解個悶兒,如何?你不肯麼?那你去告本王啊,就說本王搶男霸女無惡不作。”
“王……王爺……”
蔣經是真的呆住了,怎麼……怎麼這些日子沒見,周鑫竟然像變了個人似的?眼看着他如此理直氣壯的仗勢欺人,一向溫柔的蔣家表哥也受不了了,面孔漲得通紅,他憤憤道:“王爺,你……你怎麼會變成這樣?你……你怎麼可以這樣無恥?”
“哈?”
周鑫更加開心了,如果不是在自己府門前,還要注意注意皇子的形象,他真的要捧腹大笑起來。雙目緊緊盯着蔣經,他饒有興趣的點頭道:“沒錯,本王今日就無恥一回了又怎的?這可是跟你那好表妹學的。套用你那好表妹的原話,我還可以更無恥,你要不要見識一下?”
看着蔣經整個人如同被雷劈了似得說不出話,周鑫一肚子的氣都無影無蹤,他覺得他有些能夠理解寧纖碧了:人生啊。果然是該豁出臉皮的時候,就該豁出去啊,嘿嘿!我說不出什麼能留下蔣諍的理由,所以我就不講理了,你能怎麼地吧?不曉得寧纖碧要是知道自己那一出把齊王爺教育的三觀都有點不正了,她心裡會怎麼想。
周鑫還力邀蔣經進門呢,可蔣經哪敢啊?這廝剛剛都把“我還可以更無恥”的話拿出來說了,誰知道自己進門後他會不會把自己也軟禁起來,一個堂哥陷進去,自己不能也步他的後塵啊。堂哥那好歹還是一隻狡猾的狐狸,都被周鑫捏在手心裡,自己這種沒什麼戰鬥力的綿羊進去了還能有好兒嗎?從這一點來看。蔣家表哥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最起碼他知道對於周鑫來說,自己是綿羊。
到最後,總算周鑫還沒把事情做絕,把蔣諍放出來了。只把這禍害樂得,看見心中最恨的堂弟玉樹臨風站在那裡,連一向的羨慕嫉妒恨都忘了,撲過去抱着就大哭起來,這可算是見着親人了。
蔣經對他可沒有這種兄弟友愛情,沒見着的時候擔心不假。但是一見着了,這混蛋堂哥從前做的那些噁心事兒就全都想起來了。好在蔣家表哥是純良性子,也沒在這時候落井下石。拍拍蔣諍肩膀,他淡淡道:“好了哥,咱們回去吧,大過年的哭鼻子不吉利。”
“嗯嗯嗯,回去回去。”蔣諍點頭如搗蒜。回身就要向齊王府狠狠啐一口,誰知這一下差點兒閃了脖子。原來周鑫不知什麼時候兒也來到了門前,這會兒正倚着硃紅大門面帶笑意的向這邊看呢,似乎是料到他會做什麼似的。
於是蔣諍就默默將嘴裡的唾沫嚥了下去,拉着蔣經的手邁步就走,一邊咕噥道:“上天保佑,我可再不來這地方兒了。”
彷彿是聽見了他的咕噥似的,下一刻,周鑫清朗的聲音響起:“蔣經,別忘了,回去住幾天,初五的時候兒把他送回來啊,我在宮裡悶得慌,回來還得找他取樂兒呢。”
蔣經的身子驀然就是一僵,恨得牙根兒都癢癢。而蔣諍的眼睛都直了,拉着蔣經的袖子哆嗦地像只鵪鶉,結結巴巴的問:“怎麼?怎麼回事兒?我……我還得回來?弟啊,哥知道從前做過許多對不起你的事兒,但……但你也不能就因爲這些舊賬,就……就把我賣給那個混蛋啊,你知道我在這府裡過的是什麼日子嗎?”
“聽說了,你把齊王府攪得雞飛狗跳。”蔣經面無表情看着這個還有臉向他瞪眼的堂哥,同樣恨得牙根兒癢癢。他忽然間就覺得,把這兩個都讓自己恨得牙根兒癢癢的貨湊到一塊兒,或許也真是不錯的結果。
“那不是我想攪合的啊。”蔣諍都急得跳腳了:“好,咱不說這個,我就問你,你有啥資格賣我?你不過是我弟,又不是我爹孃老子,你憑啥賣我憑啥賣我?”他用春蔥般的手指一個勁兒戳着蔣經胸膛,竟是在大街上就不依不饒起來。
“誰賣你了?”蔣經也生氣了:“我告訴你,誰知道你是怎麼惹了他?人家就明擺着和我說,就要搶你了就要把你關在府裡,讓我去告他搶男霸女呢。難道我真去告他?告當朝皇子?我腦袋被驢踢了我?哥,你就知足吧,便是這幾天假,還是我好不容易替你爭來的,你要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現在就回去那府裡,別真以爲我們有什麼交情,難道沒了你,我和娘就不過年了?”
蔣諍讓蔣經一番話堵得啞口無言,耳聽得周鑫又在身後含笑道:“怎麼?蔣經你不準備帶你堂哥回去過年了?那正好,趁着還沒走遠,趕緊回來,我這府裡沒了他,還真有些冷清。”
一語未完,蔣諍已經一個高兒跳起來,拉着蔣經兔子一樣的就跑沒影兒了。周鑫哈哈笑了一陣,方慢慢收了笑容,回頭看着縮頭縮腦的小付子,冷不防就一腳踢上他屁股,斥罵道:“混賬東西,一點兒正經精神都沒有,怎麼就不提醒爺?準了那禍害這麼些日子的假,爺這幾日怎麼過?”
小付子這個委屈啊,心想明明是爺您自己受不了蔣家公子懇求,這會兒又拿我撒氣。怎麼過?過不下去您進宮啊,本來您就是皇子,這大過年的怎麼着也得在宮裡呆到初五六不是?
不說周鑫這裡放走了人就後悔,且說蔣經和蔣諍騎馬回伯爵府,蔣諍如今知道了事情原委,自然也不好怪罪蔣經不盡力,只是心裡終究有些不甘,因吶吶道:“就算救不出我,你好歹也多替我爭幾天自由日子,哪怕到元宵十五也好啊,或許我還能想個法子,徹底擺脫了他。”
蔣經嘆了口氣道:“你以爲我不想?只不過齊王爺那個人也很精明,他大概是看透了你狡猾,因此根本不肯答應的。”說到這裡又忍不住狠狠瞪了蔣諍一眼,咬牙道:“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當日要不是你恨我,想着在我婚禮上來報喪,你也落不到這個下場,如今又怎麼樣?後悔也晚了。”
蔣諍如同一個泄了氣的皮球,也不和蔣經爭執,哭喪着臉道:“可不是世上最難買的就是後悔藥呢。我若是知道今天,我就老死在江南也不過來了。如今卻怎麼辦?真真攤上那麼個要命的皇子,我是什麼辦法都沒有,縱有智計千條,架不住人家是皇子,這身份一壓,我有天大本事又能如何?”
蔣經看着他自怨自艾的樣子,想起周鑫之前對自己的感情,心中忽然一動,連忙湊過去道:“堂哥,你……你在齊王府,那個……他……王爺……他……他沒有胡來吧?”
蔣諍一愣,接着才明白蔣經問的是什麼意思,不由磨了幾下牙,恨恨道:“你胡思亂想什麼呢?難道他是朝秦暮楚的人?實話告訴你吧,他對你那真是情深似海癡情不悔,哪有變心的道理?唔,或許我該想個法子,把你給弄進去,讓他從此後囚禁你得了,我這裡頂了你的名,嘿嘿嘿!家產嬌妻都有了……”
不等說完,被蔣經一腳踹的險些掉下馬去,蔣諍摸了摸鼻子,訕訕道:“你發什麼火?咱們又不是雙胞胎,長得一點兒都不像,我就有這心,也沒辦法實行啊。”
“你還說?我真後悔,今天就不該來把你撈出來。”蔣經恨得不行,他心裡是真後悔了,明知道這個堂哥是什麼樣的貨色,怎麼就一時心軟了呢?這要是回到伯爵府,住到初五,我的天,那伯爵府還不得天翻地覆啊?看着堂哥,蔣經開始認真思考再把他送回齊王府的可能性。
周鑫蔣諍蔣經這三人各懷心事,寧纖碧這邊卻是放下了一段心事。回家後把沈千山的情況一說,唐王妃和薛夫人也都放了心,接着便又商量起日後若能探望,都該送些什麼東西進宗人府的事來。
匆匆過了兩日,白採芝這兩日可說是十分積極,還送過來兩牀自己親手做的被子,要寧纖碧下次有機會去宗人府,給沈千山帶過去,她忽然又變的這樣賢惠體貼,只讓寧纖碧都有些沒辦法,眼看這兩日薛夫人雖不理睬她,但態度卻越發軟化了,也只能徒呼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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