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第三百一十三章洞房花燭夜

不是不想告訴蘇夫人,只是覺得好不容易蘇夫人同她的關係才變得如今這麼好,若提起此事,難免勾出自己曾經的不堪處境,這樣一來,蘇夫人免不了難堪。畢竟,蘇承歡那時過的那麼可憐,七王爺固然有責任,可作爲孃家,作爲她名義上的娘,對她多有刻薄,想必也是原因之一。不想讓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影響大家現在的感情,蘇承歡覺得還是不要說的好。

一想到自己如今竟然能這般周全的考慮事情,蘇承歡自己都覺得驚訝。想來,這也是她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成熟了的表現罷。頂着一張因禍得福而來的蘿莉臉,配上這般成熟的心境,蘇承歡覺得自己似乎在心理上強大了不少。

第二日,雲鶴山莊熱鬧非凡,雖然未請多少客人,但因爲都是信得過的至親好友,因此倒也不用顧忌太多。

承歡一大早起來,便被幾個丫鬟婆子簇擁着,忙活了許久。單是開臉,便費了些時間,蘇承歡以前只聽說古代女子出嫁有開臉一說,卻還是第一次親身感受。婆子手中一根細細的紅繩,翻攪之間,臉上及耳後那些細細的絨毛,便已經盡數被絞了下來,並不覺得很疼,只像是被小蟲子飛快的叮了一下一般,想來是那婆子的技術很高。她的皮膚原本就極好,這般處理以後,便更是粉雕玉琢一般,竟是連毛孔也看不見呢。

接下來,化妝,換衣裳,戴頭飾,極爲繁瑣的程序下來,蘇承歡覺得自己像個木偶一般任人折騰。不過,卻是那樣幸福。

“好了,夫人看看可還滿意!”

婆子一邊將衣服上的最後一粒釦子扣好,一邊吩咐丫鬟拿過一面銅鏡,讓蘇承歡自己瞧瞧。

蘇承歡原野知道自己經過這麼一番精心打扮,想來是美豔動人的,畢竟那麼好的底子放在那裡。可真正看見鏡子裡佳人的那一刻,依舊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

原來,一個女子的美,是可以這般驚心動魄的。

火焰一般的紅色,襯托出女子嬌豔無比的容顏,配上那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當真是明眸皓齒,豔麗無雙。或許,用豔麗無雙來形容一個大家閨秀並不大合適,可蘇承歡平日從未有過這般惹火的打扮,今日這樣的嫁衣一穿,當真多了幾分張揚之美。

“夫人如此美麗動人,咱們公子瞧了,不知道多歡喜呢!”一個丫鬟忍不住說道。

“以後不能再叫公子了,既是成了親,便得按着規矩叫莊主了。”婆子提點了一番丫鬟,目光卻是掃過衆人。

衆人自是曉得這其中的區別,頓時皆點頭稱是,眼睛卻是一直看着馬上就要成爲莊主夫人的這個女子,想着這女子該是何等的福分,竟能被莊主看中,還如此大費周折的娶了回來。

雲鶴山莊能成爲武林第一大莊,自然也有其嚴格的規矩,這些個丫鬟,能夠貼身伺候蘇承歡,也是經過嚴格的挑選的。因此,她們會知道一些旁人不清楚的內情,也在情理之中。

當外面喊着吉時已到,要新娘子出去拜堂的時候,蘇承歡原本坐在那裡的身體陡然坐直。想着如今真的就要嫁給雲鶴了,心中竟是無比感慨,還多了幾分緊張。甚至於,在被丫鬟婆子扶着站起來的時候,腳底下都有些虛浮。

大紅的蓋頭如同一片紅雲,遮住了她的視線,只憑着一段紅綢布的牽引,她被帶進了拜堂的正廳。

一段不長不短的紅綢,這頭牽着雲鶴,那頭連着自己,彷彿一條命運的幸運之鏈,將兩人連在了一起。

耳邊是熙熙攘攘的聲音,蘇承歡只呆呆的依着那唱喏的聲音,做着如同所有古代女子拜堂時該做的一切。

“一拜天地!”

她扯着那紅綢布,只覺得手微微有些發抖,幸福的感覺來的如此洶涌,讓她幾乎以爲自己是在做夢。這樣的婚禮,是她盼望已久的,如今心願得償,自是說不出的歡喜激動。順着那紅綢布,她幾乎能感覺到雲鶴的氣息傳來,他握着那一頭,此刻也在行禮。一對新人,對着天地父母跪拜,這是最虔誠而恭敬的儀式,意味着他們接受上天高堂的祝福,真真正正的成了榮辱與共相伴一生的夫妻。

“二拜高堂!”

蘇承歡在婆子的引導下,慢慢走到了父母的座位跟前。婆子低聲提醒她,她與雲鶴,要拜的高堂,還包括了幾個靈位。蘇承歡是何等聰明之人,只一聽婆子的話,便心中暖暖,眼眶微溼。雲鶴心細如髮,又怎會漏掉這些細節。

不用挑起蓋頭偷看,她也知道,雲鶴定是將皇上與他母妃的靈位以及蘇承歡生母的靈位都請了來。這樣的時刻,怎麼能少了這幾人呢?

皇上雖然做過許多令他們兩人痛苦之事,可他畢竟是雲鶴的父皇,這是無法改變的。至於雲鶴與蘇承歡生母,都去的太早,沒有福氣親眼見到自己的孩子成親的這一天,縱然遺憾,也只能如此稍作彌補了。

恭恭敬敬的跪地叩頭,蘇承歡覺得這一刻,自己的心竟一下平靜下來,再也不復先前的緊張與忐忑。她是他的娘子,他是她的夫君,他們以這樣的身份,跪拜雙方的父母,接受他們的祝福。

“夫妻對拜!”高亢的聲音響起,蘇承歡被扶着起身,轉過了身子。

她知道,此刻她對面的人,是雲鶴,是她的夫君。

雲鶴一步步走近,走的慢而有力,她幾乎能想象得到,雲鶴此刻的嘴角,定然是勾起了好看的弧度。那個人啊,只要同她在一起,便多的是笑的如沐春風的時候,何況此刻。

如此想着,不由竟也抿着嘴淺淺一笑。

在婆子的提點下,蘇承歡盈盈跪下,虔誠叩首。

蓋頭忽然彷彿被風吹起,擡眸,映入眼簾的,是那人笑吟吟又俊美無比的一張臉。甚至,他還對着她飛快的眨了一下眼睛。

蘇承歡頓時莞爾,明白了剛纔那陣突兀的風是從何而來。

這人啊,就恁地心急麼?連這麼一刻也等不了。

想到之前自己在七王府呆的那段日子,他是何等煎熬的等待,蘇承歡忽然不覺得雲鶴的這種心急有趣了,反倒多了幾分心疼。

她的雲鶴,從來都是那樣啊,只要她幸福快樂。

蓋頭早已經落下,蘇承歡也已經被婆子再次扶了起來。只是,這一次,她再起來時,身邊多了那個熟悉無比的人。縱然看不見,但她心中清楚,他就在自己身邊,並且,會一直在自己身邊。

手被牽住,蘇承歡脣角的微笑瞬間擴大,小心的反握住那張手,也不管是不是合乎禮數。這隻手,她此刻握住,以後無論貧窮,無論疾苦,無論怎樣的生老病死,她都不會再鬆開。

心中默唸着西式婚禮的誓言,蘇承歡暗暗告訴自己,這是她的婚禮,這是她的雲鶴,這是她灰暗了孤寂了兩世的幸福人生的開始!

“禮成!”

“送入洞房!”

最是簡簡單單的兩句話,卻是多少人一生無限回味的時刻。

一對新人,手牽着手,肩並着肩,在衆人的目光下,走入屬於他們自己的新房。人生最大的喜悅,莫過於此!對於承歡來說,更是如此。

雲鶴的手溫暖而舒服,還帶着些微微的溼潤,緊緊的握着她的,彷彿握住了一生的幸福,再也不願鬆開,也再也不會鬆開。

這一刻,蘇承歡忽然有些遺憾。遺憾在這樣的年代,沒有攝像機或者數碼相機這樣的玩意兒。否則,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幸福時刻,便可以定格成永久,就算垂垂老矣,亦可用來回味。

自然,這話她不能同雲鶴說的。只是,她沒有想到,在後來的某一日,雲鶴給了她一個驚喜。厚厚的一疊紙上,皆是他們成親時的畫面。那樣的畫功,那樣的栩栩如生,不是一般的畫師所能做到。這人啊,真真是她心裡頭的蛔蟲,竟是什麼都能想到的,什麼都替她做到了。

這一夜,雲鶴山莊熱鬧無比,美酒佳餚,觥籌交錯,都只爲一對新人的盛事。

洞房,對蘇承歡,依舊是個很新鮮的玩意兒。

她不太清楚,這洞房之時,是不是也會如現代有些地方那般,有着極狂野的鬧洞房的習慣。曾經聽說,在某些偏僻的農村,鬧洞房時會將新娘子的衣服都扒光了的事情。蘇承歡雖然不是守舊的古代人,但也無法接受自己的新婚夜被一羣人打擾的亂哄哄的場面。

所幸,她擔心的一切,都不曾發生。

蓋頭被挑起的那一刻,她的心莫名其妙撲通撲通的猛跳了幾下,彷彿要從胸腔裡跳出來一般。

雲鶴的動作很輕很輕,卻也堅定迅速。

“娘子……”

低低的喚了一聲,雲鶴擁她入懷。

此時此刻,似乎所有的語言都是多餘,唯有長久的擁抱纔是最能表達心情的方式。

“夫君,雲鶴夫君,親親夫君……”

蘇承歡調皮地,小聲地,一聲聲地按着自己的方式,叫着這個將她如珍如寶般抱在懷中,藏在心上的男子,滿腔的幸福彷彿隨時都能溢出來一般。

星眸微垂,紅脣嬌豔,此刻的蘇承歡,美的如同一副畫。

兩人的擁抱,漸漸變了味道,空氣中瀰漫着某種幸福而親暱的聲音。

親吻,撫摸,對彼此身體的進一步的探索,似乎都變得順理成章……

嬌吟,低喘,高高低低,起起伏伏,是如同最美的樂章,爲兩人的新婚夜奏響。

這一夜,註定是被翻紅浪,鴛鴦纏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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