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梅對自家王妃的話是一知半解,但是雲汐卻不再跟她解釋什麼,走出屋子之後便站在院子裡,擡頭望向頭頂藍藍的天空。
一切都要結束了嗎?
繼位大典當天,凌無鉞身着威嚴的龍袍,與身着百鳥朝鳳服的雲汐,一同來到了皇宮的祭臺這邊,領着文武百官進行了祭天儀式!
等所有祭祀儀式都結束,時辰已經是午時二刻,由於一個上午不是上香就是叩拜,待儀式儀式結束之後,雲汐整個人都顯得有些累。
“王...皇后娘娘,您看上去好像很累,要不先到偏殿內休息會吧?”小小上前建議了一句。
祭天儀式結束,凌無影便是真正的皇上了!所以如今的雲汐,也不再是平王妃,而是一國之母,小小她們也不能再以王妃稱呼她。
聽到小小這話,雲汐搖了搖頭正要說沒關係,可這時凌無影卻走大步朝他走來,打斷了她要說的話。
“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就好,現在你就先去休息吧,毅兒那邊還需要你呢!”凌無影知道單純勸她去休息,她肯定不會答應,所以就用孩子作爲理由。
爲了孩子,她肯定會答應去歇着的。
果然,聽到他這話,雲汐立即想到自己已經一個早上、加上午都沒有見着孩子了!
也不知道這段時間裡,天毅有沒有哭鬧呢?想到這裡,她還有些猶豫的看向凌無影,說:“我如今在中途離場,真的沒問題嗎?”
她是擔心到時候那些大臣會有異議,對凌無影的影響不好。
“接下來也沒有什麼重要的場合必須要你出面的,所以沒有關係,你先回去陪着天毅吧。”若是連這點小事都擺平不了,他以後又如何能當好這一國之君呢。
見他說的如此肯定,雲汐思量了片刻便點點頭說:“好吧,那我先去看天毅了。”
“嗯。”凌無影目光柔和的應下,然後就目送着她緩緩地離開,最後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了轉角,他才轉身又往那金鑾大殿走去。
繼位大典要整整持續一整天,所以接下來的這半天時間裡,雲汐都沒有再見到凌無影,就這樣一直到深夜,他才終於回到了寢宮內。
他回來的時候,雲汐已經等的趴在搖籃上一動不動的,似乎已經睡着了。見此,他便沒讓宮女太監通報,而是擺了擺手讓所有人都退下,自己輕輕地走到了她身後。
最後看她睡得非常沉,凌無影便沒有將她叫醒,而是小心地將她橫抱了起來。
這邊剛將她抱起,轉頭時就看到搖籃裡孩子,此時正睜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瞬不轉望着自己,於是他便用口型衝孩子做了‘噓’的動作。
奇怪的是,這孩子看到之後,還真就一聲不吭了。
至此,他便抱着雲汐小心地放到了牀榻上,然後再和衣在她身旁躺下,抱着她就這麼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凌無影就先醒了過來,見雲汐還睡得非常香甜,他便沒有弄出太大的動靜吵醒她。輕手輕腳地起來之後,便拿了衣服到外邊去穿
整理好一切之後,他便直接上早朝去了。
今日是他成爲皇帝的第一天,早朝上收到的奏摺也比較多,全都是一些擱置許久都沒有處理的事情,如今堆積在一起全都呈了上來。
而就在他與大臣商討這些事情的時候,天牢那邊的守衛卻忽然跑來稟報,說是凌無鉞在天牢了,自盡了...
“什麼?凌無鉞自盡了?”
雲汐一起來就聽到這個消息,頓時感到十分的驚訝,甚至還有些不敢相信,但隨後很快的,她好像又明白,凌無鉞爲什麼會這麼做了。
凌無影繼位之後,接下來要處置的肯定就是他了,謀反叛逆是大罪,按照玄銳國國法,極大可能是要被凌遲處死的!他應該是不想死的太過悽慘,所以纔會選擇自行了斷。
想到這裡,雲汐忽然想到了另一件事,神情嚴肅的站起身說道:“凌無鉞在天牢自盡的事情,現在是不是已經公告天下了?”
“是啊,據說皇上當時就下令,將凌無鉞畏罪自殺的事情,昭告天下了。”小小如實的向她稟告,結果她聽到這話後,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這下遭了!快,將邵青給本宮叫來!”
小小不知道她這是怎麼了,爲什麼好像突然就很緊張的樣子,不過她也還是聽話地跑出去,讓人去把邵青找了過來。
邵青很快就來到了殿外,雲汐出來之後便對他吩咐道:“邵青,你跟素梅馬上去一趟醉香樓,看看雲秀還在不在那裡!在的話將她們母子帶到宮裡來。”
聞此,邵青立即領命,緊接着就跟素梅一同離開了皇宮,直奔醉香樓而去。
凌無影繼位,整個長安城都在爲此慶祝,這兩天整個處處都是人聲鼎沸,家家戶戶都掛起了紅綢錦帶,一眼看去,到處都充滿了喜慶的氣氛。
邵青和素梅很快就來到了醉香樓,發現這裡也集滿了人,比起往常喧鬧許多多倍。
掌櫃的這時正忙着算賬簿呢,並沒有留意到邵青等人的到來,直到他親自過去敲了敲賬臺,掌櫃才終於看到了他們兩個。
“邵護衛,您怎麼過來了?”
看到邵青出現在這裡,掌櫃的明顯有些驚訝,但是邵青卻沒有跟他解釋這些,只是向他問道:“之前安置在你這兒的那母子倆,如今可還在?”
“方纔出去了一會,後來就看她帶着孩子上樓了,此時該在房裡呢!”掌櫃的如實回覆着。
那母子倆人是雲汐親自送到他這兒,讓他好好地盯着他們的,他又怎麼敢對掉以輕心呢?自然是時時刻刻都留意着他們的情況了!
再者說了,這裡除了自己之外,還有影衛在暗中盯着,這明裡暗裡都有人看守,斷不會讓那母子倆跑了的。
聽完了掌櫃的話,邵青轉頭就衝素梅點了下頭,然後就看着她直接往二樓走了上去,而他自己則是留在了賬臺前,等着她將人帶下來。
“叩叩——”
“有人在裡面嗎?”
素梅在外面一直敲門,可是遲遲都不見有人出來開門,詢問也沒有人答應,漸漸的,她心中涌起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該不會是逃了吧?”
在門外自顧自猜測了一句,緊接着她也顧不上那麼多了,擡腳一下就將房門踢開,然後走進去查看情況。這一進去不看不要緊,一看頓時就讓她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雲秀竟然在自己的房裡,上吊了...
“嗚哇...”
就在素梅站在原地楞滯住的時候,忽然聽到一旁的牀上有動靜,於是她回過神來就繞到了牀這邊,只見牀上的被子裡似乎有東西在動。
見此,她立即就將被子掀開,只見一個一歲大的孩子,被悶得臉色微微發紫,冒着一頭大汗在哭着。
看樣子,雲秀應該是在上吊之前,先將孩子給哄睡着了,然後用被子整個矇住孩子,打算就這樣將孩子活活地悶死!這女人對自己的孩子也真是夠狠心的!
好在自己來得早,要不然這孩子真的要被悶死了!想到這裡,素梅馬上將還在哭泣的孩子抱起來,然後轉身便饒過已經吊死的雲汐,走出房間直接下了樓。
一個時辰後,素梅和邵青帶着雲秀已死的消息,回到宮中稟告給了雲汐。
得知此時的雲汐沒有感到多大的驚訝,只是嘆息了一句:“沒想到她對凌無鉞用情也這麼深,也是我安排的不夠妥當,沒有早點料想到這一點。”
對於雲汐說的這些,素梅立即表達出了自己的不贊同:“這怎麼能怪娘娘您呢?只能說是他們命該如此,從他們做下那些事情的時候,就註定了會是這樣的結果。”
聽到素梅這話,雲汐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看着她帶回來的孩子,可惜道:“只是可憐了這孩子,年紀小小親生爹孃便不在了。”
那孩子好似聽懂了她的話一般,在素梅懷裡忽然就‘哇哇’地哭了起來。
見孩子哭鬧不止,雲汐便過去從素梅手裡抱過了孩子,結果這孩子很快就停止了哭鬧,隨後竟然還看着她笑了起來。
“這孩子...似乎跟我很有緣呢!”雲汐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接着就轉頭看向邵青,問道:“那雲秀的屍體呢?”
邵青立即回道:“回娘娘,已經送到刑部去了。”
雲汐緩緩地點了下頭,然後繼續道:“人死萬事終...等過會皇上處理完朝事過來了,我便跟他提一下,讓他准許將雲秀和凌無鉞,葬在一起吧...”
素梅他們幾人聽到後各自相視一眼,緊接着便一起低下了頭。
凌無影回宮之後,雲汐便找機會向他提了此事,後者聽說了她這個想法並沒有出言反對,只是思量了一下就對外下令,讓人將凌無鉞夫妻合葬在了一起。
至此之後,一切都漸漸迴歸了平靜。玄銳國在凌無影的治理之下,也變得越發的強盛起來!
自那次凌無鉞戰敗之後,南越便再不敢隨意發動戰事!沒有了戰亂的影響,自然是國泰民安,百姓也安居樂業了。
而凌無影,也成爲了百姓歌頌擁戴的一代明君...
番外一:逢生緣來初遇雪1
七年後。
“買包子嘞~香噴噴的包子~”
熱鬧的泉州城裡,不過纔是早上太陽初升的時辰,街上便開始有不少的行人走動着,這種小販也開始各自吆喝了起來,有賣包子的,買糖人的,各種各樣的小吃的。
這個離長安城十分遙遠的全州城,雖然不比長安的繁華,卻也另有一番當地獨有的特色。
緣來客棧是整個全州城最大最好的客棧,每天來這裡吃飯住宿的客人數不勝數!單是清算每天的賬目,就能讓掌櫃的算上兩個時辰了!
不過最近這幾天裡,緣來客棧的客流量減少了許多,比起之前過的客人,這些天來吃飯的客人,連之前的一半都沒有!
並不是因爲被其他客棧搶了客人,而是因爲緣來客棧的掌櫃的,早些天不小心得罪了一位小祖宗!
“今天,你們必須看住進入客棧的每一個人,絕對不能再讓那妖女有機會,再在我們客棧的飯菜裡做手腳!知道了嗎?”
一大早的,掌櫃的就開始吩咐客棧裡的夥計,讓他們仔細的觀察每一個進來的客人,避免再被‘某些人’鑽了空子,又來客棧鬧亂子。
他口中說的那個‘妖女’,是前幾天來客棧吃飯的一個小丫頭。
幾天前....
“哎哎...小姑娘,你吃飯還沒付賬呢!付了錢再走!”小二一把抓住一個剛吃了飯,連錢都沒給就想走的小姑娘,提醒她還沒有付錢不能離開。
被人拉住了自己的胳膊,那小姑娘明顯有些不高興地皺起了眉頭,轉頭掃了眼桌上的飯菜,然後對店小二說:“哦?那桌飯菜要多少錢啊?”
“二兩銀子。”店小二回道,眼中帶着一絲不屑。
其實從這姑娘剛進來的時候,他就已經特別注意她了。一個七八歲的小丫頭,來吃飯也沒個大人陪同,實在是讓人不得不起懷疑呢!
如果不是因爲看她衣着還算整潔,不像故意來這裡蹭吃喝的,他纔不會給她點菜呢!
“才二兩銀子而已,我今天身上沒帶錢,等回去拿了錢再來付給你便是!”那女孩滿不在意的說着,緊接着就試圖甩掉那店小二的手,但是卻沒有成功。
“哪有這樣的?沒錢你來吃什麼飯?年紀小小就敢吃霸王餐,將來長大了還得了啊!”店小二揪着她的胳膊不肯鬆手,說完就把她領到了掌櫃的那邊。
經過店小二的一番解釋後,掌櫃的也認爲她就是來吃霸王餐的,於是就要將她送官府去,交給官府處置。
“不就是二兩銀子嗎?我又沒說不給你們,說了等我回去拿了前就來還你們了,這樣也不可以嗎?”女孩說什麼都不肯去官府,一邊掙扎一邊嚷嚷着。
聽她口口聲聲說要回去拿錢,那掌櫃的心思一轉便組織了店小二,然後看着她說道:“呵呵,你說你身上沒帶錢,家裡有錢是吧?”
“是、是啊!”
“那好,你告訴我你家在哪裡,我讓人去你家找你大人取錢,等取到了就放你走。”
掌櫃的這麼一說,女孩臉色頓時變得有些尷尬,心虛道:“不、不用了,我家人都不再家的,我回去取就可以了,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找人跟我一塊去嘛!”
“好了!”掌櫃顯然已經沒耐心聽她在這裡編瞎話了,便沉着一張臉說道:“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這些話你留着跟官老爺說去吧!”
說完就擺了擺手,示意店小二把她送去見官。
哼哼,想先從這裡出去,然後到半路上再找機會逃跑,那可沒那麼容易!這點小伎倆也想騙到他,真當他這緣來客棧的掌櫃是白當的嗎?!
“在不放了我,到時候你們一定會後悔的!啊!!!”
掌櫃的心裡正想着呢,卻聽到那小女孩邊嚷嚷邊大叫了一聲,一時間把整個客棧的人都給驚動了!紛紛往這邊看過來,想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見她鬧得這麼厲害,客人都被她給嚇到了,那掌櫃頓時來了火氣,立即過去制止道:“好沒教養的孩子,真是不知道你爹孃是什麼樣的人,竟教出你這樣沒教養的孩子!”
掌櫃這話纔剛說出來,小女孩的臉色頓時就變得陰戾了起來,一邊掙扎着不被小二拖走,一邊狠狠的說道:“你憑什麼說我爹孃!”
“我最討厭人說我爹孃了,你們一定會爲此付出代價!”說話間,只見她的手章一張,一條青色小蛇便從她的袖子裡鑽了出來,狠狠地咬在了抓住她的那名店小二的手上。
“啊!蛇...有蛇!!”
那小二嚇得大叫一聲,緊接着就鬆開了那女孩,拼命的甩着咬在手上的那條小青蛇,卻怎麼也甩不掉!客棧裡的客人也因此連飯都顧不上吃了,嚇得紛紛往外面跑。
掌櫃的也被這幕嚇得有些反應不過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馬上就讓人去打那條小蛇,好不容易纔把蛇趕跑了,卻發現那個小女孩已經不見了蹤影。
原以爲這件事情就這樣過去了,可是一連幾天過去,緣來客棧都頻頻出現客人中毒的事情!要麼就是吃了他們這裡的菜鬧肚子,就是吃了以後身上長滿了紅疹。
這些事情都發生的太詭異了,以前從來都沒有出現過這種事情,自從那天那個小姑娘不見了之後,他的客棧就每天都出這種事情,害得客人是一天比一天少!
長此下去,夥計們在這裡幹活也是提心吊膽的,對每個客人的食物都再三小心,可還是會出現中毒的情況!若是再這麼持續下去,客棧早晚得關門大吉!
一大早掌櫃的就下了命令,讓大家一定要注意注意再注意,特別是要注意廚房那邊,一定要小心客人的飯菜,不能再讓人動了手腳!
夥計們聽到後也不敢掉以輕心,連連點頭應是,然後就各自去忙活了起來。
一上午下來,客棧內還算是安寧,並沒有出現什麼問題,正當掌櫃以爲自己可以稍微鬆口氣的時候,大堂那邊馬上就出事了。
“哎呦我的肚子...快疼死我了...”
一位客人吃了客棧裡的一碟炒花生仁,忽然就抱着肚子滾到了地上,臉色蒼白的呼喊着,引來了其他人的圍觀。
掌櫃聽到這動靜,心裡頓時‘咯噔’一下!完了,該來的果然還是來了!這麼想着,他馬上就離開賬臺,往出事那邊的方向走了過去。
“出什麼事了?”
邊問邊擠開人羣來看,當看到人羣中的景象時,掌櫃的一張臉都青綠了起來。
那個中毒倒地的人,此時依舊捧着肚子在地上打滾,而在他的眼睛鼻子耳朵裡,都開始流出了紅色的液體,看上去似乎是鮮血...
這麼會這樣?掌櫃的一下子嚇壞了,等緩過神來之後就衝客棧裡的夥計喊道:“快、快去報官!!”
兩刻鐘後,官差衙役終於趕到了緣來客棧中,也看到了那名中毒的人,但是那人現如今已經疼暈過去了!掌櫃的請來的大夫就在旁邊診治着,但是半天都沒有診出個所以然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帶頭過來的官差過來看到這一慕,好奇的問向了客棧掌櫃,卻見他哭喪着一張臉哀嘆道:“唉!都怪我不小心招惹了那個小妖女,弄的現在...唉!”
說到最後,他又嘆息了一聲,隨後就將幾天前的事情,全都告知了那官差大人。
聽完掌櫃的敘訴,官差雙眉微微皺起,轉頭看到那大夫還在診治,不禁有些奇怪道:“這人到底中了什麼毒?診治那麼久還沒診治出來?”
“小的也不知道啊!”掌櫃無奈的回了一句,如果他知道是中了什麼毒,還要那大夫過來做什麼?
“......”那官差無語,想了想便轉頭對身邊的衙役說道:“你速去將逢生找來。”
“是!”衙役應了一聲便速度離開了客棧,半柱香的時間便帶着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年,回到了緣來客棧之中。
這少年看上去紀輕輕的,一雙眼睛卻非常有神,亮若星辰!五官也十分俊秀,眉宇之間還透着一分英氣!
他一過來,那掌櫃的一眼就認出了,這正是全州城裡出了名的少年神醫,藥谷的傳人,陸逢生!
跟着衙役來到了那官差面前,陸逢生便將雙手往身後一背,悠悠的問道:“說吧,這次找我過來,又是哪兒的屍體或是藥毒要讓我驗啊?”
每次匆匆地將自己找來,不是驗屍就是驗毒的,他都已經習慣了!
“這一次可不是讓你來驗屍的,是讓你來救人的!”那官差看着他神情嚴肅的說了一句,緊接着就引他看向了那名中毒的人。
看到那人旁邊已經有個大夫在診治了,陸逢生頓時眉頭一皺,回頭就白了那官差一眼:“這兒不是已經有個大夫了嗎?還找我來幹嘛啊?不知道小爺很忙啊!”
說完他就要轉身離去,結果卻被那官差攔了下來:“先別那麼急着就走啊!你就光看見大夫了,你知道這大夫在這兒診脈診了多長時間了嗎?”
“嗯?”陸逢生向他投去了一個疑問的眼神。
番外二:逢生緣來初遇雪2
至此,那官差放下手來,用非常正經的語氣對他說:“他在這兒診了都快有一個時辰了,到現在還沒診出個所以然來!再拖下去,我怕那中毒之人會有危險。”
“噗...一個時辰?不會吧?”陸逢生吃驚的望着眼前的人,雖然在這個場景笑出來很沒禮貌,但他還是沒控制住自己的笑點。
他這邊的動靜成功地驚動到了那名大夫,見他似乎對自己的醫術不太認可,那大夫兩眼一瞪說道:“哼!黃毛小兒,不知何爲醫也。”
感受到那大夫的怒意,陸逢生不以爲意地撇了撇嘴,然後就走過去說:“是,晚輩才疏學淺,不比您的醫術高!那不知您在此診了那麼久,可診出他身中何毒了呢?”
“這...”大夫被問的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過了會才捋着鬍子說道:“看着人嘴脣泛紫,臉色發青,加之六孔溢血,應當是中了天應子之毒!只是...”
說到這裡,他似乎又因爲什麼疑惑而遲疑了下來,半響後才說道:“只是剛纔我切了那麼久的脈,卻發現他的脈像與常人無異,這倒當真是讓老夫費解了。”
聞此,陸逢生瞧了眼躺在竹榻上的人,將手指按倒他脖子處的脈搏上,緊接着有輕握了一下那人有些發涼的手腕,心中很快便有了一個答案。
那老大夫看到他的舉動,表情卻是滿不在乎的樣子。他纔不相信,連自己這個行了幾十年醫的大夫都珍不出來的毒,眼前這個年輕的少年郎就能看出來呢!
眼角瞥見了老大夫的不屑,陸逢生眼睛轉了一下便笑嘻嘻的跟他說道:“這人中的毒還真真是奇特呢!不知前輩可有法子解毒了?”
“這...”大夫再一次被啞口無言。他到現在都還沒診出是什麼毒,又怎麼知道解呢?不過這話可不能說出來,要不然自己這多年的醫名可就掃地了。
如此一想,他便滿臉正色的對眼前的少年,以及客棧掌櫃和官差說道:“此毒十分奇特,一時間要解毒略微有些困難,老夫先用就銀針逼毒試試吧!”
“哦?銀針逼毒?”陸逢生睜大了眼睛一臉好奇的樣子,等那大夫對衆人點點頭之後,他便來到官差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你可以去準備一副棺材了。”
“啊那個...你們趕緊將這人的家人找來,通知他們可以準備一下他的後事了。”轉頭又招呼着那些衙役還有客棧裡的夥計,語氣是那麼的雲淡風輕。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在質疑老夫的判斷嗎?”
老大夫顯得十分憤怒,陸逢生聽到這話後卻連連搖了搖頭:“前輩這話怎講?晚輩又哪敢質疑前輩您呢?晚輩佩服前輩您還來不及呢!”
“您看您,見這中毒之人飽受奇毒的侵害,有意要送他歸西,好令他能早點脫離苦海,這種醫德實乃讓晚輩自愧不如!晚輩實在是慚愧,慚愧啊!”
“你、你...”大夫被他這番話氣的,一口氣半天都沒有提上來,胸口好似有什麼東西頂着一樣,指着他‘你’了半天都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看他也這麼大的年紀了,這要是一口氣沒上來倒在了這兒,那客棧的名聲可就徹底敗了!這麼想着,客棧掌櫃馬上走了過去,給那大夫順氣。
“張大夫,您先順順氣...順順氣...可千萬別再氣壞了身子!”
有掌櫃的在旁邊給他順氣,張大夫很快就緩了過來,然後就見他氣沖沖地轉頭,對正在給他撫着胸口順氣的藥童說:“你快去,去將我的針包拿來!”
今天在這裡背一個年輕人如此詆譭他的醫術,他要是不將這口氣爭回來的話,以後在這全州城就不用在行醫治病了!還不如回家種田呢!
就在那老大夫這麼想着時,藥童也馬上跑到了桌子那邊,將來他們時帶來的藥箱打開,將針包從裡面取出,再拿着送到了大夫這邊。
攤開針包,取出了一枚長長的銀針,藥童連忙拿了支拉住點燃遞到一旁,讓張大夫可以將銀針放到燭火上微烤,作爲消毒之用。
眼看着張大夫烤完針就要下針了,陸逢生卻好似這件事情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一樣,抱着手臂就站到一旁,一臉看圍觀熱鬧的樣子。
“大夫,這、下針之後真的可以解毒嗎?”掌櫃的忍不住過去詢問了一句,不是他不相信大夫的醫術,只是剛纔陸逢生的那番話,讓他不得不擔心啊!
掌櫃不過是這麼一問而已,張大夫的脾氣馬上就上來了,一雙眼往掌櫃那邊瞪了過去,氣憤道:“怎麼?連你也質疑老夫的判斷嗎?”
“不是不是,只是這人命關天的事情,我也要再三確認才能安心嘛!”掌櫃的連忙解釋道。若是換了普通的大夫,他纔不會這麼低聲下氣的哄着呢!
只是這張大夫之前曾是前知府大人府上的府醫,身份比普通百姓要尊貴一些,他一個客棧掌櫃也不好得罪,所以對他說話纔會小心翼翼的。
張大夫見他一副畏懼的樣子,輕輕哼了一聲便轉身,將銀針往那中毒之人身上的幾個大穴處落了下去,待將最紅一針扎進那人的人中血時,那人的眼皮微微地動了一下。
由於掌櫃的一直都盯着那人的動靜,所以剛纔眼皮動的那一下,他看得非常的清楚。而這時再那中毒之人的臉色,似乎也沒有那麼難看了!掌櫃心裡也漸漸放鬆了下來。
看來這張大夫還是有些本事的,剛纔陸逢生說的那些話果然是不可信,害得剛纔他還那麼的擔心,真的是自己太多慮了!回頭要好好跟張大夫道個歉纔是...
“噗——”
就在掌櫃心中慶幸事情得到緩解的時候,竹塌上的人忽然從口中吐出了一口鮮血,然後整個人就像斷了氣一般,兩腿一蹬再沒了動靜。
“這這...這麼會這樣?”張大夫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自己明明是在爲他逼毒,怎麼情況沒有得到緩解,反而更遭了呢?!
客棧掌櫃也被這突變的一幕嚇傻了,好不容易回過神來,便抓着張大夫的胳膊問道:“張大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他該不會是死了吧?”
見那人的胸口已經看不到起伏了,掌櫃的一張臉的顏色都變了!他實在是不明白,剛纔那人明明已經有了起色,怎麼突然間就惡化的這麼嚴重了呢?
“不會的,不,不會死的!”張大夫此時也慌神了,語無倫次地回覆了一句,緊接着便將那人的手腕拿起來,將手指搭在了他腕上的脈搏處。
讓張大夫感到慶幸的是,雖然這人看上去已經沒了氣息,但是還能感覺到一絲脈搏的跳動。這也也就是說,他還沒有完全死過去。
可是就剩下這麼一口氣吊着,要救回來實在是困難啊!
見張大夫已經沒有了主意,掌櫃的着急之下終於想起了陸逢生來,立即就將求助的目光向他投了過去。
“那個,這幾天的天氣還真不錯,非常適合出去踏青啊!”陸逢生好似沒有看見那掌櫃的眼神一樣,這時還雲淡風輕地跟那官差說着話,聊的事情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陸神...”
“江大人,等什麼時候有時間,一塊去南山打獵吧?”
掌櫃的剛想向他求助,結果卻被他直接視爲了空氣,自顧自一臉期許地望着江義,淨說着一些與目前場景完全不搭邊的事情。
江義看了看那掌櫃,又看了下笑嘻嘻望着自己的陸逢生,最後無奈的說道:“這個好啊!我也確實很久沒有出去活動筋骨了,等下次休假吧。”
“那就這麼說定了!”
看着他們無視他人聊的那麼投入,掌櫃的急得真的是哭的心都有了!
江義眼角掃見他這個樣子,心想這陸逢生也該出完氣了,便笑着對他說:“好了,現在你還是先幫我救人吧!一會要是真的死了,回去我也少不了麻煩!”
陸逢生雖然年紀不大,但是脾氣卻怪得很,要是有人惹到他或是不相信他的能力,表面上他絕不會顯露出半點不滿,但暗地裡卻有各種方法,讓這些人難看。
剛纔掌櫃的和那張大夫,都不小心踩到了這位小祖宗的尾巴,這位小祖宗當然要讓他們先着急一會,消消自己心裡的不滿了。
“哎...好吧,看在江大人的面子上,我就勉爲其難幫這次咯!”陸逢生將手從江義的肩上拿開,悠悠的說道,緊接着就往竹榻那邊走去。
來到竹榻前掃了那張大夫一眼,見他現在已經完全沒了剛纔那種自大的氣焰了,陸逢生的目光這才又落到了那中毒者的身上。
直到現在,張大夫也還是不相信,眼前這個少年真的可以治好連自己都治不好的人!不過,現在他就算是不相信,也不便再說什麼了,因爲他現在已經沒有了主意。
落在中毒者身上的銀針,一共有十二枚,如今每一枚針都不能亂動。因爲只要稍有不慎,都可能導致患中毒者全身血脈爆破而亡。
番外三:逢生緣來初遇雪3
仔細地看了下那些針,陸逢生頓了頓便將手伸了過去,可他都還沒來得及碰到那銀針呢,一個聲音就制止住了他的舉動。
“不能動!!”
皺眉望去,只見那張大夫一臉嚴肅的說道:“現在決不能動這些銀針,你這樣會害死這個人的!”
“方纔你不也說,下針能救他嗎?”陸逢生淡淡的回了一句,那張大夫一張臉頓時拉了下來,想要反駁卻無從出口。
見此,陸逢生嘴角微微揚起,緊接着便神手用手指在那銀針上,輕輕地彈了一下。
神奇的一幕發生了,在他彈動那銀針的一刻,銀針竟自己旋轉了起來,同時發出了一圈圈淡綠色的光暈,包裹着整枚銀針,非常的神奇!
張大夫看這一幕看得一愣一愣的。這少年的手法十分奇特,他行醫這麼多年來,從來都不曾見到過!這年輕人...到底是何來歷?
彷彿沒有看到一旁的眼神,陸逢生此刻專注的盯着那些轉動的銀針,待他覺得時機差不多了的時候,便再次屈起手指,朝那些銀針彈去。
“咻咻咻——”
隨着他的手靈活地遊動,那些銀針一根根的被他彈飛了出去,最後擦着那掌櫃的臉而過,全都釘在了一旁的柱子上,嚇出了掌櫃一身冷汗。
待衆人從這慕中反應過來後,陸逢生已經走到了一旁的桌子前,悠悠地喝起了茶來。
“逢生,這人...”江義走上前去詢問情況,後者放下杯子便說道:“人已經沒事了,去煮點綠豆水給他喝下,就能解除他所中的毒了。”
“綠...這樣就可以解毒了?”江義一臉不敢相信的表情看着他,結果卻遭來了他的一番鄙視:“不然你還想用什麼靈丹妙藥救他?”
“他中的本來就不是什麼劇毒,即使不給他解毒,十二個時辰他也會自己醒過來。”
看他說的如此簡單,張大夫在一旁直接就目瞪口呆了。如果不是剛纔親眼看到陸逢生的本事,他現在可能還會站出來表示質疑。
那人中的毒明明那麼奇特,怎麼可能用小小的綠豆就能解?
然而事實還是再次打了張大夫一個巴掌!掌櫃很快就讓人將一碗綠豆水端了過來,給那中毒者服下去之後,他的臉色氣息真的漸漸好轉了過來!
大概過了半柱香的時間,中毒者竟然清醒了過來,而且意識明確說話清楚,一點也不像是剛中過毒的樣子。
事到如今,就算張大夫心裡再不服也不行了!沒想到他行醫數十載,竟還不如一個十五六的少年!這次真是重重的打擊到他的內心。
直到衙差將那清醒過來的人帶走,張大夫也帶着自己的藥童,倍受打擊的離開了緣來客棧。
江義將中毒者帶下去,讓人記錄了一份口供,然後便回來問陸逢生:“我真的很好奇,那個人到底中的是什麼毒,竟然用綠豆這麼一樣常見的小東西就能解。”
見他滿臉好奇的看着自己,坐在桌旁把玩着杯子的陸逢生得意地笑了笑,然後就跟他說:“其實剛纔那老大夫說的也沒有錯,那人中的的確是天應子的毒。”
“那...”江義正要再次開口,陸逢生卻好似知道他要問什麼似的,接着又說了句:“只不過那人的毒下的很輕,並不足以致命。”
“既然這樣,那爲什麼症狀表現的那麼嚴重呢?”江義繼續好奇。
“那是因爲下毒者還加了別的東西,那應該是一種小青蛇的牙中的毒液,這種蛇毒也不至於置人於死地,但是卻能讓人的眼鼻目溢血。”
輕微的天應子毒,可以使人腹部產生劇痛,然後令人昏厥過去,再加上這青蛇之毒,便能讓中毒的人六孔溢血,看上去就好像中了厲害的劇毒一樣,
跟江義解釋清楚之後,陸逢生忽然又擺出一副感興趣的樣子,問道:“你可查出來,到底是什麼人下的毒?”能用這樣奇怪的手法下毒,應該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據客棧掌櫃說,應該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但是現在還不能夠確定。”江義如實的跟他說道,接着便將之前掌櫃跟自己說的事情,都說給了他聽。
聽完江義的描述,陸逢生環着手靠在椅子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接連下來的三天時間裡,爲了能夠抓出這個下毒的人,江義都帶着一兩個衙役,穿着便服來到這客棧裡,裝作是普通的客人一樣,在這裡吃飯聊天。
可是一連幾天過去,客棧依舊還是有人莫名其妙地‘中毒’,可是他們卻半點線索都找不到,也不知道下毒的人,究竟是怎麼神不知鬼不覺的下毒的。
這個案子遲遲都沒有破,江義回去也少不了被上頭責怪,說他已經查這個案子這麼多天,可是到現在還沒有查到下毒的犯人,就是他的失職。
這一番責罵下來,使得他心中非常的鬱悶,於是便將逢生約出來喝酒,好消消自己心中的煩悶。
“都三天過去了啊,還沒有找到那個下毒的人?”看着江義這鬱悶的樣子,陸逢生真是覺得怎麼看怎麼不順眼!知道是因爲什麼事情,便順口問了他一句。
聽到他這麼問,江義爲自己的杯子滿上了一杯酒,然後很是奇怪的說道:“我帶着人在緣來客棧都等了三天了,依舊每天有人中毒。”
“而且,那些人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中毒,可我卻查不出一點線索!”說到這裡,他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接着說道:“難道真的像他們說的,下毒的人其實是個妖女?”
除了這個原因,他實在想不通還能是因爲什麼了。
“沒想到江大人也相信這些事情了,看來這案子是真的將你難住了呢。”陸逢生帶着幾分笑意,手指捏住面前的酒杯緩緩說着。
聞此,江義只是用眼睛掃了他一眼,緊接着又要去拿酒壺斟酒,可這時陸逢生卻開口阻斷了他的舉動:“不如這樣吧,明天我與你一起去客棧裡瞧瞧去。”
“你?”
“對呀!也許你查不出什麼來,而我可以呢?”將酒杯拿起來放到脣邊,陸逢生別有意味的說着。
第二天,他果真跟着江義來到了緣來客棧。爲了避免打草驚蛇,他們故意在人多的時候進去,然後找了個不起眼的位置坐了下來。
起初的一個時辰裡,兩個人看起來還很正常,都在閒聊一些無關緊要的瑣事,然而等到臨近中午客流量最多的時候,江義的注意力就全放在了來往的客人身上。
因爲前面那三天,中毒的人基本都是在中午人最多的時候出現,所以到了快接近正午的時辰,他就不得不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留意客棧裡所有人的動靜。
與江義不同,陸逢生從頭到尾都是一副輕鬆自在的樣子,悠哉地磕着面前盤子裡的瓜子,也不去關注來往的客人,觀察哪個有可疑之處。
他這樣的狀態,一直持續到了午時正。
就在江義一心觀察那些進進出出的人時,陸逢生忽然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一樣,轉頭便往大堂內那邊掃了過去,最後目光落在了一個剛進來,身穿青色長袍的男子身上。
這男子和其他客人並沒有不同,模樣也十分的普通,並沒有什麼特殊的,但陸逢生卻留意到,在那個人的袖子上,有一個指甲蓋大小的黑色圓點。
呵...終於出手了麼?
陸逢生嘴角一揚,緊接着就從位置上站起來,看似隨意地往那男子那邊走去,最後卻與那男子擦身而過。不過在擦身而過的那一下後,男子袖子上的那個小圓點,一下子就不見了。
江義一門心思都放在那些客人身上,連陸逢生什麼時候走開了都不知道。而等他發現過來的時候,陸逢生的人都已經不知道到哪兒了。
這個時候,陸逢生已經一個人從客棧的後門繞了出來,走到後巷之後就將手掌攤開來看。只見一隻黑色的指甲大小的小蜘蛛,此時正在他手掌心裡一動不動地扒着。
最後將手掌重新握起,他便又往客棧的正門那邊走了過去,但卻沒有進入客棧裡,而是來到了附近的小麪攤上,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這位客官,你要吃點什麼嗎?”麪攤老闆上前詢問,陸逢生反應過來看向他,想了一下後便笑着說:“給我一碗素面好了,謝謝。”
“好嘞!一碗素面~”
看着老闆吆喝着走開了,他的眼睛再次掃向了客棧門口那邊,可是卻並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人。
“面來啦~”
沒一會的時間,老闆便將一碗剛做好的素面端了上來,送到了陸逢生這邊,然後對他燦笑道:“客官請慢用。”說完又回到了攤子上。
陸逢生拿起筷子夾了一下碗裡的面,放到嘴邊輕輕地吹了一下,然後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奇怪,今天已經過了這麼久了,怎麼還沒有動靜呀?”
在離客棧不遠的一個糖人攤上,一個小小的身影就躲在那後面,看着半天都沒發生什麼事情的緣來客棧,一個人自言自語的嘀咕着。
番外四:逢生緣來初遇雪4
躲在糖人攤這邊的這個小身影,正是那天在緣來客棧吃白食,後來趁亂逃走的那個小女孩。
此時她正偷偷地看着客棧那邊的動靜,好奇怎麼都已經半天過去了,自己放出的靈蛛怎麼還沒有難處動靜來呢?這好像有點不太對勁呀!
這麼想着,在原地猶豫了一下,最後他下了決定要過去查看一下,於是就跟着一個正要進入客棧的大漢後面,隨行來到了客棧的門口。
因爲客棧裡的掌櫃和小二都眼熟自己,擔心一進去就會被他們認出來,所以她最後就只停留在了門口,沒有跟着那大漢一塊走進去。
扒在門口悄悄探頭往裡看了一眼,很快就找到了那名青衣男子,可是看了半天也沒有見着自己那隻小靈蛛,這讓她不禁覺得有些奇怪。
“奇怪,我明明把靈蛛放到那人的身上了,怎麼沒有了呢?”
就在他心中奇怪的時候,街對面的陸逢生也往客棧這邊看了一眼,一眼就看到了門邊上的小人,於是他眼睛一亮,放下筷子擱了幾枚銅錢在桌上,便起身往那邊走了過去。
女孩這時還沒有察覺到有人靠近,看了半天沒找見自己的靈蛛,最後她乾脆就放棄了,攤開手有放出了那條小青蛇,讓它從手掌滑下,往客棧裡面溜去。
“嘶嘶~”
小蛇靈活的溜到了門檻上,正要進去的時候,一旁忽然伸來了一隻手,一下就把地上的小蛇抓了起來。
“沒想到在這裡還能讓我撿着一條柳條青,看來我今天的運氣還真是不錯呢!這東西拿回去燉湯可是大補呀!”陸逢生一邊提起小青蛇來看了看,一邊悠然的說着。
見自己養的小蛇被抓住了,女孩頓時覺得又氣又惱,便跑過去試圖搶他手裡的蛇。
“你小青還我!”
“哎!”輕鬆的避開了她的搶奪,陸逢生帶着幾分趣味的笑容來對她說:“你說這條柳條青是你的?你有什麼證據?你叫它一聲,它會答應你嗎?”
“我...”女孩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這話,一聲被噎住了,而這時他卻又說:“正所謂地上撿到寶,問天問地拿不到,這東西是我撿到的,那就是我的了。”
這小青蛇是女孩從養大的,她自然不捨得就這樣丟下它不管,所以聽到他這番無賴的話語,她心中的怒氣一上來便衝他威脅道:“我警告你快把小青還給我,不然就要你好看!”
見她已經開始出言威脅,陸逢生眉毛一挑,道:“哦?要我好看?小妹妹,哥哥我可不是嚇大的!”
他的話音剛落,那女孩就擡起手掌,朝他一枚類似於暗器的東西。陸逢生靈活地一躲,那暗器便打在了後面的牆壁上,牆面頓時黑了一大片。
好毒的小東西呀...
陸逢生的眸光一沉,緊接着便回頭看向那女孩說:“小小年紀,下手就已經這般惡毒了,要是將來長大了那還得了啊!”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想到這裡來往的人比較多,擔心會誤傷到無辜的百姓,便又接着對她說了句:“你不是想要這條小蛇嗎?來追我吧,如果你追得上我,我就把它還給你!”
說完晃了晃捏在手裡的小青蛇,接着他便轉身往街上一路跑開了。那小女孩見此,想也不想就跟着追了過去。
“你站住!還我小青!”女孩一路追一路喊,就這麼在街上追趕了有一會之後,陸逢生忽然在前面的人羣中一晃,不見了蹤影。
“人呢...”女孩停下腳步來,前後左右的來往的人羣都看了一遍,卻始終沒有找到她一路追來的那道身影。
“跑的這麼慢還想要回你的小青蛇,恐怕是有些困難咯!”
正當她搜尋着陸逢生的身影時,一旁卻忽然傳來了他說話的聲音,轉過頭一看,只見他環着手倚靠一旁的巷口裡,好似是刻意等她發現一般。
見他竟將自己耍着玩,女孩心中更是來氣,馬上就轉身往他那邊快步走去,最後見他回身往巷子裡跑了進去,她便也跟着追了進去。
穿過那條不是很長的幽巷,再次從裡面出來的時候,女孩就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地方。
這裡到處雜草叢生,十分偏僻幽靜,但是女孩心裡卻一點也不害怕。此時她一心只想將自己的小青蛇找回來,然後好好的教訓一下那個討厭的傢伙!
此時的陸逢生又不見了蹤影,可是女孩心裡卻很清楚,他現在一定就在這附近偷偷地看着自己。
腳踩在草叢裡,發出窸窣的聲響,草叢中有不少的小蟲子,紛紛叮咬在她幼嫩的雙腳上,可是她卻好似完全沒感覺到疼痛一樣,一直不斷往跟多草的地方走去。
越是往深處走去,那些雜草也就越來越高,最後那些又多又高的雜草,將她整個身影都掩住了。
“你出來!給我出來!”
找了半天都沒有再看見陸逢生的影子,女孩也失去了耐心,開始一邊喊一邊用手拍掃着面前那些,長得比她都還要高的雜草。
這些雜草長得鋒利無比,不一會的時間就將她的手劃出了不少血口子,可儘管是這樣,她也還是沒有就這樣放棄。
不知道在這草叢裡走了多久,她終於走出了那一片雜草叢,來到了一條荒蕪的小路上。
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爲什麼她感覺,這裡跟之前的巷子外面,完全是兩個世界呢?女孩心中這麼想着,隨後她也終於在路旁的一顆大樹上找到了陸逢生。
他正悠閒地躺在樹杈上,眯着眼似乎是睡着了。
女孩見此情形,輕手輕腳地來到了樹下,然後拿出了隨身帶着的一個小竹筒,打開後從裡面爬出了十餘隻黑褐色的小蟲子,沿着樹幹就往樹上躺着的人那邊爬了過去。
蟲子沿着衣襬爬到了陸逢生的身上,緊接着便順着往他的脖子上爬...
“哼...這會看還咬不死你!”女孩一臉得意地嘀咕了一句。
在她眼裡,陸逢生這下一定會被她那些毒蟲,咬的面目全非的!可是隨後讓她意想不到的是,她的蟲子爬到他脖子上之後,忽然一個個地掉了下來。
“這...這是怎麼回事?”
女孩瞪大了眼睛,一臉不敢相信地看着這一幕,緊接着就走上前去看了一眼,只見那些蟲子掉到地上之後,就肚皮朝天一動不動的了。
“乖乖...這人居然比我的毒蟲還毒,他到底是個什麼怪物?”
就在她疑惑陸逢生的來歷時,樹上忽然又掉下來一隻蟲子,在她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哎呀!”她頓時就疼的叫了一聲,然後就把手捂在了被咬的地方。而這個時候,咬她的那隻蟲子也跟其他的蟲子一樣,掉在了地上一動不動的了。
此時被咬的地方是又疼又癢,這本來是她要用來懲罰陸逢生的,結果自己卻中招了!現在這樣的結果,根本就不是她原先預想的啊!
“對了,解藥!”
她忽然想起來自己身上是帶了解藥的,於是趕緊從身上找起了解藥,可奇怪的是她找了半天也沒能找着,她那個裝解藥的小袋子。
“遭了,一定是剛纔不小心落在草叢裡了!”站了半天沒找到,最後她只能認爲是剛纔不小心,把東西都丟在那雜草叢裡了。
這可怎麼辦?給這蟲子咬傷要是沒有解藥,她是要這樣癢上三天三夜的!
而且被咬位置的毒素,這段時間裡還會往其他地方擴散,要是這期間自己忍不住去撓的話,到時候三天已過,她估計臉皮都得撓掉一層!
那樣的自己一定難看死了,她纔不要變成那個樣子呢!女孩心裡這麼想着,最後爲了自己的臉皮着想,她只好原路返回去找自己弄丟的解藥了。
走之前惡狠狠地看了眼樹上的人,卻見他還是枕着手臂安靜的睡着,也不知道他究竟是真的睡得那麼沉,還是一直都是在裝睡。
這些她都已經無暇顧及了,她現在只想儘快找到自己的解藥,這樣她才能擺脫這瘙癢難耐的感覺。
沿着原路回去找了一圈,卻沒有找見自己弄丟的東西,她心裡開始越來越着急,傷口的紅斑已經慢慢擴散了開來,變得越來越癢。
“嘿,你是在找這個東西嗎?”
一路找出了草叢裡都沒有找到解藥,就在她幾乎已經絕望的時候,前面卻傳來了一個少年的聲音。
聽到這句,她猛地擡起頭往前面一看,只見陸逢生手裡拎着一個繡着奇特花紋的荷包,那正是她剛纔着急的找了半天的東西!
“你這個小偷,快還我東西!”她張牙舞爪地朝陸逢生撲過去,結果卻被他輕輕鬆鬆地用一隻手摁住了腦袋,把她擋在了半步之外的距離。
任憑她怎樣揮舞着手臂,就是打不到他半分。
“你這小姑娘真是喜歡亂冤枉人,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掉了東西被我撿到,現在居然還說我是小偷?本來你客氣一點我還會把東西還給你,但是現在嘛...哼哼哼。”
說到最後,他不懷好意的笑了一下,頓時讓人有一種他又要出什麼壞主意了的感覺。
番外五:逢生緣來初遇雪5
隨後還沒等反應過來情況,女孩就感覺自己的身子忽然懸空了起來!等她回過神後一看,就發現自己已經被他抓着後衣領,直接給拎了起來。
“你你你...你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她一邊不安分地亂動着想下來,一邊大喊大叫的,可是陸逢生都好似完全聽不到一樣,拎着她一路走出了草叢。最後通過那條小巷子,又回到了那人聲紛擾的大街上。
這個時候街上來來往往的人有不少,像陸縫生這樣拎小狗一樣拎着個小孩在街上走,毫無疑問會引來無數奇怪的目光在他身上駐留。
不過他卻好像一點也不在意這些目光,仍舊旁若無人地帶着她往原來客棧的方向去。
“放開我,放我下來!你到底要把我帶到哪裡去?”
一路上女孩都不肯安分下來,一直在亂動吵鬧,知道陸逢生受不了的時候,纔不耐煩的回了她一句:“你自己這些天做了什麼,就不用我提醒你了吧?”
“現在一大幫子人就等着你呢,我當然是要把你送過去了。”
一開始,女孩是不知道陸逢生到底要做什麼,爲什麼非要抓着自己不放,畢竟自己一開始並沒有招惹他,是他先抓了她的小青,她纔會一路追着他的。
可現在聽他這麼一說,她心裡瞬間就明白過來了一切。
“我知道了,你是跟客棧那些人一夥的,你們全都不是好人!你們都是壞蛋,是壞蛋!”
小女孩用孩子那種特殊尖細的嗓音一直罵着,一開始陸逢生還能夠當作沒聽到一樣,壓根就不去搭理她,可後來她出來喊的那些話,卻讓他不能再任由她了。
“救命呀!有人販子啊!大家快來呀!這個人他是人販子呀!嗚嗚...爹爹孃親救我,各位大叔大嬸快救救我呀!我根本就不認識她!嗚嗚嗚...”
她這麼一躺喊下來,果然引來不少人過來將他們兩個圍了起來,然後開始交頭接耳的討論着,連帶着還用手對陸逢生指指點點的。
“這小夥看起來人模人樣的,真的回是人販子嗎?”人羣中傳來了疑問聲。
聽到這話的陸逢生聽到後,便用得意的眼神瞧了女孩一眼,好似在跟她說:“人長得帥就是沒辦法啊!就算是真的做了壞事,不用解釋人家也不會懷疑到自己頭上來的。”
“臭不要臉...”
女孩顧着腮幫子嘟囔了一句,聲音雖然很小聲,但陸逢生卻聽的十分清楚。就在他正準備跟她說什麼的時候,人羣中又傳來了另一個聲音。
“現在這世道啊,知人知面不知心,越是長得好看的人也許心越黑呢!”
說這話的是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臉上那橫七豎八的肉堆在一起,額頭還有一道明顯的刀疤,所以看起來非常的兇狠,讓人不太敢直視於他。
聽到這話的陸逢生心中自然很不樂意了,什麼叫做越是長得好看的人心越黑啊?!自己就算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個黑心之人吧!
想到這裡,他正要開口跟那大漢辯論的時候,結果卻被手裡拎着的小丫頭給搶先了一步。
“大叔您真的是太可愛、太聰明瞭!現在您面前的這個傢伙,就是您剛纔說的那種人!他剛纔還說要把我賣到芳園去,嗚嗚...大叔您一定要救救我呀!”
芳園是全州城裡出了名的青樓,有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此時聽到小姑娘說到了芳園,這裡絕大部分的圍觀百姓,都已經相信了她的話。
至此,他們看陸逢生的眼神,也變得非常不友善起來。
“喂,你不要胡說八道好不好?我什麼時候說了要把你賣...賣到芳園去了?你這孩子不但手段狠毒,說起謊來也是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啊!”
陸逢生簡直是要寫一個大寫的服字給她了,想自己英明一世呀,今天居然被一個小孩給誣陷了,傳出去不得丟臉死啊!這要是被師傅知道了,還指不定怎麼笑話他呢!
“你就說了,就說了!你是壞人,趁我爹爹孃親不在,就欺負我一個小孩...”
女孩還是一口咬定就是他拐了自己,說到最後,她便傷心地擡起手,擦着自己的眼睛,一雙肩膀一抽一抽的,看起來就像是哭得很厲害一樣。
“人小姑娘那麼小還會說謊嗎?”
“就是!我最恨拐人家小孩的人販子了,應該馬上送官府纔是!”
“對對,送官府,交給知府大人處置。”
圍觀的人羣中傳來了正義的言辭,起初陸逢生還覺得這羣人怎麼都這麼沒腦子,一個小孩說什麼他們就信了!可是隨後仔細的一想,這樣似乎也並沒有什麼不好的。
“嗯,衆位說的很對,我這麼罪大惡極,的確是應該馬上送官查辦!還煩請各位請帶路,我們這就去官府!”說到最後,他笑盈盈地看向了女孩。
看着他這笑意滿滿的樣子,女孩心裡頓時又涌現出了不好的預感。緊接着她才忽然地想起來,自己這些天就被那幫官差尋找呢!要是現在跟他去官府,那不是自投羅網嗎?!
現在纔想起這一點,後悔已經是來不及了,看着周圍這些‘好心’的大叔大嬸,正準備帶他們去官府,她腦袋裡忽然又靈機一動。
“等等!就算要去官府,是不是也該把我放下來啊!”女孩氣裝出一副可憐的樣子說道。
衆人聽到這話後才反應過來,小姑娘還被這個‘人販子’抓着呢,於是紛紛又將目光又投向了陸逢生。
面對這些人不滿的眼神,陸逢生知道他們現在都站在女孩這邊,所以也不好不答應她這個要求,最後無奈地聳了聳肩膀,什麼都沒說就將她放到了地上。
得到自由的女孩,用胳膊蹭了蹭脖子上癢癢的地方,小腦袋瓜裡開始想起了逃離的法子。
她纔不想跟着他去官府呢!那些人如果知道,就是自己一直在客棧的飯菜裡下藥,肯定不會輕易放過她的!所以,她要在這些人將他們送到官府之前,偷偷地跑掉。
然而這一路走來,周圍這些人都將她‘保護’的嚴嚴的,不要說逃跑了,就連想往外面擠出去一點都做不到。至此,她突然又不太喜歡這些人的‘好心;’了。
“我走不動了,我不走了。”
嘗試了好幾次都沒有脫離這些人的‘保護’挫敗的她最後乾脆往地上一蹲,耍賴不肯走了。
剛纔她幾次想擠出人羣,結果都被這些人擋了回來。這些陸逢生都一清二楚,此時見她耍賴不肯走,自然知道她心裡再打的什麼主意。
雖然知道她找機會想開溜,但是他卻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環着手有趣地看着這一幕。
“小姑娘你怎麼了呀?”
“你是不是走累了?要不然我來揹你好不好?”
幾人好心地在她身旁蹲下來,關心的詢問着她的情況,甚至還說出了可以備她這種話來。
聽到有人說要背自己,女孩轉過頭看了那人一眼,發現竟然是剛纔幫她說話的那個大漢,頓時就搖了搖腦袋說:“不用了,我其實不是累了,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你說出來,看我們能不能幫到你。”一位好心的大媽站出來問道,其他人也紛紛點頭附和。
女孩依舊有些猶豫,從表面看起來好像是有什麼爲難的事情,但其實她現在只是不知道該找個什麼樣的藉口,先拖住他們而已。
目光最後掃見一旁的包子鋪,她心中忽然生出了一計,眼底快速地閃過一道喜色之後,便衝那大媽說道:“我不是累了,我只是肚子餓了,沒力氣走路了。”
在他們眼裡,眼前這小姑娘就是被拐出來的,而且剛纔那樣的情況,衆人也猜想她現在肯定還沒有吃午飯!所以她這麼一說,大家也覺得合情合理,並沒有懷疑什麼。
“真是可憐啊!你應該被這個人帶出來有一會了吧?還沒有吃飯啊?”大媽一臉同情地看着她問。
女孩也非常可憐的衝她點了點頭,然後就聽見人羣裡有人說:“那邊有個包子鋪,我看不如這樣吧,我們先讓小姑娘去填飽肚子,然後再送她去官府。”
陸逢生瞄了那說話的人一眼,哭笑不得地暗自搖了搖頭,緊接着就聽見其他人也認同了這個主意,然後帶着那女孩往包子鋪那邊走了過去。
陪同她一塊去吃包子的,只有那大媽和那模樣嚇人的大漢。剩下的那些人,就全被留下來看着陸逢生了。因爲在他們的眼裡,現在最可能趁機逃跑的就是他了。
“別想逃跑啊我告訴你!我們這麼多人在這兒看着你,你想跑也跑不了!”這時,一個比陸逢生稍微年長几歲的男子,沒好氣地衝他說了一句。
“放心吧,我是不會逃的,我現在倒是擔心,裡面那個鬼靈精逃了呢。”說着便別有意味的看向了那包子鋪,似乎已經預見了稍後的結果。
聽到他這話,留下看守他的人紛紛表示不以爲意,都認爲他是故意這麼說的,爲的就是想轉移他們的注意,然後自己找機會逃走罷了。
番外六:逢生緣來初遇雪6
陸逢生知道這些人都不相信自己,對此他一點也不在乎,也不擔心那小丫頭逃跑。她就算跑的再遠,他也有辦法可以快速找到她。
一刻鐘過去,進入包子鋪的人都還沒有出來。在外面等待的人不禁開始覺得有些奇怪,開始相互討論。他們怎麼這麼久都還沒有出來。
只是吃個包子,用不了這麼長的時間吧?
“我說你們就別再互相猜了,猜來猜去也猜不到原因,直接讓一個人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你們這麼多人,少一個我也跑不了的。”陸逢生這時在邊上提醒了一句。
不得不說,他這話說的還是很有道理的!
如此,他們之中便分出去了一個,到包子鋪裡去查看情況。那人進去的時候還好好的,可是等他再出來的時候,整個人看起來卻變得有些慌張。
“不、不好了!”那人急急巴巴的說出來這麼一句,衆人一聽便輪着問道:“什麼不好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倒是把話說清楚啊!”
“就是啊!”
在一羣人的追問下,那人趕緊嚥下了口水,然後跟他們說起鋪子裡的情況:“包子鋪裡的人都暈過去了,我怎麼喊都喊不醒他們,那個小姑娘也不見了!”
“什麼?!”
衆人皆是吃了一驚,也管不上要看着陸逢生了,全部走進了那間包子鋪,果然看到鋪子裡的掌櫃和夥計,還有那大漢大媽都暈倒在了地上。
“這麼會這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大傢伙都被這一幕驚到了,緊接着他們便過去試着叫醒其中一個人,可是不管他們怎麼搖怎麼喊都好,躺在地上的人都是一動不動的。
“他們這到底是怎麼了?該不會是撞邪了吧!”
由於他們怎麼叫都叫不醒,可這些人卻還都有呼吸,看起來也像是睡着了一般!如此的詭異,讓他們不禁聯想他們是不是撞上了什麼東西。
陸逢生這時候也跟着從後面走進來,一進鋪子就聞到了一股極淡極淡,幾乎察覺不到的辛辣氣味,讓他頓時皺起了眉頭。
“他們是中了迷香,你們這麼叫是叫不醒他們的,讓我來試試吧。”看着他們這麼東猜西想的,陸逢生無奈的走上前去說了句。
見他竟然沒有趁着這功夫逃走,衆人對他的印象比之前好了許多。聽他說有辦法能讓地上的人醒過來,大家心中雖然還抱有懷疑,卻也沒有阻攔他過來查看。
在他們懷疑的眼神下,陸逢生來到了倒在地上的幾人只見,最後從袖子裡抽出來一根細長的銀針,快速地各自在他們的鼻尖上紮了一下。
看着他們被扎的位置都冒出了一小點的血珠,他這才又將針收了起來,然後站起來看向身後那些看得一頭霧水的人,平靜說道:“好了,現在你們可以叫醒他們了。”
幾人面面相窺了一下,最後他們其中的兩人抱着嘗試的心態,過去叫了一下那幾個暈過去的人。奇怪的是,這次他們才喊了一遍,地上的人就先後地甦醒了過來。
這、這也太神奇了吧?
等幾個人人醒過來之後,他們馬上就詢問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一開始那個大漢和大娘都有些迷糊,等後來稍微的緩過神之後,纔想起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他們帶着那小姑娘進來,點了包子給她之後,她吃到一半忽然就用手一晃,也不知道是灑了些什麼東西的粉末,白色的帶着一股刺鼻的味道,讓他們一聞就暈了過去。
包子鋪的老闆和夥計都看到了那一幕,便過去攔住女孩詢問情況,結果卻被她用同樣的方法給放倒了。而在那之後發生的事情,他們就全都不知道了。
聽完了他們的描述,衆人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陸逢生並不是什麼人販子,是他們冤枉了人家!真難爲人家非但不記仇,剛纔還幫他們,真是讓他們心中不禁感到十分抱歉。
“那個,小夥子啊,實在是對不起,我們之前錯怪你了,還希望你別往心裡去啊!”那大漢有些尷尬地撓着頭,向陸逢生道着歉。
大漢的模樣看起來雖然嚇人,但內心似乎也不是那麼兇狠嘛!果然還是人不可貌相呢!
他們之中看起來最兇的人都道歉了,其他人便也紛紛附和着說道:“是啊是啊,我們也實在是沒想到,這麼小的孩子也會撒謊!”
“唉!看來這以後啊,連孩子的話都不能輕易相信了。”
“就是!”
“不過,那小姑娘和你又是什麼關係呢...”
話語中傳來了疑惑的聲音,陸逢生聞聲看了他們一眼,只見他們此刻都用困惑的目光望着自己,於是他心中計謀一起,便對他們說:“她...她其實是我的妹妹!”
“你的妹妹?”大家顯然被他這個回答驚到了,實在沒想到他們竟然會是兄妹!不過之後他們很快又釋然了。
那小姑娘能一下子迷倒他們,這個少年卻能馬上讓他們又醒過來,可見他們兩個都是有這種本事的人!如今要說他們兩個是兄妹,倒也說得過去。
見他們都似乎已經相信了自己的話,陸逢生頓了頓又接着跟他們說道:“是啊,她是我的小妹!我家妹子生性頑劣,時常到處惹禍,我這個做兄長的,只能出來將她抓回去了。”
“唉!有這麼一個淘氣的妹子,也是夠讓人操心的。”
陸逢生聞言笑了笑不做迴應,隨後便跟衆人告辭道:“這兒也沒什麼事情了,在下也要去找我家那調皮的妹子,就此先告辭了。”
最後向大家微微鞠了一躬,他便轉身走出了包子鋪。
出來回頭瞥了眼身後,他眼底浮現出一絲狡黠的目光,然後又將袖子裡藏着的荷包拿了出來。掂了掂荷包裡面的東西,緊接着他便朝着前面大步離開了。
“癢死了癢死了!”
另一邊的小女孩從包子鋪後門逃出來之後,就一路沿着小路離開,越是這麼走着,她脖子上中毒的地方就越是癢,讓她忍不住用手去撓,可是卻越撓越癢!
蟲毒還在繼續擴散中,癢的地方也從脖子慢慢蔓延到肩膀和胳膊,並且已經向身上擴散了。此時的她,已經癢的不得撓下來一層皮了!
“好癢啊!死混蛋把我的解藥都搶走了,沒有解藥解毒,這癢還要持續三天!這下可怎麼熬呀!”女孩蹲在牆角下,一邊撓一邊說着。
要她就這樣熬三天,等毒性自己消退下去,那簡直比直接殺了她還要讓她難受!
“不行,我要想辦法把我的東西拿回來!”
最後她還是決定回去找陸逢生,把自己的東西全都拿回來!不過,這回去是要回去,但是卻不能讓他發現自己,要偷偷地把東西拿回來。
做好決定之後,她便轉身往回去的方向走去。
陸逢生離開包子鋪就直接回了緣來客棧,看到江義竟然還在原來的位置坐着,便走過去坐下說道:“我說江大人,你還在這守着呢?”
離自己出去再回來,少說也有一個多時辰了!來吃午飯的人都不知道換了幾波了,他居然還能在這裡坐着!陸逢生真是有些佩服他的耐心了!
江義聞言瞥了回來的人一眼,說道:“既然說了是來查案的,這點耐心自然是要有的!要不然怎麼能等到罪犯呢?”
“哦,那你在這裡等了那麼久,等到什麼了?”
“...沒有。”江義悶悶的吐出來兩個字,後者聽見他這話,再加上他這一臉鬱悶的樣子,一下子沒忍住就‘噗’的一下笑了出來。
“哈哈哈...”
江義對他這反應明顯不太滿意,便黑着一張臉說道:“你還笑,雖然沒等到那下毒的人,起碼我也在這裡等了半天了!你呢?還說來幫我找兇手,剛纔那半天去哪兒了?”
陸逢生知道江義一定是認爲自己閒不住,所以纔在中途就跑出去了。
雖然如此,他心裡也不氣惱,只是自顧自的拿起茶壺爲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的說道:“你以爲今天中午沒人中毒,是因爲那下毒者午睡忘記了?”
“你的意思是...你找到那個人,跟他交手了?”江義眼底頓時亮起了神采,一瞬不轉地盯着他問。
今天沒有發現有人中毒,他就已經覺得有些奇怪了。也曾懷疑是不是自己暴露了,被那兇手知道自己在等着抓他,所以纔沒有出手。
可是仔細一想,這樣的可能性又不大,便又馬上打消了這個懷疑。
不過除了這個原因以外,他也實在想不到是因爲什麼了!但現如今聽陸逢生這麼一說,他頓時便想到了這點,心中的疑惑一下就解開了。
陸逢生沒有急着回答他的問題,喝了口水之後才說道:“嗯,交過手了,我還把她給抓住了呢!”
聽說他抓住了那人,江義心中更是高興,正要問他人在那裡的時候,卻又聽他悠悠說道:“不過可惜呀,後來又讓她給跑了。”
雖然他嘴裡說着可惜,可是他的表情看起來卻一點可惜的樣子都沒有,反道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好似這件事情不是發生在他身上的一樣。
“什麼!又讓他跑了?”
番外七:逢生緣來初遇雪7
看着江義一下就從座位上竄了起來,陸逢生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看着他:“是呀!要不是因爲她跑了,我現在就把人交給你了。”
“你怎麼能讓他給跑了呢!你、你去追了沒有啊?”
江義的心情真的是從喜悅一下就掉入了幽谷,心說這陸逢生說話爲什麼不一次性說完!害得他白白高興一場,還以爲終於可以破這個案子了呢!
他殊不知,陸逢生其實就是故意這麼整他的,不過這想法他可不會擋着江義的面說出來,頓了頓便說道:“這個啊...我沒有去追。”
“你...你爲什麼不追回來呢?!”
“你是官差我又不是,這追犯人的事情是你的,現在叫我一個大夫去追犯人,你不覺得哪裡不對勁啊?”
“......”
江義真的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知道陸逢生是故意的,但不可否認的是他說的確沒錯,他一個大夫,確實沒有這個義務幫自己抓人犯!
可就算是這樣,他的心裡還是很氣憤。
這小子明明有能力把人帶回來,可是卻故意不去追回逃跑的犯人,分明就是在給自己找麻煩嘛!他又不是不知道這些天知府大人因爲這件事情,罵自己罵的有多慘!
“那請問陸大夫,人犯往那個方向跑了?跑之前,又可曾留下什麼痕跡或是線索呢?”
江義從牙縫裡擠出來這麼一句,陸逢生聽到後卻對他搖了搖頭:“沒有呢,她逃跑的時候我看都沒看到,更別說發現什麼線索了。”
“你...”
“啊對了!”眼看着江義正要發火,陸逢生立即不緊不慢地打斷了他的怒火,然後將袖子裡的東西拿了出來:“線索是沒有,不過我撿到了這麼一隻小傢伙。”
說話間,他已經將東西拿了出來,正是之前在客棧門口撿到的那條小青蛇。
此時小青蛇還吐着信子,在陸逢生的袖子裡待了那麼就,卻一點也沒有悶壞到它,出來的時候精神看起來也不錯。
只是它好像對周圍的環境有些不適應,將身子緊緊地纏繞在陸逢生的手腕上,似乎不太願意下來。
“這蛇是...”
江義看到他手腕上的小青蛇,眼中充滿了疑惑和不解。而這個時候,送菜到一旁桌子上的店小二,眼睛不經意地瞧見了這邊的情況,頓時便嚇得他大叫喊了起來。
“蛇...有蛇!”
“啊!蛇!快跑!”
“大家快跑啊!有蛇啊!”
一時間,客棧裡又亂作了一片,吃飯的客人被小二的話驚到,有得甚至還沒有看清楚到底是不是有蛇,就不要命地跟着其他人往外跑!
不一會的時間,客棧裡的人就跑地一乾二淨,只剩下臉色發白的小二,還有仍處於一臉懵圈的掌櫃和夥計。當然,除了這些人以外,還有處於無辜狀態的陸逢生他們。
“呃...不就是條小蛇而已,你們至於麼?”許久,陸逢生無語的道出來這麼一句。這條蛇雖然有毒,但是並不是什麼厲害的毒蛇。
再說了,這蛇還在他的手上抓着呢!想逃脫都有些難,根本就傷不了人!他們這反應...也真是太誇張了一點。
從剛纔那一幕回過神來的掌櫃,很快就瞭解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於是轉頭便訓斥了那小二一頓:“一條蛇而已,至於這麼大驚小怪嗎?!”
“看看你把客人都嚇跑了,今天的損失,都從你的工錢里扣!”
江義和陸逢生見此,都感到十分無語,那小二就更是覺得鬱悶無比。他也不想嚇跑客人呀!可問題上次被蛇咬過一次後,他就對蛇有了深深的懼意!
現在連長得像蛇的東西,他看到都會兩腿發軟,更別說是再次看到咬傷自己的小青蛇了。
這真的是應了那句,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了。
“掌櫃,你也別責怪他了,說起來我也有些責任,我不應該在這裡把蛇拿出來的,今天你們客棧的損失都記我頭上吧!回頭讓人跟我去那銀子。”
陸逢生站出來說了句,掌櫃的聽到之後連忙衝他搖頭擺手說道:“不不不,小人怎好讓陸神醫賠償呢!既然陸神醫替他說話了,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算了。”
那天要不是陸逢生救了那個人,指不定他們客棧就鬧出人命來了!掌櫃的是愛錢,可也不是不記恩的人,陸逢生是緣來客棧的恩人,他說什麼也不會讓恩人賠錢的。
見掌櫃說這件事情算了,陸逢生便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一旁的江義這時卻看着他問道:“逢生,你還沒說這蛇到底是怎麼來的呢!”
“這條蛇似乎就是那天從那個小姑娘身上掉出來的。”陸逢生還沒有說什麼,掌櫃的就盯着他手腕上的那條蛇,不太確定的說道。
聽到掌櫃這麼說,剛纔那個大叫把客人嚇跑的小二也立即說道:“沒錯,就是這條蛇!我被它咬過,害得我在牀上躺了好幾天!我是不會認錯的!”
“這麼說,這蛇是你從那個下毒者手裡搶來的了?”江義這時將疑問的目光,投向了正在逗弄那條蛇的陸逢生,後者聽到他這話,頓時就白了他一眼。
“什麼叫搶啊!我是那種搶東西的人嗎?這是在客棧門口撿到的。”
“撿的?”
江義不太相信的看着他,後者卻很認真地衝他點了點頭,看起來也不像是在說假。
至此,他便沒有再問陸逢生什麼,而是轉頭問向了那掌櫃和小二:“你們可還記得,那個小姑娘長什麼模樣嗎?”
掌櫃和小二聞言立即回道:“記得,那小妖女惡毒的很!就算是化成灰我都認得她!”那小丫頭放蛇咬傷了小二的手,小二心裡自然是記恨着她的。
如此一來,江義便緩緩地點了點頭說道:“那就麻煩你們跟我走一趟,隨我去府衙找專門的畫師,形容一下那女孩的大致樣貌,由畫師畫下來,好讓衙差可以以畫像搜捕了。”
聞此,掌櫃馬上就答應了,然後就去交代了一下客棧的夥計,讓他們先看着點客棧,然後就帶着店小二一起,跟着江義離開了客棧。
看着江義他們幾個就這麼離開了,陸逢生無聊地撇了撇嘴角,然後就對客棧剩下的夥計說道:“去給我來碗麪吧,帳記在江義頭上。”
那條小蛇還纏繞在他手腕上,他回到位置上坐下之後,便將蛇放到了桌子上,然後用手指沾了點杯子裡的酒水,在蛇的周圍畫下了一個圈。
“你呢,就乖乖地待在這個圈子裡,如果敢溜出這個圈子,我就把你打個結丟進雄黃酒的罈子裡!”陸逢生對那條蛇惡狠狠的警告着。
奇怪的是那條蛇好像聽懂了他的話一樣,真的在圈子裡盤成了一個圓,一動不動地待在那裡。
見此,陸逢生便也不再去管它,等面送上來了之後,便自顧自地吃起了面來。然而在他快要吃完的時候,一個熟悉的小身影偷偷地來到了客棧外面!
這個小身影毫無疑問就是小青蛇的主人,那個用計逃跑的小女孩!因爲客棧裡的人之前都跑光了,她站到門口一眼就看見了裡面的陸逢生。
“可惡!把我害得那麼慘,現在居然還吃的這麼香!”
一看到裡面的人正舒服地吃着面,女孩心裡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尤其是當她看到,自己養的小青蛇就在他旁邊,卻奇蹟地盤在那裡不咬他,她就更是生氣!
陸逢生很快就吃完了那碗麪,在放下碗筷的時候,他的眼角不着痕跡地瞥了眼門外面,然後就好奇沒有都沒發現似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吃的真飽啊!我去方便一下,乖乖的別跑哦!”說着便用手拍了拍那條蛇的腦袋,然後又將那個小荷包放到了桌子上,這才起身往客棧後院走去。
“請問,你們這兒的茅房在哪裡?”
走到轉角處的時候,正好碰到了一個正在掃地的夥計,於是他便過去詢問了一下茅房的所在,那夥計聽見後也立即恭敬的回道:“哦,在後面,我帶您去吧!”
陸逢生點了點頭,然後就跟着夥計去了茅房。
直到他真的走開了,女孩才悄悄地溜進了客棧。來到剛纔陸逢生坐的那個位置,她立即拿回了自己的荷包,還有那條被圈起來的小青蛇。
“終於拿到了!”女孩迫不及待地先打開了自己的荷包,從裡面找出了蟲毒的解藥,毫不猶豫地吞了一顆下去。
剛吃下解藥,她身上的瘙癢馬上就減輕了不少。緊接着她拿上自己的東西就又溜出了客棧。從進來到出去,她都沒有被客棧裡的人察覺到半分。
“小青,你太讓我失望了!”
從客棧離開之後,女孩就開始訓斥起手上的小青蛇。小蛇也在她的訓斥下,羞愧地將腦袋給耷拉了下來,好似真的能聽懂她的話一般。
“剛纔居然那麼聽那個壞蛋的話,我要是不去帶你出來,你是不是就忘了我纔是你的主人了?”女孩邊走邊訓,很快便來到了城中最大的一座拱橋上面。
訓着訓着,她的眼睛忽然瞥見前面站着一個人。等停下來看清那人的模樣後,她心中頓時一涼!
番外八:逢生緣來初遇雪8
站在前面不遠的人,正是之前在客棧裡的陸逢生!
他、他不是在客棧嗎?怎麼又會出現在這裡?女孩一顆心都沉了下來,等緩過神來之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趕緊逃跑!
女孩慌亂地轉過身往橋下跑去,陸逢生看到後卻並沒有馬上追過去,而是從懷裡拿出來一個精緻的撥浪鼓,拿在手裡輕輕地晃動了起來。
“咚、咚、咚...”
隨着撥浪鼓發出一聲聲有節奏的敲打聲,女孩霎時間就止住了腳步,捂着肚子痛苦地蹲了下來。
“肚子、肚子好痛...”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爲什麼肚子突然就疼了起來,耳朵裡還傳來魔幻的鼓聲,讓她的腦袋一陣發脹。
待她順着這個聲音看過去的時候,就看到陸逢生手裡拿着一個撥浪鼓,不停地搖啊搖。而她耳旁一直出現的聲音,就是從那撥浪鼓傳來的。
這個傢伙到底對自己做了什麼,爲什麼他一搖那個撥浪鼓,自己就會肚子疼,而且、而且連路都走不動了...
女孩心裡怎麼也想不明白,然而這個時候陸逢生已經走到了她面前,蹲下來看着她說:“怎麼樣,控心蠱的滋味不好受吧?現在還要逃走嗎?”
“你什麼時候給我下了控心蠱?”鼓聲停下來之後,她那些難受的感覺頓時就消失了,於是便惡狠狠地看着他問了一句。
她記得自己並沒有接觸什麼東西呀!只是去客棧的時候,拿回了自己的東西...對了!剛纔她吃了一顆毒蟲的解藥,難道就是在那個時候...
女孩頓時想到了什麼,陸逢生從她的表情上就看出她已經猜到了,便笑嘻嘻地對她說:“看來你已經想到了!沒錯,你那個小包裡的解藥,早就讓我給換了。”
他將那裡面的解藥,換成了自己特製的藥丸,裡面加有控心蠱的蟲卵,她吃下解藥的時候也能解除之前蟲毒,但同時也會被種下蟲蠱。
這小丫頭看上去年紀雖小,可內心卻是狡猾的很!他要是不這麼做的話,這丫頭哪裡能乖乖地聽自己的話,跟自己去官府自首呢。
“卑鄙!居然這樣對付我一個小孩,你就不覺得丟臉嗎?”知道了事情的原因,女孩心裡很是氣憤,張口就衝他罵道。
陸逢生對此一點也不介意,反而笑着對他說道:“我本來就是個人販子嘛!你見過那個人販子不卑鄙的呢?”
“不過你也算是比較特殊了,換成其他孩子,給顆糖就乖乖的跟着我走了,你卻要讓我用上我一直都捨不得用的蠱蟲,你應該因此感到榮幸纔對!”
“......”女孩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說了,這個人真的是太腹黑了!這下她可真是遇到大麻煩了!
見她死死瞪着自己不說話了,陸逢生又站起身來說道:“好了,我也不跟你在這裡廢話了,你現在是自己跟我走呢,還是讓我拎着你走呢?”
“...我自己能走!”女孩從牙縫裡擠出來這麼一句,然後就從地上站起來,黑着一張臉跟他往官衙的方向走去。
這一路上,她在心裡暗罵了陸逢生十萬八千次!將所有酷刑都幻加在他身上無數次!可再怎麼樣,她還是要乖乖地在他後面跟着。
要不是因爲他卑鄙地在自己身上下了蠱,她怎麼可能老老實實跟他走!不過要是能有辦法,能將他身上的撥浪鼓偷過來,一切又另當別論了。
“想偷我的撥浪鼓嗎?”
好似能聽見她心中的想法一般,走在前面的陸逢生忽然說了一句。聽到他這話,女孩先是愣了一下,緊接着就毫不掩飾的說道:“對啊!”
“這會倒是很誠實嘛!”前面的人回頭用驚訝的目光瞧了她一眼,女孩卻撇開頭哼了一聲:“哼!如果我說不是,你肯定也不會相信!”
“小小年紀,懂的東西還不少啊!這些難道都是你父母教你的?”陸逢生似笑非笑的說了這麼一句,卻看到女孩的表情一下子沉了下來。
正當他準備問她怎麼了的時候,就聽她非常不高興的說道:“我沒有父母,他們都已經死了!我麻煩你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們!”
見她突然發起脾氣來,陸逢生腳步停頓下來看了她一眼,最後卻什麼也沒說就繼續往前面走去。
最後女孩也沒能將撥浪鼓給偷過來,一直跟他來到了全州城的衙門,見到了正拿着剛畫好的畫像,準備讓人去搜捕女孩的江義。
“逢生?這是...”江義看到陸逢生的到來有些驚訝,也很快就留意到他身邊的小女孩。
隨後他猛然反應過來,將女孩跟自己手中的畫像一對比,發現她跟畫像中的人很相似,便震驚地看着她,說:“你...你就是客棧掌櫃說的那個小姑娘?!”
女孩只在過來的時候看了江義一眼,之後目光便沒有再落在他那邊,只是靜靜地站在陸逢生的身旁,卻聽身邊的人這時說道:“人我幫你帶過來了,怎麼處置你看着辦吧!”
陸逢生說完就一副不管自己事的模樣,環着手站到了一邊。
江義見此也沒有猶豫,走到女孩的面前便說道:“既然是這樣,那你便跟我來吧!”說着,他就示意了身後的衙役,讓他們先帶着女孩進去。
“江大人,你等一下。”看着江義正要進入府衙,陸逢生忽然叫了他一聲。
後者聽到這聲,立即停下腳步來,讓手下先把人帶進去,然後回來對他問道:“怎麼了?你還有什麼事嗎?”
“也沒有別的什麼事,就是想問一下,向她那樣的...會受到怎樣的處罰?”陸逢生用眼睛指了下進去的人,向面前的人問道。
“這個...”江義也不好怎麼回答,最後只能如實說道:“我也不好說,像她這麼小的案犯,以前還從來沒有過呢!一切都要看大人怎麼決定了。”
聽完了他這番解釋,陸逢生想了想便說道:“怎麼說那小丫頭也是我抓回來的,審問的時候我也應該在場!能不能讓我進去聽審啊?”
此話一出,江義頓時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語氣怪異的說道:“哎?我說,之前你不是從來不喜歡過問這事的嗎?今天這是怎麼了?難不成那丫頭是你家親戚啊?”
“去去去!”陸逢生衝他連連白眼,緊接着就說道:“我從小就是個孤兒,被師傅師孃撿到養大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怎麼可能有親戚。”
“我就是覺得那丫頭本性並不壞,而且也沒有害出人命來。如果可以,好好地教訓她一下,讓她知道錯就可以了,畢竟那也還是個孩子嘛。”
他這麼一說,江義仔細一想也覺得有些道理,於是便對他說道:“既然這樣,那你就跟我一起來吧。”
得到了進入府衙旁聽的資格,陸逢生便再沒有說什麼,跟着他就走進了府衙。
由於這次的案犯比較特殊,所以江義直接將事情稟報給了全州知府,知府大人知道事情緣由之後,馬上就下令升堂,親自審理此事。
“升——堂——”
隨着師爺的高聲大喊,全州知府韓知先便從後堂走了出來,來到官案前端正地坐了下來。
此時,女孩也已經被帶到了堂下站着。看到堂上的知府大人來了,她也沒有跪下,反而目不斜視地於他對視着,似乎根本就不怕他。
此時陸逢生就在最後面看着這一幕,看到女孩小小的身影站在那裡,心中不禁提起了幾分趣味。
“見到知府大人還不下跪!”
看到下站的女孩見官居然不跪,站在知府身旁的師爺便提醒了她一句,可後者壓根就沒把他當回事,只是用眼睛淡淡掃了他一眼,便將他視爲了空氣。
見此,師爺心中自然不忿,正要再教訓她的時候,知府大人卻擡手阻攔說:“罷了,跟個小孩子就不必計較這些了。”
如此一來,那師爺也只能忍下退了回去。
“本官問你,你能叫什麼名字?家住哪裡?父母又是什麼人?”知府一連串問了她三個問題,然而後者卻只是哼了一聲就撇開了腦袋。
“你這...”師爺看她如此傲慢,正欲開口訓斥她,結果卻被韓先知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
見她似乎並不願意回答自己的問題,韓先知頓了頓便又說道:“你不回答也沒關係,這些事情就算你不說,本官一會也會讓人去查的一清二楚。”
“沈映雪,無父無母無家。”女孩終於肯說話了,說出了自己的名字,說到無父無母無家的時候,她眼中明顯帶着一絲哀傷。
聽見這話的陸逢生,心裡不由更加好奇了起來。其實從一開始他就看出了,這丫頭不是本地人。因爲她對全州城的一切,好像都不是那麼的熟悉。
她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又爲什麼會來到這裡?還有就是,她那些熟練的用毒手法,又是從哪裡學來的?對於這些事情,他現在心裡倒是比較想知道的。
韓先知聞言也停頓了片刻,沉吟下來仔細地思量了一番後,便又對她問道:“那麼,緣來客棧這些天發生的中毒事件,可是你所爲?”
番外九:映雪出逃爲尋親1
這一次沈映雪倒沒有再不回答,只是語氣有些不以爲意的說道:“是我做的又怎樣?誰讓他們先來招惹我的,我只不過是讓去吃飯的人鬧肚子罷了,已經算是便宜他們了。”
她這話說的這麼理所當然,根本就不像是一個普通孩子說的話!若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怎麼可能說出這種話來?她...究竟是什麼人?
此時在這裡的人,心裡基本都有這個疑問,韓先知心中更是感到訝異!
起初聽說,這次客棧投毒事件的案犯是個孩子,他還不太相信這是真的,可此時聽到沈映雪親口承認了,他心中不由得信了三四分。
至此,韓先知逐又問道:“哦?那他們究竟是如何招惹了你,讓你這般仇恨他們呢?”
“你問那麼多幹嘛?我已經承認是我做的了,要怎麼處置我你隨意就是了!哪來那麼多問題!”沈映雪很不耐煩的說道。
當她說完撇開腦袋的時候,眼睛正好看到陸逢生站在後面聽審!見此,她的眼睛骨忽然碌碌地一轉,頓時便心生一計。
只見她前一刻還不耐煩的頂撞完韓先知,下一刻就來了個大轉變,笑盈盈地看向面前的知府大人,說道:“大人,您剛纔不是問起我的家人嗎?”
聞此,韓先知楞滯了片刻便點了點頭:“嗯,可你不是說,你無父無母無家嗎?”
“我是無父無母,可我還有個哥哥呢!”沈映雪一臉天真的說道,站在後面的陸逢生,心中立即浮現出了一絲不妙的感覺。
這丫頭又準備玩什麼花樣?他心裡正這麼想着,就聽堂上的韓先知不解問道:“哦?那你的哥哥,現在又在何處呢?”
“他就在這裡呀!”沈映雪歪着腦袋說道,待面前的人頭來困惑的目光後,她便忽然轉過身指向了陸逢生,說:“他就是我哥哥!”
“什麼?!”
沈映雪這話一出,連帶着韓先知和江義在內的所有人,全都露出了不敢相信的表情,緊接着他們的目光就一下子齊刷刷落到了旁邊的陸逢生身上。
“你們都看着我幹嘛?我都不知道我還有個妹妹呢!”
陸逢生手臂一環,不以爲意的說道。他剛纔就料到了這丫頭會來這一手!不過這話最多也就能讓大家驚訝一下,等他們反應過來之後,會相信她的話纔有鬼呢!
果然,聽到他這句話之後,衆人果然回過了神來。
逢生從小就生活在這個地方,在全州城待了起碼也有七八年了!大家都知道他是個孤兒,是跟着師傅長大的,怎麼可能突然冒出來個妹妹呢!
“哥哥,我就知道你不會相信的!你走丟的時候,我纔剛剛出世呢!你不認得我了,我不會怪你的!只、只是,爹孃臨終前說了,讓我一定要找到哥哥的...”
知道單憑自己一句話,大家是不會相信她的。於是沈映雪乾脆用起了苦肉計!說到最後就嗚咽地哭了起來,讓人不禁對她的話信了兩三分。
看着姑娘的年齡也只有七八歲的樣子,逢生正好是七年前跟着師傅來到全州城的,他們兩會不會真的是兄妹呢?
衆人這麼一想,不禁覺得,這女孩的模樣跟逢生好像真的有幾分相似呢!哥哥年輕俊朗,妹妹看上去也是精靈可愛,站在一起還真像那麼回事。
“這...”韓先知現在也不知道該如何判斷了,最後只能將目光落向陸逢生那邊,求助的問道:“陸小神醫,你看這...”
陸逢生從剛纔開始就一直沒有再說話,說也不知道他此刻心裡在想些什麼。
直到知府大人親自問他了,他才淡定地看向前面。就在他想要說什麼的時候,女孩卻又突兀地打斷了他。
“哥哥,我知道我這次闖了禍事,我不會連累哥哥你的!如果因爲這件事哥哥你不想認我了,我、我也不會怪哥哥的!都是映雪太任性了...嗚嗚嗚...”
她這左一句哥哥又一句哥哥的,叫的還真是順口,這倒讓本來還想解釋一下的陸逢生,心中忽生了另一個念頭。
“大人,這件事情畢竟關乎逢生的身世,逢生也不敢妄自斷定,她說的這件事情是否是真實的,所以逢生在此請求,請大人允許我與這小姑娘...來一場滴血驗親!”
“滴血驗親?”韓先知驚訝的重複了一句,只見陸逢生再次確認地點了點頭,他這才說道:“既然如此,本官也希望陸小神醫能夠找到自己的親人,本官准了!”
“多謝大人!”
待陸逢生道過謝之後,韓先知立即就讓人準備好了,滴血驗親所要用到的東西。如此一來,倒讓沈映雪不禁有些心虛的起來,不過表面上她還是表現的十分自然。
她以爲自己表現的並無差錯,卻不料陸逢生還是捕捉到了她剛纔,眼底那一閃而過的侷促不安。脣角揚起了一道淺淺的弧線,接着便從她臉上移開了目光。
衙差很快便將一碗清水和一跟細長的針,放到了剛剛搬來的一個小木凳上。至此,陸逢生走到了凳子前,拿起那枚銀針用手指輕輕地擦拭了一下。
沈映雪看着他將銀針扎進了手指裡面,然後擠出了一滴鮮血出來,滴在了那碗清水裡面。
做完這一切之後,陸逢生便看向她說道:“好了,到你了。”
“我...”沈映雪心虛地走到了那碗滴了血的清水前,卻遲遲不肯拿起針來放血。就在陸逢生準備催她的時候,她纔可憐兮兮地說道:“我、我怕疼,能不能不扎手啊?”
這話聽起來像是在找藉口,但因爲沈映雪本來就還是個孩子,說她怕疼也是正常的,衆人便沒有過多的懷疑什麼。只是這樣一來,滴血驗親就有點麻煩了。
“其實這一點也不疼的,你不敢下手,就讓我來幫你吧。”
就在衆人都沒反應過來之際,陸逢生已經走到了沈映雪身旁,一手拿着針,一手抓起了她的手,乾脆利落的在她的手指上紮了下去。
甚至連沈映雪自己都還沒反應過來,她的血就已經滴入了碗中。從頭到尾倒還真如他說的那樣,一點也不疼,不過她心裡還是恨死了這個傢伙了。
好似沒看到她憎恨的目光一般,陸逢生的目光直接就落到了那碗清水之中。
其他人這時也紛紛往那碗水裡看去,就懶坐在堂上的韓先知,此時也伸長了脖子,眼神盯着水中那兩滴血的變化。
對於這滴血驗親一事,沈映雪心裡本來就沒抱希望。剛纔她說的那些話都是瞎編的,她跟這個討人厭的傢伙一點關係都沒有!所以他們的血怎麼可能融合的了呢!
她心裡正想着呢,然而之後的結果卻讓她感到不可置信。
只見那兩滴血碰到一起之後,竟然慢慢地融合在了一起,變成了一滴血!
這麼會這樣?他們兩個明明一點關係都沒有,血怎麼可能會融在一起呢?沈映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久久都沒有從震驚中反應過來。
“居然融合了呢!看來你說的都是真的,你真的是我的妹妹啊!”陸逢生此刻到沒有顯得多麼的驚訝,只是裝出一副意外的樣子看向沈映雪說道。
聽到他番這話,沈映雪這才終於回過神來,將懷疑的目光望向了他。一定是他在這裡面做手腳,要不然兩滴血爲什麼會融在一起?
這個討厭的傢伙,到底又想做什麼?
看出了她眼中的猜疑,陸逢生卻依舊一臉笑意的面對她,眼神像是在跟他說:“別這麼看着我嘛!你不是很喜歡玩嗎?那我就陪你好好的玩玩咯!”
結果已經出來了,雖然事情的結果讓人覺得有些意外,但是事實擺在眼前也讓人不得不信。至此,韓先知經過一番細想之後,也做出了決定。
“沈映雪在緣來客棧投毒,本應服刑受罰以抵其所犯之罪過,但本官念其年幼無知,加之也並沒有害出人命,逐對其從輕處理!”
最後,韓先知只讓她賠償了這些天,對緣來客棧造成的一部分損失。可是沈映雪身上連一個銅板都沒有,那裡有錢賠償緣來客棧?最後還是陸逢生掏腰包給她墊上的。
事情都處理完畢之後,沈映雪便得到了釋放,江義便讓陸逢生將人給帶走了。
“喂,你幹嘛要幫我?”跟着他離開官衙走了一段,她終究還是忍不住問了他一句。她纔不相信這個傢伙有那麼好心,費這些勁來幫自己呢!
知道這小丫頭肯定會問他的,陸逢生便腳步不停邊走邊說:“你不是我妹妹嗎?我這個當兄長的幫助自己的妹子,這難道還需要理由?”
“你少來了,你以爲我不知道是你做了手腳,我們兩的血才融在一起的嗎?”沈映雪一下跑到他面前,攔住了他的去路後說道。
見她小小的個子擋住了前面的路,陸逢生抱着手頗有意思的說道:“嘿...不是你自己說是我妹妹的嗎?剛纔在衙門的時候,你是一口一個哥哥,叫的那叫一個親的。”
“怎麼現在出了衙門,就不想認我這個哥了?”
番外十:映雪出逃爲尋親2
沈映雪沒辦法回覆他這個問題,見他也不會說出幫自己的目的,便也沒心思再跟他在這裡繼續扯下去,便說道:“你不說就算了!”
“今天的事情,我們兩就算是扯平了!”說完就轉身準備跟他分道揚鑣,然而沒走兩步後面的人就悠悠的叫住了她:“這樣就扯平了,你覺得可能嗎?”
她這話一出,前頭的人頓時就止住了腳步,然後就聽後面的人接着說道:“我還沒跟你算你之前說我是人販子的帳呢!現在這樣你就想走,會不會覺得太簡單了點?”
聽他提起了這件事情,沈映雪轉回來看着他,倨傲道:“那又怎麼樣?我要是要走,你還能攔得住我嗎?”現在她已經沒有罪了,他自然沒權利再留着自己不讓走了。
“你似乎忘了,你現在可是我的‘妹妹’,這妹妹當然要跟着自己的哥哥了!而且我這個做兄長的,也不放心你一個小姑娘在外面呀!”
“我用不着你管!”沈映雪有些生氣,緊接着便不想在搭理他,轉身就要走。
“咚咚...咚咚咚...”
才走了沒幾步,撥浪鼓的聲音又傳了過來,沈映雪一聽見這個聲音,頓時就感到肚子一陣絞痛,抱着自己的小腹就在原地蹲了下來。
她怎麼忘了,自己身體裡還有陸逢生之前種下的控心蠱!這該死的蠱一天不除,無論自己走到哪裡,那個討厭的傢伙都能控制自己。
在沈映雪心裡想着的時候,陸逢生已經拿着撥浪鼓來到了她面前,蹲下來跟她說道:“你看看你,離爲兄遠一點就連路都走不動了,你讓爲兄這麼好放你一個人在外面呢?”
聽他用這種兄長的口氣來教育自己,沈映雪心裡簡直氣得快要炸了!但是她現在有弱點在她手裡,再生氣也只能忍着,頓了頓便擡起頭皮笑肉不笑地看向他。
“你到底想怎麼樣?”
這話她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陸逢生聽到後卻不滿地皺起了眉,說:“你看你,明明是一個孩子,說話爲什麼就不能可愛一點呢?”
“我也不想怎麼樣,只是看你也沒有親人在這裡,身邊也沒有個大人什麼的陪同,一個人在外面流浪太可憐了點,想讓你先跟着我一段時間。”
這些事情當然不會是沈映雪告訴他的,都是之前在衙門聽審時,從她的言語中判斷出來的。
他對這個孩子的來歷挺好奇的,而且她這個脾氣不太好,要是讓她走了,指不定緣來客棧或是別的地方又要遭殃了,倒不如留她在身邊。
一來有自己看着她,也省的她在外面再惹出什麼禍來!二來她一個小丫頭獨自在外面,也的確不太妥當。至於這第三嘛...
他現在對這丫頭的來歷還是挺好奇的,雖然現在她還不肯說自己是從哪裡來的,但也許跟着自己的時間一久,指不定哪一天她就願意說出來了呢?
“你纔可憐!我怎麼樣不...不需要你管...”前面那一句她還說的中氣十足,可說到後面時,她就不知道是怎麼了,身子搖搖晃晃地就倒了下來。
陸逢生見勢下意識就張開了手,讓她倒在了自己懷裡,然後皺着眉問:“喂,你怎麼了?”叫了一聲不見有迴應,他便將她的手腕拿了起來。
“脈象雖然有些虛弱,但是沒什麼大問題,倒像是...”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緊接着就聽見從她肚子裡傳來了‘咕嚕嚕’的聲音,這讓他更加確定了心中的猜想。
這丫頭到底多久沒吃飯了?居然直接餓暈過去了...陸逢生十分感到無奈,緊接着便將她從地上抱起,直接往自己的住處而去。
沈映雪這一暈就是整整三個時辰,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夜晚。
“這是什麼地方?”醒來之後發現自己到了一個陌生的房間裡,之前的事情卻一點也想不起來了,只記得跟陸逢生從衙門出來的事情。
這裡該不會是那個傢伙的住處吧?他正這麼想着,房門那邊忽然被推開了,然後從外面走進來一個人,正是陸逢生。
“哎?你醒了啊?正好,快過來把這粥給喝了吧。”說着,他便將手中端着的米粥,還有一些饅頭,放到了離牀不遠的桌子上。
沈映雪還有些沒反應過來情況,聽見他的話愣滯了一下便從牀上爬下來,走到桌前就看到他放在桌上的米粥,還有一些雪白的饅頭。
這些食物雖然看上去很清淡,但這個時候卻讓她感到非常有食慾。
“愣着做什麼?坐下來吃啊!你現在應該很餓了吧?”見她光站着不動,陸逢生便又提醒了她一句。
他說的確實沒錯,沈映雪現在覺得自己餓得不行。可是這傢伙突然對自己那麼好,讓她感到有些奇怪,心裡也沒辦法不對他警惕。
“怎麼?難道是怕我在粥裡下毒啊?”看出了她的顧慮,陸逢生環着手有趣的說了句。沈映雪聞言卻不出聲,算是默認了他的問題。
見她一聲不吭的,陸逢生頓了頓便又道:“放心吧,要對付你一個小丫頭,我還不用費那麼大的功夫!再說了,你體內還種着我的控心蠱,有這個你就跑不了。”
說着,他伸出手示意地在她面前晃了一下,沈映雪立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是看到他這個舉動,她心裡才頓時想起了,自己昏迷之前的事情!
想到之前他對自己的威脅,她再次看向他的時候,眼神又變得不太友善了起來。
“真的不吃?那我可就拿走了。”陸逢生好似沒有看到她仇敵的目光一樣,悠悠的這麼說了一句,然後就要去端走桌上的東西。
結果他纔將東西拿起來,沈映雪就馬上制止了他:“誰說不吃了!你放下!”說話間,她下意識地就攔下了他的手。
陸逢生用眼睛平靜地瞧了她一眼,最終也沒有把東西拿走,輕輕地放下來之後,便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來。
見他在旁邊坐了下來,沈映雪也不跟他客氣什麼,大方地就坐到了他的對面,然後將他放在桌上的粥挪了過來,直接端起碗喝了起來。
估計她也真的是太餓了,平時吃着覺得無味的白米粥,這個時候卻覺得異常的可口!就連那些平淡無常的白饅頭,吃進嘴裡也是非常的香甜!
沒一會的功夫,她就連粥就着饅頭,把食物全都吃完了。至此,陸逢生纔將手放到桌上,撐着下巴說:“你這是有多久沒吃東西了?”
“就你剛纔那個吃相啊,活脫脫就是一副餓鬼投胎的模樣!”他這話帶着幾分取笑的意味,後者聽到他這話後,頓時就不高興地瞪向他。
“你纔是餓鬼投胎呢!我、我只是今天沒有吃飯而已!”
“哦?那你之前肯定也是在那些什麼土地廟,城隍廟裡,偷偷地拿一些貢品來充飢的吧!”
“你怎麼知道?”沈映雪聽完他的話,下意識地就脫口而出,然而等她說完了頓時才反應過來,自己這一不小心,又暴露了一個秘密。
看着她這窘迫的模樣,陸逢生忍住了笑出來的衝動,理所當然的說道:“我猜的啊!你身上一文錢都沒有,又怎麼能買得到吃的?”
“所以到那些受人供奉的廟裡偷吃貢品,對你來說是最有可能的了!”
聽他分析的頭頭是道,沈映雪一時間也找不到什麼藉口來掩飾,最後只能轉移話題看着她說:“這是我的事情,跟你沒關係!你說吧,爲什麼要幫我?”
知道她是故意轉移話題,陸逢生也不揭穿她,聽到她後面問的那句話,便坐直了身子回道:“這個嘛...我當然不會白白對你好,免費收留你供你吃喝啦!”
“這個地方是我的百草園,外面的院子裡種着各自珍奇的草藥。這些草藥需要有人經常打理!我收留你讓你住在這裡,你就要負責幫我打理外面那些奇珍異草。”
說話間,他已經站起來走到了門口的位置,緊接着又轉回來繼續說:“這些就當是你住在這裡的房費了,如此一來,你也不用再外面流浪,你可願意?”
聽完他這番話,沈映雪張了張小嘴正要說什麼,結果話纔到嘴邊就聽他又說:“不過你就是不願意也沒轍,只要撥浪鼓在我手裡,你就離不開這個地方。”
本來沈映雪對他說的提議,已經開始有一些心動了,覺得這個人好像也並不是那麼的讓她討厭。可是一聽到他後面說的這些話,她心裡才冒出來的那麼一點點好感,一下子又全部消失了。
就這麼望着他靜默了半響,她的臉上忽然就出現了一抹燦爛的笑容,眼神單純地看着他說:“就只是幫你照顧那些花花草草,似乎也不是很難嘛!我答應啦!”
見她答應的這麼爽快,陸逢生心裡不禁覺得有些懷疑。
這一次居然答應的這麼快,這丫頭該不會又在想着什麼鬼主意吧?心裡雖然是這麼想,但表面上他還是淡笑地看着她,點了點頭說:“嗯,你能想明白當然是最好了。”
番外十二:映雪出逃爲尋親3
沈映雪答應陸逢生留下來的條件後,她第二天一早就起來‘照顧’他那些珍貴的花草了。
經過一個時辰的精心料理,她看着百草園裡自己的勞動成果,拍了拍手上沾的泥土,非常滿意地點了點頭,緊接着就跑去找陸逢生。
陸逢生習慣了每天醒來的時候,起來在牀上盤腿而坐,靜心吐納一個時辰!這也是他師傅交代下來,每天必做的功課,今天也是不例外。
只不過,以前他做完這項功課都是直接去用早膳,可今天他纔剛完成功課,就聽見一陣細碎地腳步聲,由遠至近地來到了他的房門外。
以前這百草園就只有他一個人,從沈映雪來了之後便成了兩個人,所以他現在不用想也知道,外面的人會是誰了。
睜開眼往門口看了一眼,只見房門下一刻就被一雙小手給推開了。緊接着,沈映雪便從外面走進來說:“喂,那個,我把你百草園裡那些花花草草,全都整理好了!”
此時的陸逢生只穿着一件寬鬆了裡衣,一頭烏黑的長髮未束,如瀑布一般傾瀉下來披在肩上。看到闖進來的小丫頭,她眼底一抹驚色一閃而過。
看到這樣的他,沈映雪卻一點也沒覺得不自然,反而邀功似地走到了他的面前,仰着下巴將小手往腰上一叉。
見她一臉得意地站到自己面前,陸逢生不禁微微皺了皺眉,道:“你進來之前就不能先敲門嗎?怎麼說你也是個女孩子,這麼莽莽撞撞闖進一個男人的房間,也不知道害臊?”
得虧了自己沒有裸睡的習慣,要不然這丫頭要時常這麼突然闖進來,自己還不早晚有天什麼都給她看光了!陸逢生邊說心裡邊這麼想着,可是沈映雪卻好似不太明白他這話裡的意思。
“害什麼臊?明明是你自己沒鎖房門,而且你看上去這麼陰陽怪氣的,半點也不像個男人好嗎!?”她這一下將自己心裡的看法都給說了出來。
陸逢生長得本就比一般的少年要俊美許多,此時一頭黑髮披散下來,再配上這一身素白的裡衣,看上去還真有幾分女子的秀氣!
然而這些在沈映雪的眼裡,就變成了陰陽怪氣。
“......以後再敢這麼胡說八道,你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陸逢生嘴角抽了抽,陰沉的對她說道,可後者卻一臉的不以爲意:“那樣最好!我還巴不得呢!”
說着停頓下來想了想,她又接着說了句:“不過在那之前,你先把那個...撥浪鼓給我!”說話間瞄見了那撥浪鼓就在他牀頭放着!
她本想伸手去拿,結果還沒拿到就被某人先一步發現了。
“嘿嘿,那可沒那麼容易!在你沒有認真反省自己的過錯之前,我是不會把這個東西給你的!”一把將牀邊的撥浪鼓拿回來之後,他便笑嘻嘻的對面前的人說道。
看着他又將撥浪鼓收了起來,沈映雪心裡不禁感到非常的懊惱,但是一想到自己之前在百草園的傑作之後,她的小臉上又浮現出了狡猾的笑容。
見他將東西收好便下牀走到臉盆前梳洗,她便跟在他後面又重複了一句:“你不是讓我幫你打理百草園的藥草嗎?我今天一大早就去照顧它們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嗯?你居然會有那麼聽話?”陸逢生剛擦拭完自己的臉,聽到沈映雪的話只覺得不太現實,便一臉懷疑的回頭看着她說道。
見他不相信,沈映雪再次認真地衝他點了點頭,說:“那是當然啦!我今天早上去園子裡看了一下,發現那裡長了好多的雜草呀!於是我就把它們全都拔掉了!”
“不信你看我的手,現在還沾了好多泥巴,都洗不掉呢!”好似怕他不相信一樣,她把一雙髒兮兮的小手舉到了她面前,一副委屈吧啦的樣子。
本來陸逢生就不相信她會有那麼聽話,自己昨天才跟她說完讓她打理百草園,今天她馬上就起早去了!如今聽到她說的這番話,他纔好似意識到了什麼,臉色一變就衝出了房門。
連衣衫都沒來得及換,他就急匆匆地來到了百草園裡,然而跑過來看到的那一番景象,差點沒讓他一口老血都給噴出來!
只見此刻園子裡是一片狼藉,好些外面求之不來的珍貴草藥,全都被連根拔起,七零八落地散落在地上!
這些還不至於讓他吐血,其中最最讓他忍不下怒氣的,是當他看到自己培育了將近兩年的一株七星海棠,也整顆的被丟在了地上,他頓時便忍不下去了。
“沈!映!雪!你給我過來!”
聽到陸逢生的怒吼,沈映雪一路從後面跑了過來,看到一地的慘象和黑着一張臉的陸逢生,她差點沒忍住笑出來。不過最後她還是暫忍住了心中的快意,一臉無知地來到他面前。
“你叫我呀?有什麼事嗎?”
此時的陸逢生正拿着那株七星海棠,聽到沈映雪裝傻的問自己怎麼了,他強忍着怒意看向她說:“這就是你所說的,一大早起來‘打理’百草園的成果?”
雖然他極力的忍住了自己的怒氣,但是他的眼神卻掩飾不住他此刻的憤怒。
這樣的他,跟那個整天都在嬉笑腹黑的他相差太大,讓沈映雪心裡都不由開始覺得,自己這次是不是真的做的太過分了?
不過在最後,要強還是打敗了她心裡的愧疚。只見她靜默了片刻,就瞥了眼他手中的七星海棠說:“是啊,不是你說讓我幫忙,所以我就很用心地,幫你把這裡的雜草都拔光了!”
她說的的確沒錯,被她拔掉的那些都是‘草’,被她留下來的都是一些開得正旺的藥茶花。只不過地上這些‘雜草’每一株都比那些藥茶花珍貴多了。
可以說被她拔掉的那一些,全都是可以在危急時刻救人命的草藥!現在竟然...都被她給毀了!
這丫頭絕對是故意的!哼!她以爲現在在這裡裝裝無辜,自己就會將這口怒氣忍下去嗎?呵,他要讓她知道,惹怒自己的下場到底有多麼的嚴重!
想到這裡,陸逢生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冷笑:“哦?在你眼裡,這些全都是雜草,對嗎?”
他現在這樣的語氣,讓沈映雪心裡有些發虛,卻還是強撐着衝他說道:“是、是啊!這些難道不是雜草嗎?我真是想不明白,你沒事養那麼多雜草在這裡做什麼...”
她說這話的時候,陸逢生一下子就從地上站起來,一邊朝她走去一邊說:“小丫頭,我是不是一開始就對你太好了?你當真以爲我不會動怒的是嗎?”
“沒、我沒有這麼覺得啊...”沈映雪這時也一個勁往後退。
看到陸逢生這麼生氣的樣子,她心裡是真的有點害怕!現在她覺得自己似乎真的玩大了。本想着氣氣這個討厭的傢伙,卻沒想把炸藥給點着了。
“如果是別的事情,你任性胡鬧一下也就算了,你知不知道被你毀掉的這些草藥,對於某些人來說有多麼重要?”
陸逢生說這話的時候,已經將面前的人逼到了院牆下,再無路可退的位置!沈映雪這時後背緊貼着牆,聽到他這話便擡起頭來看着他。
“我怎麼知道那些雜草有那麼重要,你又沒跟我說...這能夠怪我嗎?”
見她還是死不悔改,陸逢生便點着頭說:“很好,到現在你還不肯悔改認錯,看來不給你點教訓,你是不會記住這次的教訓了!”
沈映雪會用毒,還能養毒蛇作爲寵物,這就說明她對各種毒草和藥草都有基本的認知。所以要說她完全不認識園子裡的那些草藥,他絕對不可能相信!
“你、你要幹嘛!?啊!放我下來!你要帶我去哪裡啊!”隨着沈映雪的一頓尖叫,下一刻她便被陸逢生扛起,掠出了百草園,而後飛快地往城外而去。
由於這一路上他都是運用的輕功,所以並沒有被什麼人發現他扛着一個孩子出了城。
最後陸逢生帶着她來到了城外一座荒山裡,用樹藤將她的手腳綁住,然後像捆小豬一樣地,將她吊在了一顆大樹上面,而他自己就在樹下抱着手臂看着她。
“放我下來!你這個討厭鬼,死混蛋!不就是拔你幾棵草嗎?大不了給你種回去就是了!你快放我下來啊!”
面對她是這一同謾罵,陸逢生始終冷靜地看着她,直到她罵累了稍微之後,他才終於張口對她說:“嗯,沒錯,你的確就是拔了幾顆草而已!”
“哈,可我偏偏就是這麼小氣,非要因爲那幾顆草將你吊在這兒,你能拿我怎麼樣呢?”說完,他就用一副“有本事你來咬我啊”的表情看着她。
沈映雪見此心裡氣不過,就又罵了他一句:“小氣鬼,陰陽人!”
站在樹下的人聽到她這話後,眼睛頓時微微眯了起來,道:“看來你還沒有得到足夠的懲罰,既然如此,那你就多在這裡吊一會吧!”說罷,他轉身便要離去。
見他就要離開,被吊在樹上的沈映雪立馬又朝他大喊:“你別走,站住!!”
番外十二:映雪出逃爲尋親4
陸逢生聽見她的大喊,也的確停下了腳步,可卻是回頭用一副剛想起什麼來的樣子對她說:“哦,忘了告訴你了,在這裡的另一邊就是亂葬崗!”
頓了頓他又笑着繼續說道:“所以到晚上的時候呀,這裡就會出現各種各樣的聲音...我相信你一定不會孤單的!因爲,這裡到了晚上會很熱鬧的哦!”
聽到這番話的沈映雪心中頓時打了個顫,同時也立即反應過來了一件事。他這事準備把自己留在這裡,吊上一天一夜嗎?他怎麼可以這樣!
她這邊才反應過來,陸逢生那邊人都已經不見了!她甚至連他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只知道等她回過神來時,他人就已經不在了。
“死混蛋!陰陽人!別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裡,你快回來放我下去!!”
沈映雪的叫喊聲驚動了林子裡的鳥兒,一時間傳來了無數翅膀撲動的聲音,緊接着便是各種各樣的鳥叫聲。這些叫聲有些正常,有些聽起來卻十分的怪異。
如今整座山就只有沈映雪一個人,心裡想着陸逢生走之前說的那番話,這時聽到這些奇奇怪怪的聲音,只覺得自己心裡非常害怕,一時間也不敢再亂叫了。
“討厭鬼你快回來...我、我好害怕...”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陸逢生已經回到了城裡,正準備回百草園的時候,卻看到一個十來歲的男孩子,正急匆匆地往自己的百草園那邊跑。
“那不是小兜嗎?跑的那麼急,難道...”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他神情一正便往男孩那邊走了過去。
這一整天的時間,陸逢生就把沈映雪一個人丟在山上,一直到晚上都沒有去看她一眼。
雖然沈映雪平時很要強,可到底也還是個孩子。一個人在荒山上吊一整天,到了晚上週圍的天色都黑下來了,她心裡也還是會害怕的。
“咕咕——”
林子裡不時有奇怪的聲音傳出來,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怪叫,聽的沈映雪心裡直髮怵,想呼救又不敢直接喊出來,生怕招來什麼奇怪的東西。
這裡的附近真的有亂葬崗嗎?都已經這麼晚了,剛纔那些奇怪的聲音,會不會就是...在一片漆黑大環境裡,一個人越是害怕什麼,就越是會往那方面去想。
此時的沈映雪便是如此,心裡明明默默地告訴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可腦子裡偏就是會浮現出,那種奇奇怪怪的畫面來!甚至到最後,那些畫面好似真的出現在眼前。
她看到一團團幽綠的亮光,在林子裡不停地飄蕩着,最後慢慢地往自己這邊飄了過來。
一開始她還以爲那些是自己想象出來的,可隨後仔細地一看清楚之後,她才發現是真的有東西正在靠近過來!這讓她一顆心頓時就提到了嗓子眼來。
那、那些是什麼東西?沈映雪望着那些東西不敢出聲,心中卻怕得要命,然而等那些東西來到樹下之後,她才終於看清了那都是些什麼東西。
狼!那竟然是一羣野狼!那羣狼的眼睛,在深夜裡散發着幽幽的綠光,隔遠了看真是有些像遊蕩在林間的鬼火,讓人看了心中不禁一陣發寒。
怎麼會有這麼多的狼...沈映雪頓時倒吸了口涼氣,差點沒嚇得大叫出來!但比起此刻的心驚,她更擔心會被這羣狼發現自己!所以最後她還是忍了下來。
“嗷嗚——”
那羣狼徘徊在樹下不肯離去,似乎已經發現了沈映雪的存在,便開始嚎叫着扒樹。有的更是朝她躍去,想要跳起來去咬住她。
至此,就算沈映雪的膽子再大也忍不住了,頓時哭喊着求起了救:“救命!救命啊!小青...我、我不要被喂狼,誰來救救我啊!”
無奈的是,不管她怎麼喊都沒有人出現救她,迴應她的也就只有那羣餓狼的叫聲!此時的狼羣似乎是被她的叫喊吸引了,變得更加興奮了起來。
“嗷——嗷嗚——”
伴隨着一聲聲的嚎叫,它們朝沈映雪撲去的次數變得越來越勤。雖然她被吊在比較高的位置,但是那羣狼爲了食物不斷地嘗試,也有好幾次差點就咬到了她。
不過那也都是擦着她的衣服過去,並沒有真的傷到她。
“啊!快來人啊!我不要喂狼,嗚嗚嗚...討厭鬼,討厭鬼我、我知道錯了,你快來帶我、帶我回去吧...我不要待在這裡...”
沈映雪哭喊的聲音傳遍了林子,遠在全州城的陸逢生卻正從一戶農戶中出來。
“小兜,好好照顧你娘,再有什麼問題的話,記得來百草堂找我。”一路走出門外,他便轉身對送他出來的小男孩提醒了一句。
“我知道了逢生哥哥。”小兜認真地點頭應下後,便站在門口目送着陸逢生離開,等到他走遠了以後,才轉身走回了屋子裡。
從那戶人家裡出來之後,陸逢生正準備回百草園去,結果走到半路他才忽然想起一件事來。
“遭了,只顧着解決小兜這裡的事情,忘了那丫頭還在山上掛着呢!”說着他擡頭看了下天色,又道:“這麼久了,估計也該知道錯了吧?”
“該去看看她了!”
深夜,一道疾速的影子飛快地離開了全州城,往城外的荒山而去。等他來到沈映雪所在的位置附近的時候,就聽到了前面傳來了哽咽的哭泣聲。
“不要,不要咬我,求求你們快走開,走開...”
聽到這個聲音,陸逢生頓時加快了腳步趕過去,就看到一羣狼正在樹下圍着沈映雪轉悠,眼睛裡泛着一陣陣飢餓的寒光。
而就在這個時候,其中一隻狼卯足了勁就往沈映雪跳去!這一次,那隻狼跳地非常的高,若是不馬上阻攔的話,肯定能一下咬住她的脖子!
陸逢生見勢眸光一聚,立即從一旁折下來一枝樹枝,隨手就將樹枝朝那邊飛了過去。
“嗷嗚嗷...”
周圍的天色雖然非常暗,但是卻一點也沒影響到他的判斷力。樹枝快而準確地穿透了那隻狼的前腿,生生將它釘在了樹幹上,使得它發出了一陣慘嚎。
聽見自己同伴的慘嚎,剩下那幾只狼似乎有些畏懼,而這個時候陸逢生又從地上撿了幾枚石子,用手指輕輕地彈了出去,準確地打在了那幾只狼的身上。
就這樣,剩下的狼也被他給趕跑了,至此,他才終於來到了那棵樹下。擡起頭看了眼被吊在上面,被嚇得一個勁只知道抽泣的人,他便去樹幹那邊將藤蔓解了下來。
他這邊將結一鬆開,沈映雪就直接從上面掉了下來。
本來她這樣直接落下來,肯定是會重重地摔在地上的,可是反應極快的陸逢生,早在鬆手的那一刻,就已經閃到了這邊,將她穩穩的接住了。
將她接住之後,陸逢生馬上又將她手上的藤條揭開丟掉。此時她渾身都在瑟瑟發抖,看樣子真的是嚇得不輕!
見此,他便用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臉蛋,問道:“嘿,你現在怎麼樣?感覺...還好嗎?”
這要是換了今天之前,沈映雪肯定會動手打過去,然後大罵他一頓!可是現在她已經被嚇蒙了,連自己已經被救下來了都不知道。
最後聽出是陸逢生的聲音,她才終於慢慢回過了神來,緊接着‘哇’的一下就撲進他懷裡,大哭了起來。
“不要丟下我,我再也不敢了,嗚...不要再丟下我,嗚不要、不要再丟下我...”
“呃...你知道錯了就好,別哭了啊。”
陸逢生被她這突然的一下子,也弄得有些手足無措了起來。他本來就只是想小小的懲罰她一下,好讓她深深記住今天的教訓而已,卻從沒想過要把她嚇成這個樣子。
不過不管怎麼說,這丫頭終於知道認錯了,只要她以後不再任性胡鬧,他也不會再計較之前她將自己那些寶貝草藥,全部當野草拔掉的事情。
“好了你別哭了,再哭一會又把那些狼招回來了。”陸逢生本來就不會哄孩子,說了半天見她都沒有止住哭腔,他只好用這個方法來恐嚇她了。
果然,沈映雪聽到他的話後真的停止了抽泣,不過卻也整個人都軟倒在了他的懷裡。
“映雪?沈映雪?”
感覺她似乎不太對勁,陸逢生試探的叫了她幾聲。見她沒有絲毫的迴應,他便一手抱着她,一手將她的下巴託了起來,這才發現她竟是又暈了過去。
“你要是聽話一些不就沒這些事了嗎?真是個讓人操心的小姑娘!”說着,他頗感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就這麼抱着她下山去了。
許是因爲驚嚇過度,回到百草堂之後沈映雪就發起了高燒,弄得陸逢生剛將她帶回來安置在房間,又馬上去熬了藥回來給她服下去。
小心的將藥一勺勺地喂她喝下去,待她將一碗藥全部喝完之後,他便將藥碗放到了一旁的凳子上,然後將她慢慢地放到牀上躺好。
“不要丟下我...”
陸逢生在替她蓋被子的時候,聽到她在睡夢中都喊着不要丟下她,心裡正爲此感到一絲內疚,可隨後卻又從她的呢喃中,聽到了別的話。
番外十三:映雪出逃爲尋親5
也不知道沈映雪在睡夢中到底夢到了什麼,整個晚上都在說着夢話。一開始她還只是說着諸如不要丟下她的話,可後來說的卻是一些可能有關她身世的囈語。
“爲什麼...你們爲什麼要丟下我...既然...既然不喜歡我...爲什麼要生下我...我...我恨死你們了...”
陸逢生坐在他身旁,聽着她說出的這些夢話,不禁微微蹙起了眉,最後更是好奇的自言自語道:“這丫頭...到底有着怎樣的身世?”
上半夜也許是因爲高燒的原因,沈映雪一直夢話不斷,直到後半夜才終於平靜了一些。見她沒什麼大問題了,陸逢生便也輕輕地走出了房間,回自己房裡去了。
臨近天亮的時候,沈映雪的高燒退了下去,睡眠也終於平穩了下來,而她這一睡,就睡到了中午時分。
窗外透進來一縷陽光,正好打在了熟睡着的人的臉上。感覺到眼睛有些發熱,她的眼皮微微地動了一下,緊接着便緩緩睜了開來。
睜開眼的那一瞬,迎接她的便是一道刺眼的光。她不禁撇開臉用手擋了下那道陽光,然後就從牀上坐了起來。
“我、我回來了...”認清了這裡是陸逢生的百草園,可是她卻完全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來的,也不記得昨天晚上都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所記得的,就是自己被吊在樹上,被一羣餓狼包圍的情景!那一幕是她至今爲止,遇到的最恐怖的事情了,以至於到現在她回想起來,都就得渾身發抖。
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來的?難道是那個傢伙把自己帶回來的嗎?
她心中正這麼想着,忽然感覺到自己的手上,好像有什麼東西正沿着她的手腕往上爬。於是她趕緊低頭一看,這才發現是她養的那條小青蛇。
“小青...”
昨天她被陸逢生帶出去的時候,並沒有帶着這條小青蛇。她想...如果當時小青如果在她身邊的話,也許昨天自己就不會嚇得那麼慘了。
“小青,你知道我昨天是怎麼回來的嗎?是那個人...把我帶回來的嗎?”她這時看着小青蛇問了一句。
可無奈的是,蛇不會說話,聽到她這麼說也只是吐着信子發出‘嘶嘶’的聲音。見此,她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然後就將腳放下了牀,光着腳走到了地上。
她本來想出去找陸逢生問問情況的,可走到桌子旁邊的時候,就看到桌上放着一碗白粥,還有兩個饅頭。而在那碗粥的下面,還壓着一張紙條。
“要是睡醒了,就自己把粥跟饅頭吃了吧。”
她將紙條拿起來看了下,上面寫的是陸逢生交代的話。看到這裡,他猶豫了一下就來到桌旁坐下,只喝了那碗粥便起身開門走出了房間。
外面陽光明媚,帶給人一種十分舒適的感覺。
沈映雪出來後先是伸了個懶腰舒展了一下,緊接着便往院子裡掃視了一眼。當她的眼睛掃過藥園的時候,就看到裡面似乎有個人影在那裡。
帶着幾分好奇心,她光着腳丫子往那邊走了過去,就看到陸逢生正在裡面,仔細地將她昨天糟蹋的那些藥草,一棵棵地又給種了回去。
此時他正爲一棵剛栽回去的血靈芝蓋土,感覺到身後有人過來了,他停下動作回頭來看了身後的人一眼。
“你睡醒了?頭還暈嗎?”
聽他這麼問,沈映雪立即衝他搖了搖頭。而後者這時卻順着往她的腳上看了一眼,見她沒穿鞋子就跑出來了,頓時便皺眉道:“怎麼不穿鞋子就出來了?”
“地上寒氣重,你剛剛纔退燒,又想再病倒嗎?趕快回去把鞋子穿上!”他這語氣帶着幾分命令的意味,也是因爲聽了他這話,沈映雪才反應過來自己居然忘記穿鞋子了。
不過她現在並不覺得光着腳會冷,反而覺得這麼踩在地上挺舒服的,所以就沒有在意他說的話,反而望着他手裡的東西請示着問:“我、我能幫你嗎?”
見她這話說的帶着幾分誠心,陸逢生看了眼自己手中的血靈芝,然後又看了下其他還需補救的藥草,最後就對她說:“當然可以,不過你先去把鞋子穿上吧!”
“你的病纔剛好,別再着涼了。”
沈映雪並不知道自己昨晚發燒的事情,聽到他這話雖然感覺有點糊塗,但還是乖乖地聽他的話,轉身跑回房間去穿鞋子去了。
回房將鞋子穿好之後,她就來到了藥園裡,幫着陸逢生一起,將昨天那些被她拔出來,隨便丟在地上的藥草,全部又種回了土裡。
好在這些藥草大多生命頑強,即使已經過了一天的時間,大部分也還是可以補救回來的。而剩下的那一小部分,雖然看着很可惜,但是也無可奈何了。
將百草園都收拾好,時間已經是午後了。這個時候是太陽最烈的時候,將最後一棵藥草埋回土裡,沈映雪頓時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終於全部種好了...”說話時,她臉上露出了一絲欣然。早知道種回去要花費了那麼大的功夫,她昨天就不應該拔那麼多的!
拔的時候是挺痛快的,可是種回去就困難了。沈映雪心裡這麼想着,轉頭就看見陸逢生正站在那邊,拿着一顆手掌般大小的草藥在發愣。
“這一棵救不活了嗎?”見他一直盯着那棵草看,她便走過去問了一句。
他手裡那棵藥草,葉子已經開始泛黃枯萎,根莖的部分已經發幹了,整棵草都蔫了下來,一副奄奄一息的樣子,看起來要救活它不太容易。
聽到沈映雪的問題,陸逢生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緊接着便拿了個小小的花盆過來,然後小心地將那棵草藥的根部,放到了花盆裡。
“這一株是七星海棠,平時極難見到,它開出的花含有劇毒,但是果實卻能救命!外面很多大夫求都求不來,我這百草園裡也就那麼一株而已。”
在往花盆裡蓋土的時候,他便平靜的向沈映雪解釋起了,七星海棠的功效和來歷。
這七星海棠每三年才結一顆果實,這一棵是他一次外出採藥的時候,偶然獲得的,已經培育了兩年有餘。眼看着再過幾月就會發出花苞,結出果實,可偏偏卻在這個時候...
“七星海棠十分的脆弱,平時照顧的時候都要小心翼翼,現在弄成這個樣子。”說話間,他已經將土都蓋好了。
聽到他這話,再看他這憂心的樣子,沈映雪頓了頓便衝他問道:“這株七星海棠對你很重要嗎?”
聞此,陸逢生看了她一眼,最後輕舒一口氣說:“倒也不是很重要,只是現在有一個人,急需要這海棠果來救命,可是現在連能不能種活都不知道。”
“救命?是誰要這東西救命啊?我看你的醫術好像很高,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沈映雪滿是不解的看着他問道。
陸逢生對她這話不做回答,只是起身就走出了藥園,來到外面的水池清洗手上的污漬。
跟着他來到水池邊,沈映雪也將一雙小手放到了水池裡。涼爽的清水,順着一根竹筒緩緩流下,最後落到了她的手上,冰冰涼涼的讓她覺得非常舒服。
“一會我要去一個病者的家裡診病,你跟我一塊去吧。”陸逢生將手擦乾之後,便對一旁的沈映雪說道。
後者聞言看了他一眼,不太情願的說道:“你去給人家看病,我跟着去幹嘛?”他可不想跟這個傢伙出去,等會不知道又會被他丟到那裡去。
沈映雪顯然還對昨天的事情忘懷不了,恐怕這一輩子她都不會忘記,自己被狼羣包圍的一幕了。
“因爲我需要一個幫手啊!你看看我這個百草園裡,除了你還有其他人嗎?”知道她不願意去,可是陸逢生已經打定了主意要讓她一塊去,當然不會給她拒絕的機會。
沒等她再說什麼來拒絕,他就先轉身回了房間,只留下沈映雪在原地不滿地跺着腳:“我又不是你的小跟班,幹嘛要我跟着去啊!”
雖然心裡很不滿,但她確實沒辦法違抗陸逢生的話,因爲她已經深刻的知道,他生氣後的後果有多麼嚴重,所以不敢再胡亂發脾氣惹怒他了。
隔着一道房門,看到沈映雪在外面氣得直跺腳,走進房裡的陸逢生,終究還是沒忍住地笑了出來。
半個時辰後,陸逢生換了一身衣服,走出房間準備出去,可是沈映雪卻遲遲不見出來。
陸逢生以爲她又在耍什麼花樣,於是就轉身來到她的房間外面,擡手敲了敲門衝裡面詢問道:“趕快出來吧,我們該出門了。”
他的話音落下後,過了半響裡面才傳來沈映雪的聲音,帶着幾分不願和鬱悶的說道:“我是真的不想去,你能不能別讓我出去。”
聽出她的語氣中似乎還有一絲爲難,陸逢生頓時便感到不解,問道:“爲什麼呢?”
他是真不明白,只不過是讓她跟自己去給人看個病而已,又不是什麼非常困難的事情,爲什麼她就是不願意呢?
番外十四:映雪出逃爲尋親6
然而陸逢生問完那句爲什麼之後,房間裡的人卻沒有再給出任何回答。
這小丫頭...到底是怎麼了?陸逢生想着,見裡面許久都沒有再傳出迴應,就又說了句:“好吧,你說你不想出去,那總該有個理由吧?”
話音落下後又過了一會,房間的門‘吱呀’一聲終於打開了,只見沈映雪一臉不高興地擡頭望着他,轉過身去背對他說:“你看...”
也是這個時候陸逢生纔看見,他身上那間繡着奇怪花紋的衣服,好多處毒被撕開了一些印子!現在她要是這麼走出去,肯定會被人認爲是個小乞女。
看樣子,她衣服上的這些印子應該是昨天在山上,被那些狼弄出來的。
這小姑娘都愛漂亮,沈映雪自然也不例外!衣服破成了這個樣子,她當然不願意跟陸逢生出去見人!現在要真讓她選,她寧可在百草園種一天的藥草。
“呃...這個...”陸逢生一時間也給難住了。
以前這百草園就只有他一個人住,現在他上哪找一件合適的衣服給她換啊?雖然師傅師孃他們有時候會來小住幾天,但是也沒有合適她穿的衣服呀!
陸逢生心裡正想着主意呢,沈映雪這時又轉了回來,再次跟他說:“要不你還是自己去吧!沒有幫手你找那個捕快也可以呀!”她說的是那天在客棧看到的江義。
雖然他看上去不像是官府的人,但是看他跟那個捕快好像關係還挺好的,去讓他幫一下忙應該也可以的吧?沈映雪心裡這麼想着。
聞此,又看了眼她這副委屈的樣子,陸逢生終究還是輕嘆了口氣說:“那你也總不可能永遠都不出去了吧?”
沈映雪聞言低下了頭沒有說話,於是他又道:“好了,你先在這裡等我一會,我出去一下,半柱香的時間就回來。”說完也不等她答應,他就轉身離開了百草園。
站在房門口看着他大步的離開,沈映雪不禁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她出來可就只有這身衣服,現在破成了這個樣子,就算是洗了也不能再穿了吧?
就這樣,她帶着幾分鬱悶的心情,沒關房門就轉身回道了房裡。一個人坐到了桌子前,無聊地逗着自己那條小青蛇。
約莫過了半柱香的時間,陸逢生從外面回來了。揹着手走進房間看到坐在桌前的沈映雪,他便將手從後面拿了出來,把一個小包裹放到了她面前。
“這個是...”沈映雪看着面前的包裹,不解地問向他。
後者瞧了她一眼便回答說:“衣服,換上它再跟我出門,我在外面等你。”說完又走出了房間,順帶幫她把房門也給關好了。
走到院子中的陸逢生,心裡忽然覺得很是複雜。想他陸逢生在全州城裡也算是響噹噹的人物,有哪個人不知道他是藥谷唯一的傳人啊!
可現在他這個藥谷的小神醫,居然淪落到去幫一個小姑娘買衣服!剛纔去成衣鋪買小孩的衣服時,那掌櫃還取笑他什麼時候有孩子了。
雖然知道掌櫃只是隨口一句玩笑話,但他卻覺得這似乎真的哪裡不對...
陸逢生就這麼抱着手,站在外面院子裡邊想邊等。很快一刻鐘的時間過去了,沈映雪也已經將衣服給換好,拉開房門走了出來。
“那個、我換好了...”要說這換上了新衣服,本來是應該高興的,但是她從房裡走出來的時候,卻是皺着眉的。
陸逢生聽見聲音轉身看去,就看到沈映雪穿着一身書童裝,一臉彆扭地走到了自己面前。
這時他圍着她轉了一圈,仔細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見衣服大小尺寸正好,他不由得稱讚着說:“不錯啊!換上這身打扮果然變得更可愛了!”
雖然聽到了陸逢生的誇讚,可是沈映雪的一雙小眉頭還是沒有舒展開來,半信半疑地看着他問:“真的嗎?可是我這麼覺得怪怪的呢?”
剛纔她換好衣服之後,對着鏡子看了半天,總覺得好像哪裡不對稱。
陸逢生聞言盯着她看了好一會,也覺得好像真的有點不對,最後目光落到她頭髮上的時候,才終於知道了是哪裡的問題。
看着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沈映雪還沒來得及問他怎麼了,就看到他走到了旁邊的一棵茶樹前,折下了一支茶樹枝,然後又回到了她的跟前。
“你幹嘛呀?”
“你先別亂動,一會就好了...”
陸逢生繞到了她的身後,將她頭頂的頭髮全都放下,然後又將上面的小飾物都給拿了下來,再重新將她的頭髮圈起來盤在頭頂。
最後用一根素色的帶子將頭髮繫好,再用剛纔折下的樹枝穿過作爲點綴,一個看上去機靈可愛的小書童就出現了。
完成好這一切之後,他便滿意地拍了拍手掌說:“好了,大功告成!”然後就將她退到水池那邊,讓她自己看看自己現在的樣子。
“你看看吧,現在還覺得怪嗎?”
沈映雪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好奇的眨了眨。現在的她,如果不說出去,別人根本看不出自己是個女孩子!
見她一直驚訝地看着水裡的倒影不說話,陸逢生笑了笑就拍了下她的肩膀說:“好了,我們已經耗費那麼長的時間了,病人估計都着急了,走吧。”
被他的話拉回了思緒,沈映雪回過頭看他的時候,他忽然把一個布包掛到了她的脖子上,然後就轉身直接往外面走去。
“喂,這個是什麼東西啊?”
她滿是疑惑的問了一句,可是卻並沒有得到任何回答。當她再次往前面看去的時候,就發現他人已經走遠了!於是她也急急忙忙地跟了過去。
兩人這麼一前一後地走在大街上,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道賞心悅目的風景!此時有不少過往的路人,都將目光飄向了他們這邊。
而他們兩人中,就屬沈映雪最爲引人注意了!
身爲女孩子的她打扮成書童的樣子,小臉圓圓的,兩邊的臉頰看上去粉嘟嘟的,整個人就像是用麪糰捏出來的娃娃一樣,非常招人喜歡。
此時路上大多數的行人,都是將眼神落到了她的身上,可是這樣卻讓她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最後因爲實在受不了這些人的眼神了,她就幾步走上前去拉了拉陸逢生的袖子,低聲說:“他們爲什麼都看着我?是不是我臉上有髒東西啊?”
聽到身邊的人這麼說,陸逢生先是往周圍來往的人中掃視了一眼,然後才輕笑着說道:“可能是因爲你現在的樣子,太討喜了吧!”
聽着這話,沈映雪一臉的疑惑,之後就一直緊跟在他身側,低着頭不再去看那些人的目光。半柱香的時間後,他們也終於來到了病人的家中。
這是一處簡陋的農戶家裡,一走走進前門,他們就能看見院子裡養的家畜,有雞有鴨也有鵝。似乎是看到生人進來了,它們紛紛跑到了另一邊去。
“逢生哥哥,你來啦?”
在院子的一側是一塊不大不小的空地,此時小兜正站在空地上,曬着一些剛收回來的豆子,看到陸逢生他們來了,連忙放下手上的東西迎了上去。
“小兜,你娘今天的情況怎麼樣了?”見小兜走了過來,陸逢生直接就步入正題,問起了病人的情況。此次他來這裡,就是爲了小兜孃親的病。
“昨天喝了你開的藥,我娘今天起來已經好很多了。”小兜回答着他的問題,緊接着目光就落到了沈映雪的身上,頓時疑惑道:“逢生哥哥,這位小兄弟是...”
沈映雪聽到小兜的話當然不樂意了,於是她馬上就鼓起了腮幫子,非常不高興的說了他一句:“你說誰小兄弟呢?睜大眼睛看清楚,我到底是不是小兄弟呢!”
陸逢生在一旁看到這幕,一下沒忍住就笑了出來,緊接着就拍了下她的肩膀哄道:“好了,你穿成這個樣子,也不能怪人家小兜認錯,別耍小脾氣了。”
沈映雪聽到他這話,抱着手臂就撇開臉哼了一聲,然後就聽見陸逢生又對小兜說:“來,小兜,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個是映雪,她...是我妹妹,不是什麼小兄弟哦。”
“什麼?!她、她她...她是個女孩子啊?”
小兜睜大了眼睛用手指着她,一臉不敢相信的樣子。他是真的一點都沒看出來,眼前這個長得像瓷娃娃的小兄弟,居然會是個妹妹!
沈映雪用眼覺瞅了她一眼,然後繼續擺出一副心氣高的樣子,不想搭理他。剛纔居然把自己當成了男孩子,實在是太過分了!她纔不要搭理這個人呢!
陸逢生這時確定地對小兜點了點頭,小豆這才慢慢的接受了這個事實。最後盯着她看了好半天,他才趕緊回過神來,忙將他們兩人請到了屋子裡。
“咳咳...咳咳咳...”
三人這纔剛走進屋子裡,就聽到了一陣急促的咳嗽聲,從裡面的屋子裡傳了出來。而後緊接着,他們就看到一個臉色泛黃的婦人,從裡面的房間裡走了出來。
番外十五:映雪出逃爲尋親7
小兜一看到這婦人,連忙走過去攙着她的胳膊:“娘,你怎麼走出來了!?”說着就將她慢慢地扶到了屋子裡的椅子前,小心地坐了下來。
這婦人便是小兜的娘,也就是陸逢生之前說的病人。
“這不是聽到有客人來了嗎?所以就出來看看,娘已經好很多了,不用這麼緊張的...咳咳...”那婦人坐下來後便說道,緊接着卻又咳了起來。
小兜見勢連忙倒了杯水給她,而這時陸逢生已經來到了他們跟前,淡笑着說道:“怎麼說我來您這兒的次數也不下百次了,您還把我當客人呢?”
聽到這話,婦人放下睡唄就看向他:“當然不是,這些年多虧了你,我才能拖着這病秧子的身子堅持到現在,你對我們家有恩,是我們家的大恩人。”
“這話可就不對了,正所謂醫者仁心,我既是大夫,見病者豈有不治之理?您要是再說什麼感恩之話,可就是把逢生當做外人看待了!我可要生氣的!”
陸逢生說着就做出了一副不高興的模樣,婦人也拿他沒轍,只好無奈地點了點頭,緊接着就見他走上前來說道:“好了吳姨,讓我來看看您今天脈象如何吧。”
聞言,被陸逢生稱作吳姨的婦人將手放到了桌子上,好讓他能夠爲自己把脈。
片刻時間過去,陸逢生將手從吳姨手腕上收了回來,欣然說道:“恢復的很好呢!一會我再爲您施一次針,可保吳姨您一月之內安然無恙。”
婦人聞此點了點頭說了句好,緊接着他便轉頭,衝站在一旁一直沒說話的沈映雪說:“映雪,將我的針包拿出來給我吧。”
沈映雪一直都在聽着他們的對話,一時間聽的有些入了神,直到聽到了陸逢生跟自己說話,她才趕緊回過了神來。
先是愣滯了一下,緊接着她便打開了來此之前,陸逢生交給自己的那個布包,從裡面拿出了他需要的東西,然後給他遞了過去。
“這孩子長得真是水靈,是誰家的孩子呀?之前我從來沒見過她?”就在陸逢生拿過針包打開的時候,婦人就滿心喜歡地看着沈映雪問了一句。
聞此,陸逢生看了身邊的人一樣,隨後就笑着回覆那婦人:“這時我妹妹,最近纔來我百草園的,所以吳姨您之前纔沒有見過她。”
“原來是個小女娃呀!我說怎麼長得這麼秀氣呢!”婦人露出了驚訝的表情,緊接着有說了一句:“這孩子長得這麼漂亮,爹孃也一定相貌不凡吧。”
她剛說完,還不等陸逢生說什麼,沈映雪就沉着一張臉說:“我沒有爹孃。”
一聽她說的這話,婦人整個人都滯住了,轉頭不解地看向了陸逢生,而後者這時卻對兩個孩子說:“好了,我現在要替吳姨下針,你們兩個就先到院子裡去玩吧。”
說罷,他有看向了小兜,示意的說道:“小兜,你先帶映雪妹妹出去吧,等會好了我在叫你們進來。”
“哦,好。”小兜聽話的應下,緊接着就過去拉沈映雪的手,可是卻被她沒好氣地給甩開了。
“不要碰我,我自己會走!”兇巴巴的說完這句,她就轉身走出了屋子。小兜見勢看了陸逢生一眼,得到後者的確認之後纔跟了出去。
“剛纔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兩個孩子出去之後,婦人便帶着幾分抱歉的看向陸逢生問道。剛纔她只是問了一下那孩子的爹孃而已,可是小姑娘卻這麼大的反應,她就算再沒眼力也能看出不對來。
陸逢生聽到這話,連忙向她解釋說:“沒有,我這妹子雖然年紀小,但是脾氣卻很古怪,經常動不動就會發脾氣,吳姨您可千萬別往心裡去。”
婦人聞此似乎是明白了什麼,搖了搖頭就沒有再說什麼。
“映雪妹妹,你怎麼跑的那麼快啊!”小兜跟着沈映雪來到了農院外面,最後停在了一個大樹樁面前。
看她一聲不吭地坐到了樹樁上,撐着下巴也不答理自己,小兜就走過去問了句:“映雪妹妹,你看起來怎麼好像不太高興啊?”
“要你管啊!”沈映雪沒好氣的回了他一句。
她這個拒人千里之外的態度,這讓小兜覺得不知道該怎麼跟她交流。總覺得她跟其他的孩子不太一樣,可究竟哪裡不一樣,他又說不太上來。
沉默了一會,小兜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轉身就往院子的一角走去。沈映雪本來就對這裡的一切都提不興趣,此時見他忽然走開了,也懶得去看他做什麼。
此時的她心裡甚至還想着,自己終於可以清淨一下了!可是就這樣沒一會的時間,小兜卻又走了回來,但是手裡卻多了一樣東西。
一直灰色的兔子!
這兔子小兜養了都有小半年了,因爲他每天都會出去弄新鮮的鮮草來餵它,所以整隻兔子都被他養的圓滾滾的!此時被他抱在懷裡,就跟一個糰子一樣。
沈映雪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那隻兔子吸引住了。小兜這時也抱着兔子在她面前蹲了下來,把兔子放到了地上,並拿了一片菜葉餵給它。
只要有吃的,兔子就會乖乖的待在原地,小兜故意用菜葉把它引到了沈映雪的腳邊,好讓她可以一伸手就能摸到它。
“這隻兔子是你養的嗎?它好肥呀!”沈映雪用手摸在兔子的身上,心情看起來似乎好了很多,現在也終於願意跟小兜說話了。
聽她問起來,小兜也咧着嘴笑了起來,欣然的回答道:“是呀!我每天都要出去,弄好多菜和青草回來給它吃,它當然長得肥了!”
沈映雪聞此點了點頭,然後又問:“我也有養一隻小寵物,不過它是一條小青蛇!可惜我今天沒有帶出來,要不然還可以給你看看呢!”
“那你下次再帶給我看也可以啊!不過我要說的是,我這只不是養着當寵物的。”只聽小兜跟她解釋着說道:“我孃的身子不好,聽說兔肉補身子,所以我特意到山上去抓來的。”
聽到這裡,沈映雪停下動作看向他,只見他眼底閃爍着幾分本不該屬於他這個年紀的堅強,於是便又問道:“你娘生的是什麼病呀?很嚴重嗎?”
“嗯。”小兜這時眸光忽然黯淡了下來,凝重地點了點頭,不過很快他又恢復了過來,認真的衝她說道:“不過我相信逢生哥哥,他一定會治好我孃的!”
聞言,沈映雪的目光不禁看向了屋子裡面,可是卻並沒有看到裡面的人。隨後猶豫了一下,她忽然問向小兜:“你家裡就只有你跟你娘兩個人嗎?”
“是啊!我爹很早就不在了,是我娘將我帶大的!我娘很不容易,所以我以後長大了一定要好好報答她!”說這話時,他的眼睛裡滿滿的都是認真和堅定。
可是聽完這話的沈映雪,卻又再次的沉默了下來。有爹孃的感覺到底是什麼樣的?她真的好像知道,可是她連自己的爹孃到底是誰都不知道...
“映雪妹妹,映雪妹妹怎麼了?”
見眼前的人又發起了愣,小兜先是喊了她幾句,可是她都沒有反應,就像是入了定一樣!於是他之好用手掌在她眼前晃了一下,這才終於將她給拉回了神來。
“啊?我沒事...”沈映雪回神後應了他一句,然後就又將注意力放在了兔子的身上,將腦子裡那些煩人的事情,全都拋到了腦後。
只要不再去想他們,自己的心裡就不會有期望了吧?
看她似乎有心事,可是又不願意說出來的樣子,小兜也沒在多問她什麼。隨後見她似乎很喜歡玩兔子,他便試探的問道:“映雪妹妹,你是不是很喜歡這隻兔子啊?”
“嗯,圓滾滾的好可愛呀!”沈映雪想也沒想的回答,小兜聽到後就下決定的跟她說道:“既然你喜歡,那這隻兔子我就一直養着吧!”
“好呀!”沈映雪滿心歡喜的答應着,可緊接着有想起什麼似的說:“可是,你剛纔不是說,這兔子是你要用來給你娘補身子的嗎?”
“沒關係啊,我還可以再到山上去抓一隻,這只是你喜歡的,那我就一直養着它好了!這樣你下次再過來,就可以看到它了。”
小兜的話說的單純有樸實,卻讓沈映雪心裡覺得很開心。此時她已經忘記之前,他錯將自己當做男孩子的事情了,甚至還覺得,他好像也並沒有那麼的不順眼。
兩人安安靜靜地在外面玩了大半個時辰,陸逢生那邊才終於施完了針。施完針之後,婦人的臉色看起來好像好像比之前紅潤了一些,精神也好了很多。
“好了吳姨,我這次給您紮了針,可以保證您一個月之內的平安!不過給您開的藥還是要按時吃,有什麼困難都可以讓小兜來百草園找我。”
陸逢生一邊收起針包,一邊跟婦人交代着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雖然這些事他之前已經說過無數次了,但是也還是不可以大意!
畢竟...吳姨這病不是一般的小病小痛。稍不注意,到時落下的麻煩可是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