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三個人馬上走到醫館的時候,依稀看到從遠處走來兩個較爲熟悉的身影,但三人這次卻統一的不敢喊出聲,就連獨孤老頭這急性子的人都忍住了。
原因再簡單不過,兩個緊挨着的人有說有笑的向他們走來,現在的天氣已經正值夏日,陽光火辣辣的照在人身上,一種灼熱感讓小妖恨不得現在立馬鑽冰窖裡去,可現在有比這烈日讓她更受不了的東西,就是那熟悉的身影手中那把刺眼的遮陽傘,此刻正打在一臉笑意的碧草頭上,四目相對,看到的盡是滿滿的寵溺,這熟悉的身影,真的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他麼?可那個冰山一樣的人現在怎麼會這麼殷勤的給別的女子打傘遮陽!
“爺爺,我沒看錯吧?那個打着傘,娘娘腔十足的人難道真是我大師兄,你的大徒弟,那個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的獨孤冷麼?而且、而且大師兄他的面具去哪裡了?他竟然摘掉了?露出這樣一張招搖的臉,難道是爲了碧草那個女子?爺爺你說大師兄是不是中邪了?”言歡語無倫次的扯着獨孤老頭的衣袖,一邊搖一邊問,實在是接受不了眼前這個場景。
“臭小子你給我閉嘴,有沒有點眼力勁啊!”獨孤老頭一邊訓斥,一邊拿眼睛瞄向小妖的方向,示意言歡別亂說話,這還站着一人呢!
得到示意的言歡果然乖乖的閉上了嘴,但腦中卻一團亂,看來自己的祈禱上天是沒聽到,反而讓現實更加出乎意料了。沒有誰能夠讓他的大師兄摘掉面具,見過他真面目的人也只有他和爺爺,當然後來還有小妖,可現在爲什麼,大師兄能夠這樣走在街上,引人側目,真的都是因爲他身邊碧草的原因麼?
相對而言,小妖的反應似乎平靜的多,她沒說一句話,只是看着那漸漸走進醫館的身影,自己也快步跟了上去。不明白小妖爲什麼不吵不鬧的獨孤老頭和言歡,也緊跟着小妖的步伐,一同進了醫館,但獨孤老頭卻有種感覺,這個丫頭現在平靜的讓人害怕。烈日當空,將人的情緒烤的異常乾燥,這個夏天,恐怕註定會熱鬧的很。
進了醫館後,小妖還是晚他們一步,藥不離看到小妖回來了,先是一驚,緊接着看到後面跟着進來的獨孤老頭和言歡,心裡也就明白了一二,知道這是獨孤老頭把最後的王牌帶回來了,急忙上前說道:“獨孤老頭把小妖姑娘帶回來了?走走,一路上很辛苦吧,這天熱的,我後面有涼茶,咱去後面說話,來。”
對於藥不離的熱情,小妖不好推託,只能強壓下找獨孤冷問清事實的念頭,陪着獨孤老頭和言歡一同到了醫館後面的廳堂,寒暄過後,氣氛卻尷尬的很,只因在場的每一個人心中都藏着事情,但又不好表明,最後還是獨孤老頭髮話,先回房洗漱,有什麼事情,等到中午午飯人齊的時候再說,當然大家都明白,這個人齊,指的是誰。
一上午的時間說快也快,等小妖梳洗乾淨,稍坐了一會後,便有丫鬟來請去前廳用膳,一想到馬上能正視獨孤冷了,小妖的心又開始七上八下,想好的一肚子話,只在那短短的一段從廂房到前廳的距離,就已經忘的一乾二淨了,剩下的只有期待。
還好的是小妖來到前廳的時候,獨孤冷還沒有到,這讓她的心還有平靜下來的機會,只是再注意到碧草也一樣沒來的時候,那個不甘寂寞的情緒又有點小氾濫。
正當小妖胡思亂想到時候,門口響起一聲熟悉的聲音,雖然語氣依舊帶着冷淡,卻透出了一種讓人不容易察覺的距離感,“讓前輩久等了,是獨孤冷失禮。”在門口微微一個欠身,緊跟着那個高大的身影走到獨孤老頭跟前,低聲喊道:“師父,您來了。”
“恩,不錯,這次還記得有我這個師父,坐下來吃飯吧!”獨孤老頭點頭,示意獨孤冷坐下,緊接着又問道:“那個整日叫你恩公的女子呢?怎麼我來了也不知禮數的出來見見?”
聽的出自己師父對碧草的偏見,獨孤冷趕忙解釋道:“碧草姑娘可能是上午出去的時候天氣太炎熱,有些中暑的跡象,怕驚嚇了師父,所以在房間裡用膳。”
“我這個木頭一樣的
徒弟,什麼時候知道替別人解釋了?”獨孤老頭很奇怪,但轉念一想,又擺手說道:“行了行了,她不出來也好,省的我看見她沒有胃口。”
一頓午餐,卻很是豐盛,藥不離有替獨孤老頭洗塵之意,只是不知道爲什麼,這吃飯的過程卻是死氣沉沉,中間沒有一個人說話,而獨孤冷從坐下來就沒有看過小妖一眼,讓她更是不知道該怎麼先開口。言歡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用胳臂肘捅捅身邊的獨孤老頭,示意他是不是該說點什麼。
獨孤老頭環視一圈,明白今天要是自己不說話,這層窗戶紙是不會捅破了,清了清嗓子後,對獨孤冷說道:“我說,徒弟啊!”
本來處於僵局的場面,因着獨孤老頭一句話,所有人都擡起了頭,小妖更是清楚他接下來要說的是什麼,緊張的端起茶杯,假裝喝茶,實際偷偷的看向獨孤冷,想知道他的反應。
“是,師父您說。”獨孤冷放下碗筷,低聲應和。
“這小妖姑娘當初是你領上山的,而且還救過師父和言歡一命,脾氣秉性也不錯,爲師很是喜歡,也知道你的心思,年紀不小了,是時候該有個家了,我看你今天就表個態,也好讓人家姑娘安安心,你說呢?”獨孤老頭故意沉着聲音說完這幾句,只想讓獨孤冷明白,自己對這個事情很重視,對小妖也是認定了。
可接下來獨孤冷的回答,卻把整個事情推到了高潮,讓所有的人都措手不及,“師父您大概誤會了,這位姑娘,徒弟今天是第一次見到,何談安心之說,即便是徒弟到了娶妻的年紀,心中也早已有了選擇,師父就不比再爲徒弟擔心了。”
“有、有什麼選擇了,哥哥你說的不會是?”言歡顫顫巍巍的伸手指向碧草的廂房的方向,意思相信在場的人都明白,不用多說。
“正是,徒弟很喜歡碧草姑娘,也希望能娶她爲妻,還望師父成全。”
啪,一聲清脆的響聲,小妖手裡的茶杯應聲破碎。看的見的,是破碎的瓷片,看不見的,是小妖的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