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魂基地外面。
葉辰和龍魂隊員站在一處專門開墾出來的稻田之旁，稻田約莫兩畝左右，據黎影介紹，這是龍魂專門開闢出來的，主要是自產自足。
不光有稻田，還有果園，菜地，甚至是養了牲畜，平時他們除了執行任務以外，就是乾乾農活，訓練，這還是龍王立下來的規矩。
而此刻面前的稻田之中盛滿了水，一人一牛正在田裡忙得火熱，短短半個小時，將近兩畝的稻田就被他們犁了一大半。
不是龍王和黃牛又是誰。
葉辰有些錯愕的看着這一幕，隨後扭頭對身旁的黎影道：“你們龍王竟然有這麼一個嗜好？”
堂堂龍魂之王，卻跟普通老農一般，在田裡耕田，這要是傳出去，估計沒人會相信。
黎影悻悻一笑，不敢多說。
事實上，不光是葉辰覺得如此，就連他們也不例外，拋開龍王這個身份不提，田裡那個人就真的如同一個普通老農。
半個小時過去了，兩畝稻田硬是被犁了個遍，龍王領着黃牛上岸，光着腳丫一屁股坐在一棵大樹下，拿出一個煙鍋袋吧嗒吧嗒的抽了起來，一臉滿足和愜意。
黎影讓其餘人都散了，親自去食堂叮囑做飯，還割了不少青草給黃牛吃，一時間，原地只剩下兩人一牛。
“要來一口嗎？”
龍王蹲坐在地上，將煙鍋袋遞向葉辰。
葉辰微微搖頭。
他也不介意，深深的吸了一口之後，擡眼打量着面前的稻田，道：“真好，舒服！”
“是不是覺得我很奇怪？”
他自言自語的道，也不等葉辰開口，看着碧天與秋水一色：“你不覺得，種田犁地纔是這個世上最偉大而又充實的事情嗎？”
“人啊，生下來的意義就是活着，而且還要活得更好，而田和地就是上天對人的恩賜。”
他吧嗒吧嗒的抽着旱菸：“所以，在我看來，耕田和種地就總結了我華國上萬年的人類文明，人們因土地而生，死後又重歸大地，化作土壤繼續滋潤下一代！”
“然而有些人生於土地，魚躍龍門，擁有攀登天際的能力之後，他們變了，變得輕賤土地，輕賤生命，他們覺得他們不需要土地了，他們覺得自己可以掌控自然，掌控這個世界了。”
“龍王，你想說什麼？”葉辰開口道。
龍王緩緩擡頭看着他，臉上的皺紋像是枯樹皮一般：“不用叫我龍王，我叫牛青山，但是他們都叫我牛霸天，我不喜歡這個稱號，因爲我生於清末年間，是農民的兒子，我的父母都是西北地區地主家的佃戶。”
“我的未來本該是繼承貧窮，愚昧，下賤的命運，繼續給地主放牛，耕地，種糧食，娶同樣貧窮的女子傳宗接代，再讓我的兒子繼續如此……”
“可是這一切都變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抽得太急，他猛地咳嗽了幾聲，才道：“清朝完了，一個叫孫汶的人打着推翻封建，解救全國的口號推翻了清朝，他剛打完，就把果實讓給了袁大頭。”
“結果這個他曾經解救的社會更亂了！”
“軍閥混戰從此開始，我還記得那年我才十六歲，我們的日子更難過了，我家裡託關係把我介紹到城裡的一家汽車修理廠當學徒。”
“老闆很嚴厲，經常罵我，不過我知道他心裡其實很善良，因爲每次我最後幹完活後去吃飯的時候，鍋裡不剩一粒米，老闆這個時候就會把我叫過去，板着臉兇我幾句，然後給我一碗飯，上面還有兩片紅燒肉。”
葉辰一言不發，靜靜聽着。
“我在汽車修理廠剛乾了一個月，老闆就被一夥人衝進來亂qiāng打死了！”
牛青山吐了口菸圈：“理由是老闆女兒試圖勾引他們，他們還殺了其他人，當時我正在後院裡給老闆爲她女兒買的小紅馬喂草，聽到qiāng聲後，馬瘋了，把地面踩塌了，我掉進了老闆的地窖，也因此撿回了一條命。”
“我在地窖裡藏了三天三夜，餓了就吃發黴長芽的紅薯，渴了就喝地下水，一直到確定沒事後才偷偷跑出來，全是死人啊，老闆死了，老闆的女兒死了，那些欺負過我的學徒也死了！”
“我永遠也忘不了老闆死後睜大的眼睛，我也忘不了其他人倒在血泊中的場景，我跟瘋了似的跑出了城，我不想發財了，不想掙錢娶媳婦兒了，我只想回到家裡。”
“結果我剛一出城就病倒了，病得很厲害，那時候我都以爲自己死定了，等到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躺在一個老道士的懷裡，而在老道士面前，還站着三個比我小几歲的小孩子，他們都用麻木，無神的目光看着我。”
說到這裡，牛青山眼中漸漸流露出一絲追憶和溼潤：“老道士就是我後來的師傅，其餘三個孩子都是我的師弟，我永遠也忘不了，我醒來的時候，師傅開口第一句就問，孩子，餓了吧？”
“我當時點頭，說自己想吃肉，師傅哈哈一笑，就拿出錢讓人去給我們師兄弟買了幾個叉燒包，師傅的出現，讓我心裡的恐懼減少了很多，他的笑容，他的慈眉善目讓我再一次看到了修理廠老闆的影子。”
“當晚，師傅帶着我們幾個師兄弟去一個軍閥家裡做客，軍閥叫馬司令，凶神惡煞的，他稱呼我師傅爲秦大師，還設下了很豐盛的宴席，我和幾個師弟都不敢看他，更不敢吃飯。”
牛青山拿着煙鍋袋在鞋子上彈了彈，吸了一口繼續道：“在宴席裡，我看到了殺修理廠老闆的人，是馬司令的副官，還看到了修理廠老闆的女兒紅姐，我當場叫了出來，結果紅姐一個勁兒的說不認識我，我急了，把修理廠的事情說了出來，還說副官是兇手，結果紅姐哭了，說她不叫紅姐，也不認識我。”
“師傅塞給了我一個雞腿不讓我說了，吃完飯後，師傅領着我們離開了司令府，結果在半路上遇到了三十多人拿着qiāng指着我們，是馬司令的人，原來他們是想要殺人滅口。”
“師傅第二次問我，孩子，怕不怕？”
“我說怕，很怕！”
“師傅溫和一笑，孩子，不怕，等我殺光了他們，你就不怕了，說完這句話，師傅當場出手，從地上捧起一把沙子，他僅僅用這些沙子，三十多人當場就死了！”
聽到這裡，葉辰目光微微一凝。
擁有這樣的實力，最起碼也是武道宗師境界！
……
「ps：第二章，還有一章，龍王的過往和後續劇情有關，望大家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