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一遍。”顧墨漆黑深邃的黑眸緊緊盯着那個女孩，劍眉凌厲，精緻的五官滿是怒意。
許茗被他猛地一嚇，腿都軟了，她根本猜不到自己哪裡不對，不知道是因爲提了哪一點，會讓顧總那麼生氣，現在被顧墨看着，雙腿已經軟了，要不是扶着桌子，很可能就直接摔倒了。
直到身邊的人用力扯着她的一衣服，她才猛地回神，結巴地說道，“顧、顧總！我剛纔都是瞎說的，我什麼都沒想好。”
“在GM的高層的會議上，你居然敢瞎說，你很有膽子呀。”顧墨陰霾地盯着她，脣角輕蔑。
“不是！是我沒考慮周全，是我的錯！顧總我錯了！我會寫一份完整的……”
“我養你們這羣廢物是來吃乾飯的！”顧墨忽然吼着，冰冷又帶着威脅力的聲音，讓會議室再度陷入沉默。
顧墨把手裡的文件狠狠一摔，發出很大的聲音，“明天早上，要是還沒有方案，我不介意GM 換一批人進來！”
“羅寒！”
門外站着的羅寒很快進來，顧墨指着那個女孩，“把她給我趕出去！別再讓我看見！”
“是。”羅寒在心裡嘆了口氣，想都不用想，一定是因爲提到了沐小姐。
顧墨回到了辦公室，因爲剛纔的事情，現在全身都不舒服，直接把桌子上的東西都揮下去，重重坐在椅子上，頭疼地揉着太陽穴。
“顧少，需不需要吃點止疼藥。”羅寒進去問道。
顧墨搖頭，“不用，出去！”
“顧少，我覺得現在您應該好好休息。”羅寒建議道，“您已經很多天沒有好好休息，再加上現在心情不好，這樣工作的效率也會降低，您不如……”
顧墨眉眼一冷，倏地刺向他，帶着濃濃的不悅，“誰和你說我心情不好！”
羅寒沉默了，這還用說麼，大家都能看出來。
“是，顧少心情很好。”羅寒低頭說道。
顧墨翻開一份他剛撿起的文件，“去給我衝咖啡，從現在開始到明天，所有人都不能休息，明天一早開會，必須拿出可行的方案！”
“是，我會通知的。”羅寒說完就出去了。
顧墨揉了揉疼的發脹的太陽穴，“該死！”
本來沒有這麼強烈的怒氣，偏要提那個女人！
沐念傾也算厲害，分開了都讓他這麼在意，短時間還忘不了。也算是史無前例了。
整個GM都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機，所有人都拿出比平時多千倍百倍的努力去做事。
許茗坐在椅子上還在不停地發抖，眼淚一直瘋狂地涌出，整個人嚇得不輕。
“好了，別哭了，顧總就愛罵人，做的不好就會捱罵，多幾次就習慣了。”身邊人安慰着。
“我就是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你說我怎麼了？我還沒有拿出自己的方案，顧總因爲什麼就把我大罵一頓，還有那個眼神，太恐怖了！我都以爲自己要死了。”許茗一邊哭着一邊說道，看起來很委屈的樣子。
王姐安慰道，“你這才第一次參加，以後多參加幾次就習慣了，別哭了，趕緊做事吧。”
“我從小到大一直都特別努力，到GM設計部來上班也是靠着自己的實力，我只想做好自己的事情，顧總爲什麼要那樣說我？”
“而且也不說我到底哪裡錯了！錯了可以，我也沒那麼自負，以爲自己一定不會錯，但總要告訴我哪裡錯了！不然我要怎麼改！”
許茗越說越生氣，她從小就是三好學生，是家長眼裡的乖乖女，在大學學到了自己喜歡的專業，而且也得了第一名，不管從哪個方面講，她都覺得自己是有能力的。
“你難道看不出來顧總是心情不好？顧總本來就不像別的總裁，所以你要習慣，GM是個高收入的公司，想在這裡做，就得按着這裡的規矩。”
“你明天要是拿出很好的方案，顧總絕對會當面表揚你的！懲罰分明，是顧總一向的風格。”王姐拍着她的肩。
許茗吸着鼻子，“我會拿出好方案的，可我也要知道，我剛纔究竟犯了什麼錯，顧總就當着那麼多人面說我，我要去問他！”
“可別！當心進去的時候是個活人，出來連呼吸都沒了。”王姐連忙說道，“有這時間不如去做方案，今晚大家都得加班。”
李力也說道，“前幾天和顧總開視頻會議感覺還挺好的，怎麼今天回來忽然就不好了。”
“這種情況，八成是感情問題。”另一旁張揚揚說道，“據我所知，你們男人發生這種突發情況，要麼是戴了綠帽子，要麼就是追求不成功！”
王姐好奇地說道，“雖然話是這樣說，但像顧總這樣的男人，會有女人拒絕，誰不是眼巴巴地貼上去！跟了顧總還給他帶綠帽子，誰想不開會那樣做。”
“問題就在這裡了！”張揚揚拍了下自己的大腿，“所以才更讓人好奇，那個女人究竟有什麼手段！”
“都不想幹了是吧。”羅寒的聲音冷冰冰地傳來。
幾個人立刻散開，低頭做着手裡的活，羅寒冷冽地看了他們一眼，“要是讓顧總聽到了剛纔的話，就不僅僅是是被炒的問題了。”
“不想幹了直說，GM不缺你們這些鹹魚！”
許茗輕輕咬着下脣，看了眼羅寒的方向，輕聲說道，“羅哥，我能去見顧總一面麼？我有問題。”
羅寒看了眼她通紅的眼睛，大概也猜到是什麼事了，“這裡不是你家，也不是教你東西的學校，把那些脾氣都收一收，沒人哄你們這些大小姐。”
聽着羅寒嘲諷的聲音，許茗倔強地看着他，“我沒把自己當成大小姐！我只是……”
“拿出成績，比什麼都有用。”羅寒說完直接走開，連餘光都沒給她。
許茗雙拳緊握，手裡攥着的紙已經皺的不像話。
深夜，大家的咖啡一杯接一杯，就爲了趕明天的方案，GM的氣氛也比平時緊張了很多。
許茗盯着電腦，努力了很久但什麼都打不出來，她從小就倔強慣了，有些事情得不到自己的答案，就什麼事情都做不了。
她看了眼旁邊都在努力的人，用力敲着自己的腦袋，但就是寫不下去，她擡頭看向總裁辦的方向，還是想得到答案。
於是趁着別人都不注意，她悄悄去了顧墨的辦公室，站在門口又開始緊張了，她用力拍着自己的臉，沒關係！就算捱罵也好，不管怎麼樣都要知道地清清楚楚！
“叩叩叩！”
“進來！”
許茗聽着他不怎麼友善的聲音，心跳地更快了，進去之後才發現，顧墨根本沒空看她，雙手忙碌地敲打着什麼。
她上前幾步，沉着地開口，“顧總，我有些事情不明白，想問你……”話還沒說完，顧墨猛地擡頭，目光深邃逼人。
“有事說事！”
許茗咬了咬下脣，“顧總，今天在會議上我說錯了什麼，讓您發了那麼大的火氣，我想了很久還是不明白，希望您能告訴我，這樣我才能設計出更好的方案。”
“那是不是要我寫份五千字的報告給你。”顧墨陰沉地聲音傳來，嘲諷冷漠。
許茗臉色一紅，一瞬間耳垂像充血似得，“顧總，我只是不太明白而已，您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說我，我總要知道自己哪裡錯了，我不知道的話，要怎麼改正！”
“這裡不是學校，我說你錯了就是錯了，拿出更好的方案就留。不想呆着就滾！”
“……顧總，我就是想知道，哪怕您現在告訴我答案，代價就是我被辭退，那我也要知道。”許茗的強勢地說道，不撞南牆不回頭，她就是要得到答案。
顧墨拿着一份文件正要打上去，忽然撇到她通紅的耳垂拿着文件的手停住，然後看向她的臉，雙頰微紅，顯然很害羞。
雖然裝作很強勢的樣子，但手裡的小動作已經暴露了她的緊張。
他的目光再次回到她的耳垂。
這一點，和沐念頃有點像，一生氣或者害羞耳垂就紅的滴血，讓人忍不住咬一口。
“顧總，只要你告訴我就好，要不然我這一晚上都不能認真做事。”許茗的聲音再次傳來。
顧墨這次卻沒有再吼，而是嘲諷地看着她，“就憑這是GM，就憑我是顧墨，我想怎麼罵就怎麼罵，聽懂了麼？小學生。”
果然和他的預想地一樣，許茗的耳垂更紅了，這一點讓他很滿意，似乎在透過她看着別人。
“沒想到GM的總裁居然是這樣的，GM我真是高估這個地方了。”許茗說完緊緊咬着下脣。
顧墨調笑又嚴肅地聲音傳來，“GM只要有真本事的人，像你這種小學生，還是去那些三流公司工作，GM確實不適合你！”
許茗正要出去，聽到這樣的聲音，忽然怒氣衝衝地說道，“我不會走的！”然後摔門而出。
顧墨看着門的方向，嘴角噙着一抹不明顯的笑意，疲憊的臉上也輕鬆了很多，這種炸毛的樣子，也像沐念傾……
這個想法纔剛劃過腦海，就猛地停住，顧墨眼神陰霾又帶着嘲笑，他看着面前推擠如山的文件，揉着太陽穴，有些無可奈何，沐念傾的本事還真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