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希那天發泄的哭了一通,心裡積壓的那些負面感情減輕了不少,人也輕快了很多,現在已經不像以前,動不動就想起過去的事,動不動腦子裡就會浮現伍啓那個人渣!
心情一好,做事就有動力,羽希這幾天譯文抄書可歡了,連修羅文都讀懂了八、九分,遇到不會的就厚着臉問龍玉,剛開始他從採安那知道龍玉什麼都會些時,還沒在意,後來才發現,喵了個咪的!這哪是會些啊!簡直是博學!你問什麼,他都知道,不說上精天文,下知地理吧!就那捲竹簡上寫的萬獸譜,龍玉都能繪聲繪色的描述出來那些獸的樣子,精明的,傻笨的,他都能自發的想像出那些獸的樣子,有機會就纏着龍玉講,而且龍玉竟然都描述得出來!
不過,因爲他纏龍玉纏的太緊了,把雅亦給惹火了,好幾天都沒給他好臉色了。
這點讓他很是心虛,然而,心虛歸心虛,人還是接着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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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就是,某一天,龍玉一天沒出屋,從前天晚上到後天的早上,都沒出來!這讓羽希直想撓牆!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怎麼回事!陰雅亦那個傢伙醋了!但也要讓他進了書房的呀!龍玉出不來,他是連書房都進不去的!
阿末採安同情的看着他,要是讓他知道,雅亦前天就帶着龍玉出去遊山玩水,根本就不在屋裡,不知他會怎麼想!
這天對於忙慣了的羽希來說,太閒了!閒的沒邊了!抱着一卷書,一邊打哈欠一邊看,心裡直吐槽。
這什麼小說啊?哪有奉天才一見人漢子就主動脫衣服送上去的!你送上去就送上去了,還叫着不要,有必要麼!這漢子也是!這自己送上門的奉天能是好東西!還什麼迷情於那雙眼,深戀上那紅脣,手不願放開那細滑的肌膚,你才見他一面,他還送上門讓你糟蹋!能是好人家的奉天!不是倌館的小倌?還當紅學子寫的呢!一點常識都沒有!風月文也不是這樣寫的!
沒辦法,前些日子,他看了龍玉隨手放在窗邊高凳上的幾本風月文,那文寫的是真好,故事流暢,情節吸引人,風月事也水到渠成,十分的自然,不會讓人一開始看就臉紅心跳的,讓他才知道,原來風月文也可以這樣寫。
他實在看不下去了,把書合上往桌上一扔,退書的單子上又加了一本。
說來這退書一事是百雨城內的書商硬把一堆書塞了進來,說是看着那本好,進那本,看着不好,賣着不好的,給退!這不,他閒着也是閒着,過過眼,結果是看了一上午了,愣是沒一本能留的!他都後悔給退書單子了,應該寫留書單子纔對!
孫掌櫃進來時就看到他一臉的糾結,以爲那事他知道了,頓時心疼起他來,走上前,輕言安慰,“希哥兒呀,這事你就別想了,他那樣對你,你又何必如此呢?”
“啊?”羽希不明白所以的看着他,“孫掌櫃,您在說什麼呀?”
“就是伍啓和沈唯一六天後成親的事……”孫掌櫃話一頓看他,“怎的?你不知道?”
“他和我沒關係了,他娶誰都和我無關,他倆到是天生一對。”羽希聳聳肩。
“那你這是?”孫掌櫃疑惑。
他見狀搖搖手,“您想多了,是這些個書,最近越來越沒有好的書了,都是些亂七八糟的,看着就來氣!”
孫掌櫃上手翻了兩眼,心下明白,“你呀是看多了這些個古書孤本,看不上這些個浮誇的,現下正流行這些,你們店裡進些有好處。”
羽希想了想,搖頭,“還是別了,我都想到東家說什麼。”他腦子裡都能浮現出龍玉那不肖的樣子,眼角一挑,嘴角一撇,哼出一句,掉價!
他還是別去觸這個黴頭了!
孫掌櫃見他開朗了很多,心下欣慰。
羽希不想着觸別人的黴頭,可有人想着招惹他!
伍家,已經在準備婚禮了,而書房中伍啓正在吩咐向管家祭祀的事。
“後天就是老太爺的忌日,按理說這事不應該和喜事這麼近,但這祭祀的事不能馬虎,你們要準備妥當。”伍啓說着,嘆口氣,“往年這些事都是希兒辦的,他辦的也周全,我父親他們在下面也安心,怎麼,他還是不肯回來麼?”
“大爺,自從上次之後,小的是連希公子的面都沒見着,怕是真記恨上了。”向管家無奈,誰能想到原來好脾氣的人,擰上會這麼的犟!
“這事怨我。”伍啓自責,“我原想着他身子不好,不易有孕,後來忘了說停藥了,也不能怪他恨上我,畢竟要是我們早有了孩子,也不會鬧到這種地步。”他一臉的悽哀。
“這怎麼能怨大爺呢,是小的們領會錯了,可如今希公子也聽不進去了,大爺還是放寬心吧,怎麼說沈公子也是個好的。”伍啓的那翻話要是放外面是個人聽了都不信,偏偏這天天看着事情發展的向管家就是信了!
“沈唯一?”伍啓冷笑聲,“呵!他怎麼能和我的希兒比!確實希兒沒他漂亮,沒他易生養,沒他花痣好,可那又怎麼樣,這麼多年了希兒和我……”他說了一半不說,嘆口氣,“罷了,不說了,你們去準備了,我累了。”
向管家識相的告退,爲他關上門。
他滑坐到椅子上,疲倦的揉着眉心,喃喃自語,“希兒……”
書屋窗外,沈唯一端着一盤點心,手握的死緊,牙咬在下脣上,留下深深的印記,眼中妒火中燒。
羽希!你該死!你搶了我的啓哥!還搶了他的心!你就不應該存在在這個世上!
他深吸一口氣,轉身離去,沒有發現,本來一臉哀傷深情的伍啓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
羽希知道後天就是伍家老太爺的忌日,他提前一天前往城外伍家的家廟給伍老太爺上了一柱香,伍啓再怎麼對不起他,伍家二老在世的時候對他還是很好的,不說如同親子,也知道心疼他,尤其老夫君臨死前,還拉着他的手,和他說,讓他離開伍啓,離開伍家,別在委屈自己,他看着都心疼。
當時羽希也是犯賤硬是咬着牙不肯走,纔會鬧到那樣的地步,纔會有那剮心之痛,他後悔沒聽老夫君,也許早離開一步,他能活的更好,然而現在想這些已經爲時已晚。
他上了供品,三叩頭,起身點上香,插入香爐,“父親爹親,二老在世時對我不薄,我羽希不是個薄情的人,往後只要我在世,每年的今日我給二老上香,爹親,當年您好是對的,您二老沒有對不起我,我不怨恨二老。”說完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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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邁出家廟的大門,一悶棍敲在他頭上,他眼前一黑輕哼聲,倒在地上,模糊間感覺有人把他往家廟中拉扯,力氣不大,大約是個奉天,有什麼東西澆在身上,他頭很痛,全身無力,想動動不了,眼前模糊一片,鼻尖嗅到了火油的味道,有人蹲到了他的面前,手中拿着蠟燭。
“羽希,你要怨就怨你自己好了,你擋了別人的路了。”
這人的聲音他認得,是方珞煬!
他很想張嘴問,是沈唯一讓你乾的吧?你可知你也逃不過麼?
然而他發不出聲音。
方珞煬走出家廟把蠟燭拋了進來,火油與火頓時火苗竄了起來,瞬間就把他吞滅了,火燒在身上疼得他用力掙扎,叫喊着,只發出模糊的聲音。
方珞煬拍拍手剛要離開,一把尖刀從後心刺入,他叫都來不及叫一聲,更沒看清是什麼人,便倒在了地上,手腕上露出一角金色,似是一枚金錢。
他隨行的隨從也無一倖免,還有幾個無辜的路人,一切看起來就像是匪徒而爲。
沈唯一滿意的看着眼前的結果,帶着親信離開。
一人獨自上山,走到被大火吞滅的家廟前面,閉上了眼。
“別怨我,來世,我補償給你。”伍啓輕呼一口氣,終於要結束了,他聽到大火中有聲音,猛的睜開眼。
大火中一個屬於魂魄的聲音,冰冷怨恨的傳了出來。
‘伍啓!縱然我變成厲鬼也不會放過你的!你欠我的!你欠我的!你欠我的!’
伍啓眼神冰涼,手從袖中取出一顆紅紋石頭丟向火中,那石頭在入到火中之前向是碰到了什麼,碎裂開,落到地上,變成了粉末。
他本想再拋一顆,聽到有人趕了過來,便快步的離開了。
他離開時沒有注意到,衆多冥差出現勾了魂魄離開,唯獨羽希的魂魄跟在他的身後。
四日後,伍啓照樣迎娶沈唯一,伍家張燈結綵,兩家都沒被影響,也是,方珞煬到底不算沈家的人,羽希也休了伍啓,這兩人的死活,與他們兩家沒關係。
方家只是把人的屍首領了回去,原本以爲沒有人爲羽希收屍,卻不想,不但有人爲收屍,還買了塊風水寶地,爲他下葬,沒按照風俗辦,入葬的日子和伍啓成親是同一天,一邊是吹吹打打的迎親,一邊是哀樂齊名,找了個五個寡夫爲他哭喪,哭聲驚天一般。
也巧了,出殯的隊伍和迎親的隊伍,有一段路是重疊的。
伍啓坐在高頭大馬上,看着羽希的棺材擡過,恍惚間他看到羽希站在棺材上冰冷的看着他,沒有燒傷的樣子,一身的青衣長袍,頭髮梳的整齊沒有配釵,如同往常一樣。
他眼睛眨了下,再看去,棺材上什麼人也沒有,然而,有一人站在喜隊之中,一席月白長袍,絕美傾城,一雙紫色的眼睛中帶着冷意,直直的看着他,讓他覺得這人,這感覺似乎在哪見過,卻想不起來,那人就站在那裡,吹打迎親的人卻看不到那人,彷彿只有他看得到。
那人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他卻聽到了一句話。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人突然像蒸發了一般就在他眼前消失了,卻在他心裡紮了一根刺。
兩條隊伍差開,往兩個方向行去。
如生死交替一般。
街上雅亦拉住龍玉的手,“親親,回去了。”
“回去吧。”龍玉點頭,轉身投入他的懷抱。
“放心吧,他早晚歸你收拾。”雅亦眯起眼,聲音很輕,話非常狠。
“好。”龍玉脣上勾起無力的笑,冷冷的看着天,“我到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公平。”
雅亦拍着他的背,知道這話是說給誰的,反手一劃,冥界之門開啓,他抱着人進入門中,門關上。
錦華街的亦真書齋消失,變回了原來的舊樓,就像從來就沒出現過。
然而很多事是發生過的,欠下的債,也一定要還的!
只是時候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