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溪笑了笑.拉過大引枕來靠着.慵懶的伸了一個腰.慢悠悠的說道:“你惦記我的夫君.想要把他招爲你的上門女婿.你還說.不關本王妃的事.”
“你……你……”郝連蓓兒頓時瞪大了眼睛.眼睛裡像是在噴出火來.她的目光落在容溪隆起的小腹上.又吃驚的張了張嘴.半晌說不出話來.
孝兒哼了一聲.走過去對容溪說道:“王妃.要伺候您起嗎.”
“先不用了.總要把這件事情解決了再說.”容溪擺了擺手.說得雲淡風輕.
冷亦修心裡暗急.他有些後悔沒有對容溪說明關於郝連蓓兒的事情.如果昨天她問自己的時候.就如實的告訴她.說不定她只會淡淡的一笑.今天也不會有這樣的誤會.
而現在.他看着容溪臉的笑意.那笑意飄渺.如雲去霧.迷茫的讓人看不清楚.卻透出淡淡的疏離.他突然就有些心慌.
“你居然懷着七哥的孩子……讓他認賊作父.”郝連蓓兒好半晌才從震驚裡回過神來.又爆出一句無異於炸彈一樣的話.狠狠的拋向了衆人.
冷亦修恨不能直接暈死過去.認賊作父.這叫什麼話.
容溪則是忍不住的笑了起來.她的笑聲清亮.如山間的馬鈴聲.“郝連公主.這麼說……你喜歡中意的是.是一個賊.”
郝連蓓兒話一出口也覺出了不對.她咬着嘴脣.眼睛裡閃動着晶瑩的光.恨恨的說道:“我纔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想表達什麼呢.”容溪好奇的問道.
“我就是說……你不應該這樣.懷着我七哥的孩子.還和他在一起.你這是什麼意思.”郝連蓓兒氣鼓鼓的.腮幫子鼓動得像是一條魚.
“你應該去問你七哥.”容溪想了想.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我相信.他會給你答案的.”
“好.我這就回去找他.”郝連蓓兒一跺腳.又看了看站在一邊的冷亦修.“你不許再碰她.”
說罷.扔下瞠目結舌的一屋子人.轉身離去了.
房間裡寂靜了片刻.這一出鬧劇就拉開了一天的時光.只是……對於冷亦修來說.有點不太美妙.
“那個……容溪.我來幫你梳頭.”冷亦修站在容溪的身後.看着梳妝鏡裡的她說道.
“不用了.”容溪自顧的插上一支玉釵.淡淡的說道.
“……”冷亦修.
孝兒低頭進來.手裡端着銅盆.裡面是玫瑰花汁子調的水.香氣淡淡.冷亦修急忙接了過去.細心的端到容溪的近前.道:“容溪.我來幫你淨面.”
“不用了.不是說了.你不能再碰我.”容溪看了孝兒一眼.後者又急忙從冷亦修的手中接過了水盆.
“……”冷亦修.
好不容易擺好了飯.兩個人坐在餐桌前.冷亦修拿起湯碗來.滿臉上笑的說道:“容溪.我幫你盛碗湯吧.這湯極鮮……”
“不用了.不是說了.你不能再碰我.”容溪說着.看了一眼正準備開口說話的冷亦修說道:“你碰了的勺子和碗.我再喝.也算碰了.”
“……”冷亦修.
直到吃完了早飯.丫頭們收拾乾淨了.容溪還是這個態度.對冷亦修說的話都是同樣一個內容.冷亦修的心裡像是放進了一盆炭.讓他坐立不安.
“容溪.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樣.”冷亦修決定如實說.從那夜去找郝連紫澤說起.
說起來也是自己一時心血來潮.好端端的去找他幹什麼.真是莫名其妙啊……明明好好的.非要去找他喝什麼酒.結果碰上他的活寶妹妹.這下可好.更亂套了……
“我想的是哪樣.”容溪看着他.眼睛不眨的問道.
那雙眼睛極亮.像黑色的瑪瑙石.烏光一閃.隨即似像看入他的心底.他靜靜的看着那雙眼睛裡的意味.卻又發現看不清楚.
“你……我……”冷亦修突然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自然知道你和她沒有什麼.”容溪轉過頭去開口.目光看向窗外院子裡的珍珠落上.繁密的樹葉已經開始凋落.悠悠如一隻只黃色的蝶.在風中翩翩起舞.
她的語氣悠悠.像是附在那飄零的落葉上.隨風飄散.“只是..你答應過我的.不會再有什麼瞞我.”
她回過頭.仔細看着他.她的目光平靜.如水如風.似像一聲修長的嘆息.有一種深深的無奈和寂寥.
冷亦修的心中似被什麼一揪.那般狠.那般痛.讓他的渾身都似乎跟着痛了痛.他張了張嘴.慢慢走到容溪的身邊.伸開手臂擁她在懷裡.聲音悶悶的說道:“對不起……對不起……容溪.我不是想着瞞你.只是……我覺得……這類小事.沒有必要讓你知道讓你煩心.我以爲……”
“可是.現在是非常時期.”容溪平靜的說道.慢慢擡起抱住了他.聲音似乎從遙遠的地方傳來.拂在他的耳邊.“你應該知道的.她的身份特殊.萬一……我不想矇在鼓裡.等到殺機將至.方如夢中醒來.”
冷亦修的身子微僵.他的聲音像是哽在喉嚨裡.他自然意識到.容溪所說的是對的.只是.他並沒有想到那麼深的層次.只是以爲.郝連蓓兒不過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女孩.即使說話有些過火.但是.始終都是孩子心性.或許……不去管她.過段時間就會好.
可是.他卻忽略了.此時非彼時.是最經不得疏漏的時候.
“我知道了……我一定會多加小心.”他說着.緊緊的擁了擁容溪.直到感覺到她身體的熱度和她的心跳他的心才安定了許多.“我每日回來.都向你詳加說明.你看可好.”
“嗯.”容溪的拉長了聲調.聲音懶懶的從鼻子裡發出來.“對了.你準備什麼時候去明宵國.”
“去明宵國.”冷亦修微微一愣.沒有明白容溪是什麼意思.
“是啊……”容溪悠悠的嘆了一口氣.像一片葉子在他的耳邊打了一個轉兒.“郝連公主不是說.讓你去給她當上門女婿嗎.”
“……”冷亦修.
郝連蓓兒幾乎是一路狂奔.快速的返回了住處.正在院子裡接到飛鴿傳書的郝連紫澤嚇了一跳.一眨眼.一團粉紅就撲到了面前.
“七哥.大事不妙了.”郝連蓓兒跑得臉色發紅.鼻尖上還有晶瑩的汗珠.閃閃發亮.
“出什麼事了.”看着她眼中的焦急和擔憂.郝連紫澤不禁正色道.他的手指捏了捏.那裡剛剛收到的消息.明宵國的使團.馬上就要到了.這個時候……可不要出什麼差錯纔好啊.
“七嫂……七嫂出事了.”郝連蓓兒一想到容溪的樣子.以及冷亦修穿着中衣的模樣.臉上又紅又羞.話也沒有說完整.
郝連紫澤的心頭一驚.他說出的話都有些微微的變了腔調.“容溪.容溪怎麼了.出了什麼事.她在哪兒.”
“你看.你還是這麼關心她.”郝連蓓兒撇了撇嘴.有些替七哥不平.“我真是不明白了.你都對她這麼好.她爲什麼還要……”
“她到底怎麼了.你倒是快說呀.”郝連紫澤見她顧左右而言他.不禁有些急了.
“哼.她……紅杏出牆了.”郝連蓓兒氣呼呼的說道.“更可恨的是.你知道她的姦夫是誰嗎.”
“等等……”郝連紫澤覺得自己的頭在不斷的放大.好像已經長成了兩個大小一般.眼前也有些發花.“你說什麼剛纔.紅杏出牆.……姦夫.”
“是啊.就是.”郝連蓓兒的聲音又高了一些.小嘴一抿.神情委屈.
“呃……你能不能說得詳細一些.明白一些.”郝連紫澤真是受不住這些打擊.還有這些詞彙的衝擊力.比一百敵人還讓他覺得難以招架.
“哎呀.我說不清楚.你跟我來吧.一看就知道了.”郝連蓓兒匆匆的抓起他的袖子.拖着他就往外走.
“你要帶我去哪兒……”郝連紫澤忍不住皺眉叫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郝連蓓兒頭也不回的說道.
暗處.郝連趙和郝連錢偷偷的探出頭來.其中一個問另外一個:“剛纔公主說.要帶主子去哪兒.”
“好像是說……去捉姦.”另一個不太確定.
“好像是.那咱們……跟過去看看.”
“看看.”
兩個人商量定.跟在後面.看着前面被拉拖得東倒西歪的主子.不禁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幾分無奈.啊……也就只有公主能夠鎮得住主子啊……
一行人快速來到了寧王府的門外.郝連蓓兒對着牌匾上的三個大字.氣壯山河的說道:“那.就是這裡了.”
“這裡.”郝連紫澤一頭霧水.他整理着被郝連蓓兒抓得皺巴巴的袖子.一臉好奇的問道:“這是……寧王府.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他剛問完.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慢慢轉過頭去看着郝連蓓兒.問道:“你是怎麼知道寧王府在這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