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淺點點頭,“我回到飛龍國要先去一個地方,等準備好了再派人通知你們。”
“這是信物,寧姑娘拿好,通傳之人會拿着和這個一模一樣的。”他說道,侍從又從袖中拿出一枚白色玉佩,圓形,半個巴掌大小,一指厚,尾間栓着白色珠穗。
寧雲筱接過來,脫口而出,“大皇子要準備什麼?”
問完就後悔了,忙說,“失禮了,大皇子不必與我說!”
赫連淺笑了笑,“我要去見一個人,整合兵力。”
這話讓寧雲筱很受用,言語間溫和隨意了不少,“那我在此恭祝大皇子順意而歸。”
赫連淺還是一笑,“多謝,承你吉言!”
寧雲筱想了想又說,“那天那兩個姑娘一直沒回來,深山野林的也不知道有沒有危險。”
“雀草姑娘學醫,秀竹姑娘習武,只要不是遇見兇猛野獸,應該不會有危險。”赫連淺說道,看不出什麼表情,“當雀草姑娘知道我的身份後就有了避嫌的舉動,如此看來她的家世也不簡單,或許是三朝太醫侍主的大戶。”
“我只知道天元國唯一一個三朝太醫在四年前黎灝宇登基的時候被滿門抄斬了,家中是否有人逃脫並沒有多瞭解。”寧雲筱表示。
赫連淺點點頭,“原來如此。”
“那這麼說來這位太醫是在皇帝髕天之前聽見了什麼不該聽見的話。”赫連淺突然轉移了話題,“黎翊炎,就從來沒對皇位產生過疑問嗎?”
寧雲筱狠狠的愣了回神才明白這話題是怎麼轉過來的,心中不由感嘆,這赫連淺的腦子是怎麼長的啊,思緒這麼……活靈活現?
總之好發達啊!
她感嘆完了纔回話道,“這事大皇子不應該問我,我哪清楚。”
“是麼?”赫連淺眯起眼睛笑了笑。
寧雲筱心中頓時一跳,他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一旁的侍從在這時提醒,“殿下,站了許久了,回去歇歇吧。”
赫連淺用莫測高深的眼神在寧雲筱身上一瞥,拄着柺杖慢慢的轉了身。
“晌午的雪也別有一番滋味,寧姑娘慢慢看吧,我有些累了,要去歇息。”他說道,由侍從引着往山洞走。
寧雲筱在後面頷首施了半禮,直到赫連淺的身影完全隱沒在山洞裡,她才鬆了神經。
或許是因爲即將謀劃對付的人是赫連月,她不可避免的把赫連淺與他放一起比較。
一個謀不足勇不夠,還一肚子壞水,另一個身殘志堅,城府極深,除了長相相近幾分,從哪兒都看不見共同點。
果然是一山不容二虎,這赫連月如果再陰險狡詐些,不用他來害赫連淺,赫連淺早就對付他了。
要說這赫連淺兩年前怎麼被算計了,估計是心裡拿穩赫連月不敢冒險動手。可沒想到赫連月不僅派人刺殺他,還在失敗後一路追殺,在飛龍國邊境安插了大量的人手,爲了杜絕他再回飛龍國的可能。
撂進去了一條腿,朝中的人手損失慘重,這赫連淺肯定憋足了一口氣把赫連月幹掉呢。
還在現代的時候寧雲筱經常爲那些因爲家財鬧的反目成仇的兄弟姐妹而不齒,現在看來有些人也是身不由己。
就像黎翊炎,從沒想過皇位,黎灝宇就是認爲他覬覦自己的皇位,一心想要他死。
黎翊炎爲了活命只能還擊,狠狠的還擊。
於是兄弟之間再沒有什麼情分,只剩下你死我活的逐鹿之爭。
寧雲筱忍不住嘆口氣,權利江山到底算什麼啊……
“嘆什麼氣啊?”突然有人湊過來說話。
寧雲筱嚇了一跳,擡頭見是白灼笑的燦爛的臉,鼻頭莫名其妙的一酸。
她忽然環住他的腰身,將頭靠在他的胸膛。
“別難過。”她輕聲說。
黎翊炎,別難過。
即使親兄弟要至你於死地。
驀的貼上來的嬌軟身軀讓白灼全身上下都僵住了。
認識寧雲筱這麼久,主動的事她第一次做,他夢見過好多回,但都不如眼前來的讓他悸動,甚至心跳都有一瞬間的停頓。
他馬上回摟過去,偷偷的吻了吻她的發。
他不敢直接奔嘴使勁,寧雲筱現在估計有點渾噩纔會抱他,但他要真直接親上去,保不齊她回過神來一個巴掌扇他臉上。
寧雲筱不是以前的寧雲筱了,一開始倆都抵不住他一隻手的力氣,打在身上和撓癢癢差不多,現在一拳能把他打出內傷,這要真挨一巴掌,牙都得掉。
“怎麼了?!嗯?”他抱緊了她,低聲詢問。
“情緒這麼低落,不像——”白灼又開口,可話說到一半兒就頓住了。
寧雲筱墊着腳吻了上來,雖然只是輕輕的壓在他的脣上,可還是讓他的欲|火蹭蹭往上竄。
但沒等他反動爲主加深這個吻呢,寧雲筱一把推開他往後挪。
“靠,我剛剛抽風了,你別當回事兒,趕緊忘了。”她捂臉說道,又擡手指着他。
白灼盯着她看,眯了下眼睛,“你撩撥完了就當完事兒了?”
寧雲筱被他看的心中一緊,剛想再解釋兩句他突然跟上來一把將她的腰抱住,用另一隻手固定住她的頭,吻了過來,舌頭輕而易舉的撬開她的牙關,在她的口中肆意妄爲,帶着濃濃的挑逗與慾望。
寧雲筱推了兩下沒推開,就往後退去想躲開,結果後面的雪太深,她一腳陷進去,拔都拔不出來,反倒因爲另一隻腳沒及時退過來而站不穩。
偏偏白灼就和長在了她身上似的,微微抱起她往後面樹上一推,吻過來的更徹底。
寧雲筱急了,拋開後面的樹皮咯的難受,白灼這個吻還是讓她比較受用的,但現在山洞四周都是人,一個不小心就會被看見,而且她現在還是男裝,會被認爲倆男人在小樹林裡耍流氓!
推,推不開,踹,怕踹壞。
情急之下,她擡手捏住了他的耳朵,咬了他的脣瓣,再用力推着他的胸膛。
他白灼這才退開,也伸手捂着自己的耳朵。
“是你先勾我的。”他說道,語氣裡帶着不滿。
“是,我不沒說你什麼麼!”寧雲筱哪好意思發作,這吻就是她自己招過來的。
“你還想說什麼啊?都沒讓親完。”白灼抱怨,第一次展現出小孩兒般的一面。
“轟——”
寧雲筱剛想說話卻聽這巨大的聲音響起,緊接着感覺地都跟着震了一震。
倆人沒再接着爭犟,而是同一時間往山洞前高處跑去,遠遠的便看見赫連淺已經現在那兒了,也不知是看見了什麼,那張從見到他開始就沒變過表情的臉上充滿了震驚。
寧雲筱以及白灼很快上了高地,定睛一看也跟着傻掉了。
寬如城中街道,高如護城河水深的城牆上被轟出一個直徑約爲五米的大坑,旁邊二十米內沒有一具完整的屍體,就連排弩也被轟成了碎塊兒,整個城樓上的士兵都和自己換了癆病似的,滿臉的難以置信。
“這是什麼神兵利器……”赫連淺喃喃說道,“這是什麼神兵利器啊……神兵……不,不是,是大殺器!”
他說道,“這是大殺器!”
白灼也說語氣裡帶着濃濃的震驚,“得此利器,十萬大軍都不成氣候。”
寧雲筱輕聲說,“我知道!”
白灼和赫連淺頓時轉過頭來瞪眼看着她。
“寧姑娘說什麼?”赫連淺問道,眼睛裡充滿了驚喜之色。
“我知道!”寧雲筱怔怔的說,“我說我知道……”
“可是不該啊,不應該出現在這個時代的啊。”她難以置信的說,面上甚至染了幾分激惱,“這是在改變歷史啊,這個東西怎麼能做出來呢?”
“寧姑娘,你先告訴我們這是什麼!”赫連淺着急的問。
寧雲筱繼續說,“這要死多少人!天啊!是誰這麼混蛋?”
白灼見她的神色不對,忙抓住她的肩膀,喊道,“雲筱!雲筱!”
寧雲筱這纔回過神,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忙深吸了兩口氣調整狀態。
白灼擔心的問,“你剛剛怎麼了?這東西你認識?”
寧雲筱看向他,“我不僅認識,我還會造。”
“這都不算什麼,有一種炮彈,只要一顆,這座城都會成爲廢墟,還有毒氣彈,也是一顆,方圓十里的動物都會死,就連草木都活不下去!”她連着說,“還有手槍,機關槍,*……”
白灼震驚的問,“這些你都會做?”
“這些不是屬於你們這個世界的東西!”她急着喊,顯得尤爲不安。
赫連淺的表情已經恢復如初,但心裡卻是掀起了驚濤駭浪,他故作鎮定的說,“寧姑娘,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到山洞裡詳談。”
白灼摟住寧雲筱的肩膀,安撫道,“我知道,我知道,沒人想要。”
說着帶她走向山洞。
赫連淺在後面吩咐,“讓人時刻關注城外的戰況,再派人去查那是個什麼東西,誰造的,在哪裡造的,具體有多大威力,我都要知道。”
“是!”侍從肅目領命。
赫連淺看向寧雲筱的背影,眼底一抹精光閃過,似是做了什麼重大的決定。
山下,城中,百姓們慌慌的躲好後也在議論。
“剛剛那是什麼動靜啊,好像城牆倒了似的。”
“城牆要是倒了,現在士兵早就攻進來了,哪能這麼安靜。”
“是不是不打了在議和啊?”
聽着那邊議論紛紛,這邊秀竹也緊張的問,“姐姐,看樣子飛龍國要敗了,我們還混進軍營嗎?不會被衝進來的天元國的士兵殺了吧?!”
“天元國不殺降兵,這個時候亂,正好方便我們行事。”雀草說道,“一會兒再有士兵過來你就打暈他們,咱們穿上衣服去城牆上禦敵,我倒要看看造成那麼大動靜的是什麼武器。”
“姐姐,不要了吧。太危險了,要是被發現逃都逃不掉。”秀竹的小臉皺到了一起,“女子私入軍營,被抓住是要被衝當軍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