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教訓下人

邀雨一擡眼正瞧見拓跋破軍和秦忠志走進天井。衆人聞聲也扭過頭來,看到邀雨的瞬間,臉色均是一變。

“諸位都見過檀女郎了?”拓跋破軍說着走到衆人面前,似乎很是高興在此見到邀雨。

邀雨見其他人都啞在一邊,只好自己答了句,“我只是好奇湊個熱鬧。”

拓跋破軍點點頭,“即是如此,在下就爲諸位引薦一下吧。”

“不用了,”邀雨直接拒絕,她對將軍府的門客沒什麼興趣,“下次再說吧。”

邀雨正要走,卻聽一聲稚嫩的聲音道,“你就是檀邀雨?”說話的正是方纔被衆人圍着的那個五歲孩子。

邀雨皺着眉回頭看他,生的虎頭虎腦,臉頰肉嘟嘟的,被秋風吹得通紅。眼睛不大,額發卻很高,紮了個卷辮,典型的草原孩子樣,長的還算討喜。

可方纔衆人對這孩子莫須有的吹捧,讓邀雨對他喜歡不起來。

邀雨懶得陪這種不知天高地厚地小孩兒胡鬧,於是只對拓跋破軍點了下頭,權當打了招呼,擡腳便要走。

“你給本郎君站住!”小孩兒個頭兒不大,底氣卻很足。

他叉着腰命令般高聲道,“聽說你很厲害,不知道你敢不敢和本郎君比劃比劃!”

拓跋破軍臉色一沉,立刻呵斥道,“鍾兒休得無禮!”

鍾兒卻對拓跋破軍的訓斥充耳不聞。他從會走會跑的時候就和這些門客學功夫,對自己的拳腳相當自滿。今日見爹爹來了,更加想要炫耀一下自己的長進。

拓跋破軍怎會由着兒子胡鬧,一個眼風掃過,立刻便有門客上前,將鍾兒拉住。

拓跋破軍邊施禮邊道歉,“犬子年幼無知,還望女郎見諒。”

“年幼……”邀雨低着頭似是喃喃自語道,“那不是藉口……”

她忽而冷冷一笑,右臂畫了個小半圈向上一舉,掌中便憑空產生一道勁風,猛地將拉着拓跋鐘的門客託向高空!

邀雨再一撤力,那門客便從丈於高的空中直直落下,掉在地上,發出“嘭”的一聲悶響。

門客一口血被壓得噴出老遠,頭一歪,就昏死了過去。

衆人見狀,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氣。

如今天下南北割據,民間除了如盧水胡人一樣的傭兵,更多的是如府內門客一般仗劍走天涯的遊俠兒,他們或依附權貴,或佔山爲王,雖說有些拳腳,可卻稱不上武功大家。

而大多數有家傳武學的武功大家,也都以姓氏爲門派,建立塢堡。

這些塢堡吸納各地因戰亂逃亡來的農戶爲奴,族中弟子習武也多是爲了在戰亂中保護塢堡的安全。

шωш• т tκa n• ¢ ○ 譬如秦忠志就是青越秦家的子弟。

然而這些人,所學所用的也多是外功,也就是拳腳兵器上的硬家功夫。

至於內功的修煉,纔剛剛於道宗和佛門中萌芽。

如同邀雨這種已經習得極上層內功心法,真氣運轉自如的,怕是屈指可數。

正因如此,邀雨的內力才被世人所畏懼。明明沒有碰到人,卻被無形的真氣控制。

這種事情,對於只修行過外家功夫的人來說是不可理解的,因此也只能以妖法解釋。

大家正驚愕不已時,邀雨卻緩緩從腰上取下羊皮囊。斜睨着拓跋鍾問道,“你還比嗎?”

秦忠志眼尖,大叫一聲“不好!”,一個縱身撲到鍾兒身上,緊緊將少主護在懷裡!

緊接着秦忠志就覺得屁股上一陣刺痛,

不用看也知道,屁股上肯定被冰刺刺了好幾個窟窿!

可是怎麼會打在屁股上?

以邀雨的功夫,斷斷沒有理由會打偏。

秦忠志此時反應過來,必是邀雨知道他會衝出來保護孩子。

她伸手取水囊,就是要引自己出手,這幾根冰刺本來就是衝着他秦忠志來的!

“快保護少主!”衆門客如夢初醒,潮涌般圍住鍾兒。

邀雨對那個嚇傻了的孩子一點興趣也沒有。

她身形如鬼魅一般,只是一個滑步便到了秦忠志身側,左手按住他腰上帶的雙鉤彈口,右手一探,便死死地掐住了秦忠志的喉嚨。

拓跋破軍先是一驚,但很快又鎮定下來,“檀女郎這是何意?”

邀雨俏皮地一笑,“你莫急。我只不過是教訓自己的下人。並無他意。”

說完看着秦忠志的狐狸臉,由於邀雨手上用了些力道,秦忠志的臉已經開始發紫了,額角上的青筋一條條暴露出來,滲出密密的汗水。

邀雨寒聲對秦忠志道,“你莫不是以爲,我住在這裡,就代表我會放過你?你當記得,本女郎說過,有朝一日你若敢背叛,定要你死在我前頭。我雖不知自己死期何日,不過未防萬一,就先送你一程吧!”

她說罷,手上力道一緊,只見秦忠志臉色一白,嘴角就滲出血來!

“檀女郎且慢!難道女郎不想在下助你詐死之事了?”拓跋破軍鎮定問道。

他上過的戰場大大小小數以百計,深知越是此時越不能慌亂。

“在下已有助檀姑娘的良計,姑娘不如與在下入屋內詳談。”

邀雨看了看拓跋破軍,略略思考,才五指一張,任由秦忠志摔在地上。

看着癱在地上的秦忠志出氣兒多進氣兒少,邀雨這才泄了心頭火。

估摸着自己若不出手,秦忠志怕是等不到郎中來救治了。

她這才用腳踢翻過秦忠志,用內力隔空朝他心口送了一掌。

只聽秦忠志一聲高呼,咳出駭人的一大口的鮮血,卻終於能呼吸了。

“祝融,”邀雨輕喚,“看着這些人,有哪個想逃跑或是跟來的,都給我毒死,看着就心煩!”

祝融也不知從哪個房頂上一躍而下。

看見他的容貌,衆門客都被嚇得跌做在地上。而鍾兒則是“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邀雨掃了那孩子一眼,鄙夷道,“只會哭。”

她似乎又想起了誰,“這麼大的男孩兒真是一點兒用都沒有。”說完便同拓跋破軍舉步入室。

一院子的人被祝融守着不敢妄動,眼睜睜看着邀雨和將軍進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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