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姜青灩提醒,蕭塵也已經感知到。
涅神域結界被破後,立刻就有無數散發着死氣的陰兵朝着這裡聚攏,彷彿這裡有什麼東西吸引着它們。
很快,衆人就見到曦皇宮的上空,大量陰兵聚集,黑壓壓的一片。
這些陰兵外貌裝扮完全一致,身穿死亡之鎧,手握白骨戰刀,周身縈繞着黑色死氣。
“確實是沒見過的氣息,但修爲並不是很強!”夏詩韻凝視着死亡大軍,心中疑惑。
陣型上說,十分壯觀。
不過從氣息來看,這些陰兵只有聖王修爲。
一個大境界的差距,不是數量能夠彌補的。
聖王再多,也敵不過一名大聖。
更何況,她常態就有近神實力,蕭塵更是貨真價實的神境。
這種層次的陰兵,壓根不夠看。
“沒那麼簡單!”
蕭塵卻似乎有不同的看法,一直在探視陰兵,露出思索之色。
夏詩韻一怔,疑惑道:“哪裡不簡單?”
“說不上來,但這些陰兵和天道主身上有着相似道痕,不屬於我們這個時空!”蕭塵道。
“讓我試一試!”
夏詩韻說着,揮手乍現昊天斬無劍,凝聚近神之能,劈出驚絕千古的一劍。
嘶啦!
黑色劍芒撕裂蒼穹,吞天納地之威,席捲黑壓壓的陰兵。
若真只是普通聖王,哪怕數量再多,在這一劍之下,也必然化爲塵埃。
然而,就在劍芒快要殺至身前時,那些陰兵的黑色死氣自動形成一座防禦之牆,抵擋衝勢。
死氣防禦之強陰綿綿,如棉花一般,近神之劍轟在上面,境好似打在了空氣之上,力量被卸得乾乾淨淨。
“這……”
夏詩韻頓時就變了色,終於意識到蕭塵說的不簡單是什麼意思。
她這一劍,雖只是試探,卻也不該如此輕易能被擋下才對。
萬千陰兵,毫髮無損,依舊死氣盎盛。
“滅世黑蓮應該能夠破除這面牆!”夏詩韻心念一動,滅世黑蓮巍然現世。
但在此時,天際忽然雲涌,凝成九十九重雲浪,時空爲之開裂。
“區區冥使,何須動用滅世黑蓮!”
乍聞冷傲一語,時空裂縫之中,無上皇影初現塵寰。
一剎那,萬古時空好似同受震盪,掀起無可名狀的禍世波濤。
“令人厭惡的氣息!”
無上皇影對陰兵冥使充滿了厭惡,不需要任何動作,睥睨一眼,皇道極威宛若億萬重天雷砸下。
“轟隆——”
那死亡之氣凝成的陰牆也承受不住這般威勢,當場瓦解。
沒有那陰牆,陰兵也就是普通聖王級別。
“蚩皇……”
萬千陰兵發出一聲絕望哀嚎,頃刻湮滅於虛無。
“居然僅憑威壓就滅了全部?”
夏詩韻內心震動,警惕萬分。
她不是沒見過神境。
那個傀儡神境廖七不說,在無痕山她也和無妄魔祖戰鬥過。
但無論是廖七,亦或是無妄魔祖,都給不了她這種巨大的壓迫感。
“蕭塵,這人……”
“傳聞中的蚩皇,終於是現身了!”
蕭塵擡頭,注視着傲立蒼穹的霸道皇影,心中也有所動容。
他一開始就有準備,蚩皇蟄伏這麼久,定然比曾經更爲強大。
但今日一見,他發現自己依舊是低估了蚩皇。
“蕭塵,初次見面!”
蚩皇滅了陰兵之後,首先也是注意到蕭塵。
或者說,他這一次,是專程爲蕭塵而來。
“你是專程來殺我的?”蕭塵盯着蚩皇道。
“爲何會有這種想法?”蚩皇不動聲色道。
“我畢竟殺了你女兒,此仇已是不共戴天!”蕭塵理所當然道,“而且你野心太大,會威脅到我,我沒法坐視不管。同理,我的存在過於特殊,也會威脅到你,若有能殺我的機會,你不會留情!”
“在你眼中,我們已是註定對立的敵人嗎?”蚩皇莫名嘆道。
“難道不是?”蕭塵反問。
“或許是,也或許不是!”蚩皇看着蕭塵道,“你的抉擇,將決定我們是不是敵人!”
頓了頓,蚩皇又道,“單獨談一談如何?”
“可以!”
語甫落,蕭塵擡手一揮,時間法則覆蓋方圓,萬物剎那靜止。
就連近神修爲的夏詩韻都不例外。
天地之間,彷彿只留下了蕭塵和蚩皇兩人。
“了不起的手段!”蚩皇讚歎。
“這點本事,還入不了你的眼吧?”蕭塵淡聲道。
“你擡舉我了!”蚩皇道,“我畢竟也只是一條喪家之犬,被人放逐,連族人也保護不了!”
“你確定當時不是故意被諸神放逐,隱居幕後搞小動作?”蕭塵表示懷疑。
“非也,我那時在衆神之中也只是排名靠前,並不是最強,更別說衆神聯手,我豈有反抗之力?”蚩皇搖頭否定。
蕭塵聞言,奇怪道:“那你如何脫困,總不會說在被放逐的時間裡,突然修煉到了強大無比,打破了諸神囚牢吧?”
“當然不,神靈雖然也有強弱,但已經不是光靠修煉就能晉級的了,這點你應該很清楚!”蚩皇道,“我之所以脫困,還進行了造神計劃,只因得到外人幫助!”
“外人幫助?”蕭塵好奇,“這外人是誰?”
“這個問題,我不信你一點都猜不到!”蚩皇道,“你真就沒考慮過,我們生活的這個世界,究竟是怎樣的存在嗎?”
蕭塵聞言沉默。
他能察覺到天地壽元將盡,又怎麼會沒考慮過本質問題?
天地按道理講,並不會腐朽凋零,更沒有壽元一說。
但他看到的這片天地,又實實在在出現了即將潰滅的徵兆。
“我確實有一些猜想,但目前尚未證實!”蕭塵擡頭,直視着蚩皇。
“那不妨說出來,若有錯誤的地方,我幫你糾正!”蚩皇道。
蕭塵想了想道:“本來我也沒多想,只是單純地以爲天地是有壽元的。但前不久在凰族,有一羣藏頭露尾之人曾說,祖鳳凰以及諸神都還活着。但不是活在現在,而是活在最初。等這個時空湮滅,一切將回歸原點!”
“所以,我猜測這萬古諸天其實是一個巨大的囚牢,萬古歲月也許在局外人看來,只是彈指一揮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