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晨來了。
當他感到會所的時候,我哥正把從西街那邊趕過來支援這邊的阿虎屬下堵在門外。
我哥一個人站在門口臺階上,臺階上摔倒五六個人,更 下面站着一羣人,現在佔着西街賭坊的阿虎人馬。
我陪着我姐站在我哥身後,而站在阿虎他們身後的,是我兄弟社還沒有回家過年的人馬,一共八十號人,被我一個電話,全都喊了過來。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這時間無論是會所還是其他娛樂場所,在經過幾天的各種同事朋友的年夜飯之後,已經徹底冷下來。
唯一例外的就是賭坊。
過年,就算是平時從來不賭的人,也多少會來幾下。
而每年的西街,過年前後這一段大概一個月的樣子,絕對是財如流水進。
阿虎本來是看着自己的場子,賺着自己的錢,但是一個電話,把他從西街拉出來,現在卻進退兩難。
阿虎原本在市中心的幾個小場子 裡面搵水,憑着年輕時候的一次業餘級別散打比賽得過得意,在那一片小有名氣,前段時間在自己罩的酒吧教訓了幾個惹事的小年輕,結果卻遇到了貴人。
他的貴人就是張晨,那天晚上那幾個小年輕就是找張晨麻煩的,阿虎並不認識張晨,但既然是在自己的場子找事,所以就出手。
揍完那幾個小混混之後,張晨當時就告訴阿虎,從此之後跟着他混,當時阿虎就有一種直覺,自己這是真遇到貴人了。
果然,沒過多久,張晨就打電話給他,叫他組織一波人手,然後問他願不願意罩賭場。
阿虎想,真想,既然混的是江湖,撈的是偏門,那麼沒有理由守着整天出事,累死累活還容易得罪人的酒吧不放,不去每日錢財如流水的賭場。
所以阿虎都沒問究竟去哪裡,直接就把自己能拉的兄弟全都拉上,他心裡很清楚,往後是繼續渾渾噩噩,然後年紀漸長,最後被手下小弟取代,還是從此開始富貴,就在那晚。
阿虎抓住了機會,那天晚上他的表現讓張晨非常滿意,實際上阿虎那天晚上的表現也確實完美,儘管幾乎什麼也沒做。
不過老話本來就說,上兵伐謀。
老話還說,善戰者無赫赫戰功。
一刀未出,一槍未放,僅僅只是站站樁,就 拿下酒吧一條街的西街賭坊。
雖然有一半被掏空了,雖然流失了很多賭徒,但是阿虎不在乎,因爲這塊地方實在太肥,肥到阿虎最近都快忘了自己這場富貴是誰送的。
直到東街的會所電話打來,阿虎才從美夢中猛然驚醒,這場富貴,是那個叫做張晨的年輕人送的,那個年輕人,是傳說中一人之力就可以和青紅分庭抗禮的華中王張志強的義子。
自己只不過無意當中幫了他一次,他就送自己這麼大的一場富貴,那麼這次他的會所出事,自己如果還不知道怎樣做的話,那就真的是到手的富貴都不要。
阿虎當即點兵帶將,將手底下的兄弟全部喊上,傾巢而出!
結果。
結果到了東街這間會所,他只看到三個人,還有一堆躺在地上的人。
三個人把二十幾個人給打趴了?阿虎有點暈。
接着讓自己手下上,上去五六個,半分鐘的功夫,全躺在了臺階上,對方只一人動手,穿軍裝的!
阿虎知道穿軍裝的不好對付,但是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居然會這麼不好對付。
愣了愣神之後,阿虎忽然想到,張晨的義父是華中王張志強,對面這個穿軍裝的,就算再強,他一個人難道還能放倒自己這邊四五十號人?
阿虎不是沒想過這個穿軍裝的會有背景,畢竟沒有背景也不會囂張到在這種頂級會所打人,砸場子,但是,whocare?管你什麼來路,在華中這邊地界上,還能比華中王張志強的義子背景更大?
“給老子打!打死算我的!”阿虎說出了和之前那個保安經理一樣的話。
這不過他這句話剛說出口,我打電話喊來的中街人馬,也全都趕到。
所以最終阿虎的人暫時沒有動手。
而是和我的人對峙了起來。
這些日子以來,我特意關照月鋒他們,東街這邊不能動,我們惹不起,得忍着。
月鋒也真是能忍,東街這邊,多少次挑釁,全都忍進肚子, 硬是壓住手下一個個如狼似虎的兄弟,受了委屈也沒和我講。
今天終於聽到我說,帶人來東街,他整個人都 興奮了。
東街,早就想要打一場。
帶上人,喊上兄弟,穿上表弟那件染血的破綠軍用棉大衣,右肩扛着一根合金球棒,左手拎着一把沙噴子,肩上站着一隻眼神冷如刀鋒的鷹,跟在身邊的大黃則帶着那條重傷初愈的大狼狗。
身後跟着浪濤,大狗,王進等一 乾紅棍。
再往後是兄弟社其他兄弟。
經過幾次大戰,經過上次的整風,兄弟社的凝聚力達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八十多號人,從中街出現開始,就已經隱隱出現一種特殊的氣場。
當月鋒帶着所有人在阿虎他們身後站定之後,就連站在臺階上的我哥,都忍不住讚歎了一聲:“是爺們!”
我看着月鋒,心裡微微感慨,一直以來,月鋒身上的鋒芒太盛,我雖然讓他當雙花紅棍,掌中街。
但卻同時也在限制他。
但我限制他,並不是爲了磨掉他的鋒芒,而是要藏住他的鋒芒。
再鋒利的刀,沒有刀鞘護身,早晚鋒芒喪盡。
我要月鋒做一把平時不出刀,如果出刀,就一定是最快最鋒利的那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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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住你,是爲了讓你爆發的時候威力更大,現在很顯然,月鋒做到了。
但是今天月鋒這把刀纔剛剛露出鋒芒,就又放回了刀鞘。
因爲張晨趕到了。
張晨趕到的第一時間,就從車上下來,然後幾乎是不顧形象的小跑過來,在所有人詫異的眼神當中,他走到阿虎面前,直接給了阿虎一巴掌,然後一聲吼:“滾!”
接着臉色慘白如牆灰,走到我哥面前,站在臺階下,低着頭:“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