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綢緞入庫那天的事情麼?”
小六使勁點了點頭,“記得,那是個大客商,船廠夥計都知道!”
“嗯!”柳非君想了想問道,“那天入庫的時候有幾人在場?”
“很多啊!入庫的貨量大,很多人都跟着搬運!”小六不解,爲什麼大少爺會這樣問
柳非君搖搖頭,“不是,是問你,辦理貨運單子的時候有幾人在場?”
小六搖搖頭,“不知道,當時只有二掌櫃帶着小斜眼和客商在議事廳後面的花廳裡。”
小斜眼,柳非君知道,年紀十七八,因爲有隻眼睛有問題,所以船行夥計都管他叫小斜眼,如果小六是聰明機靈的話,這個人就要加個‘非常’上去,不僅聰明機靈,而且還會對人下菜,滑不留手。
小斜眼跟着徐福時間長,進了船行多久,就跟着徐福多久,可謂徐福的得力助手,由此看來,也是心腹之人。
柳非君忽然一皺眉,不對,“小六,我問你,三掌櫃那天沒在?”
“在的吧?”小六有些不確定,“那天又忙又亂,應該在的,可能在庫房!”
“單子上都有他的記號,那就是入庫的時候他應該是在的!可是爲什麼你沒有看到他?”柳非君追問道
小六現下才覺得有點問題,當時明明是二掌櫃與客商談的,入庫也是他辦的,爲什麼是三掌櫃做的標記,低頭想了想,竟然真讓他想到了。
小六滿臉興奮的說道,“大少爺,當時三掌櫃是
不在,二掌櫃驗貨入庫的,可是後來,二掌櫃讓小斜眼將單子拿給三掌櫃,讓三掌櫃蓋的印。”
柳非君挑眉,詢問的眼光看向小六,小六就是聰明,知道他家大少爺這是懷疑他怎麼就知道,不由得羞澀的說,“那天小的也跟着搬貨來的,不過有點拉肚子,上完茅廁出來就聽到二掌櫃和小斜眼在樹下,讓小斜眼趕緊將單子拿去給三掌櫃蓋章。”
“三掌櫃那天去哪裡了?”柳非君很好奇,周石是出了名的磨盤,有事也不離開船廠,之前船廠夥計還傳周石的笑話。
據說周石一次驗貨,但是趕上拉肚子,別人說替他,可是他卻死都不肯走,就在那裡扛着,直到將所有的貨檢驗點算清楚了,衝去茅廁,結果早就拉了一褲子。
小六撓頭,他這就不清楚了。
小六走後,柳非君挽了袖子,端坐在書桌前,一筆一劃的臨摹字帖,起初還有些煩亂,但是後來,心,越來越平靜。
從她自前世醒來,無時無刻不想着揣上刀子去跟楚信彥和王茵茵玩兒命,不過後來每次恨意難平時,柳非君都逼着自己練字,後來次數多了,反而成了習慣,只要是心緒不寧都要寫兩篇字。
大海見書房一直亮着燈,便一直守在門前,開始站着,後來站着就開始打瞌睡,再後來,索性就窩坐在書房門前,結果就眯了過去。
柳非君從秦致遠給的字條,再加上小六的隻言片語,大概也能想到,徐福投靠楚信彥,一起算計柳家。
綢緞的事情
,她要想一個更加有利於自己的方式解決。
不過讓她擔心的,不僅僅如此。
秦致遠?
明明楚信彥一直上杆子的找他,可是他卻時不時的往柳家靠,柳非君絕對不相信他說的什麼狗屁緣分,也絕不相信是偶然。
秦致遠明顯打着激化兩家矛盾的想法,柳非君看來,秦致遠不像是來找合作伙伴,更像是來收漁翁之利的,雖然秦家堡遠在北方,可是誰知道呢,說不定秦致遠就腦子一抽想要在南方開疆擴土了呢?
柳非君剛放下了筆,就聽到外面傳來說話的聲音。
“大海!”
劉嬤嬤擰了正睡的香的大海一把,這個不爭氣的兒子,柳家發生這麼大的事情,老夫人,大少爺都擔心的睡不着,他倒好,在門口直接就睡上了。
大海一邊撫着胳膊,一邊委屈的低着頭,看了自家老孃一眼,弱弱的問安,“老夫人,這麼晚了,您怎麼還不睡?”
“大少爺還在書房裡?”柳老夫人問道
大海點點頭,但是其實他也不確定,大少爺有沒有趁着他睡着自己出去。
劉嬤嬤不解氣的又擰着大海的肉不鬆手,“大少爺沒睡,你就睡了?是不是最近‘竹筍炒肉’沒吃夠?”
想到‘竹筍炒肉’,大海渾身一顫,馬上醒了過來,“娘,吃夠了,吃夠了!”
劉嬤嬤白他一眼,扶着老夫人進了門,又退了出來,“老夫人和大少爺說說話,老奴好好教教這個死小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