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鐵蝦再次問道。
我點了點頭,開口說道“他是中國人,我也是,而且他也算是幫過我,我不能丟下他不管。”
鐵蝦嘆息一聲說道“好吧,我知道了。”
遠處有風吹來,這時候已經快進入秋季,但是東南亞的溫度,比國內夏天還要炎熱。
我看向大,他的嘴脣都已經乾枯得翹皮。
“這個帶上。”鐵蝦把醫藥包交給了我。
我接過來之後,把他藏在裡面的槍拿了出來,遞給他“這個你帶着,紅狐對於我們國家的意義,都是非常重大的...”
“你帶着吧,我這是回國,可以繞遠走山路也無所謂,但是你就不一樣,這些都給你帶着。”鐵蝦說道。
鐵西說的也有道理,我想了想也就沒有多說。
“走了!”我把大背起來,鐵蝦幫我用樹藤將他系在身上之後,開口說道。
“去吧!我在國內等你!”鐵蝦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深呼吸一口,一咬牙,揹着大,衝進了叢林。
我將要去的地方,是一個陌生的國度。
我這一路過去,飢餓,疾病,猛獸,毒蟲,毒販,僱傭兵,強盜,軍隊...所有的這一切,都有可能會殺死我。
但是,我也有可能,可以救活我背上的這個傢伙。
我也不知道我爲什麼要這麼做,爲什麼會這麼做,按理來說,把他帶回國內,留個全屍,就已經夠意思。
可是,畢竟他還活着,畢竟我只要向前!向前!再向前!就有機會救活他!
人活着,總得奔着盼頭,朝着希望去!
這些日子在叢林裡面我已經學會了一些必須的技能和方法,一路前行,等到天色將要黑下來的時候,我終於走出叢林,來到了一片較爲開闊的地方,而遠處,有隱約的燈火。
這麼快就到了鐵蝦說的那個什麼小城鎮了?
我記得鐵蝦說班巴甘距離這裡應該有二十公里,我算是趕了一天的路,算起來應該也差不多,看來這一整天,方向是走對了,運氣不錯!
乘着夜色,我朝着遠處燈光所在的方向跑去。
望山跑死馬,雖然之前我已經看到燈光,但是我跑了差不多兩個小時,期間跌倒無數次,摔進過溪水裡,也差點掉進深溝。
當我終於跑到這座小城附近的時候,天都快亮了。
而我這時候渾身上下,也已經沒有一點完好的地方,光是劃傷和擦傷,就遍佈全身。
雙腳在路上還被什麼東西咬到過,不知道是不是毒蛇或者毒蟲。
我一口氣跑到這裡,根本就沒有時間顧及其他。
站在小城外面,我聞到食物的味道,原來已經枯竭的體力和精神,再次恢復。
我強行打着精神,揹着大,朝着裡面走去。
這時候太陽剛剛升起,這座比我們國家五十年代城市還要落後的小城,飽受戰火折磨。
一路走過去,街道上稀稀拉拉的小販開始擺攤做生意,好多房屋看得出來,都是被炮火摧毀。
百米長的街道,幾乎很難找到十米開外的完整地表。
街道兩邊,更是有光着身子,瘦骨如柴,身上還長着各種孢子的乞丐蹲在角落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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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有的低着頭,有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頭髮乾枯得好像茅草,根本看不出死活。
原來我對於越南人,打心裡是厭惡的,如果不是沒有辦法,我也不會來這裡。
但看到這個景象,我的心揪了起來。
這些平民是無辜的啊...想到鐵蝦說大圈搶劫邊民,殺戮邊民,我又感到憤怒。
現在我見過的,只是一個經歷戰火的地方,不管怎樣,終究已經歸於平靜。
但鐵蝦當初經歷的,可是一場慘無人道的屠殺,而且屠刀所對,還是自己國家的老百姓!
我該恨越南的軍閥和毒販嗎?那我首先該怨恨的是大圈,因爲大圈的所作所爲,和他們並沒有任何差別!
天色漸漸變亮,街道上的人多了起來。
路過的人看到我,並不奇怪,好像早就看多了我這樣的“難民”一樣,最多隻是看我一眼,然後帶着麻木疲憊的神情,繼續新的一天。
我從街道這頭走到街道那頭,差不多把四周的情況看了一下,然後反覆低聲在嘴裡把等下準備講的幾句越南話練習了一遍,這纔在街邊找了一個賣水果的小販,開口用越南話問道“請問醫院怎麼走?”
那個小販擡起頭看了我一眼,然後指了指不遠處的一棟建築。
我說了聲謝謝,揹着大,朝着醫院走去。
身後傳來那個小販一聲嘆息,伴隨着當地的土語,我沒有聽懂。
當我走到醫院附近的時候,我終於明白那個小販爲什麼嘆息,因爲我一眼看到,醫院外面,坐了很多人,醫院門口,有兩個拿着槍的警衛正在維持秩序。
我看到外面坐着的大多是平民,並且面帶病容,基本都是小孩和婦女,老人和男人看不見。
我走過去,沒有直接上去,而是在遠處一個抱着孩子的婦女身邊坐下來,開口套她話。
也許是因爲在這裡等了太久,這個婦女很願意回答我的問題。
她的孩子是發燒了,來這裡想要領取免費的退燒藥,但是醫院太忙,必須要等。
另外我瞭解到,看不到老人是因爲這裡的老人得了病就是等死。
看不到男人是因爲這裡的男人享有特權,可以提前進入醫院看病。
得到這個消息,令我振奮,我從急救包裡面留下一包退燒藥,告訴那個婦女怎麼喂小孩子吃之後,揹着大朝着門口走去。
當我走到門口的時候,正準備和那兩個拿着槍的警衛交談,忽然一眼看到醫院裡面迎面走來一個人。
是阮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