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纖碧倒也沒意外會在這裡見到蔣經,只不過想想兄妹兩個上午才見過面,此時卻又相見,倒是有些巧合。一旁的海棠卻疑惑道:“我記得班師回朝時,咱們沿路收購的一些藥材不少啊,怎麼會不齊呢?”
嶽磊苦笑道:“姑娘是不知道,那些藥材都賣的差不多了,這還是表少爺給找的渠道,又進來了兩批,我如今只是着急,咱們那製藥的作坊什麼時候兒能出來啊?若是出來了,也好趕緊先產一批藥出來,不是我吹牛啊,這會兒正是日進斗金的時候兒呢。”
寧纖碧倒沒像嶽磊這般急,只微笑道:“只要咱們的藥好,什麼時候都可以日進斗金的,嶽大哥不要心急。是了,人手你都找到了嗎?相比製藥的作坊,這人手纔是最重要的,還要有些醫藥基礎的,還要伶俐靈活的,不好找呢。”
嶽磊笑道:“這個卻是有了。前些日子麗娘去進藥時,因路過老家,便回去看了看,卻沒想到,她們家那藥鋪後來不是被人接手了嗎?那藥鋪的老闆自己有一個班子,所以原本的夥計和老師傅呆了不到一年,就被以各種名義給解僱了,如今都閒散着在一些藥鋪裡打零工,麗娘就動了心,和他們一說,個個都願意過來的。雖是拖家帶口,但如今我們兩個那房子也夠大,足夠住他們這幾房人,到時候都能幫上忙。若是奶奶覺着不夠,當日濟南府我那個被人奪了的藥鋪,怕是也容不下原本的老人。我也可以去把他們僱來,最重要是這些人品性我們心裡有數,知根知底的,絕不怕將來把咱們的藥方泄露出去。”
寧纖碧聽嶽磊這樣一說。還真是動了心,當下便讓他仔細去辦這件事。聽說葉麗娘又去藥材大會了,她不由得也有些感嘆,喃喃道:“倒是要叫麗娘姐一回來就如此奔忙。唉!我心下甚是不安。”
嶽磊連忙正色道:“奶奶千萬別這樣說,雖然您不讓我們自稱奴才奴婢,然而在我們心裡,您就是主子,這爲主子奔忙,不是天經地義的嗎?何況這事情也是內子喜歡做的。又有元帥親自安排的侍衛護送着,萬無一失。也實在是沒辦法,眼下藥鋪這情景奶奶也看到了,已經是出不敷入。這是老天照應。可巧藥材大會就是這個時候兒。不然我還真是更要抓瞎了。”
嶽磊說的也是實情,如今像她們這百草閣般生意火爆到進購的藥材都不夠賣的,恐怕全天下也只有這一份兒。當下寧纖碧瞭解了這大概情況後。心裡對買賣目前的進展也很滿意,對立刻建造製藥作坊的事情也是着急起來。
正在說着話。忽然就聽前面起了騷動,蔣經連忙派小廝去查看,結果小廝回來道:“回稟爺,沒出什麼亂子,就是剛剛沈將軍好像在門前露了一下臉,結果被認出來,有人叫了一聲,大家都想衝出去看,所以才引起了騷動。”
蔣經笑着對寧纖碧道:“不用問,妹夫必定是去了伯爵府,聽說妹妹過來了,所以這纔想着來接您,誰知竟差點兒被圍觀。”說到這裡,便又問那小廝道:“沈將軍如今在何處?還在前面嗎?”
小廝搖頭道:“哪裡啊?奴才過去的時候就沒看見了,聽人說沈將軍的功夫着實了得,一見被人發現,轉眼間就沒影兒了,人人都說沈將軍這速度真是太玄了,比鬼飄得還快……”不等說完,忽聽蔣經一聲咳嗽,目光看着他的身後,小廝忍不住便機靈靈打了個寒顫,果然,回頭一看,只見沈千山長身玉立,正站在他身後,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啊,沈……沈將軍。”小廝嚇了一大跳,接着便連忙擺手道:“那個……您……您可別誤會,那話不是小的說的,是……是大家都這樣說的……”不等說完,便聽蔣經道:“行了,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沈將軍難道還會和你計較不成?還不趕緊出去呢。”
小廝如蒙大赦,連忙出去。這裡寧纖碧卻是笑吟吟站起來道:“真是特意過來接我的?怎麼樣?剛剛被圍觀了?脫身很有經驗嘛,看來將軍在這方面也是經過鍛鍊的。”
沈千山讓她一番話說得哭笑不得,只好道:“我也沒想到這裡會有許多人,剛剛一露面便被認出來了。幸虧輕功好,所以逃得快,纔沒釀成大亂,不然就不好說了,我看着三爺爺那桌子周圍,最起碼圍着幾十號人,你也是,老人家才從邊關回來,就不能讓他好好兒歇一歇?”
“三爺爺自己要求過來的,我也攔不住不是?更何況我昨天才回的家,哪裡有機會攔着。”寧纖碧一面說,就拿了桌上斗笠,海棠連忙過來幫她戴上,卻聽沈千山道:“付明清今日已經去御林軍述職了,皇上聽說他的事情之後,也是很感興趣,現封了四品的帶刀侍衛,專在御前行走,這可是十分難得的。”
海棠山茶萬沒料到那沒正形的貨竟然會被皇帝看中,還封了四品侍衛,不由得都是喜出望外,只是想到如此一來,對方身份愈高,又是官宦之家,從前見過他的母親,似乎也不是易與之輩,這姻緣是否還會增添變數?心裡着實是沒有底,因大喜過後,便又是心中憂愁。
寧纖碧戴好斗笠,和嶽磊蔣經辭別,在沈千山的護送下上了馬車,須臾間到了王府,夫妻兩個去給沈茂薛夫人請過安後,便自回房歇息,寧纖碧將百草閣如今的情形和沈千山說了,又催他抓緊時間弄製藥作坊的事,沈千山似乎也終於是有了腹稿,聞言滿口答應,只說一月之內必定妥當。如今已經在王府後街上看中了一塊地方,隔着不算遠,算在王府的範圍內,只要把房子建的精巧些,倒是不影響什麼,沈茂和沈蔚也已經同意了。
這總算是一個好消息,寧纖碧聽說後,也算是放下了一段心事。接下來的時間裡也沒什麼事情,寧纖碧就做了幾天藥,總算讓百草閣的珍稀藥櫃中不是空蕩蕩的一無所有了。
原本說是要去探望寧纖眉的,不過寧纖碧一算,這再過二十天就是寧纖眉生日,倒是趁這個時候上門去最好,也是最名正言順的,不管皇帝你是不是真對太子起了疑心,我這個做妹妹的去給姐姐過生日你管不着吧?
這二十多天倒是相安無事,白採芝如今對寧纖碧顯然也是有了忌憚,見對方暫時沒有要衝她這管家之權下手的意思,她自然也不敢先挑事兒,且爲了日後長遠的打算,反而是格外小心的奉承着。
對於她的殷勤小意,連薛夫人都有些看不過去,因這一天早上,見白採芝先過來了,閒話了兩句後,她就打發了小丫頭子們出去,皺眉問道:“這些日子你對你們奶奶可是恭敬得很,怎麼?被她敲打了?不然何至於就到這麼個地步?我在這裡冷眼看着,就是如意也沒像你這麼小意啊,那還只是個小妾,又沒什麼實權呢。”
白採芝小心這麼多天,等的便是這樣一個機會。聞言連忙笑道:“太太說哪裡話?妾身只是想着姐姐在邊關兩年,服侍爺,可說是勞苦功高,因她回來後,便格外體貼些,妾身也不覺着委屈,本來這管家之權是該交回給姐姐的,她都沒問一聲,可見對妾身也是信任有加。太太,恕妾身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妾身知道,您從前因爲姐姐和爺的事情,對姐姐有些成見,然而如今您看,姐姐和爺也是十分恩愛,俗語說的好,家和萬事興啊,太太,妾身如今什麼也不想,只盼着能好好服侍老祖宗,老爺太太,還有爺和姐姐,一家人和和樂樂的,咱們又過着這樣富貴日子,還有什麼所求呢,您說是不是?”
薛夫人默然半晌,才嘆氣道:“難爲你這孩子忠厚,這樣的爲大局着想,我當日也沒看錯你。只是有一條,你是這般想,可你知道你們奶奶也是這樣想的麼?她不跟你要管家之權,不過是因爲她不把這些放在眼裡罷了,不說別的,就千山那個私庫,雖然之前拿出來一半,可如今好東西和金銀財寶也不少,又因爲他愛重媳婦,如今府中下人哪個不敬着她?她又何必非要奪管家之權?倒顯得小家子氣。可我問你,從他們回來後,你們爺可進過你的房間?”
白採芝的眼圈兒立刻就紅了,這倒不是裝的,而是真的悲從中來,因爲沈千山從回來之後,還真就沒進過她的屋子。
心中自然是怨恨的,表面卻擠出一個笑容道:“爺有時也過去的……”不等說完,便聽薛夫人冷哼一聲道:“別在我面前打馬虎眼了,以爲我不知道?偶爾進屋算什麼?可曾和你有過房事?”
何止沒有過房事,根本就是連院門都沒踏進去過好不好?白採芝心裡恨恨嚎着,表面上卻更悽楚了,低聲道:“爺和姐姐之前有些誤會,好不容易藉着出征的機會和好了,如今恩愛一些也是人之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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