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芸香沒想太多,隨着他的話點了點頭。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忙搖頭,“服侍皇上是芸香的榮幸。”
這個時候的她又回到了那個戴着面具的假人,恰到好處的笑容,謙卑有禮的態度。
“臣妾。”
雲逸承深深看她一眼,並沒有與她計較,而是說出這看似沒有關係的兩個字。
芸香一愣,隨即一想便明白了,他這是告訴自己要自稱臣妾,可是,她微微一笑,“芸香現在還不是正式的主子,自稱臣妾不合規矩。”
“這樣啊。”雲逸承作勢思考了一番,“張一,一會曉諭六宮,封芸香小主爲芸昭儀。”
轉過頭對着發愣的芸香一笑,“以後你就是芸昭儀了,現在可以稱臣妾了?”
心下已經打定了主意。
不管她是芸香也罷,雪妃也罷,既然她今天主動回來,那他就再也不可能會放她離開!
“皇上,這不合規矩的,我……”
她張了張嘴,很想說自己並不是那個意思,她並不想朝他要封號。
可是看着他含笑的樣子,她心中一嘆,索性也便應了,“臣妾謝皇上恩典。”
淡漠疏離的態度,像是飽經風霜。
眼角帶雨,心中卻微微苦澀。
計劃這麼久,她要的不就是如此麼?
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報那刻骨的血海之仇!
而現在,她也正朝着那方向,一步步的前進着,理應高興纔是,可這心裡,爲什麼又有一種說不出的惆悵?
“愛妃……”
雲逸承看着眼前這個對自己笑的一臉溫柔的女子,雖然在笑,可是那笑意卻未達眼底。
他輕輕抿脣,再度深深看她一眼,伸出手將她扶起,“以後無人時候不用行禮!”
百花盛宴是天垠的一個習俗,每年四月中旬左右至五月初定爲百花節,這個時節萬物復甦,各地的花朵都爭相開放,而這百花宴便是爲了像百花娘子祈禱的一種儀式。久而久之也漸漸演變成了衆多女眷互相見面交流感情的一種茶話會。
芸香帶着夕洛和芯兒一路前往御花園,今日因着雲逸承的原因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
“夕洛,知不知道太后怎麼會突然要舉辦百花宴?”
昨天都還沒有通知,只能說明這件事是臨時決定的,到底是什麼原因才導致這件事。
“奴婢也不知道,今早宛妃宮裡的佩爾前來通知奴婢,太后今天設宴邀請一衆小主一起賞花。”
夕洛搖了搖頭,她同樣也是不知道。
芸香點了點頭,也不再言語,幾人一路朝着御花園走去。
剛纔御花園便聽到一陣鬨笑聲,大概是不知道誰又說了什麼有趣的事了吧?
芸香調整了下呼吸,帶着笑意,慢慢的走了過去。
她雖不喜這宮中生活,但她,卻必須要來!
“今兒個一大早,張公公就派人曉諭六宮了,她以後就是芸昭儀娘娘了,賜住未央宮。”說話的女子穿着一身淺紫色的羅裙,尖尖的下巴,遠遠地就聽到
她說話的語氣中帶着些許高傲。
“這是慕容家的二小姐,慕容珊。現在是嬪位。”
芸香剛想開口,夕洛便在她耳邊簡要的交代了她的身份。
芸香讚許的點了點頭,這女子很夠機靈。
“那可不是,人家可是慶王爺的獨生女呢,一身狐媚功夫了得。”
又一個女子聞言出聲,長的倒是普通,唯獨那一雙桃花眼煞是好看,波光流轉,說不出的魅惑。
“這是襄州知府的女兒杜容,進宮四年,同樣是嬪位。”夕洛道。
芸香點了點頭,不欲多聽,便帶着兩人走了進去。
兩人當衆搬弄是非,已經是犯了宮規。
芸香的位分高於兩人,以下犯上,這罪可重可輕。
可是太后就坐在首位,身邊還坐着宛妃,兩人在一起說說笑笑渾然不覺剛纔的話有多麼難聽,芸香知道這是太后在警告自己,也便不再多言。
剛纔還在說話的兩人一看芸香進來了,一驚,立刻閉了嘴,臉上勉強保持着鎮定,芸香淡淡的看了兩人一眼,也不理她們,只是對着高位上的太后恭敬地行了禮。
因着上次在慈安宮的教訓,芸香此次特意提高了聲音,“臣妾參見太后。”
御花園中衆人聞言都靜了下來,太后也停下了與宛妃的交談,一張臉很不好看的看着芸香。
“起來吧。”
沉默片刻,太后沉聲道。
“芸姐姐來了。”
宛妃笑着和芸香打了招呼,芸香也報以一笑。
當下一羣人都在打量着芸香,眼中神色各異,有驚訝,有諷刺,有嫉妒,還有恨意。
芸香忽略了這些眼光,臉上始終帶着笑意。
今日的茶話會來的除了新入宮的秀女,還有各宮的妃子。
雲逸承的後宮妃嬪並不多,可就算如此也密密麻麻坐了二十多個人。
左邊坐着的是定下名分的妃子,右邊則是新入宮的各世家小姐,尚且還沒有定下位分。
“皇上既然開了金口破例封你爲芸昭儀,從此以後你便要好好伺候好皇上,盡到自己的職責明白了麼?”
太后心中雖是不悅,可是當着這麼多人她也不好太過爲難她,只好象徵性的說些場面話。
“臣妾遵命。”芸香再次行禮,恭敬地答道。
“臣妾聽說皇上昨夜留宿在姐姐房中,不知姐姐可有什麼方法?可否交與妹妹?”
說話的女子雖是一身宮裝,從右手邊緩緩站了起來,看那樣子便知道平時一定是嬌寵慣了的,說起話來毫不避諱。
芸香微微一笑,並沒有開口,而且這種場合也確實不用她開口。
果然在座的太后不悅的皺了皺眉,剛纔它能夠允許地下之人說些閒話,而現在他就坐在首位上,是怎麼也不能裝作聽不到的。
雖然自己並不待見芸香,可是怎麼說他也是堂堂一國宮妃,怎麼能這麼被人侮辱!
“大膽,你是什麼身份,竟然敢對芸昭儀娘娘不敬。”宛妃呵斥道。
那說話的女子本以爲揣摩到
了太后的心裡這纔敢公然挑釁,卻不料怎麼都沒想到竟然落到了這步田地,忙跪下,“芸昭儀娘娘饒命,奴婢錯了。”
“來人,把她帶下去,取消她參選資格。”
太后不耐的吩咐道,有一個芸香已經夠她煩了,再來一個,她的皇兒還能活着嗎?
頓時,有太監過來一左一右的駕着那女子下去了,左右不過一會就已經有人受到了處分。
一時間衆人都不敢再出聲,而剛纔那兩個背後說芸香的妃子此時後背也染了一層汗。
“皇上駕到。”
一聲尖銳的聲音頓時打破了沉默,雲逸承一聲暗金色的蟒袍便服,袖口處用金線細細的繡了祥雲圖案,腰間繫了一根金色的的腰帶,中間鑲了一塊白玉。他脣角含着笑意,風姿如畫的走了進來。
衆人見雲逸承過來忙屈膝行禮,雲逸承輕輕揮了揮手,讓衆人起身。隨後又走到太后身前,對着太后行了禮,太后忙伸過手拉着他在身邊坐了下來。
“皇帝怎麼有空過來了,哀家記得皇帝最不喜歡參加這樣的宴會。”
“兒臣近來無事,想着太后今日舉辦百花宴,便想着來看看。”雲逸承微微一笑,眼光有意無意的看向芸香。
太后也是一笑,伸過手招呼樑朵兒,“朵兒剛纔還和我念叨你呢,這可不巧了你就來了。”
“臣妾參見皇上。”樑朵兒蓮步輕移,步履婀娜的對着雲逸承微微屈膝,臉色嬌羞,格外喜人。
“免禮,平身。”雲逸承淡淡一笑,伸過手虛扶了下。
樑朵兒臉色一喜,剛要再說句什麼,雲逸承轉過身去,對着芸香笑道,“芸昭儀看到朕來了怎麼也不上來請安呢?”
芸香一愣,無奈的啓脣一笑,移步走了過去,從善如流道,“臣妾參見皇上。”
“愛妃不必多禮。”
雲逸承伸出手擡着她的胳膊站了起來。
樑朵兒一張臉色,頓時變得難看。
太后臉色也不好看不過並沒多說什麼,只是吩咐宮女,宴會正式開始。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樑朵兒的臉色也換了過來,親切的拉着芸香的手,兩人一副親密無間的樣子。
“今日如此熱鬧,不妨讓新來的各位妹妹表演助興如何?”
說話的是女子正是剛纔在背後說芸香的兩人中的一個。
“容嬪說的不錯,就依次來個表演,最後選出今日的獲勝者定爲今日的花魁娘子,哀家重重有賞!”
太后接着容嬪的話提議,這一次,她倒是沒有什麼別的心計,倒真是想要圖個高興。
“就依太后。”雲逸承也沒什麼意見,倒是芸香一聽要表演臉色極不自然。
“那奴婢先來獻醜了。”
說話的女子名叫葉寧萱,是當朝鎮北將軍的女兒。
只見她一身窄袖宮裝,眉目中略略帶着一股子英氣,說話間已有下人將備好的長劍端了上來,那女子一個飛身,在小太監還未走到面前的時候便將劍取了,長劍出鞘,反手一握,舞出一陣凌厲的劍花,英姿颯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