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冰欒看着他遠去的背影,咬着脣最終狠心的落下簾子,但是卻忍不住低聲哭泣出來。
她,從來沒有這麼不堅強過,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而這一切,都是他給她的。
馬上紅綺也上來了,紅綺掀開簾子就看見蕭冰欒眼睛通紅,顯然是哭過了的,紅綺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了,伸出手抱住了她“主子,別哭了,相信沒有多久,你和王爺就能再見了。”
蕭冰欒點點頭。
馬車終於開始上路了,蕭冰欒不敢掀開簾子去看,只是倚在軟軟的墊子上,閉目養神。
這個時候,還能怎麼辦呢?
走吧,走一步是一步,也許到了天闕就會好了許多。
漸漸地蕭冰欒睡了過去,紅綺看見她睡着了,拿過一旁的被子給她蓋上。
看着蕭冰欒,她忽然想到自己,自己不曾愛過什麼什麼人,所以她無法想象若是有一天自己也喜歡上了一個男人,會不會也會像主子這般,時而開心,時而傷心。
爲什麼愛情總是那麼傷人,有很多時候,她真的很不明白,也許是因爲在她的世界裡,不曾有那麼多真心相愛而在一起的,除了宮主和夫人以外。
宮主和夫人,是她見過的爲了愛情敢於同任何勢力對抗的,可是蕭冰欒和王爺卻更多的是犧牲。
她不懂,爲什麼主子要那麼委曲求全,一次又一次忍下去,但是她明白一個道理,就是主子真的還是很喜歡南宮幽絕。
也許是因爲南宮幽絕真的很優秀,可是重要的並不是他有多優秀,而是主子爲什麼偏偏要那麼苛待自己。
水思湄的帳難道不算了嗎?
紅綺微微嘆氣,卻是勻七掀了簾子探進頭來看着她。
紅綺被嚇了一跳,“你……你幹嘛?”
勻七冷着臉,皺着眉,道“出來,我有事情跟你說。”
紅綺看了一眼他,又看了看睡得還算踏實的蕭冰欒,掀了簾子坐在馬車外面,同勻七一起趕車。
“你叫我出來幹嘛?”
勻七看了他一眼,握着鞭子的手有些溼濡。
“紅綺,我們的事,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紅綺臉色一紅,心裡卻覺得彆扭,雖然她沒有多少排斥,可是她也未必就喜歡勻七啊,畢竟勻七整天冷着一張臉,又不會哄女孩子開心,如果她答應了,他對她不好怎麼辦?
記得以前年少的少宮主說過一句話‘男人靠得住,母豬也會上樹’。
那麼眼前的勻七會不會就是主子所說的那類人呢?
她不知道。
她是個女孩子,還是一個矜持的女孩子,這樣的話叫她怎麼說得出口啊。
“我……”紅綺猶豫不定,言辭之間有些閃爍。
“沒關係,如果你還沒想好,就慢慢想,我……”勻七看見她的樣子,也多半猜到這姑娘對他可能是真的沒有多少心思。
他的眼睛暗了下去。
紅綺也不想讓他失望,所幸道“勻七,我覺得這件事有些早了,現在主子心情不好,王爺又不在她身邊,兮染還沒有回來,我希望這件事可以以後再說好嗎?”
勻七無奈點點頭“好。”
紅綺看出他的失望,自己又不好意思在說什麼,便掀開簾子回了車裡。
她獨自一個人想着,最終目光還是看向了蕭冰欒,不管如何還是主子最重要。
這廂,馬車悄聲無息的趕往天闕,那廂南宮幽絕正在大帳裡裝病。
冬日冷風獵獵,大帳之外,狂風怒吼,帳內炭火燒的也不是很充足,南宮晉,沒有提供過於充足的糧草,顯然是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南宮幽絕捂着脣輕咳一聲,引得幾人頻頻側目,露出鄙視的眼神。
“我說,現在就我們幾個,不用裝了。”
宇文卉蘅不怕死的做到了他的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南宮幽絕再次咳嗽了一下,臉上卻是有些潮紅。
“他不是裝的,他是染了風寒,在冷風裡站了那麼久,不染上風寒纔怪。”
關霖竹看了他一眼,無奈的搖着頭。
“沒事,一會兒到軍醫那兒弄點藥就好了。”南宮幽絕端起一杯熱茶喝了一口。
“你以爲他會給你藥?別做夢了,糧草就那麼些,仗還得打,你到底打算怎麼辦?”
宇文卉蘅歷來知道他好逞能,可是這一次,不是逞能就能度過去的,這一次,南宮晉必然會用最大的賭注來幹掉他,赫羅只要有南宮幽絕的一天,南宮晉就不安心。
“羽離國那邊有什麼情況?”
“暫且沒有,羽奕南還未回國,羽昭然也沒有理會我們,看來這一次不僅僅是南宮晉,羽離國那邊兒也很難對付,如今,羽離國的國事全靠着丞相和幾位朝中大臣打理,羽昭然只是每日接受消息,卻從來不響應,他貌似是真的不在乎。他那個父皇病重多年,早就不理國事了。”
“不會的,沒有人會不在乎自己的國家,更何況那不簡簡單單是一個國家,也是他的家,密切關注那邊兒的情況,這麼關鍵的時刻,羽奕南必定會回來,無論如何,也要想辦法跟他們合作,否則單憑我們自己真的沒有那麼多的優勢,更何況,還有一個水思湄。”
南宮幽絕深深蹙着眉。
“早知道你就應該把那個女人帶來,放到身邊看着也好放心,你的王府已經被她搞得烏煙瘴氣,她又是南宮晉的人,根本不足以取信。”
“卉蘅說的沒錯,女人心,海底針。”
南宮幽絕看着自己的兩個好友,微微一笑“我又怎麼會不知道,你還是擔心你們兩個吧,南宮晉對你們的態度一直不確定,這一次肯讓你們和我一起來,怕就是試探,你們小心些,不要暴漏了,適當的時候大可以出賣我。”
“出賣好友?有沒有搞錯,你看我像是這樣的人嗎?”
“他的意思是做戲給人看。”
宇文卉蘅翻了一白眼“我知道,我還沒笨到那種程度。”
吵吵鬧鬧的,也差不多習慣了,南宮幽絕頗爲無奈的勾了勾脣角。
“總之,這個時候一定要小心,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兩人點點頭“放心吧,我們怎麼也比那個酒玥和君淚靠譜吧,關鍵時刻,連人影都見不到。”
想到酒玥和君淚,貌似是真的許久未見了、
“他們有事要處理,過不了多久就會來和我們匯
合的,放心吧。”
關霖竹和宇文卉蘅點點頭,看着時間差不多了,才板起臉。
啪的一聲。
“不行,應該從東面攻打,我覺得羽離國一定想不到,我們的大軍會從東面打入。”
“我覺得還是南面好一點兒。”
此時此刻,即便是在大帳外的人,也有許多忍不住停下來聽大帳裡的爭吵。
“咳咳咳……本王是這一次的主帥,本王說了算。”
“沒錯,你是主帥,可是我是將軍,打仗這方面我比你熟悉,聽我的。”
“本王說聽我的就是聽我的,宇文卉蘅,這是戰場,我是主帥,軍人最重要的就是服從命令!”
“王爺,其實宇文將軍說的也有道理。”
“關丞相,你不過就是一個區區文官,你懂什麼打仗的道理,本王是主帥,聽我的。”
“王爺,我們糧草不足,微臣雖然不懂打仗,可是糧草若不及時補充,大軍根本挨不過半月。”
裡面終於肅靜了,衆人等了許久,仍是沒聲,這才離去。
不遠處,一個身着鎧甲行蹤詭異的人走了過來,看似是巡查路過,可是卻悄悄走近大帳 ,企圖能夠聽到些什麼。
“不行,這個方法雖然可行,但若是半月以後,糧草無法補充及時,那又該如何?”
“王爺,我們是奉命攻打羽離國,我想陛下一定會處理好糧草問題的,除非是王爺不信陛下。”
“混賬東西,本王怎麼會不信父皇,那不成父皇糊塗了,要置本王於死地不成?”
然後又沒了聲息。
那人正詫異不已,忽見一對巡邏兵走過來,連忙裝作若無其事路過的樣子。
他還沒走幾步,忽然關霖竹一臉驚慌的跑出來,快叫軍醫,王爺昏過去了。”
他的話落在那人的耳朵裡,那人眉梢一喜,終於是打聽到什麼了。
接着便是匆匆忙忙的士兵進進出出。
然而,不到一刻鐘,駐地上上下下便已經知道,莫王舊病復發,已經陷入昏迷,由於莫王身體過差,所以不能移動,只好在軍中大帳,而一切事宜則是交由將軍宇文卉蘅和關相處理。
可是一直拖了兩三天,戰爭還是麼有打開。
彼時,赫羅,皇城。
南宮晉坐在御書房裡,笑的一臉的深沉。
“這真是一個大好的機會,你可以保證消息準確?”
“回稟陛下,莫王卻是舊病已發,如今不省人事,一切事宜都是宇文將軍和關相處理,只是他們二人卻遲遲不開戰,不知是何原因?”
南宮晉冷笑一聲“朕都沒發話,他們怎麼敢違背,馬上讓你的人動手,儘快幹掉南宮幽絕,然後深入羽離國,引起混亂,這一次,朕要一箭雙鵰。”
南宮晉的眸子一片陰狠,他笑的一臉的奸險,站在地上的那人渾身一激靈,嚇得立馬跪地求告退。
“嗯,你回去做事,有設麼事隨時來稟報。”
“是。”
南宮晉坐在御書房裡,想着南宮幽絕那張臉,心裡一陣痛恨。
這個不是自己的兒子的男人,如今竟然是他最迫不及待要除去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