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雲逸承輕輕淡淡的又飄過一句,勾脣道,“既是誣衊,那這次的糧草,歐陽莊主便全部獻出來吧!否則,你讓朕如何相信你?”
袍袖一甩,風輕雲淡的爲自己倒了杯熱茶,慢慢的品着。一路的勞累,頓時一掃而光。
想到山下的客棧所見的一幕,雲逸承心中寒意又起。
歐陽雪,你既然敢去肖想朕的女人,就應該做好一切的準備!
今日……只不過是個開始而已!
“是……皇上!”
歐陽暮月目瞪口呆的愣了半晌,終於有氣無力的接下,整個身子就軟了半截。
皇上啊皇上!
您這是……要活活的逼死小民麼?
不供糧草便是謀反,供了糧草便要餓死……
雲逸承品着熱茶,很是好心情的提醒道:“歐陽莊主既是應下了,就麻煩快一些。朕那邊關的十萬將士,可是翹首以待的等着呢!”
抿着脣,細細吹散茶碗邊緣的茶葉,微眯的墨瞳中,倒映出一抹淡淡的流光掠影。
雪兒,朕的雪妃娘娘,你是否此時,正在急着跟朕來相會呢?
“大哥!外面出事了!”
歐陽暮秋忽然在門外喊着,歐陽暮月心神一凜,頓時抖摟精神看向了雲逸承。
雲逸承淡淡額首:“去吧!”
“是!”
二弟在門外,歐陽暮月不敢再稱皇上,恭聲施禮後,立即往外走。
大門拉開,歐陽暮秋便一頭撞了進來,急急的道:“大哥,大事不好了,有敵來襲!”
“有敵?什麼敵?”
因爲糧草的問題,歐陽暮月早就一個頭倆大了。
如今再見他四六不着頭腦的來報,更是就惱了。
怒道:“縱然有敵,我堂堂歐陽山莊難道還拿不下他們?”
這老二這是怎麼了?明知道他這裡有貴客招待,還敢拿這等小事煩他!
“不是!大哥!來人異常彪悍,怎麼都打不退。弟弟實在是沒辦法了,纔來麻煩大哥的啊!不信,大哥你聽……”
歐陽暮秋拉着歐陽暮秋的手便往外走,“你聽,你聽這外面的喊打喊殺聲,這……莫不是衝着裡面的貴客來的?”
腳步陡然一驚,歐陽暮秋爆出了一句驚人之語。
歐陽暮月一口否決:“不可能!有誰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對皇上不利!呃……”
話到這裡,他頓時愣住,慢慢轉頭,看着身邊自己的這位嫡親的兄弟,眸光漸漸犀利:“二弟,你誆我?”
被歐陽暮秋一直拉着的手掌慢慢鬆開,這才發覺整個手掌無聲無息之間,已經腫了好大一塊!
“二弟,你……”
他憤怒一聲叫,歐陽暮秋卻詭異一笑,哪裡還曾有半點剛剛的驚慌之色?
他輕輕舉起手,耳邊的喊殺之聲頓時停止。
歐陽暮月什麼都明白了:“一切,都是你做的對不對?”
什麼有敵來襲,什麼山莊預警,全是扯蛋!
全都是歐陽暮秋爲了引他離開,而使的詭計!
“哈哈!大哥聰明!”
歐陽暮秋
後退半步,目光陰毒的瞅着自己的親大哥,得意的笑着:“大哥!難道父親臨終的時候沒有告訴你麼?這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你既然已經知道你的兩個寶貝兒子都是二弟我給害死的,那又爲什麼不防着點呢?”
“你!歐陽暮秋!我真是瞎了眼!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弟弟?”
歐陽暮月痛心的握着手掌,疾速點了手臂上幾大穴位,以阻止毒血擴散。
他原以爲,這二弟再怎麼壞,也是自己的親弟弟,生死關頭。他雖然之前害了自己的兩個兒子,但無非也就是爲了坐上這莊主之位。
只要他回頭再細細的跟弟弟談談心,看在老母親還在的面子上,也斷斷的不能讓兄弟相殘這樣的事發生。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這歐陽暮秋,竟是已經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
“哈哈!大哥,你說,你怎麼會有我這樣的弟弟呢?我還想要問問,爹孃當初生你的時候,怎麼就沒有把你掐死你?”
“那樣的話,又何來如今的手足相殘?”
“歐陽暮月,你說說,你究竟憑什麼坐上這個莊主之位?要能力沒能力,要才智沒才智,你充其量也只是因爲生了兩個兒子,所以爹孃纔對你這麼偏心!”
“不過,你以爲,你生了兒子就能穩坐莊主之位了嗎?告訴你,休想!只要有我歐陽暮秋在一天,我必定會讓你歐陽暮月這一支,斷子絕孫!”
歐陽暮秋獰猙了面目肆無忌憚的步步進逼着,陰惡惡毒的眼裡泛着冷冷的血絲。而且,越說越激動,恨不得能把歐陽暮月生吞活剝了的樣子。
歐陽暮月滿頭大汗的步步後退,倒不是嚇的,而是氣的!
他現在的手掌心越來越黑,明顯是中毒的症狀。
而且,渾身的力氣半點也提不起來,無論是頭腦,還是體力,都不是歐陽暮秋的對手!
怎麼辦?
難道就這麼死不瞑目的將整個歐陽山莊拱手相讓嗎?
正在這時,耳邊陡然一聲急促的厲嘯響徹天際,他頓時一呆,眼睛瞬間泛了紅。
“歐陽暮秋!你將我的雪兒怎麼樣了?!你該死的!我殺了你!”
不要命的瘋了一般的撲上去,卻被歐陽暮秋輕鬆閃身,一掌劈在脖間後頸處,陰陰的道:“大哥!你放心吧!雪兒是你的親生兒子,也就是我的親侄子!你說,我能將他怎麼樣呢?”
冷血的看着歐陽暮月紅着眼睛不甘的軟倒在地,眼角流意流出,神智漸漸陷入混沌。
歐陽暮秋張狂至極的又加了最後一句:“大哥,你放心吧!皇上既然在這裡,弟弟……是暫時不會難爲你的。”
房頂上,歐陽雪面色冷然的看着這一幕,緊緊攥起的指尖,幾乎將整個掌心都刺破了!
二叔,你當真,要這麼無情無義麼?
爹,委屈你再等等!
再等兩天,就兩天時間,雪兒,一定會將你完好無缺的救出來!
趁着歐陽暮秋將歐陽暮月帶下去的雜亂瞬間,歐陽雪身子一閃,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了暗夜之中。
歐陽暮秋若有所覺的回頭看看,
轉眼,天氣漸暗,又將入夜。
如
鵝毛般飛揚的雪花,整整的下了一天,在暮色降臨的時候,終於緩緩的小了下來。
冰天雪地之間,歐陽山莊門前刀劍林立,戒備森嚴。
莊墨騎着白虎,雪晴帶着小狐,冷麪無情的曦,隨在身邊,三人兩獸,漸漸行向歐陽山莊。
“什麼人?”
山莊值守大門的二爺親信,基本上全是新來的陌生面孔。
既不認得莊墨,也更不認得雪晴與曦。
不過,這三人兩獸這麼拉風又張揚的高調前來拜門,守門的親信便有些嘀咕。
這到底什麼來頭?
“請問這位大哥,這不久之前,山莊之內是否纔剛剛來過一名貴客?”
莊墨一拍座下白虎,謙和有禮的上前詢問。
態度溫潤得如能祥和的慈祥老者一般,沒有半點的殺傷力。
尤其是,他還挺拉風的騎着白虎,高調出場,惹得那名二爺的親信,頓時便有些受寵若驚。
急忙道:“是的,的確是來過一句貴客的。而且二爺特的吩咐過了,爲了這名貴客的安全,任何人不得擅闖山莊,否則,殺無赦!”
這話,他可是記得非常清楚的。
莊墨眸光一閃。
果然雲逸承已經提前一步到了!
弟猜得可真對!
當即,神情陡然冷下,一聲厲喝:“放肆!既知是貴客來臨,爲何還不可門?難道,皇上纔剛剛進莊,這娘娘就要攔在門外嗎?”
什麼?皇上?娘娘?
守門的親信頓時就懵了。
原來,剛剛進去的那名貴客,居然是當今皇上麼?果然是氣度不凡!
立即白了臉道:“小的不敢!只是,二爺有令……”
“有令有令有什麼令?這整個天下都是皇上的,二爺算個什麼東西?再這麼磨磨蹭蹭的,小心娘娘治罪!”
莊墨扯着虎皮拉大旗,現下這一計,也是經過雪晴同意的。
否則……她可是他親弟弟的女人啊,他再怎麼想要進莊,沒有她的同意,他也是絕不會用這個身份去狐假虎威的。
“娘娘?”
二爺的親信茫然的擡起頭來,在面前的三人兩獸身上來回的打了個圈,然後,目光頓在雪晴的臉上,“娘娘?您是……”
“放肆!娘娘的名諱,豈容你有半點懷疑?還不快拜見雪妃娘娘!”
曦踏前一步,殺氣凜然。
一幅忠心護主的模樣,半點不用裝扮,就能演示得淋漓盡致。
雪晴心中一聲喝彩,果然不愧是玉妃身邊的得力殺手啊。
不用演……他原本就是幹這個的。
“小的拜見雪妃娘娘!娘娘千歲,千千歲!”
腳下“撲通”一聲,剛剛還使勁懷疑的二爺親信,在曦出場的一瞬間就信了。
因爲,曦出聲的同時,手裡還着一塊黃澄澄的御賜金牌,如假包換。
這東西,他們曾經在皇上徵糧的時候,在皇上親命特使的人手裡見過。
就是這樣的。
因此,再無懷疑。
“起來吧!本宮這次也是微服出訪,不知者不罪!不過,下不爲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