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風見邀雨就快要縮進那個看不見的殼裡去了,也知道這事兒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決定的。他彎曲的手指擡了擡邀雨的下巴,讓她低縮着的腦袋擡起來看着自己,“我等你到樓主競爭之後。到時你再給我答案可好?”
檀邀雨近乎是爲了逃避現在就回答而點頭。
贏風雖然也看出來了但卻沒有說破,轉而回答她剛纔提出的問題道:“皇上已經殺了徐羨之和傅亮。我離開南宋時,到彥之已經率大軍去討伐謝晦了。檀將軍也回到了湖路軍營,不日出徵。”
贏風瞟了眼檀邀雨,“說起來,這都還是你闖出來的禍。”
檀邀雨此時用瞠目結舌來形容也不爲過了,她人生第一次有些磕磕巴巴地問:“就因爲傳國玉璽?”
贏風點點頭,“這事兒也是好笑,泱泱諸國,竟被你個小丫頭拿個假玉璽就耍得團團轉。你這攪事的能力倒是不賴。”
檀邀雨頭疼地揉着額角,想把事情捋清楚,看看自己是怎麼把爹爹也給牽扯進來的。
玉璽現世後,先是北涼王想要不敢要,然後是西秦王表面派太子來示好,背地裡卻幫着夏朝來攻打北涼。
夏朝爲了搶奪傳國玉璽,派了鎮守長安的赫連定來偷襲,而北魏作爲在後的黃雀藉機出兵伐夏。
原本北方就已經全亂了,沒想到劉宋趁着外敵自相殘殺,果斷開始安定內政。畢竟如謝晦這樣的手握重兵的武將,若是北方沒有內亂,還在南北對峙之時,劉義隆是絕對不敢動他的。
思路理清了,檀邀雨不由嘆了一口氣,“還真是我給鬧出來了……”,她又有些懷疑地望向嬴風,“劉義隆難道就不想要傳國玉璽?你這次來統萬城,該不會是爲了幫他拿玉璽的吧?”
嬴風真是服了這丫頭了,跟子墨呆久了,疑心病變得這麼重,他不管邀雨來回躲閃,一下子捧住她的臉,強迫她看着自己,“我來統萬城確實如你所說,是奉了師命。師傅讓我將統萬城地下的密道圖畫出來交給他。”
“什麼——”檀邀雨由於臉被嬴風捏變了形,嘴巴嘟着,聲音也得變含糊不清。
不過邀雨一張小臉上的不滿還是很明顯的,“爲什麼你的任務這麼簡單?!我的就要吃苦受罪地走了大半個北地——”
“我的簡單?”嬴風報復似的把檀邀雨的嘴捏得更嘟了,“你知道我到了統萬城,才發現整座城都因爲某個小丫頭的原因徹底封城了。你知道我當時是什麼心情嗎?我的任務簡單?嗯?我在城外轉悠了好幾天,才發現了一圈被壓過的野草,這才找到了個洞口。結果剛進來就看見你們兩個被圍攻,爲了救你們兩個,我連任務都沒做!”
“可素你住到了紅袍屎啊——”邀雨被捏得話都說不清了,她伸手去掰嬴風,奈何沒有內力,真的敵不過。
嬴風手上撤了點力道,卻依舊沒有鬆手,“你說我抓住了紅袍使。那可是意外之喜。況且你的那個北地傳道算什麼任務?若是派我過去,本公子都不用說話,就有烏泱烏泱的女信徒來皈依我門下,你信不信。”
檀邀雨嘟着嘴極不標準地“呲”了一聲,“你敢這樣收信徒,師叔第一個打斷你的腿。”
“誒呀,內力都沒了,你頂嘴倒是越來越厲害了。”嬴風捏着邀雨的嘴巴,看着她的嘴脣被擠得微微發紅,他忍不住騰出另外一隻手在邀雨的嘴脣上揉了一下。
這一下就嚇得邀雨一身雞皮疙瘩,“你組設麼?我咬銀苦疼苦疼了!”
嬴風咂咂嘴,“雖說不至於趁你病要你命,不過我向來是個愛落井下石的人。
難得你沒了內力,總感覺錯過了這個機會我會抱憾終生啊。”
檀邀雨見掰不動嬴風的手,就開始拼命往後仰,上身一撐,膝蓋就要頂上嬴風的下巴。嬴風偏頭避過,不退反進,用頭和肩膀一下夾住邀雨的膝蓋,身子往前一壓,邀雨就以一種詭異的姿勢被卡住動不了了。
只不過才踢了一下,邀雨臉上原本泛起的潮紅瞬間褪去,連額角都滲出了冷汗。
嬴風見狀趕緊鬆開她,扶着她躺回去,滿臉擔憂道:“你就算是對藥沒有抵抗力,只不過才吸了那麼一會兒,怎麼到現在身體都不見恢復。”
檀邀雨猛喘了幾口氣,才恢復了一些道:“我大約並不是只吸了那一會兒。而是在地宮裡吸了三日。雖然當時那藥膏沒有被點燃,可我隱約記得那味道。現在想來,我當時的舉止就有些異常, 只是我自己沒有注意到。”
嬴風沉下臉,“我會聯繫族中的醫者,看看他們有沒有什麼辦法。所幸這藥沒什麼毒性,你最多隻是晚幾天恢復而已。”
邀雨點點頭,“你快回去吧。拓跋燾既然已經知道了地道的事兒,很快就會派人去把守,你再不出去,怕是要被他們撞上了。”
嬴風不滿道,“現在知道擔心我了?方纔你跟拓跋燾說的時候可是痛快得很。”
邀雨抿着嘴不說話了。
嬴風靠到她身邊,輕聲問,“你聽過賊不走空這個道理吧?”
邀雨斜了他一眼,不知道這句話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嬴風笑了,“我是個偷心賊,總不能空手回去。”
他說着緩緩向前探身,在邀雨額頭上落下了個輕吻。
低頭瞧見檀邀雨像是石化了一樣僵在那兒,眼珠似乎都不會轉了,嬴風忍不住笑出了聲,“你沒將我踢開,說不定競爭樓主之前你就能有答案了。”
嬴風起身,走到密道的翻板口,又想起了什麼回身道:“我爲你準備了份及笄禮,等有機會再給你。”
檀邀雨一直僵在牀上,額頭被吻過的地方開始發燙。上一次被偷襲也就算了。這一次明明嬴風的動作慢得跟烏龜一樣,爲什麼自己沒反抗呢?
檀邀雨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好像在嗓子上跳。之前被迷藥影響的嗓子似乎又開始發乾了。
一定是呆了,是迷藥的藥勁兒還沒過去……邀雨用腦袋狠狠撞了下牀板,“別想這些沒用的了!你還要養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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