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婉兒沒想到紅蓮這麼不避諱的直接將她要和她搶男人的話拿到檯面上來說,一時間也是懵住了。
紅蓮一直冷笑着看着她,澹臺婉兒任何的臉色變幻她都看在眼裡。
澹臺婉兒收住了淚花,抿了抿脣,眸底閃出強烈的狠厲之色。
只是一瞬,又蕩然無存。
紅蓮心裡冷笑,終於憋不住的要露出狐狸尾巴了嗎?
她等着澹臺婉兒說點什麼,澹臺婉兒卻什麼也沒說的直接越過她走人……
紅蓮有些意外,這個女人竟然這樣就走了?別是有什麼貓膩吧?
阿奴明顯也是一怔,擡了擡眼皮去看紅蓮,紅蓮對他搖頭。
他猜不透的,她也猜不透……
澹臺婉兒突然腳步一頓,眼裡閃過詭異的精光後,轉頭看着他們,朱脣微啓:“哦,對了,紅蓮姑娘,今日我告訴你國師大人該進補了,你得上點心了。你若是不上心,或者不想上心,就不要再忌諱別人上心了。”
紅蓮銀牙一咬,眉宇之間浮出冷峭譏色,回擊道:“國師大人再怎麼樣,也用不着澹臺三公主上心,畢竟你也是和人有婚約的姑娘,你就算不顧別人的顏面,總歸要顧自己的顏面。”
“是嗎?紅蓮姑娘在人世間行走久了,怕是都忘了吧?”澹臺婉兒定定的盯着紅蓮的臉,嘴角處也勾起譏嘲的弧度。
紅蓮毫不示弱的和她對視着,聲調微微上揚:“哦,我忘記什麼了?”
她能忘記什麼,還要一個小小的星魂獸的後代來提醒?
雖說雪翼虎一族控制了獸城,成了獸城之主,但這個結果終究不是他們自己有能力取得的。
要不是當年姐姐誤闖地心城,鳳姐夫去救姐姐,順便將雪翼虎一族的死對頭給滅了,今天獸城有沒有雪翼虎的存在還未爲可知呢!
澹臺婉兒不知紅蓮心中所想,點頭道:“紅蓮姑娘確實是忘本了。你想我們星魂獸可不像人類,非要按照人類的規矩準則來行事,我們星魂獸一脈自然是看中了誰,就各憑本事不是嗎?”
她就是要宣戰了,和紅蓮宣戰!
阿奴,這個男人她是要定了!
這麼好的鼎爐,是她徹底復活的最重要的……
澹臺婉兒這麼野心勃勃的言語讓紅蓮和阿奴都緊皺了眉頭,這樣大言不慚的言論,是要和他們徹底撕破臉皮了?
阿奴和紅蓮相視一眼之後,都從對方的眸子裡看到了瞭然,阿奴上前一步。
目光凜冽的注視着澹臺婉兒的眼睛半響,終於再度開口:“澹臺三公主,首先要告訴你的是,我這輩子有紅蓮就夠了,其他的人或者星魂獸再好,也和我沒關係。第二,我看你這個樣子,那就痛快點和夜月解除婚約爲好,你真不是他合適的妻子人選。三,爲了鳳鸞大陸和你們獸城的安定,你還是儘快離開鳳鸞大陸的好。”
阿奴的話是勸說,也是警告,更是趕人。
澹臺婉兒如何聽不出?
但她不可能聽他的話,按照他說的去做的!
澹臺婉兒挑了一下蛾眉,眸底閃過譏誚的神色,也對上阿奴的視線,緩緩搖頭:“國師大人,你現在還不是我的任何人,你和我說這話實在是有失禮儀吧?”
她話裡的意思很簡單,就是說阿奴不是她的任何人,管的也太寬了。
而事實上,阿奴勸她和夜月早日解除婚約確實是有些不妥。
他又不是澹臺婉兒的長輩親人,是管不到人家的婚事上去的。
但是阿奴也有急智,他立刻就圓了過來,語調不疾不徐的說道:“作爲獸城的公主,你和夜月有了婚約後,在國師府的所作所爲本就妨礙到我了,難道還能讓我這個鳳鸞大陸五國供奉的大國師無動於衷不成?”
阿奴的潛臺詞也是厲害,你當我是什麼?又當我國師的身份是擺設嗎?
澹臺婉兒聽到此處,方真正見識到這一對那女女看似好調理,實際上一交鋒起來,也是極其棘手的,於是那一顆自信的心也如慢慢沉入湖底一般。
心思百轉千回,澹臺婉兒無數次想直接真正撕破臉面,因爲這國師府裡有那兩座大山在,只得按捺下了。
“國師大人自然厲害,紅蓮姑娘也是厲害的。我一個小小獸城三公主實在是惹不起,這就退下,不礙兩位的眼了。”澹臺婉兒一甩袍袖,語氣委屈又哀怨。
見她這次真帶着那個侍女離開,紅蓮才收回目光,看着阿奴,冷笑一聲:“見過會變臉的,沒見過變臉這麼厲害的。真當我們都是傻子呢。”
“隨她去吧,現在我們靜觀其變好了。”阿奴頗有無奈,這不知那女人的真正目的,還真的比較被動。
“要是她早日和夜月解除婚約就好了,那樣的話,我修理起來她也得心應手一些。”紅蓮也十分憋屈。
“不想那麼多了,你也還沒用早膳吧?我陪你去用早膳去。”阿奴伸手攬住紅蓮柔軟腰肢,帶着她往前餐廳方向走。
紅蓮斜了他一眼,鼓起腮幫子,氣鼓鼓的道:“你還說呢,我等你半天,去聽廚房的人來稟報說那個女人帶着熬好的雞湯往你內室的方向去了。我這就趕了過來,果然讓我看到費都氣炸的一幕!”
紅蓮當時確實是氣的不得了,那表面上的平靜也不過是裝出來的罷了。
不管面臨什麼樣的被動局面,至少都要輸人不輸陣。何況,那個場面本來澹臺婉兒本來就不佔道理。
阿奴伸手輕拍了一下她的背,替她順了一下氣,安慰道:“蓮兒莫氣,至少你今天又逼出了那個女人的一點真面目。至於她無端獻殷勤,我只要不理她也就沒事了。”tqR1
紅蓮抿了一下脣,臉上看起來並不好看,聲音也低了些許,她說:“話是那樣說,道理也是那樣講,可是以後她真的陰魂不散的纏着你,多影響我的心情啊?”
阿奴一怔,聽語氣也知道紅蓮對他的在乎,心裡一暖,將她轉過身來,和他面對面,深情的看着她:“蓮兒,你不高興,我心裡就難受的要命……你看我去將那個女人直接從國師府趕走吧?”
“你可不要這麼做,那個女人最後不是又嬌滴滴的將過錯都推到我們身上了嗎?別說她現在還沒和夜月解除婚約,更加不知道她和夜月的婚約到底能不能解開呢,要是最後到底還在一起了,那以後相見也太尷尬了!”紅蓮立刻阻止。
至於她和姐姐的那層關係她倒是不擔心,姐姐和她纔是真正的親,那個澹臺婉兒也不過因爲小六和小七的原因,是面子情罷了。
見她拒絕,還說出一大堆道理來,阿奴的眉就擰成了一個川字,嗡嗡的哼了一聲,“她在這裡,時不時躥出來的話,我也難受的很!”
紅蓮抿脣看着他,隨即噗嗤一笑:“難受也得忍着,真是榆木疙瘩,有那樣的美女時不時在你面前獻殷勤,你不是該高興纔對嗎?”
不等阿奴辯駁,她面色就是一變,出手如電般的捏住了阿奴的耳朵,瞪着眼看着他,喝道:“快說,是不是其實你心裡不定多高興,多得意是不是?”
阿奴沒料到前面還說的好好的,後面說翻臉就翻臉,不得十分委屈的扁了扁嘴巴,豎起兩隻手,哭喪着臉辯解:“好蓮兒,我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嗎?說了我這心裡永遠就只你一個,就是隻你一個!”
“不要和我說永遠,永遠太長,人心異變!”紅蓮手一擰,阿奴的耳朵可遭罪了,不禁求饒不跌,“好蓮兒,你先放了我,我真恨不得將那些對我心思不正的女人統統給滅掉的。哪怕是長的如一朵花一般,我也不想多看一眼的,哪裡會高興得意?”
紅蓮擰的其實並不重,也就是說阿奴並不痛,他只是配合她,讓她把心裡的負面情緒都給散發出來,不要憋着罷了。
阿奴對紅蓮的心思,那份苦心也是日月可鑑了。
紅蓮這才抿嘴笑了,姑娘家心裡總是沒有安全感這也是正常。不是每個人都如月輕顏對鳳驚天那樣放心和信任的。
畢竟,他們兩人的感情是經歷兩世的血淚考驗出來的。
“心情好點了沒有?蓮兒你要是有疑問也好,有怒氣也好,就要像剛纔一樣發作出來,知道了嗎?”阿奴牽起紅蓮的手,與她十指相扣,溫柔的叮囑她。
紅蓮點頭,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被她擰住的耳朵,低聲問:“阿奴,剛纔是我不好,太小心眼兒了,擰痛你了沒有?”
她的關心讓阿奴心裡一甜,笑着搖頭,“不痛,我知道蓮兒心裡想着我,並沒有擰痛我。”
紅蓮瞪了他一眼,放下摸着他耳朵的手。
這木頭,心裡知道就好,爲何非要說出來?這麼直白的說出來……
人家還是沒有成親的姑娘,雖然厲害,到底也是會害羞的好嗎?
小兒女在戀情裡,情緒來的快,也去的快,在阿奴真心實意的哄逗下,即便是曾經的玄天,也不自覺的溺斃在他編織的柔情蜜意裡。
至於澹臺婉兒帶來的麻煩和煩惱,那是以後再來考慮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