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一池渾水

子墨將她抱入房中,又出門同北魏的官兵解釋了幾句。無非是說兩人一早就出城去遊玩,方纔回城。邀雨已經昏過去了,負責查案的官員也只好叮囑子墨,一旦邀雨醒來了,就要差人來知會他們。

送走了官員,子墨命人守在外面,自己進了邀雨的房間。

邀雨已經起身,坐在牀邊,神情有些怔忪,“查出來。把北魏翻過來也要查出來。告訴秦狐狸,我們要多停留幾日。既然事情是在這兒發生的,那麼也最容易在這兒找到線索。”

子墨點頭,“也好。咱們若即刻回返,反而會引人猜疑。只是崔浩之事,不可再行。你是整個藝班唯一活下來的人,怕是無數雙眼睛都盯着呢。”

邀雨無奈地嘆了口氣,“只好如此了,算那個崔浩命大。對了,今晚找個人來刺殺我,否則肩頭的傷說不過去。”

子墨立刻怒道,“你難道還打算再捱上一劍!”

簪子和劍刺的傷口怎麼能一樣,隨便找個懂行的一驗就能看得出來。

“不如此又如何能洗脫我的嫌疑,又怎麼能大張旗鼓地找線索?”

子墨的情緒幾乎失控,“刺殺過你的人兩隻手都數不過來,你又有哪次這麼究根究底,甚至不惜再捱上一劍!那個巴拉,真值得你這麼做嗎?”

邀雨知道子墨是心疼自己,不得不解釋道,“巴拉他畢竟是我們的小師弟。如今受我牽連,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他日我遇見師傅,總要給他個交代。”

“他親口跟你說他是師傅的弟子?”

“那倒沒有,”邀雨搖頭,“但他的內力與我一脈相承,且能相互融合,我想就算不是師傅的徒弟,也該是師叔師伯的弟子。”

“就算他是師傅的弟子又怎樣?”子墨一把抓住邀雨的手腕,屏息診脈片刻,驚愕道,“你竟一口氣輸了這麼多真氣給他!”

邀雨訕訕地抽回手,“我不是想着自己反正也走不脫……”

“你走不脫,第一個想着救他!他呢?得了真氣,非但沒守在你身邊,卻只想着逃跑。這種人,死便死了,你卻還要爲他再捱上一劍!”

子墨的心裡有說不出的滋味,他不知道自己是心疼邀雨的犧牲,還是嫉妒那個叫巴拉的。嫉妒他不過跟邀雨相處了十幾日,就讓邀雨如此真心待他。他胸中彷彿有頭野獸在拼命地撞擊,若是此刻不發泄出來,他自己怕是要化身成獸了。

“子墨,你這是怎麼了?”邀雨有些訝異於子墨的憤怒。

她伸手想去拉子墨的袖子,卻還沒碰到就被子墨甩開了。

看着子墨奪門而出,邀雨的心更加歉疚。巴拉的逃跑是自己示意的,所以不能全怪巴拉。可這話,她沒辦法同子墨解釋。她很早以前就知道,在子墨心裡,無論是誰,都不是她犧牲自己的理由。

當天夜裡的假刺殺還是照常進行了。

子墨親自刺了邀雨一劍。無論是出劍還是收劍都快極快,所以沒再出更多的血。劍傷不深不淺,剛好掩蓋住簪子扎出來的口子。

“刺客”傷了邀雨就逃走後,整個驛館都炸開了鍋。驛館裡住的可都是各國的朝使,隨便哪個出事都有可能會引起天下大亂。如今竟然讓一個刺客傷了人又順利逃脫!

平城的執金吾叔允剛聽說驛館鬧了刺客,就出了一身冷汗。要是在他的治下內死了個使臣,那他這官也就當到頭兒了。

等他一路跑馬到了驛館,得知刺客只是傷了一名舞姬,

剛想鬆口氣,突然腦子靈光一現,不會剛巧是仇池使臣昨日從陛下那兒搶來的,又於轟動平城的殺人案裡,死裡逃生的那位舞姬吧?

“什麼!還真是她!?”叔允頓覺得一個頭兩個大。這舞姬是得罪了哪路神仙,怎麼身上麻煩事兒不斷呢?

得知受傷的是“念兒”後,按理是要把人帶走審問的,叔允卻沒敢妄動。

能在平城做執金吾,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要有雙能看清形勢的眼睛。平衡京中鮮卑宗室和漢人勳貴,能跟達官貴人說得上話,在三教九流也使得動人,叔允靠得可不是身家背景這麼簡單。

叔允仔細梳理了案情,覺得這刺客很有可能同昨日截營的是同一批人。那麼他冒險到驛館來刺殺邀雨只有幾種可能。

一、舞姬念兒認識他。這種爲了錢財劫營,多數是有內應的,那麼同在藝班中的邀雨,很有可能見過他。到時候一指認屍身,發現少了誰,那內應是誰就很明顯了。

二、舞姬念兒說了謊。 她早晨並沒有同仇池使節在一起,而是在營地。她很可能看到了殺手的長相,所以纔要被滅口。

可是這兩種推測都有個漏洞,那就是爲什麼這個念兒還活着?她一個不會武功的舞姬,斷沒有可能在刺客手下逃脫啊……

所以這人本來是想殺了念兒的,後來又改主意了?這是什麼緣故?叔允正琢磨着,突然一個極其荒唐的念頭,似一道炸雷擊中了他。

難不成……是陛下?

昨日的宴會上,仇池使節搶了陛下看上的舞姬。而夏朝的主使非但沒有主動將舞姬獻給陛下,後來拓跋將軍出言勸說陛下時,他更是一言不發。

夏朝和仇池這是要站到拓跋將軍那邊了?這無疑是狠狠地打了陛下的臉。而身爲一國之君,他若沒了臉面,那別人就要沒命了……

所以夏朝的藝班,很有可能是昨夜陛下酒醉,憤恨之下下令屠殺。今日清醒過來,擔心事情鬧大,又取消了對念兒趕盡殺絕?

叔允這一路腦洞,竟離奇地想出了個新的前因後果。他越想越覺得事情一定是這樣。可若真是這樣,那這案子是死也不能往下查啊!

萬一查出來是陛下派人做的,莫說官位了,自己命都保不住!

於是叔允開始施展他最擅長的滾泥鰍大法,把這案子硬是攪成一團渾水。

一會兒放口風說念兒見過刺客,一會兒又說是城內的遊俠兒眼紅賞賜,一會兒去驛館內找線索,一會兒又帶着人馬出城追擊。反正他看上去是忙得腳不沾地,至於線索嗎,那是一丁點兒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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