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俗話說的好,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後商周,五霸七雄鬧春秋,頃刻間興亡過首。
青史幾行名姓,北茫無數荒丘,前人撒種後人收,無非是—龍—爭—虎—鬥!
凜冬已至,北風低吼。
在東北偏北的一處小村莊裡,此時卻異常安靜,不少男人在村口處三三兩兩的站着,遙望北方。
風雪玄空的地平線上,出現了幾個模糊的身影,快步走來。
來人問了一聲:“老鄉,這裡可是石頭村?”
衆人愣了一下,竟撲通通跪倒一片:“求周先生救命,那女娃子還小,不該如此報應啊。”
“老鄉們快快請起,萬萬使不得,快帶我去見孩子。”其中一人,面露威嚴之色。
一路上,村民似有什麼難言之隱,雖簇擁着先生,卻不發一言,氣氛有些詭異。
此刻的東北,隱隱傳來寒風的律動,和冰涼刺骨的空氣。
眼前有零星的雪花,打着旋的繽紛落下,渾濁的天空陰沉沉的,讓人不寒而慄。
沒過多久,衆人便來到了一處大宅院外,裝修甚是講究,應該是個大戶人家。
不少村民在外面或站或坐的看着,老少爺們,男男女女的一個個低着頭,欲言又止,又面現愁容。
周先生幾人在門口停留了片刻,看村民們欲言又止的表情甚是有些古怪,難道這大宅院裡發生的一切,和他們也有關聯?
不過這風雪交雜的天空,似乎更加濃重了,總覺得有股肅殺的味道,就在眼前,周先生疑惑的皺了皺眉,一把推開房門,進入內院。
院子很大,空蕩蕩的,周先生一個人環顧了四周,沒見什麼異常,徑直走了進去。
屋子裡坐着老少幾人,一個個愁眉不展,見先生進來,忙起身施禮,手足無措。
火炕上躺着一個昏昏沉沉的小女孩兒,面色蒼白,眼看着是不行了。
周先生走了過去,問向家人:“這孩子的名字是?”
“萌萌,許萌萌。”幾人齊聲答道。
“哦,許萌萌。”周先生低頭看去,隨即卻微微一怔:“怎麼,有身孕了?”
一家人面面相覷,卻又啞口無言,彷彿有沉重的心事,不願在此刻提起。
周先生搖了搖頭,不提也罷,看了看這可憐的孩子,嘆了一聲,輕輕念道:“手持金鞭香火輪,身穿龍鳳路霜青,黃金女發連環甲,紫府藍袍烈火身,急急如律令”
頃刻間,一縷渾濁的氣,從許萌萌的七竅中分散開來,化作無形。
片刻之後,小女孩的睫毛,竟微微的動了。
“萌萌,萌萌你別嚇我們呀?”幾個長輩嚇得不敢近前,只盼望着先生,能手到病除。
周先生擺手道:“不要說話,站在一邊。”
說罷擺了一道手印,竟有青光飛旋:“能聽見我說話麼孩子?”周先生按住許萌萌的額頭,將光印輕輕按下,這才長呼一聲:“沒事了,拿點水來。”
周先生的聲音,彷彿是刺破黑暗裡黎明的劍,又像是斬斷惡鬼枷鎖的刀。
昏迷不醒的許萌萌,在周先生的手段之下,竟慢慢睜開了眼睛,看着熟悉的一切,恍惚間,自己猶在夢中。
一家人哪還顧得了害怕,一個個喜極而泣,抱住孩子,哭成一團。
本就死馬當作活馬醫的一家人,哪成想周先生如此神通廣大,感激的他們無以爲報,撲通通跪倒在地,以謝周先生的救命大恩。
周先生哪能受此大禮,剛想說點什麼,就聽一陣風雪吹來,竟把窗子給吹開了,一片渾濁的風雪嗚嗚的吹了進來,周先生趕緊跑過去,把窗戶關上。
不過這村子裡渾濁的妖氣,怎麼反倒越來越濃重了?
“你們好好看着孩子,我出去看看,對了,把門窗關好,誰也不許出來。”
“先生,先生小小吶”一家人擔心的囑咐道。
周先生點了點頭,笑道:“照顧好孩子,一切有我。”
外面,風雪狂舞,混芒一片。
周先生剛一出門,就見隨行幾人,一個個仰頭看天,似有擔憂之意。
“大哥你看這天色,有點奇怪?”幾人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周先生疑惑一聲,反手一道黃符扔將出去,只見一道金光,在院子裡凌空閃爍,然後一片噼裡啪啦的撒豆之音,嚇的那屋裡的一家人,臉都要白了。
此時的天空陰沉如墨,遮蓋了整片天空,方圓十里之地,盡陷烏雲之下。
“大哥?”幾個隨行之人有點怕了:“咱們行走天下,半生風雨,可別在這蹩腳嘎啦的地方栽了跟頭。”
周先生也大惑不解,不過眉宇間還是憂心忡忡,認同的點了點頭:
“不管是什麼東西,爲了萬無一失,你們馬上去村子周邊的十里之地,在正南離火,正北坎水,正東震木,正西兌金,東南巽木,西北乾金,南西坤土,北東艮土之位,設下我玄天正宗南明離火陣,以防萬一。”
“是,大哥。”幾個人背起行囊,匆匆離去。
周先生揹着手,見院子外的村民,似乎也被這天色所懼,一個個早已散去,回家貓着了。
剛纔還算熱鬧的村子裡,轉眼間空寂的,有些瘮人。
一眼望去,看不見半個人影。
黑雲遮蓋了陽光,風雪蠶食着大地,萬里江山,竟無半點畫意之境。
北風凜冽,飛雪玄空。
好像一道天穹,懸空而落。
影射的茫茫世界,一片晦暗朦朧。
“老夫縱橫天下,半生風雨不懼,但願這只是場誤會,讓我多慮了。”周先生一邊說着,一邊揚手一翻,上百張靈符,彷彿有了生命一樣,在院子裡繽紛落下,組成一道,炫酷的太極符印。
不巧的是,這靈符剛一落地,黑雲就彷彿受了刺激似得,扭曲了一下。
周先生以爲是自己老眼昏花,揉了揉眼睛,矚目觀瞧,但見雲空之下,渾濁的飛雪和滾動的黑雲,就像漩渦在轉動雲海,朦朧的,如同鏡花水月?
深吸了一口這冰天雪氣,周先生向屋子裡喊去:“一會不管發生什麼,誰也不許出來,我問你們,爲什麼所有村民,對這孩子如此上心,這不合常理?”
此刻,突見天空之上,黑雲翻滾,飛雪肆孽,一片妖風作祟。
周先生還是頭一次遇見這詭異的天氣。
什麼仇什麼怨?
不對勁啊?
周先生縱橫半生,足跡遍佈天下,什麼樣的怪事沒有見過,卻不想會在這裡,影響了自己,一生的運數。
眼見那黑雲深處,竟發出類似人聲的冷笑,嚇得周先生愣在當場,猛地身形一震,凌空喝去:“邪祟之物,竟敢借雪生風,肆意妄爲?本道長在此,焉能讓你隨心所欲。”
頃刻間,天空狂風如海,大地飛雪連雲。
妖風呼嘯,黑雲翻滾。
嗚~的一聲低吼。
周先生眨眼之間,竟被這滾滾風雪掩埋了身影,一片妖祟之氣鋪面而來。
昏黃的世界裡,狂風落雪,飛沙走石,竟看不清一米之外。
那一家人嚇得渾身發抖,一個個趴在窗戶前,只見漫天飛雪,北風低嘯,昏暗的天空中,似有什麼東西滾滾而來,嚇得全家人跪倒在地,祈求上天保佑,保佑村子,也保佑先生……
風捲着沙,不時的打在窗櫺上,發出“沙啦啦,沙啦啦”的響聲。
來了~風雪過後,周先生依然立在原地,屈指凝空,結印低吟,法相叢生。
上千張靈符,平地生雷,閃爍出一道道熾烈金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
巨大的飛雪吹送着靈符如龍騰飛卷,一張張追風而去,化作太極金圖,沖天而起!
天雲中的異像越加透明,那蠕走的黑暗身軀,似乎在蠢蠢欲動,有什麼東西在黑雲裡搖擺,恐怖之氣,妖風漸起,讓人望而生畏。
周先生伸手一指,凝天喝道:“孽畜,上天有好生之德,大地有載物之厚,你空穴無因?竟在此興風作浪。我豈能隨你所願,任意妄爲?再不退下,休怪本道長將你打回原形,可惜了你這一身修爲,還不快滾。”
風雪之中,妖氣瀰漫。
那黑風不退反進,步步逼來,周先生在無後路,猛的結指掐印,幻如迷影,快似雷霆。
只見他頭頂凜冽風雪,目視飛沙走石,渾身浩然正氣,猛的一掌轟出:
“玄天正宗,三清道法:外縛印,內縛印,智拳印,日輪印,隱形印,外獅子印,內獅子印,普賢三昧耶印,大金剛輪印,睛如雷電,光耀八極,先殺惡鬼,再斬夜光,臨兵鬥者,皆陣列前,何神不伏,何鬼敢當,急急如律令,誅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