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哥怎麼了?”聽到逸風提到水哥,我忍不住伸手想要摸出香菸來抽。
但看到逸風這個狀態,我忍住了。
“水哥...水哥是個好人。”逸風喘着氣說道,他好像說幾句話都沒有力氣一樣:“三哥...你有事還是多和水哥商量商量,別因爲我,就疏遠他,他...不會害你的...”
“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問道。
逸風擡起頭看着我,忽然笑了笑,笑得很詭異:“我答應過水哥,替他保密的...”
“探視時間到了。”就在這個時候,有人在那邊喊道。
“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我趕緊問道。
逸風搖了搖頭,站起身來,有氣無力地朝着裡面走去,走到鐵門那裡的時候,他回頭看了我一眼,輕聲喊道:“三哥...”
我看着逸風臉上露出的笑容,雙眼當中忽然綻放出來的光彩,不知道爲什麼,心口猛一陣收縮,堵得難受。
逸風喊完我之後,轉身就走了進去。
我從戒毒所出來的時候,是早上十點半。
大狗問我去哪裡,我說去醫院看看水哥。
大狗有些意外地看了我一眼,但也沒多說什麼。
我到了醫院之後,找到水哥的病房,一進門正好看到水哥捧着一本雜誌在看。
他看到我趕緊把雜誌放下,朝着我訕笑:“三哥來了怎麼也不打聲招呼?我好迎接你啊...”
我走到面前一看,差點瞎了雙眼, 水哥看的居然是龍虎豹!這玩意不是香港的嗎?
封面上的兩個金髮妹,大波好像水袋一樣掛在那裡,看着我都覺得有點受不了
更讓我瞎眼的是,水哥坐在那裡,被子 下面明顯隆起。
“你都升國旗迎接三哥了,已經是大禮了,不要客氣啦。”大狗說道。
“嘿嘿,年過三十還能堅 硬如鐵一柱擎天,我是天才來的嘛,三哥你坐。”水哥伸手進去撥了撥,然後又伸手請我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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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男人,他都不尷尬,我也就坐了下來。
“你這麼多傷,不好好養傷,還看這種東西,你也真是夠了。”我對水哥說道。
水哥笑了笑:“男人嘛,這醫院的護士年紀太大,幸好有傑佬的雜誌,要不然我都要叫按摩小姐上門來做馬殺雞啦。否則太無聊。”
“三哥聽說你準備去米國?可惜啊,我要是不受傷,我也去,騎一騎洋馬,滋味一定非常不錯...”
看來水哥在醫院是真的被憋慘了,以前這傢伙雖然也不正經,但是也沒這麼 騷,三句話不離黃。
“李傑給你的雜誌?他什麼時候來看過你?”我隨手拿起那本龍虎豹翻了翻,發現上面有幾頁打不開,黏在一起了,趕緊放下,等下一定要洗手。
“三哥你不玩微信的咩?傑佬在朋友圈賣的超火呀,香港龍虎豹,世界知名...”
我一把按住了自己的臉, 李傑也真是會做生意,去一趟香港,居然可以搞到正版龍虎豹來賣?
那混蛋就不怕被抓?
“少看這些啦,當心和唐馬儒一樣變成呆瓜啊。”我說道。
水哥訕笑着說不要緊,他精力充沛。
我正想和他好好談一談,這時候大狗的電話響起,他接起來一聽,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怎麼了?”我看着他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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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狗放下手機,呆呆地看着我:“三...三哥...逸風走了...”
“逸風走了?什麼意思?”我一下沒反應過來。
“戒毒所剛剛打來電話,逸風自殺了。”大狗說道。
我整個人只感覺“轟”的一下,逸風自殺了?
這纔多久?半個小時之前,他還喊着我三哥,這就沒了?
我整個人都懵住了。
慢慢的從口袋裡面掏出香菸,塞了一根在嘴裡,打火機打了幾次都沒點着。
“給我一根...”水哥低聲說道。
我把香菸遞了過去,自己這邊也終於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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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出院。”水哥點着香菸之後深吸一口,他噴出白煙,擡起頭來的時候,臉上嬉皮笑臉的神色已經一點不見。
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大狗去給水哥辦理出院手續。
在病房裡面,我和水哥沉默着都不說話,一直抽菸。
十來分鐘之後,大狗就把水哥的出院手續給辦好了。
他回到病房,我站起身來。
“逸風走之前,告訴我說你是好人。”我看着水哥:“他讓我相信你,有什麼事情和你商量,他說你不會害我。”
水哥聽着這話,眉頭皺了起來,然後他呵呵一笑:“好人啊...好人他 媽的難做!”
“我不知道逸風說那話是什麼意思,但是,這一次我會聽他,畢竟他是我兄弟,我不相信他會害我。”我看着水哥。
水哥擡起頭來看着我,和我目光對接,過了好一會兒,他忽然咧開嘴笑了起來:“唐山,你很不錯,但更不錯的,是你有逸風這樣的好兄弟,自己都不想活了,心裡還掛念着你
。”
“走吧。去見他最後一面。”我嘆息一聲。
見到逸風遺體的時候,並不是在戒毒所,而是在殯儀館。
逸風的父母還沒有來,兄弟社的老兄弟們,都已經到。
大家全都站在那裡,看着躺在水晶棺材當中的逸風,悲痛無比。
之前浪濤的死,大家都不是很難怪,最多是感嘆緬懷,但是逸風,真的不一樣。
在大家心目中,他一直是好兄弟,所有人都等着他從戒毒所出來,然後再和大家一起闖天下。
但是他卻選擇了自殺。
我不知道毒癮發作究竟多難受,居然可以讓逸風忍受不住,最終選擇自殺。
但我現在終於明白,當初我確實做錯了。
我的錯,並不是把逸風送進戒毒所,而是沒有一直好好的看好他。
站在逸風的遺體面前,看着水晶棺材當中已經永遠不可能再睜開雙眼的他,我忍不住眼眶 溼潤。
我的兄弟啊...你爲什麼...爲什麼要走上那條路呢...。
我的兄弟啊...一天後,逸風的告別儀式在殯儀館舉行,因爲他還沒有結婚,父母都在,按照風俗,不會搞的太隆重。
逸風早就哭成淚人,一天之間暈過去好幾次的母親,在他父親的懷裡,已經哭 幹了眼淚,雙眼變得麻木。
兄弟們穿着黑色衣服,帶着白色小花,圍着棺材轉了三圈,然後齊齊朝着遺體鞠躬。
接着逸風的遺體被殯儀館的工作人員推走。
二十分鐘之後,送到逸風父母手裡的,已經是一個骨灰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