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翊炎看着寧雲莜,此時的雙眸中只剩下冷意,黎翊炎一字一頓道:“爲了本王?那麼本王今日是應當謝你嚇瘋了本王的妻子,殺死了本王的母妃嗎?”
聽到黎翊炎口中出說妻子時,寧雲莜彷彿無法接受一般,尖叫出聲:“黎翊炎,你的妻子只能是我。”
這樣突兀的轉變,以及近乎瘋癲的寧雲莜,都讓在場的朝臣一愣。
黎瀚宇看着此刻反目成仇的兩人,心中不禁冷笑,原本他以爲這寧雲莜的瘋病已經治好,心中還有了一絲悔意。
但是看着此刻近乎癲狂的寧雲莜,黎瀚宇的心中又不禁竊喜,此時的黎翊炎,定然是痛不欲生的。
可是黎瀚宇的心中始終有種隱隱的不安,只是尚且不等他察覺出着不安是來自哪裡,變聽見寧雲莜接着尖叫出聲:“黎翊炎,我爲了與你廝守,不惜對程夢溪下手,我爲了讓你成爲皇上,甚至還不惜派人刺殺皇上,你竟然如此待我?”
不僅是黎翊炎,在場的所有人,臉上都露出了驚異之色,陌璃心中一震,登時明白了寧雲莜的打算,但是他卻想不明白,她這樣雖然救了黎翊炎,但是她自己又該怎麼辦?
黎翊炎的臉上露出驚異的神色,驚道:“竟然是你。”說着,黎翊炎的臉上露出冷笑:“寧雲莜,你太自以爲是,本王根本便不稀罕皇位。”
看着黎翊炎的神情,寧雲莜終究是忍不住一般,大笑起來,或許是因爲笑得太過用力,髮絲都有些散亂了。
早在寧雲莜說出刺殺皇上的時候,周圍便有守衛逼近,見狀,有人喝了一句:“拿下她。”
寧雲莜的笑聲驟然停止,她擡眸看着逼近的侍衛,雙眼已是通紅,眼中已經是癲狂的神色。
寧雲莜輕蔑的道:“你認爲你們能拿下我嗎?”
說完,寧雲莜便在袖中掏出幾個黑色的丸狀物,往地上一扔。
剎那間,火光四起,煙霧彌散。有人尖叫,有人驚呼保護皇上,現場亂成一團。
隱隱的煙霧中,黎翊炎的目光一直在那個紫衣女子的身上,在寧雲莜消失的前一刻,她對着黎翊炎做了一個口型:珍重。
片刻,寢殿內的煙霧散去,但是卻已經沒有了寧雲莜的身影。
黎瀚宇的臉上出現了怒容,他對着寧雲莜消失的方向道:“她定然是藉助地下的暗道逃走的。”
一旁的侍衛長聽到了,原本緊張的容顏稍微鬆緩,對着黎瀚宇請命道:“皇上,卑職這就派人去追。”
聞言,黎瀚宇的臉上卻是露出了笑意,他伸手攔住了侍衛長,目光卻落在了黎翊炎身上,緩緩道:“不必了,這暗道雖然是前朝留下來的舊東西,但是我早已讓人在裡面加了重重機關,寧雲莜此次,定然是死無葬身之地。”
說道最後四個字時,黎瀚宇的眼光如劍,直盯着黎翊炎,似乎是想知道黎翊炎會是什麼反應一般。
黎翊炎的臉上神色如常,但是心中卻在聽到那句死無葬身之地的時候,覺得心中鈍痛,腦中也有了片刻的失神。
就在此時,有朝臣站出來道:“皇上,此次的行刺既然已經證明是寧雲莜一人所爲,那麼睿王便無罪了。”
黎瀚宇的眼眸深沉,目光始終落在黎翊炎身上,似乎是在思考什麼,半晌才終於開口道:“既然如此,那麼睿王便無罪釋放,官復原職吧。”
黎翊炎躬身道:“謝皇上。”
雖然一干大臣都過來恭賀睿王沉冤得雪,但是黎翊炎的心中卻已經沒了半分的喜悅,寧雲莜,你此刻是否能夠逃脫?
丟下*的順口,寧雲莜便後退一步,手指觸碰到牆面上一處不經意的突起,按下,地面便裂開一個通道,寧雲莜毫不猶豫的跳下。
掉落之處,是一塊綿軟的沙地,估計是怕皇室之人摔傷所致。只是擡眸看了眼前的情形,寧雲莜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景雪青給她的地圖上,只有兩條通路,左生右死。但是現在,卻多了一條。
既然是給皇室逃生的路,那麼想必只有一條生路,且只有皇室的人知道。
寧雲莜皺着眉頭沉思了片刻,選擇了右邊那條死路走了上去。既然黎瀚宇改了這通道,定然是防着前朝的人。
也就是說,若是前朝的人進來,手中定然是有地圖的。既然看到多了一條路,心中定然會起疑而選擇第三條。
反過來,若是有人看透了這一點,知道第三條是死路,那便是直接選那條活路了。
因此,寧雲莜想,若是自己是決策者,爲了獲取更大的安全,定然會將那一條死路改爲生路。
只是,倒是不知道黎瀚宇是不是這麼想的。
寧雲莜勾脣無奈一笑,往那條生路走了進去,才走了約百米,寧雲莜便確定了自己的揣測是正確的。
因爲地道兩邊是幾個小小的暗門,想來是藏食物和水的,若是遇到大的變故,這暗道之中自然是能夠應急的。但是,想必這小小的暗門之中,恐怕是另藏機關。
又往前走了幾步,寧雲莜的眸光暗了下來,前面的通道內並沒有什麼,只是路面突然變成了一格一格的地磚形式。
寧雲莜擡手扔出兩枚暗器,暗器才碰到地面,便傳來了咔嚓咔嚓的機械聲,瞬間,便有無數的閃着綠光的箭頭射在那塊地磚上。
片刻之後,那塊地磚翻轉過來,依舊是和之前一樣,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看到這一切,即便是見過精良的各種現代武器的寧雲莜,也忍不住感嘆古人的智慧。
只是,寧雲莜眸光一閃,雖然製作精良,但是總歸是比不上現代的武器的敏感,還是存在一定的缺陷。
寧雲莜勾脣一笑,擡手,再次扔出了一枚暗器,暗器落在一塊地磚上,依舊是如同剛纔那般的場景,很多箭頭射出,落在地板上。
就在這時,寧雲莜的眸光一閃,一閃身,擡手又是一枚暗器,眼看着另一塊地磚上落滿箭支,寧雲莜已經閃身落在了之前那塊地板上,果然,已經沒有箭支射出了。
寧雲莜的眼眸中露出了笑意,果然沒有想錯,在地磚翻轉前的一瞬間,若是踏上去,便不會有危險。
腳尖一點,又是一枚暗器向着第三塊地磚砸去。
寧雲莜便藉着地磚翻轉前的幾秒,一路飛速向着前面掠去,這對已寧雲莜而言,自然是沒什麼難度,比起在現代穿過紅外線之類的感應系統,這個要容易得多。
中間也有幾塊地磚在被暗器砸中之後沒有反應,寧雲莜自然是清楚的,皇室的人應該都知道口訣,若是按照口訣來走,定然是沒是的,那幾塊恐怕就是口訣中的幾塊吧。
暗道橫跨整個皇宮,自然是複雜並且曲折,但是寧雲莜卻也不急,她心中清楚,黎瀚宇肯定不會派人進來抓他她。
一來,若是派了大隊的人馬進來,這暗道的內部系統恐怕是不保了,黎瀚宇不會做這麼蠢的事情。
而來,黎瀚宇既然已經改了這密道,想必也確信她是走不出去的。
手中雖然有地圖,但是寧雲莜卻只能根據那地圖判斷大致的方位,那些機關什麼的,還是得靠她自己避開。
一直走了近半個時辰,寧雲莜才堪堪找到了出口。
儘管一路小心,寧雲莜還是不小心被其中的箭支劃傷,衣襟處和袖口處尚且帶着血跡。
出口距離皇宮甚遠,已經基本到了城牆的邊緣,自門中走出,寧雲莜只覺得空氣清新了不少。
只是還不能寧雲莜放鬆下來,便聽到有羽箭破空的聲音傳來,寧雲莜皺眉,側身一滾,落入一旁的草叢中,這才發現,周圍已經全是手握重甲的軍人。
寧雲莜的眼眸中露出無奈的神色,黎瀚宇那樣狡詐的人,自然是會派人守在出口處殺她的。只是她身上帶的暗器,在方纔過暗道的時候,已經悉數用完,面對這麼多拿弓箭的人,當真是不好對付。
就在寧雲莜想對策的時候,又是一波羽箭,向着她躲藏的草叢射來。
寧雲莜堪堪側身躲過,心中暗道不妙。若是沒有她的動靜,這些皇城軍肯定會過來的,若是再走近些,那些密集的羽箭怕是躲不開了。
外圍已經響起了一個聲音:“這個女人是刺殺皇上的刺客,皇上有旨,取寧雲莜首級者,賞黃金萬兩。”
聽到這樣的一句話,外面的弓箭手們已經有些騷動,似乎是正在逼近。
寧雲莜一咬牙,伸手抓起一把泥土,朝着一個方向撒去。
瞬間,逼近的皇城軍騷動起來,寧雲莜一躍而起,踹翻了幾個皇城軍,將原本的包圍圈踹出了一個缺口。
顧不得那許多,寧雲莜順着那個缺口便向外跑去。好在,這出口是在山上,周圍的樹木很多,倒是可以面前遮擋一下。
只是瞬間的騷亂過去後,身後羽箭破空的聲音再次響起,寧雲莜因爲疾步向前跑,即便是警覺性好,躲過了大多數的箭支,但是還是被一支箭射中了肩膀。
寧雲莜一閃身,躲進了一旁的灌木叢中。
刺骨的痛自肩膀傳來,寧雲莜一咬牙,反手將箭拔了出來,箭上尚且帶着刺,這樣一把拔,便有血液噴薄而出。
箭頭上上尚且帶着詭異的綠色,一看,便是有毒的。
寧雲莜已經來不及看這是什麼毒藥了,只是將腰間別着的一個小荷包打開,這是她閒來無聊時,研製的各種毒藥的解藥。
打開,也不看,寧雲莜直接取了一把倒入嘴中,然後咬牙撕下一塊衣襟,將傷口幫助,爲了減緩毒素的擴散,還在關鍵的部位以布條綁好。
儘管都是在短時間內做好這些,但是寧雲莜還是覺得腦袋一陣眩暈。
寧雲莜正想着咬破舌尖,以疼痛讓自己保持清醒,卻見不遠處已經有人和皇城軍打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