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八十九、推手

嬴風費力的睜開眼時,檀邀雨的臉模模糊糊地顯現出來。他擡起手,輕輕握住邀雨正撫摸他臉的手,又輕輕將整張臉都輕輕地貼進了邀雨的手掌。

兩人都沒有說話,就這樣坐了一會兒,確認嬴風的神志都恢復了,邀雨纔將人扶起,親手給他喂米湯。

才餵了兩口,嬴風便將碗接過去,自己大口喝乾了,隨後起身,將邀雨抱上榻,口氣帶着責備道:“究竟是我昏倒還是你昏倒?怎麼你這臉色比我還差?”

檀邀雨也沒客氣,爲了最後的那日必須養精蓄銳。最近不是她在昏睡,就是嬴風在昏睡,倒是忙壞了祝融照顧他們。

邀雨掀了被子直接躺下去就睡,顯然也是累急了。

等她醒了,已經是第二日上三竿。

瞟見嬴風正坐在窗前烹茶,突然覺得時光正好。便起身踩了木屐,“踢踢踏踏”地到他對面坐下,看他給自己倒了杯茶,又端出一盤軟糯的點心給她。

“先吃一些墊墊肚子,這樣纔好喝藥。”

檀邀雨捏起個點心,卻沒什麼胃口。從前她最愛的吃食,此時都味同嚼蠟。只是勉強自己小口吃着。

“我此前一直沒問你在嬴家發生了什麼事。你這次昏睡時一直在呻吟,幫你查看時才瞧見你身上許多處傷。你如今在做的事,可也是與嬴家有關?”

嬴風故作驚恐地緊了緊衣領,泫然欲泣般道:“你瞧了在下身子,那可要對在下負責!”

見邀雨一個白眼掃過來,嬴風又換了副不正經地笑臉貼過來,“怎麼?懂得心疼自家夫婿了?……嘶哈……”他話還沒說完,就因爲附身太過,牽扯到了身上的肌肉,疼得直咧嘴。

檀邀雨嘆了口氣,“你之前說告訴我的時機未到,我雖不知你的時機什麼時候到,崔浩這邊卻是佈置得差不多了。”

嬴風揉着依舊發痛的身體,看了眼門樑上又少了兩個撞木的風鈴。

邀雨雖然表面上是幫拓跋燾解決了暫時不立太子的問題,可實際也是給北魏埋下了隱患。一旦拓跋燾有什麼意外,沒有名正言順的繼位者,勢必會導致奪位之爭。

如今無論是漢臣,還是鮮卑貴族,都做不到內部齊心,只需要一個契機,就能讓他們變得一盤散沙。

“你放心吧,我這幾日都會留在觀中,不會節外生枝的。”

爲了練功,他過度提升自己內力,導致身體越來越難以承受。這次好不容易就要跳到七十丈的高度,身體卻如撕裂般疼痛,直接在空中就失去了神志。

幸好師伯和師叔相救纔沒被摔死!姜乾說他必須休息幾日,待身體適應了,才能繼續。

所以即便他此刻心急如焚,卻不得不停下修煉。

見嬴風依舊不願告訴她自己究竟在做什麼,邀雨也不再追問。

她與崔浩的對弈,如今已經走到了最後一步,成與不成,只看今夜的酒夠不夠純,菜夠不夠香了……

當天夜裡,崔府修史的大宅裡歡宴達旦,一罈罈酒被擡入大宅內,熱鬧得場面拱得年輕的子弟們忘乎所以地高歌起來。

氣氛正酣之時,也不知是誰將他們剛著好的初稿拿了出來,先是相互吹捧他人的筆墨功績,又開始飄飄然地覺得此書一成,他們的青雲路便從此平坦。

衆人本就是因修史一事聚集在此慶祝,此時有人提起,大家便開始紛紛就魏史侃侃而談。只可惜……酒醉之下,少了幾分剋制的年輕子弟們,很快就從評說文墨變成了對所記錄之事的指點。

甚至有人因建朝之前的一些舊事大放厥詞,覺得那些不堪入目的事兒實在不配記錄在冊。

一石激起千層浪,很快年輕子弟們就開始藉着酒勁相互爭執,完全沒了顧忌。偏巧建寧王與宗室之人飲酒後歸家路過,聽到裡面的言論,當即氣得鼻子都歪了,直接調了禁軍將整個大宅的子弟全給捆了!

建寧王露夜進宮告狀。待崔浩聽說事情經過,也連夜入宮請罪時,事情已經再難掩蓋了。

無論是那份剛剛刻寫完的初稿,還是那捆了一院子的人證,都讓崔浩沒了退路。

建寧王還從大宅裡搜出了一個刻了一半的石碑,崔浩顯然是打算讓後世千秋都來嘲笑他們的祖先!

建寧王指着崔浩的鼻子罵道:“鮮卑貴族南征北戰,養着你們這羣只會拿筆的廢物!你們吃我們的,喝我們的,還敢嘲諷我們鮮卑人的祖先!還以此當做佐酒的趣事!?簡直是一羣白眼狼!”

“陛下!”建寧王又怒氣衝衝地轉向拓跋燾道:“請您務必嚴懲這羣漢人!將他們全都發配爲奴!至於崔浩!他污衊拓跋氏的先祖,更縱容子弟嘲諷宗室,其行可惡,更有甚於那羣漢人!理當奪去官位!就地處死!”

拓跋燾看向跪在地上的崔浩,“崔司徒作何解釋?”

崔浩跪在地上,堅定道:“臣並非污衊拓跋氏的先祖,而是按照陛下賜下的書冊據實以記。至於子弟們妄言宗室,的確有錯。但請陛下看在他們年少氣盛,又是酒後失言,還請從輕發落,莫要寒了一衆臣子的心。”

建寧王聽到這話更加惱火,“你這分明是強詞奪理!你休要在此混淆視聽!不過是幾個漢人,還罰不得了?!難不成大魏沒了你們幾個漢人就滅了不成!你說那書冊是陛下賜予,可有證據?!當日陛下賜的禮物,皆有登記在冊,從未有你說的那捲書簡!”

拓跋燾冷冷地瞪着下面的二人。

建寧王會揪着崔浩的錯處不放,一半是覺得自己的祖先受到了羞辱,一半是爲了打壓漢臣,將此前的面子找回來。

而崔浩,讓拓跋燾感覺十分不滿的是,事到如今,他依舊不覺得將舊時的陋習醜事記錄在史冊上是錯的。崔浩似乎在用一種漢人特有的姿態,對他這個帝王極盡嘲諷之勢。

“先將崔司徒和所有修史的子弟收押,此事容後再議。”

第二日朝堂之上,所謂的議事簡直成了謾罵現場。沒了崔浩的漢臣們羣龍無首,又因自家郎君理虧在先,只能垂着頭任鮮卑貴族們罵個夠,再厚着臉皮請陛下從輕發落。

在漢臣們看來,拓跋燾不會降罪崔浩。因爲崔浩寫得是實情,並沒有犯什麼大罪。

然而誰也沒想到,漢臣們的態度進一步惹怒了鮮卑貴族。

於是鮮卑貴族們,前無僅有地齊心上書,要求拓跋燾必須嚴懲崔浩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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