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寧雲莜一喝,那個男人的臉色瞬間有些慘白。
寧雲莜只覺得頭部一陣眩暈,似乎要剋制不住了那藥性。
輕輕握拳,指甲掐進肉裡,疼意換來了大腦瞬間的清明。寧雲莜神色清冷的看着那男人,眼眸中已然露出了殺氣,喝到:“滾。”
那男人顯然也是被寧雲莜眼中的煞氣嚇住了,但是想到寧丞相和林豔梅許下的錢財,他又有些猶疑。
寧雲莜的拳頭已經握緊,她已經做好了打算,若是這個男人再不離開,她必然會用最後的理智殺了眼前的男人。
“呀,側王妃的別院中,怎麼竟進來了一個男人?”
一個聲音傳來,寧雲莜鬆了緊握的雙手。不用擡眸,就知道那聲音是寧詩詩發出來的。
原本黎翊炎覺得情況不對,早就想進來看看,但是卻被寧丞相和寧詩詩拖住了。
原本他覺得以寧雲莜的本事,應當是不會有什麼問題的,但是卻始終放不下心。終於,好不容易得了機會過來,便見到眼前的場景。
寧雲莜站在那裡沒有說話,但是黎翊炎卻已經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而且,她的眼中,剛剛竟然露出了殺氣,她竟然想殺了這個男人。
黎翊炎眉頭微皺,快步走道寧雲莜麪前,低聲問道:“怎麼了?”
寧雲莜的面色已經有些發白,額頭也已經有了細密的汗珠,目光觸及到黎翊炎俊朗非凡的面容,寧雲莜心中那一瞬間竟然有些放鬆。
寧雲莜鬆了拳頭,身形有些無力的向着黎翊炎靠去,低聲道:“我應該是中了迷情的藥物。”
聽到寧雲莜的話,黎翊炎瞬間明白了寧雲莜的殺意從何而來。
黎翊炎的面容陰沉得可怕,若是他沒有趕到,她是不是就得殺了那個男人,又或許,她沒有控制住自己,又當如何?
黎翊炎目光冰冷的掃視了一圈丞相府的衆人,沉聲道:“都下去吧,我和側妃有話要說。”
“睿王爺,這,側王妃的別院中竟然有男人,說出去怕是會壞了王爺的名聲啊。”寧詩詩一臉擔憂的神色,但是眸子中幸災樂禍的申請卻絲毫沒有掩飾。
黎翊炎眸光一寒,似箭一般射向寧詩詩,只是輕輕吐出了一個字:“滾。”
寧詩詩的臉色瞬間漲得通紅,儘管心中不滿,但是看到黎翊炎的申請,寧詩詩也不敢再多說什麼,連忙走了出去。
其他人自然也是不敢多留,慌忙退了出去
“慢着。”黎翊炎微微皺眉,補了一句:“今日的事情,側妃清清白白,說是讓我聽到了什麼不好的說法,休怪本王無情。”
冰冷的語調,說出的話語,落在寧雲莜的心間卻有了一絲暖意。
所有的人走後,黎翊炎將寧雲莜抱進了房內,寧雲莜的目光落到燃着薰香的香爐上,陡然生出了寒意。
之前的香爐是展翅白鶴的形狀,但是現在卻被換成了一個三足的小鼎。看來,是剛剛慌亂之中,有人進來將香爐換掉了。果然,薰香中有問題。
想着,寧雲莜只覺得頭部眩暈,黎翊炎身上凜冽的男子氣息,讓寧雲莜幾乎瘋狂。
寧雲莜推開牀邊的黎翊炎,開口已經有些勉強:“若是我有什麼逾越的舉動,王爺就將我打暈吧。”
看着牀上面色已經有些慘白的寧雲莜,黎翊炎原本的心痛,在此刻竟然變成了難以控制的怒意,這個女人,到了現在,就算是被打暈,也不願意他碰她嗎?
他這輩子,竟是第一次被一個女人這麼嫌棄。
黎翊炎勾脣,露出一個邪魅至極的笑容,他眸光幽深的看着牀上的寧雲莜道:“若是本王說不呢?”
寧雲莜有些意外,眉頭微皺,但是她還來不及說話,脣就已經被堵住。
凜冽的男子氣息撲面而來,讓她幾乎迷失自己。
此時的寧雲莜,面色帶着一種詭異的潮紅,雙眸似水,帶着迷濛的掙扎之色。
這樣的寧雲莜,讓黎翊炎欲罷不能。
楊梅見狀,連忙退了下去。
黎翊炎的吻愈發火熱了幾分,更帶着攻城略地般的霸道。
寧雲莜原本還用殘存的理智掙扎着,但是在黎翊炎的攻勢下,還是節節敗退,最終伸手攀上了黎翊炎的脖頸。
等到寧雲莜終於恢復了神志,從那場旖旎的夢境中驚醒的時候,已經是午後時分了。
擡眸,就看見了黎翊炎近在咫尺的那張俊臉,狹長的眼眸中尚且帶着笑意,似乎在嘲笑寧雲莜的陣地失守。
那一瞬間,寧雲莜竟然忍不住微微紅了臉。
看到寧雲莜的表現,黎翊炎臉上的笑意更加深了幾分。
寧雲莜被他笑得有些惱怒,不由在心底想,不就是這樣莫名其妙的交出了自己的第一次麼,有什麼可不好意思的,就當是交了一個炮友罷了。
更何況,這個炮友還是那般的丰神俊朗,邪魅非凡。
這樣想着,寧雲莜的心中倒是好受了幾分。
似乎是看到了寧雲莜眸光的轉變,黎翊炎輕笑着問道:“你在想什麼?”
寧雲莜紮了眨眼,神色如常,甚至還帶上了一抹不屑:“沒想什麼,不過是一場歡愛罷了,王爺,我還能想什麼呢?”
原本在那一瞬間,看着眼前這個男人的笑臉,寧雲莜突然有一種想要依靠的感覺。
前一世的特工生涯,兵荒馬亂,不得安寧。
這一世的庶女生涯,備受打壓,無依無靠。
若是以後有了這個男人,她寧雲莜是不是再也不用那般堅強的生活了?
只是,在想到睿王府內的程夢溪時,寧雲莜卻忍不住退縮了。
作爲一個現代人,她無法接受與人共事一夫的事實。
既然註定不能,又有什麼好淪陷。
因此,寧雲莜神色如常,對着黎翊炎問出了那句話。
黎翊炎怔住,前一秒還滿含羞澀的女人,竟然能在後一秒說出略帶諷刺意味的話,這樣的轉變,讓他難以理解。
頓了頓,黎翊炎終於開口道:“雲莜,我們以後都這般相處可好?”
寧雲莜聞言勾脣一笑,道:“王爺,我們何時不是這樣相處的呢?”
比之之前的那句話,這句話的火藥味更加濃了幾分。
黎翊炎眸光中的熱情,終究冷了幾分,黎翊炎開口道:“雲莜,事成之後,你當真要離開睿王府嗎?”
寧雲莜勾脣一笑,眼中光芒璀璨:“王爺答應過雲莜,只要事成,會給我我想要的。”
黎翊炎的眉頭皺起:“若本王讓你留下呢?”
寧雲莜直視黎翊炎的眼睛,眼眸中的堅毅神色,讓黎翊炎心中的無力感更增加了幾分。
寧雲莜一字一頓道:“請王爺言而有信。”
黎翊炎別過頭,不去看寧雲莜的眼睛,手卻輕輕的撫上了寧雲莜的髮絲,眼中的嘆息飄落,黎翊炎問道:“雲莜,爲什麼?”
聽到黎翊炎的問話,寧雲莜的目光中多了一抹逼迫,她逼着黎翊炎和自己直視,目光灼灼的問道:“因爲我不想和其他女人共享男人,與其共享,不如孤身一人,自由自在。”
黎翊炎一怔,因爲他想過種種原因,卻唯獨沒想到這種。
看到黎翊炎的神色,寧雲莜覺得可笑,她現在竟然是在告訴一個古人不能三妻四妾嗎?
寧雲莜眼神嘲弄,卻還是忍不住道:“憑什麼男人都要求女人從一而終,但是女人卻不能要求男人一生一世一雙人?”
黎翊炎看着寧雲莜灼灼的目光,一時竟然說不出話來,自出生起,他接受的教育就是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但是現在,眼前的這個女人竟然告訴他,一生一世一雙人?
寧雲莜起身,錦被滑下,露出光潔的身體,但是寧雲莜絲毫沒有避諱,直接在黎翊炎面前開始穿衣,面容尋常,彷彿這一場歡愛,只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良久,黎翊炎似乎是做出了重大決定一般,看着那個決絕的女子的背影,開口道:“雲莜,我可以給你睿王正妃之位。”
寧雲莜回頭,似乎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般,轉眸不敢置信的看着黎翊炎,良久,寧雲莜笑道,笑意嘲諷:“睿王爺,原來我在你眼中,依舊是這貪慕權勢的女子,原來在睿王爺的眼中,一生一世一雙人,就是許我正妃之位?”
黎翊炎完全被寧雲莜眼中蔑視的光完全怔住,卻見寧雲莜眼中閃着高傲的光,那樣高傲的申請,讓他都忍不住自慚形穢。
寧雲莜開口,一字一頓道:“黎翊炎,我寧雲莜的男人,可以沒有萬貫家財,沒有傾天權勢,但是必須只有我一個妻子。”
黎翊炎垂眸,不去看寧雲莜眼中咄咄逼人的目光。
寧雲莜接着勾脣笑道:“黎翊炎,你說可以給我正妃之位,那你能不能休了程夢溪?”
黎翊炎的臉上露出了掙扎之色,但是良久,他還是搖了搖頭。
寧雲莜見狀,只是一笑,笑得嘲諷至極。這便是所謂的愛嗎?
黎翊炎卻突然被她這樣的笑容刺激到,一股莫名的惱怒從他心底升起。
他看着寧雲莜高傲的身影,一字一頓道:“寧雲莜,本王一定會讓你爲你今天的話語後悔。”
寧雲莜卻只是轉臉冷冷的看了一眼牀上的黎翊炎,轉身走了出去。
今日的事情一發生,看到黎翊炎的反應,即便是寧詩詩再恨寧雲莜,也斷然是不敢再做出什麼事情了。
只是,自那件事後,黎翊炎和寧雲莜便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第三日,宮中的馬車來到寧王府,將寧詩詩接進了宮。
丞相府設宴,來飲宴的人雖然嘴裡說着恭喜,但是自然也是明白形式的,丞相府的嫡女,進宮居然只是嬪位。不免有了不少人幸災樂禍。
飲完宴,寧雲莜便於黎翊炎回了王府,自始至終,兩人都是不發一言。
回到碧雲閣,生活依然像往常一樣繼續,唯獨讓寧雲莜覺得有些不習慣的是,每日的晚膳,不再有人陪她一起了。
曾經都是一個人,她都不曾有過這樣的失落感,但是沒想到黎翊炎只是來了短短几天,她竟然養成了這樣的習慣。
習慣,真的是個可怕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