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霽羽的哭聲吵得黎翊炎有些頭疼,若不是看在她是鄰國送來爲質的公主,且平日裡對她的印象也不算太差,他還真的不想搭理她。
“行了,別哭了。”黎翊炎擰着眉,語氣有些不善的說道。
一聽到黎翊炎的聲音,藍霽羽果真停止了哭泣,只不過是被嚇的。
她艱難的嚥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的瞟了黎翊炎一臉,連抽泣的聲音都不敢再發出來。
見藍霽羽被自己一吼,已然漸漸停止了哭泣,黎翊炎的臉色這纔好了一些:“說吧,發生什麼事兒了?”
“昨日,羽兒想着要將院子重新佈置一番,皇后娘娘也派了粗使丫頭到羽兒的院子裡幫忙,哪知一個粗使丫頭不當心,將皇后娘娘最心愛的花給摔到了地上,羽兒見狀,便小小的懲罰了她一下。”藍霽羽睜着眼睛將事實給扭曲了,並且還裝出一副委屈的模樣。
不明所以的黎翊炎絲毫沒有懷疑她的意思。就因爲她每次在他的面前都是一副純良的樣子,所以黎翊炎根本就不會想到她這是在說謊。
“隨後皇后娘娘不知是從哪兒得到消息,說羽兒不將她放在眼裡,私自懲罰她院子裡的丫頭,便不高興起來。”藍霽羽說着的時候,擡眼暗暗觀察着黎翊炎的表情,見他皺了皺眉,她在心底冷笑一聲,隨後又接着說道:“於是,皇后娘娘便下令將羽兒關在屋子裡,罰羽兒五日之內不得出房門。”
“羽兒被罰了禁閉倒不打緊,羽兒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事,對於皇后娘娘的處罰,羽兒還是能夠接受的。”藍霽羽似乎早就將這些話在心裡說了無數遍一般,她將這些話說出口的時候,竟然無比的順暢。“只是……只……”
正聚精會神聽着的黎翊炎見藍霽羽說話吞吞吐吐的樣子,下意識的又皺緊了眉:“只是什麼?”
藍霽羽好不容易纔從眼角擠出一滴眼淚:“只是,皇后娘娘派來的兩個侍衛今日一大早便來敲羽兒的房門,說是皇后娘娘忽然改變主意,今日便不再關羽兒的禁閉,要提前放羽兒出房間。”
“當時羽兒一聽,自然是欣喜異常,於是立即就去開了門。”她一邊說着,一邊表現出激動的神色,表情十分豐富的演繹着她自己編的故事:“哪知房門才一打開,那兩個侍衛就衝進來,伸手就要來扯羽兒的衣服。”
“並且他們還說,是皇后娘娘讓他們這樣做的。”藍霽羽說着這話的時候,偷偷的打量了黎翊炎一眼,待見到他的臉上呈現出怒色,她才連忙改口,表面上是想要維護寧雲悠的形象,實則是想讓黎翊炎的心裡對她更加厭惡幾分:“不過羽兒相信,皇后娘娘一定不是那樣的人。”
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黎翊炎僅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回道:“皇后當然不是那樣的人。”
甩下這句話,黎翊炎沒有再多看藍霽羽一眼,擡腳就走了出去,朝着藍霽羽的院子走去。
現在他宮中的侍衛可真是越來越大膽了,意欲輕薄鄰國送來當做質子的公主也就算了,竟然還敢冒用皇后的名號。看來,他這次如果不去狠狠的懲戒他們一次的話,估計還會再有第二次。
一想到這裡,黎翊炎便萬分的氣氛,這種事情竟然會發生在自己的宮中,這種消息若是傳到了民間,還不知道那些百姓會怎樣看他呢!
“愣着做什麼,還不走?”黎翊炎走了幾步,才發現藍霽羽還沒有跟上來,於是他回頭冷冷的望着藍霽羽,直到她走到了他的面前,他才擡腳繼續走。
“皇上,這是去哪兒?”眼前這個男人的心思太縝密,不論她怎麼猜,都無法猜出他的真是想法。
不過,不知是黎翊炎沒有聽到,還是他不想再搭理她了,總之,他們兩從勤政殿一路走到藍霽羽所住的那間院子,都沒有人再開口說過話。
“小的見過皇上。”那兩個侍衛剛發現了藍霽羽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逃出了房間,正在着急的時候,便見到黎翊炎領着藍霽羽正從大門外進來。
雖然他們有些不知所以然,但是見到了黎翊炎,他們還是得行禮的。
“免禮。”黎翊炎輕輕的嗯了一聲,視線冷冰冰的從那兩個侍衛身上一掃而過,挑眉問道:“羽公主今日找朕告狀,說是你們輕薄於她,這可是實情?”
聽到黎翊炎這樣說,那兩個侍衛更是一臉的茫然,面面相覷一眼之後,連忙退下身子回道:“回皇上,自從昨日皇后娘娘吩咐說要將羽公主關五日禁閉起,小的就沒有再見過羽公主了。”
“今日羽公主一直嚷嚷着要出來,小的們沒有同意。”另外一個侍衛接話道:“隨後其他各國的公主接到消息趕過來看羽公主,小的們不敢多加阻攔,便放她們進去了。可是哪知等那些鄰國公主走了之後,也一直沒有尋見羽公主。”
“夠了,還想要狡辯。”本來黎翊炎只是想着隨便給那兩個小侍衛一個小小的懲罰而已,但是沒有想到他們竟然還開始頂嘴了。
所以聽得黎翊炎心裡特別不舒服。
被黎翊炎這樣一吼,那兩個侍衛連忙禁了聲,不敢再說話。
“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黎翊炎側着頭,對一旁的隋青說道。
隋青聞言,點了點頭:“是。”
“且慢。”跟在隋青身後的小跟班正彎下身,準備將那兩名侍衛給拖到罰司領罰,便聽到一道女聲送門外傳了進來。
衆人聽到聲音,紛紛朝着那個漸漸清晰了的人影望去。
只見寧雲悠正着一身淡紫色衣裙,深一些紫色的衣襟與寬大的廣袖上用金絲線繡着精美絕倫的梔子花樣花紋,衣裙下襬上還有用各色絲線繡成的幾朵豔麗小花,與花叢中的蝴蝶。她的頭髮隨意完了一個鬆鬆的髻,上面斜插着一直淡紫色簪花。
她的臉上略施粉黛,朱脣不點而紅。整個人看上去雖然有些隨意但是卻又不失典雅。
“皇后怎麼來了?”一聽到那熟悉的聲音,黎翊炎不用回頭看都知道時候誰來了。只不過他這一回頭,見到寧雲悠的那一刻,便讓他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
這明明才一日不見,可是他卻有種一年都沒有見到寧雲悠的錯覺。
寧雲悠一邊朝着黎翊炎的方向走去,一邊擡眼掃了他身旁的藍霽羽一眼,笑着說道:“臣妾若是不來,皇上豈不就要被騙了?”
“哦?皇后這是何意。”聞言,黎翊炎不悅的皺了皺眉,順着寧雲悠的視線,有些不解的回頭看了自己的身後一眼,只見自己的身後只有藍霽羽一個人。
見黎翊炎似乎還被矇在鼓裡,還沒有識破藍霽羽那裝作乖巧清純假象下的醜惡嘴臉,於是她上前對黎翊炎說道:“皇上切莫要聽羽公主胡言。”
“皇上有所不知,羽公主在皇上面前與不在皇上面前時,就像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一樣。”寧雲悠一邊說着,一邊打量一旁的藍霽羽一眼,接着說道:“雖然本宮昨日是關了羽公主的禁閉,但是本宮派的兩名侍衛也可以算是恪盡職守,覺得不會對羽公主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你是想說本公主撒謊嗎?”而一聽到這話,藍霽羽便連忙反駁道。
她的話音纔剛落下,寧雲悠便點了點頭:“俗話說,狗改不了吃屎,想必羽公主也是一樣的吧!”
“朕有些糊塗了,到底該聽誰的?”見自己家媳婦兒和藍霽羽正你一言我一語的打着口水仗,讓黎翊炎聽得有些雲裡霧裡的,到最後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
“皇上自然該聽臣妾的,臣妾何時說過假話了?”寧雲悠挑眉問道。
想想也是,與其相信一個鄰國質子的話,還不如聽聽自己的枕邊人是怎麼說的。
黎翊炎朝着寧雲悠的方向微微頷首,笑道:“朕的確是該聽皇后的。”
“那麼皇后,對於此事可有什麼看法?”待寧雲悠才一走近黎翊炎,後者便一把將她拉進了懷裡,低頭湊在她的耳邊說道。
“一會兒等人證都到了,此事不就水落石出了麼?”寧雲悠聞言,故意不回答黎翊炎的問題,而是賣着關子道。
一聽人證,黎翊炎便忍不住笑了笑:“怎麼還有人證?”
“自然是有的,皇上等着瞧好了。”相比於黎翊炎那似信非信的表情,寧雲悠一點兒也不擔心,一會兒也不難受。
“皇上,皇后娘娘,各國公主都已經請到了。”寧雲悠的話音纔剛落下,門外便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我能夠聽到,只是有些時候聽不清?
雨兒擡眼望了寧雲悠一眼,見她微微點頭,於是便走了出去。
只是她進來的身後,伸手跟着好幾個。
出去沒多久,雨兒的身後便跟着各個國家送來做質子的公主們。
“不久前,這個院子裡都發生了什麼事?”等到那些公主一個不落都站在了寧雲悠和黎翊炎的面前,寧雲悠便迫不及待的問道。
那幾位公主聞言,紛紛面面相覷了一眼,隨後一齊望了藍霽羽一眼之後,糾結了好一會兒纔將今天早上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說出來。
“怎麼樣,皇上,這回你總該相信羽公主並不是真的像表面上那樣文靜,乖巧可人了吧?”待那幾位公主說完之後,寧雲悠便一臉討賞的模樣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