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死不救的出家人
艾勞沒囉嗦，直接開門見山：“我有事問你。”
不管她說什麼，普尊現在就覺得，只要能看到她，就是一種幸福了：“勞兒——”
艾勞不等他把話說完，或者說，艾勞都不想從他口裡聽到如此親切的稱呼：“我問你，習昇他們的事，你知道吧？”
普尊心裡一緊：“你指的是？”
艾勞哼一聲：“你別裝糊塗！他們的生命可以延續吧？你是不是有辦法？”
普尊伸手過來：“進去說吧。”
艾勞躲開他的動作，長袖一甩，直接進殿。
普尊在她身後，輕輕嘆口氣，揉了揉太陽穴，隨即跟上去。
旁邊伺候的小仙子自始至終都不敢擡頭。
“勞兒，這事兒，並非你想象的那麼簡單，這根本就是……。”
艾勞猛地停了腳步，轉身對上他的眸子：“你是不是要說，你束手無策？或者說，你心有餘力不足？不管是艾洛，還是習昇他們，你確定，你要找的藉口都是同一個？我還真是高看了你！當年，你說你有苦衷，你告訴我他的命只有他自己能駕馭，好，我不計較！可現在呢，你明知道我根本放不下他們，我到處在尋找延續他們生命的靈藥，你有法子，卻再一次眼睜睜地見死不救？”
普尊不想看見她那樣怒視自己的目光，可難得她來一次，又實在捨不得移開目光：“勞兒，不是那樣的……”“別說那麼多廢話！一句話，救還是不救！”
普尊閉了眸子，可很快睜開，目光裡有痛楚也有不捨：“勞兒，我不是……”
艾勞深吸一口氣：“好！我算是看透你了！我就不該來這一趟！”
“勞兒！”普尊情急之下，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
艾勞停下腳步，閉了眸子，睫毛微微地顫抖，如風中的蝶翼，孱弱得讓人心憐！
“勞兒，我不會害你的，我……”
艾勞猛地看向他：“有條件是嗎？”
普尊一愣，鬆了手：“呃？”
艾勞一把扯開自己胸前的衣物：“想要嗎？”
普尊的目光觸及那一大片瑩嫩白皙的肌膚，甚至，能看得到半裸的豐潤之間的溝壑——他猛地收回目光，只覺喉嚨一緊，脣舌之間一陣乾澀：“你這是做什麼！”
艾勞一點點靠過來，胸前的高聳幾乎捱到他的胸膛，她擡眸，能看到普尊上下滾動的性感的喉結：“這不是你想要的嗎？你說那麼多，不就是想讓我做你的女人？我告訴你，只要你能讓他們永生，今天，我就是你的！”
艾勞剛想靠近，手臂卻被人緊緊握住，即使隔着衣衫，依然能感受到他手掌之間的灼熱！
她看過去，觸目的是普尊沾染着怒意的閃亮的眸子！
“艾勞！”他一字一句叫她的名字：“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你又知不知道你的話褻瀆了我的感情也褻瀆了你自己！爲了他們，你竟然……那麼，爲什麼不想想我的感受！爲什麼就不能理解我對你的那份心意！”
艾勞一把甩開他：“你少冠冕堂皇的用那些理由來掩蓋你骯髒不堪的內心！你聖潔！你偉大！你的感情就是至高無上的！那別人就活該去死！你眼睜睜看着相愛的人陰陽相隔你就舒服了是不是——普尊！我再也不會求你！這是最後一次！你記住！他們生，我在，他們死，我亡！”
“勞兒！”普尊壓抑着心裡的痛楚喚她，但只那麼一瞬，她就消失在了他面前，擡眸看過去的時候，依稀只見她淡紫色的衣炔飄飄！
紫色。
那是艾洛留給她的顏色。
那是她心底對愛情的憧憬和期待的顏色。
他知道。
他都知道。
可是，他的心，她可知道？
艾勞還是那句話，她裝傻，知道她也裝不知道，普尊的愛，她不稀罕，有他們，她足夠了！
她壓抑着心底的激動，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大秘密？是什麼？”
林柔然看着她，言簡意賅：“想讓他們永生，只要普尊甘願奉獻他所有的神力就可以！”
艾勞定定盯着她的眸子：“這消息，你怎麼得來的？”
普尊貴爲萬物之主，所有的神力相當於普尊的命數，如若傳給他人，普尊還有何能力統領衆生？
“我只能說，這消息千真萬確！之所以說這是秘密，因爲在九天之上，無人知道普尊的神力一旦傳出去，就再也無法恢復！”
艾勞有那麼一瞬，愣住了——這句話是說，普尊身上的神力，是定額的？用一點，就少一點？可，曾經，他不止一次給她傳過神力……
那個男人，爲什麼獨獨對她有這份心意？他是佛祖，本該是普度衆生博愛世人的，可爲什麼，他的愛，不能均勻地分散給所有他的子民？艾洛他不救，習昇他們，他也不管，可對她……
她眸子一凜：“我問你怎麼知道的！”
林柔然突然笑了：“艾勞，不管怎麼說，我是他名義上的女兒，有些事，我自己比你知道得多——再說了，他的事，你關心過嗎？”
“好，你接着說。”艾勞深吸一口氣，再次告訴自己要冷靜。
“我知道了這件事，專門去找他。我問他，如果你求他，他會不會救人。你知道他怎麼回答嗎？”
艾勞哼了一聲：“林柔然，我之前有時候還會同情你，可現在，我突然覺得你一點也不值得同情——這種事，你何必去問他？不管他的答案是什麼，都不是你想要的！如果他說救，你不難過？如果他說不救，又會破壞他在你心裡的完美形象！不得不說，你就是自己找虐！”
艾勞的話有道理，林柔然自己也承認：“話都讓你說了！我想，他的答案是什麼，你很明瞭吧。所以，我死心了。”
艾勞根本不想考慮這個問題，之前她說過，再也不會爲了這件事去求他，那麼，不管他的答案是什麼，艾勞都不允許自己再一次的在他面前喪失尊嚴——她那一次說的話，也絕非戲言！他們的生命，也決定着她的命數！
她不想去想，普尊那個讓林柔然死心的答案，是不是和她有關，不管普尊的態度是什麼，她都堅持自己的立場：“這也算是一件好事，幡然醒悟猶未晚也。說來說去，我也沒什麼地方讓你羨慕啊！”
“有！”林柔然點頭：“最開始，我羨慕普尊對你的獨特，可現在，我想明白了，我一直想要的，是一份真摯的情感。而你身上，有太多男人投入的真情，的確讓我眼紅。而且，我說認輸，你那反應，好像意猶未盡的？”
艾勞心想，當然意猶未盡了，還沒玩夠呢：“你先說說，你有什麼條件。我也不一定就答應啊！”
“把雲軒給我吧。”林柔然勾脣淺笑，絕色的臉上也有含情脈脈的溫婉：“我想好了，與其守着我永遠得不到的自哀自怨，還不如找一個疼我愛我的人，相守相愛。”
艾勞差點跳起來：“你說什麼？！”
林柔然連忙開口：“我知道，這些男人，都是你的心頭肉！可我只要一個！艾勞，你有幾十個！給我一個又能怎麼樣！而且，雲軒現在沒了記憶，他對我有好感，他說要和我一生一世一雙人！艾勞，我沒法不感動！從來就沒有一個男人對我說過這樣的話！”
艾勞想罵人了：“好！很好！林柔然！我明明白白地告訴你！這事兒，沒得商量！”
“艾勞！”林柔然也急了：“我不爭普尊！我也不要林源！我要的，只是雲軒！你有那麼多……”
“你再說一個字信不信我抽你！”艾勞怒目瞪過去，在她心裡，雲軒和其他人都是一樣的，心頭肉啊，豈能容忍別人用這種語氣說他半分：“別說雲軒，就是雲軒的一根頭髮，你都別肖想！”
她說完甩袖就走，完全不顧林柔然已經氣得發黑的一張臉！
林柔然指甲幾乎掐進肉裡，咬牙：“艾勞！你欺人太甚！”
竟然說要抽她！竟然說她肖想！
良久，林柔然才起身，脣邊凝着一抹近似詭異的笑，朝着自己的竹樓而去。
艾勞，我給了一個皆大歡喜的結局，你不要，偏偏自己要往無底深淵裡墜，我倒要看看，最後，到底是誰有資格站在最高峰！
而此時，山谷之外，慧空和虛空相對而坐。
兩個人之間，是難捱的沉默。
慧空不語，給他思慮的時間。
虛空垂了眸，絕色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情緒波動，又有誰知道，他內心，掀起了怎樣的驚濤駭浪！
一個時辰之後，慧空從房間出來。
歐陽瀾衝過來：“師父！師父你就告訴我吧！她到底什麼時候出來！”
慧空搖搖頭，不說話，腳步卻沒停。
歐陽瀾追上來：“師父！就讓我見一面！我就和她說幾句話！師父！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見不到她，我會死的！”
“生死有命，恕老衲無能爲力。”
歐陽瀾一聽就呆了——這老和尚，意思就是不管他的死活了？有這樣見死不救的出家人嗎？
他們身後的房間裡，虛空緩緩擡眸，一滴清淚暮然滑落，悽美動人！
－－－－－－題外話－－－－－－
今天鄭重地說一句，昨天，是一個很值得紀念的日子，非常值得！汗！所以，只有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