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環看到婉春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驚喜說道:“婉春姐姐,你是來偷偷救我出去的嗎?”
畢竟都是相府的家養奴婢,從小一起長大,婉春一臉不忍,狠了狠心,說道:“我是來送你上路的。”
可憐的小環本來聰明之極,可是這一晚受到驚嚇太多,竟是未聽出弦外之音,還以爲是大小姐要把自己安全送離相府:“謝謝大小姐和婉春姐姐,你們要送我去哪個莊子啊?”
婉春聽不下去了,使了個眼色,示意兩個下人上前:“小環,不要怪我。我也是奉命做事,怪只怪你知道的太多了。”
兩個下人一個用帕子捂住她的鼻和嘴,另一個縛住她掙扎的身體。小環的眼中充滿了驚懼,萬萬沒想到大小姐竟是派人來滅口的。也對,大小姐一向就是表面溫婉、實則陰狠之人,自己的貪小便宜、阿諛奉承不過是與虎謀皮,葬送自己罷了。
恨只恨自己眼拙,或許小月說的對,安心服侍那個傻子挺好,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
兩個男人力氣很大,小環很快就停止掙扎不動了,眼角還懸着幾滴悔恨的淚。兩人把準備好的白綾懸到房樑,把小環的屍體放上,做了個上吊的假象,關門退了出來。
第二天一大早,夏管家來柴房提審小環時,發現小環畏罪自殺了。憑空出來的白綾被大家無情的忽略不究。自殺之人被視爲不詳,所以小環的屍體被用張草蓆裹着,扔亂葬崗了。可憐小環一世爭逐,最終不過是淪爲她人爭鬥的犧牲品。
當這件事被紫兒說給夏紫嫣聽時,她只是勾脣冷冷一笑,意料之中,一點兒不新鮮。不管有沒有全府腹瀉之事,在小環失去了應有的利用價值之後,都會成爲犧牲品,只不過她的佐料使時間提前了些許。
在這個暗涌浮動、爭名逐利的古代,小環之事不過就是石子落入大海激起的小浪花,很快就淹沒在潮流裡,被大家拋到遺忘的角落。
唯一記掛小環的,就是跟她一向形影不離的小月。小環的“被自殺”,對她觸動很大。小月的主心骨沒了,做事總是猶豫不決,話也少了,只是埋頭苦幹院內之事,無事之時就在自己的房間裡發呆。
世上可憐之人極多,夏紫嫣沒有功夫去挽救。還好夏紫嫣並不需要小月服侍,也不對她有所苛責。
在外禮佛的二夫人回來了,給籠罩着煙霧的丞相府帶來了些歡笑。二夫人親自給家裡每一位夫人小姐都送去了開過光的物件,或手串或項環或是供養的佛像。
最後來到二小姐這裡,在衆人眼裡,她平日可是待二小姐親如母女。
一進屋,二夫人就拉着夏紫嫣的手抹着眼淚說:“我不在家的這一個月,孩子你受苦了。”
不知怎的,夏紫嫣對於她的親近極爲反感,不過做爲一個傻子,兀自強忍着心中的不適。芸兒給二夫人倒茶端過來,二夫人居然欠了欠身子說:“你們三個就是王府過來的吧,怎敢勞煩幾位親自斟茶倒水,我家丫鬟來就行了。”
芸兒幾個受寵若驚,沒想到堂堂相府二夫人竟會如此平易近人、厚待下人。紫兒反應最快,搶先說道:“夫人真是折煞奴婢了,這端茶送水本就是奴婢幾個份內之事,夫人家這位姐姐竟是要搶我們的飯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