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進這個大廳的人身份都非同小可,這人一聲令下,他的兩名隨從便凶神惡煞的朝着醜奴奔了過去。
慘了!
我暗呼一聲,看着那兩個飛奔過去的保鏢,心裡邊隱隱泛起一股同情。
從他們奔跑的姿勢來看,這兩名保鏢只不過是練了點拳腳功夫的尋常之人而已,像這種人,別說他們區區兩人,就算百八十個,面對醜奴這等玄術界的天階高手,恐怕也只是打蒼蠅的功夫。
結果不言而喻,都沒看清醜奴是怎樣出手的,那兩人一聲不吭的栽倒在地,而我也看出醜奴對付這二人的時候根本沒動用玄力,也只是用了拳腳功夫而已。
醜奴打翻這兩人,衝那剛輸了一百八十萬的人嘿嘿笑道,“不好意思,你恐怕還得出點醫藥費了。”
那人氣得臉色青一陣紫一陣的,說了句你給我等着,便氣沖沖的摔門而去。
“沒事沒事,各位繼續,嘿嘿。”
醜奴那張臉已經醜得很恐怖了,笑起來更嚇人,讓人看了有種說不出的不舒服。
這裡的人似乎對這種場面司空見慣,所以也就沒當回事,繼續把注意力放在接下來出場的那塊石頭上。
連續好幾塊石頭切下去,有贏有輸,動則幾百萬,一刀下去或是血本無歸或是翻了好幾倍,只是這個氛圍就已經夠刺激了,怪不得那麼多人就跟上癮似的如此熱衷於賭石。
而我則一直將注意力放在那個藍旗袍女子身上,心裡猜測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總感覺,她和醜奴在這裡出現,肯定不是爲了賭石,而是有別的目的。從賭石大會開始到現在,她就一次手都沒出過,似乎是等待着什麼東西。
我現在容貌已經完全改變,所以也就不擔心被他們認出來,思索片刻後,決定先不管這麼多,首要任務,是將程文遠陪好。
“哲寧老弟,你要不要碰碰運氣?”程文遠衝我笑道。
我聳了聳肩,“我對這個沒什麼研究,不過碰碰運氣倒是無妨。”
第六塊擡上來的石頭品相不是太好,而且也只有籃球般大小,石皮上的蟒紋也不是很清晰,所以低價只有三十萬。
連續幾輪叫價後,我以五十萬的價格將這塊石頭競得。
切石頭的時候,我心裡邊還挺激動的,雖然不指望這個發財,但賭石最大的樂趣不是錢,而是你永遠不知道一刀切下去裡邊會是什麼。
兩名工作人員把石頭放在切石機上,我小心翼翼的摁下開關。
砂輪發出滋滋的聲音,開始緩緩朝石頭靠近,大概一分鐘後,石頭被切開,我連忙把石頭翻過來一看,頓時就衰了。
只見裡邊黑乎乎的一片,連一點玉石星子也沒見着,壓根兒就是一塊再普通不過的石頭。
之前幾塊石頭最次的一塊,好歹也能切出一丁點兒玉石,可我的這個,除了石頭還是石頭。
下邊的人瞬間爆發出一陣鬨笑,五十萬就這麼給我打了水漂,雖然我現在不缺這點錢,但還是感覺有些心疼,從小農村長大,窮習慣了,轉眼間五十萬就化爲泡沫,讓我感覺垂頭喪氣的。
回到座位上時,程文遠衝我哈哈大笑,“別喪
氣,賭石就是這樣,輸是很正常的事,不過你只要贏一次大的,就全回來了。”
接下來,程文遠也出手拍下幾塊石頭,他運氣很不錯,每塊石頭切開多少都有點顏色,其中最極品的一塊,切開三分之二都是綠色,引來不少人的羨慕眼神,只是這一塊,就足以賺個幾百萬了。
可我不知道是咋回事,接下來拍下的兩塊石頭,切開裡邊都特麼是黑乎乎的一片。
整個拍賣大會僅出的三塊普通石頭,都特麼被我給買中了,這運氣,就跟中彩票的機率差不多。
幾百萬就這樣被我敗光了,回去以後,肯定得被龍小蠻狠狠數落一頓不可。
接下來,我就再沒出手了,程文遠賺了一筆之後,也沒有再出手,用他的話來說,賭石之道,就在於見好就收,再高明的賭術,也拼不過概率的規則。
眼看着賭石大會已經到了尾聲,就剩最後三塊石頭了,我任然沉浸在剛纔的失敗中,只想快些結束,然後琢磨怎麼把這事兒給龍小蠻交代。
倒數第三塊石頭外表品相非常不錯,整塊石頭呈墨綠色,石皮上蟒紋紋路錯落有致。
像這種外觀品相好的石頭,報價自然也高,主持人直接給開出了三百萬的底價。
“一千萬!”
主持人剛一把底價報出,大廳裡便響起一個雄渾的聲音,我扭頭一看,竟然是醜奴。
醜奴的價格剛一報出,大廳裡立即騷動了一下,底價只是三百萬而已,這傢伙倒好,直接報出一千萬的天價,就算有錢,也沒他這麼玩兒的啊。
程文遠也好奇的扭頭看了一眼醜奴,衝我道,“你說他會贏嗎?”
我搖了搖頭,說不知道,要我有這個本事,之前也就不會輸那麼慘了。
程文遠笑了笑,“我有種直覺,這個醜大漢肯定會贏。”
我一愣,“這話怎麼講?”
程文遠玩味一笑,道,“此人雖然相貌醜陋,但是我能感覺到此人氣度不凡,從一開始到現在,他是第一次出手,說明他一直在等這塊石頭出現,而且是志在必得。”
我想了想,道,“既然如此,程哥爲什麼不出手把那塊石頭拍下來?”
這話一出,我立馬就後悔了。
程文遠再厲害,也始終是個肉體凡胎,要是真的出手和醜奴競價,醜奴的財富肯定爭不過程文遠。
但是程文遠這樣做,很可能會激怒醜奴,到時候醜奴當場發飆,就算十個我綁在一起也只能乾瞪眼。
還好,程文遠並沒有出手,而是笑着衝我道,“君子不奪人所愛,再說了,有些東西,在別人眼裡是寶貝,可能到了我手裡便毫無用處,我今天已經賺了不少,也過足了癮,再爭下去就沒必要了。”
“哲寧老弟,我送你一句話,我在商界混了幾十年,一直秉承着一個原則,利可共而不可獨,謀可寡而不可衆。前半句的意思是,在利益面前,切記吃獨食,這樣會成爲衆矢之的,被人孤立起來,然後遭到羣起而攻之,對於利益胃口要大,但不能貪婪,否則只會引火燒身。”
“後半句的意思,就是說謀略大事,千萬不能人多,真理永遠掌握在少數人的手裡,如果
人多了,就會七嘴八舌,擾亂自己的判斷和心智。一個團隊當中,只能有一塊鐘錶,不管那塊鐘錶的時間是對是錯,整個團隊都必須遵行,如果同時出現兩塊鐘錶,這個團隊便永遠也成不了氣候。”
我把程文遠的這番話一字不漏的記在心裡,我知道他這是在藉着機會點撥我。他能取得今天的成就絕非偶然,這番話字字珠璣,句句直戳要害,讓我聽後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醜奴報出一千萬的價格以後,突然有人嘗試着報了一千一百萬。
醜奴嘿嘿一笑,豎起兩根又粗又長的手指,“兩千萬。”
這一下,全場一片譁然,兩千萬可能對於能坐在這裡的人都不是什麼大數目,但是這種報價的方式,而且是用在一塊價值未知的石頭上,就有點不可理喻了。
剛纔報出一千一百萬的那人也明顯吃了一驚,楞楞的看了醜奴一眼後,也只能嘆出一口氣表示放棄。
最終,醜奴以兩千萬的價格拍得那塊石頭。
他切石頭的時候,全場雅雀無聲,卻都集中注意力,屏着呼吸,想看看那塊被兩千萬拍下來的石頭裡邊到底有什麼。
隨着砂輪的滋滋聲,所有人的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感覺看的比買的還要緊張,這也是賭石的魅力之一,這裡邊大部分的人從頭到尾都沒出手過一次,爲的就是來感受這種刺激的氛圍。
石頭並不是很大,但切石機卻足足切了好幾分鐘,都只切下去一半。
這一下,全場的人更加不淡定了,已經開始出現了一些隱隱的騷動,因爲不用看,都知道里邊肯定有東西,否則切石機根本用不了這麼長的時間。
程文遠給我講了一些這裡邊的門道,雲南的玉和新疆的玉不一樣,新疆那邊的事軟玉,也就是和田玉羊脂玉的那種。
而云南的玉都來自緬甸玉石老坑,裡邊的全是硬玉,說簡單點,也就是翡翠,品質越高的硬玉的硬度也會增高,所以砂輪機碰到品質好的硬玉時,切的時間就會稍微長一點。
這塊石頭足足切了接近十分鐘,才完全切開。
當醜奴將石頭翻過來,在大屏幕同步顯示出裡邊東西的時候,全場頓時想起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只見那臉盆般大小的石頭裡邊,除了一層不到一寸的石皮以外,裡邊竟然滿滿的都是綠色,通過高清攝影機投在大屏幕的影像可以看出,裡邊的綠還不是普通的綠,而是接近於類似玻璃一樣的通透的那種幽綠。
“玻璃種!”
坐在我旁邊一直表現得很淡定的程文遠也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我聽了也是心裡一驚,來之前我也做了一些功課,網上查了許多關於玉石的資料。 wωω⊕ Tтká n⊕ CΟ
玉石的品相分爲很多種,有水種,冰種等很多個等級,而玻璃種卻是最高品質的一類,曾經有隊純玻璃種的玉鐲子,就拍出過一千多萬的天價,按照這個價格來定位,醜奴手裡的那塊石頭至少上億!
然而醜奴卻沒顯出任何欣喜,我看見他的臉色反而聳拉了下來,露出一種緊張的表情,緊接着他做出一個極不可思議的行爲,讓全場在坐的所有人,包括程文遠這等人在內,都驚得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