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灼的話音剛落,就見陰暗處走出了一個男子,寧雲莜挑眉,果然是赫連月。
赫連月的臉色早已經不像是之前的陰沉,相反,知道今日朝堂之上屢屢破壞他計劃的小太監,竟然是一個女人假扮的。赫連月卻突然產生了興趣。
赫連月的目光在寧雲莜的身上打量一番,那樣肆無忌憚的眼光,讓寧雲莜心生厭惡,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似乎是察覺到了寧雲莜的不快,赫連月收斂了目光,脣角帶着笑意道:“不知道姑娘究竟是誰,爲何要壞我大計?”
寧雲莜挑眉,眼神不屑,脣角帶着冷笑:“你說你是不是蠢,我自然是天元皇朝的臣民,天元皇朝的臣民,對付耍陰謀詭計的外賊,還需要什麼理由嗎?”
寧雲莜的話音一落,赫連月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白灼卻反倒是低低笑出了聲音,道:“幽雲不必生氣,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明白這個道理的。”
赫連月的臉上已經浮現出了怒意,他指着白灼道:“你可知道我是誰,竟敢這樣羞辱我?”
白灼頭也不擡,目光依然是落在寧雲莜身上,笑意盈盈。聽到赫連月的話,也只是滿不在乎的道:“你是誰,與我何干。”
赫連月聞言,臉色一變,眼前的這兩個人,即便是知道他的身份,卻也絲毫沒有放在眼中,這讓他有些惱羞成怒。
赫連月嘴角一勾,露出一個頗爲狂妄的笑容道:“那我今日便教你一個道理,有些人是你惹不起的。”
話音未落,赫連月一甩衣袖,衣袖內便飛出幾個幾個暗器,直取白灼。
白灼並未回頭,只是攬着寧雲莜一個轉身,躲開了那幾個暗器。站定,白灼看着寧雲莜,眸光中依然帶着笑意,柔聲道:“等我。”
說完,白灼回頭,看着赫連月的眼中已經溢滿了寒意。
寧雲莜自然是知道白灼的身手,倒也不擔心,只是看着兩個男人打鬥起來。只是赫連月的身手好得倒是讓寧雲莜有些意外,已經和白灼打了許久,竟然也沒有落下下風。
看得有些乏了,寧雲莜招招手道:“白灼,我餓了,咱們回去吃飯吧。”
正和赫連月打鬥的白灼,聽到寧雲莜的這句話,原本陰沉的眼眸中浮現了笑意,他勾着脣,柔聲道:“好。”
說完,便是一個漂亮的收手動作,落在寧雲莜的身邊。
赫連月心中雖然不甘,但是卻也知道他和那個叫做白灼的男人只能打成平手,暫時也是分不出勝負的。
白灼和寧雲莜絲毫沒有將赫連月放在眼中,只是攜手,接着向天一樓走去,想來,這赫連月定然是要查到底,既然他們的身份已經說出來了,赫連月查到天一樓也是遲早的事情。
赫連月看着兩個人攜手的身影,心中莫名生出一種惱怒,不知道是因爲眼前的兩人竟然完全無視他,還是因爲眼前兩人的背影,太過登對,讓他禁不住心煩。
赫連月指着寧雲莜道:“女人,你引起了我的興趣,我要定你了。”
寧雲莜腳步一定,似乎是聽到了什麼特別好笑的話一般,轉頭不敢置信的看着赫連月。
白灼轉臉,不等寧雲莜開口,淡然道:“只怕你無福消受。”說完,白灼便不再理會赫連月,牽着寧雲莜便走了。
回到天一樓,寧雲莜倒是有些意外,景雪青居然回來了。
看着寧雲莜和白灼攜手歸來,景雪青的眸光幽深,眸光在白灼身上停頓了片刻,卻沒說什麼。
白灼看了景雪青一眼,儘管兩個人的眸光只是片刻的對視,但是寧雲莜還是感覺到了兩個人之間不一樣的氛圍。
白灼放開了寧雲莜的手,對着寧雲莜一笑,眸光灼灼,笑意溫柔:“我在樓下等你吧。”
寧雲莜又是那種莫名心安的感覺,對着白灼點了點頭,便上了樓。
寧雲莜上樓後,景雪青臉上的銀色面具已經退去,露出了邪魅的容顏。見到寧雲莜,景雪青一挑眉道:“那個是誰?”
寧雲莜已經料到了他會問,無所謂的挑眉:“我近日新請的琴師。”
景雪青的眸光微閃,但是卻也沒有接着問。
寧雲莜看着景雪青,勾脣露出一個嘲諷的笑意:“怎麼,你近日聯繫的人,是赫連淺,還是赫連月?”
景雪青有些不可置信的擡頭,似乎是在問寧雲莜怎麼洞悉了他的行蹤。
寧雲莜挑眉,眼神更是不屑:“你放心,我並沒有派人查你。很簡單,現在你若是獨成事,必敗,所以你得找個幫手。”
說着,不屑了瞟了一眼景雪青,寧雲莜接着道:“天元皇朝的人肯定是不可能的,沒有人會那麼傻,跟着一個前朝的謀朝篡位。”說着,寧雲莜一頓,眸光幽深的看着景雪青道:“所以,你的選擇,要麼是赫連淺,要麼是赫連月。”
景雪青的眸光中露出了讚歎的神色,眼前的這個女人,似乎是永遠能夠洞察全局,只是,到目前爲止,這個女人似乎是沒有奪位的野心。
想着,景雪青勾脣一笑,笑意中頗爲不屑和惱怒:“原本我是想聯繫赫連月的,但是那個蠢貨太過自大,竟然不屑我清風堂的實力。”
只是一句話,寧雲莜便聽出了景雪青聲音中的殺意,寧雲莜微微皺眉道:“你是想對赫連月動手?”
景雪青冷笑:“既然他蔑視我清風堂,倒是不如讓他看看我清風堂的實力。”
寧雲莜冷冷的看了景雪青一眼道:“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若是赫連月在天元皇朝境內出事,那麼龍飛國必然大軍壓境。你可知道邊關的百姓將士怎樣的一種生活?”
景雪青挑眉,笑得邪肆不羈:“這樣,不是我們所期待的結果嗎?待到天元皇朝和龍飛國去打吧,然後我清風堂坐收漁利。到時候我們揭竿起義,光復我大周皇朝。”
寧雲莜看着眼前的景雪青,只覺得厭惡,爲了奪權,他竟然不顧天下百姓,甚至不惜叛國。
這樣的人,即便是最終成爲了皇帝,只怕遭殃的還是天下百姓。
寧雲莜沉默不言,自始至終,她就沒有想過復國,更沒有想過爲了復國,讓天下生靈塗炭。
景雪青的目光落在寧雲莜的臉上,眼神頗爲不滿:“怎麼,你終究還是不願意復國嗎?你當真忘記了滅國之恨?”
寧雲莜的眉頭微微皺起,對於景雪青這種將自己的意志強行加在她身上的行爲,她很是不滿。
沉默片刻,寧雲莜皺着眉頭開口道:“我只是不願意百姓受苦罷了。”
景雪青聽到寧雲莜的話,似乎是聽到了笑話一般,臉上露出了嘲諷的笑意:“自古改朝換代必須有犧牲,這又有什麼不忍心的?”
說着,景雪青臉上冷笑更加了幾分道:“你便是太過婦人之仁,想要成大事必須有所犧牲,又親呢個在乎這些。你這樣心慈手軟,何來的帝王之風?”
寧雲莜只覺得心生厭惡,眉頭也皺得更深了幾分。
似乎是意識到了寧雲莜的牴觸,景雪青便沒有再說這個,只是問道:“你身上的寶藏,打算什麼時候拿出來?”
寧雲莜有些不耐煩道:“我目前還不能完全信任你,更何況,現在還沒有到必要的時候,等到了必要的時候,我必然就會拿出來了。”
景雪青自然是知道寧雲莜現在對他還有抵抗的心理,倒是也沒追問。
第二日一早,讓寧雲莜始料未及的是,宮中竟然傳來聖旨,說是龍飛國二皇子赫連月,特意向皇上求婚,求娶天一樓樓主幽雲。皇上營應允,特下聖旨賜婚。
想到昨日赫連月說的話,寧雲莜和白灼原本是沒放在心上的,但是沒想到,這赫連月當真向皇上請旨賜婚。
那公公似乎是覺得寧雲莜高攀了,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因此形態舉止中都透着一股子輕蔑。
宣完旨,那公公頗高傲的道:“這可是天大的恩賜,接旨吧。”
但是寧雲莜並未接旨,反倒是臉上帶着笑意道:“公公,雖然我倒是相接這聖旨,但是我已經有夫君了。”
那公公聞言,臉色一白,道:“你可不要胡言亂語,這可是欺君之罪。”
寧雲莜神情中似乎帶着無奈之色,道:“公公,你可說笑了,這龍飛國二皇子的妃子,自然是比我這天一樓的勞什子樓主好做得多。只是我真的是有夫君了。”
說着,寧雲莜伸手一拉,將白灼拉到面前道:“公公,這便是我的夫君。”
寧雲莜的這一舉動,不僅是白灼,就連景雪青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這個女人,當真是膽大包天,倒是真不怕自己嫁不出去,隨便拽着個人就敢說是自己夫君。
那公公看着白灼,已經面色慘白得說不出話來。
白灼忍俊不禁,點頭笑道:“的確,我便是她的夫君。”
雖然是自己編出來的謊話,但是看到白灼這麼自得的說出來,寧雲莜還是忍不住在白灼的胳膊上掐了一下了。
眼見着那公公的眼中路出了狐疑的神色,寧雲莜便立馬臉上顯現出憂愁的神色道:“公公,不如您替我去問問那二皇子,我這種情況,他可還願意娶?”
一旁的景雪青,一口茶水自口中噴了出來,白灼即便是帶着面具,也藏不住眼中的笑意。
聽到寧雲莜的話,那公公臉色一白,冷着面容道:“胡鬧,既是聯姻,又怎麼可能以已經婚嫁的女子。若是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我開元皇朝無人。”
說着,那公公似乎是有些遺憾有些同情的看了寧雲莜一眼道:“雜家一定會稟明皇上,你便斷了這念想吧。”
寧雲莜聽到公公的話,一副不捨的神色將那公公送出了天一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