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彎月如弓。
夜明珠散發出來的光芒,明亮柔和,襯托着佈置大氣舒適的房間,讓人感覺睡意沉沉。
可是,柳非君坐在桌前,使勁睜了睜眼睛,打起幾分精神。
秦致遠看着對面那個坐着就要睡着的人,彎了彎脣角。
“你打算坐一晚上?”
柳非君擡頭,看了看愜意的躺在牀上的秦致遠,惱怒的皺了皺眉,然後又眯上了眼睛,眼皮沉的千斤重,她都要睜不開了,她就不明白,她又那麼讓人不放心麼?
一刻鐘前,秦致遠在秦鬆驚訝的嘴巴都合不上的表情中,連拖帶拽將柳非君弄進自己屋裡。
柳非君很是無奈,沒有能夠相抗衡的武力值,她就只能被壓迫。
“其實,我們都是男人,抵足而眠,並不爲過!”秦致遠嘴角噙笑,側躺在牀上,左手託頭,饒有興趣的看着那個一直瞌睡到點頭不止的人。
柳非君冷冷一哼,兩個男人當然不爲過,可是她又不是男人。
見柳非君沒有開口的打算,秦致遠右手摸了摸鼻尖,眸中閃過一絲精光,繼續道,“在我們那裡,秋收的時候,就是和老天爺賽跑,晚上都不休息,累了,就隨便找個地方歇一歇,幾乎是一大羣人都睡在一起,也就你們這樣的南方人窮講究!”
柳非君並沒有在意他最後一句的嘲諷,反而被他前面的話吸引,“聽說北方平原地,大片大片都是種植的糧食,到了秋收,很是好看!”
秦致遠繼續道,“當然!大周朝半數以上的糧食都來自那裡!”
柳非君的睏意頓時減退不少,“秦家堡好像也有做糧食方面的生意!”
“對!糧食收了之後,出了繳納賦稅,剩下的就可以運到其他地方!”看着柳非君眼中的光芒越來越亮,秦致遠的話卻越來越少。
“那侯爺對糧食的流通應該很熟悉吧?”柳非君的興趣被撥動起來,問話也急速的不少。
秦致遠懶懶的打了個哈欠,無精打采的說道,“還行吧!做的時間長了,自然精通一些!”說着,眼睛就閉上了,呼吸平順下來。
柳非君眉頭一皺,睡着了?她剛剛纔想要多問幾句,看着秦致遠有些不死心,當下站了起來,走到牀前,蹲了下來,看了看秦致遠,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沒有反應,真的睡着了?
柳非君在心裡嘆了口氣,有些失望。
船行的運輸,一直是從南到北裝滿貨物,但是回航的時候,卻多是空船而回,這樣的情況,船隻磨損大,使用率比較低,利潤當然也就不能最大化。
自從上次王春設計了新的船型,她就一直想着,將從北到南的貨物運輸也開發一下,可是北方往南方運貨的客商幾乎寥寥。
所以,柳非君便想着自己運點貨物回來,將北方的貨物選了又選,無非就是糧食和獸皮,南方天氣不算冷,獸皮實在是無用至極,而糧食,在保存上要求比較多,且利潤不高,但是相對於獸皮卻有些價值。
她一直都想找幾個糧商聊一聊,瞭解
一下詳細的流程,可是卻一直未能成,今天如果不是秦致遠開了頭,她還沒有想到秦家堡也有糧食生意。
可是,這個人,聊了沒兩句,竟然睡着了。
他不是弟弟被人扣押了嗎?爲什麼一點都不擔心?竟然還能睡的着?
柳非君蹲了一會兒,見秦致遠沒有醒來的意思,撇了撇嘴,算了,以後有時間再說吧!
嘆了口氣,站起了身,柳非君想着,就坐在桌邊湊合一宿好了。
剛剛轉身,便覺得腰間一緊,一隻健碩的胳膊纏繞上來,然後天旋地轉間,柳非君已經地上被扯進了牀的裡面,腰間緊緊鎖着的胳膊沒有放鬆的跡象。
柳非君心裡一慌,臉上頓時紅透,雙手去推秦致遠的胳膊,聲音裡伴着點兒慌亂,“你幹什麼?”
“在這裡好好睡,明天才有精神應對!”秦致遠閉着眼睛甕聲甕氣的說道。
柳非君使了使勁,還是推不開秦致遠,不由得有些惱怒和泄氣,怎麼男人和女人的力氣差這麼多?“就算今天不睡,明天我也會好好應對,”說完,雙手改推秦致遠的胸膛,“你放開我!”
柳非君看着秦致遠那個樣子,恨得牙根癢癢。
秦致遠愜意的閉着眼睛,任憑柳非君如何使力,都是一副紋絲不動的模樣。
忽然,秦致遠睜開了眼睛,兩人一個向裡,一個向外,定定的對視在一起,秦致遠看着柳非君透紅的小臉兒,心情很愉悅,“不放!你再不老實,我就打暈你,到時候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柳非君一愣,嗖然抽回了自己的手,傻呆呆的看着秦致遠,心裡卻忽然明瞭,原來,原來這個秦致遠真的是喜歡男人的,原來好男風的不只是武辰周。
秦致遠見柳非君老實了,得逞的笑笑,“北方糧食很多,我打算運到南方一些,你看有沒有可行性?”
柳非君再次愣住,她不知道爲什麼秦致遠忽然說起來了北糧南運,可是她卻真是十分有興趣,心裡因爲秦致遠將她擄上/牀的氣怒頓時消散了大部分,被驚喜代替,可是還是壓抑住心裡的歡喜,反駁道,“南方人的飲食習慣與北方人不同,運過來可以,但是有沒有人買還要另說!”
秦致遠頓時失望的看着柳非君,他明明看到了她眼中壓抑的歡喜,可是還是配合的說道,“是嗎?看來還需要了解調查一下才行!”
柳非君看到秦致遠皺了眉頭,不由得心裡一緊,難道就這樣打退堂鼓了?可是卻又想不出對策,能夠再勾起秦致遠的興趣。
太平盛世,風調雨順,當然不會有人買,但是遭逢天災,餓殍遍野,那個時候,不管是什麼樣的吃食,都可以救人命的,她總不能說,再過半年,青陽城以南,多地乾旱,顆粒無收,正是缺糧的時候,趕緊運過來吧!
看到柳非君忘了自己的處境,眉頭糾結在一起,似乎在考量如何順服自己將糧食運到南方,秦致遠挑了挑眉,看來是真的動了糧食的心思了。
“睡覺!等救出老四,糧食的事情再商量!”
聽到秦致遠
的話,柳非君又記起現在的處境,“我認牀,我”
還未說完,身體就軟了下來。
秦致遠調整了一個姿勢,將柳非君緊在懷裡,早知道最後還是要用強,一定早點兒弄暈了她。
兩人和衣而眠,秦致遠看着窩在自己胸口的小小的人兒,心裡竟然十分的滿足,那是他每次做完一單期盼已久的生意後的滿足感。
不過,也並不是做完所有的生意都能讓他滿足,迄今爲止也僅僅有幾件而已。
他獲得最大滿足感的就是從懷州,經過蠻荒之地,到達大戎,從而與大戎建立了持續的貿易關係,茶在南方不值錢,到了北方則是稀罕物,可是茶葉到了大戎,那真的就是一兩金一兩茶了!
那次,不僅遇到了匪徒,還遭遇了飢餓的狼羣,他最後仍然平安而返,讓懷中一衆人唏噓不已,那是他覺得最值得炫耀,最令他滿足的一件事,可是現在,那滿足感竟然不如擁着這個小人兒。
睡着的她,眉眼溫順下來,有着嬰兒般睡着後的憨態,嬌嬌弱弱的偎在他的身邊,讓他心裡就覺得歡喜。
秦致遠緊了緊胳膊,將柳非君摟的更緊,心底滿足的喟嘆,想想他之前,因爲柳非君是個男兒身,幾度動了殺機,心裡還曾經彆扭糾結,但是更多的是鬱悶。
他依然記得,他在紅樓之上低頭俯視,而她一身青衣卓然,淡淡的一瞥,便轉開了目光,也許,從那一刻,他就惦記上了她吧!
每一次見面,他似乎都被她更加吸引。
看她自信又恣意的去處理各種事情,應對楚信彥的算計,周旋在各色人物當中,遊刃有餘,明明沒有特別華麗的衣飾來襯托,可是就是讓人移不開眼睛。
笑容浮上臉頰,但是從來都是溫潤疏離,她發自內心的笑容又是什麼樣的呢?
秦致遠忽然好想看看她真心的笑容,一定絢麗灼目。
然而,秦致遠臉色一變,再看向懷裡的人,目光強勢霸道,充滿了佔有和侵略,武辰周與楚信彥似乎都對她糾纏,難道他們兩人也知道她的身份?
還是說就算她是男人,他們也饒有興趣?
秦致遠伸出手,粗糲的手指捏了捏她細嫩的臉頰,“真會給我惹麻煩!”
不過,以後,所有的事情我都會幫你解決。
秦致遠又細細的打量她的眉目,眉毛細長,比女子多了英氣,比男子多了溫婉,清澈見底的眼睛自然的閉着,長長的睫毛投下一縷暗影,鼻子小巧挺立,脣形美好如花瓣,這樣妖豔的一個人,爲什麼他會覺得是個男人呢?
秦致遠心裡一緊,萬一真是男人呢?萬一他推測錯了呢?
目光暗沉的盯着柳非君半天,終於還是不放心的伸手解開了她的腰帶,然後是褻衣的帶子,看到眼前的春光,秦致遠下/體一緊,呼吸一窒,顫抖着手摸了摸她的胸前,雖然有裹胸布,但是還是能感覺到略微的起伏。
秦致遠得逞的笑出來,現在,終於,惑亂他心神的罪魁禍首被他拿下了,他要監禁她終生,一刻不得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