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痕離開後,鎮遠將軍府爲了三日後的宮宴,一下變得忙碌起來。而錦鈺卻還在揣摩着雨痕臨走時的眼神:他認出我來了嗎?怎麼辦?他來將軍府真是爲了傳皇上的口諭?
三日後,錦鈺如臨大敵一般,跟着付家的人進了皇宮。沿途的華麗雄偉的建築,百花爭豔的御花園,都沒有引起她的半點閒情逸,反倒讓她覺得壓抑不堪。
付麟低聲問道:“你怎麼啦?這幾日看你心事重重的樣子,有心事?”
“沒事!只是有些惶恐罷了!”
錦鈺沒精打采的搖搖頭。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且看雨痕等會兒會有何舉動再作打算。
調整好情緒,緊跟在付夫人邊上。
雨痕很早就等在了華陽宮外。看到付家老小如約而至,他心花怒放的說道:“幾位裡邊請!父皇已在大殿等着呢!”
“王爺請!”付天齊甚是恭敬地說道,“怎敢勞煩王爺在此等候?實在折煞老臣了!”
“老將軍勞苦功高,爲我昭顯國盡心盡力,鞠躬盡瘁。雨痕做這些小事實在是微不足道。幾位請隨我來!”雨痕謙遜有禮的說道,遂帶着付家一行人進入華陽宮。
華陽宮內,一國之君的司徒凌峰,見到付家三代將軍,親自迎了過來:“三位愛卿,快快入座!今日咱們君臣閒話家常,一切禮數都免了!”
當他迥然的目光移到錦鈺身上時,只見他眼神一亮,目光中閃動着一片異彩:“這個孩子是?”
付夫人趕緊答道:“回皇上,這是小女玲瓏。”
“玲瓏,還不跟皇上請安?”付清楓在邊上低聲提醒着錦鈺。
“民女付玲瓏給皇上請安!”錦鈺跪在地上,輕聲說道。
“快快請起!”司徒凌峰親手拉着錦鈺站了起來。眼裡充滿欣賞之色:“你們付家的姑娘,個個都就生得傾國傾城!真是羨煞旁人了。朕怎麼就沒那麼好的命,有這麼漂亮的女兒?”
“皇上既然這麼喜歡玲瓏,不如以後就邀請她經常來宮裡走動。”
司徒凌峰身後傳來一聲宛如黃鸝一般清脆動聽的聲音。
錦鈺這才注意到,皇上的身後還站着一位四十出頭的的中年美婦,宛如一朵幽靜的梅花般恬靜得讓人忘記了她的存在。看她那身裝束,就知道她應該是皇上的妃子。她那一雙明亮生動的眼睛和竟雨痕有幾分相似。錦鈺心一動,莫非她就是舅媽口中那位,高貴的鳳棲國公主,雨痕的孃親——梅妃娘娘?
她的猜測很快就被雨痕證實了。
雨痕開口了:“父皇,你看母妃也挺喜歡付小姐,不如您就特許她可以隨時來皇宮走動。”
司徒凌峰微微頷首說道:“好!就依梅妃和皇兒的意思。玲瓏,以後你可以隨意進出皇宮!不需要任何理由。”
“謝皇上隆恩!”付天齊替錦鈺謝恩。
錦鈺表面笑得燦爛,心裡卻有些冷笑起來:誰稀罕到你這破皇宮裡來?我還不如逛大街呢!
斜眼望去,正遇上笑意瑩然的雨痕。不知爲何?錦鈺對他的好感,隨着他們見面次數的增多而直線下滑。以前還覺得他隨和,陽光。上次在煙雨閣與他相處的那段時間,她越來越覺得雨痕這人城府太深了。比如,在柳樹村時,和自己相處那麼久,他對自己的身份,隻字未提,而且還隱藏的滴水未漏。
還有,他都沒徵詢自己的意見,就自作主張的請聖旨,害得自己差點命喪黃泉。想到這些,對他的好感,又減少了一份。
“三位愛卿,我們還是坐下說話。”
司徒凌峰率先坐了下來。隨後是,雨痕母子。最後入座的纔是付家一行人。
錦鈺渾身不自在的坐在雨痕對面,在雨痕炙熱的目光中,她只好把眼珠子定格在眼前的白玉碗上。如果說,目光可以洞穿一切,那麼她眼前的那隻精美的白玉碗,早就被她盯得支離破碎了!
“玲瓏這孩子多大了?”司徒凌峰突然又把話題轉移到了錦鈺身上。
付天齊答道:“今年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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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司徒凌風摸摸下巴,若有所思的說道,“玲瓏這孩子,跟她姑姑長得挺像的。對了,蘭蘭有消息了嗎?她現在還好吧?”
空氣頓時凝結了。
付家的人都不由自主的身子和表情都僵在了那裡。
錦鈺擡起了頭,豎着耳朵聽着他們的談話。心裡暗自佩服着,聽皇上的意思,他好像認識孃親。也不知道,孃親當年怎麼有這麼大的能耐,居然會讓一個帝王,在她離家出走這麼些年,還能想起他這麼一個人來?
雨痕很有興趣的問道:“父皇認識玲瓏的姑姑?”
司徒凌峰點點頭,無不遺憾的說道:“何止是認識,差點朕就和付將軍一家成了親戚。若是她像一般女兒家那般聽從父命,今天她可是朕的愛妃呢!哎!可惜呀,朕沒那福分,最終還是沒能贏得美人芳心。。。。。。那件事,讓朕着實傷心了好一陣!”
錦鈺心裡有着不小的震驚:“原來當年和孃親有婚約的人竟是當今皇上!難怪,孃親要和爹爹私奔了,以至於這麼多年不敢告知她的身世。換做是我,我也會爲了自己喜歡的人一起私奔的!”
“蒙皇上厚愛。是我那不爭氣的蘭蘭沒那福氣伺候皇上,辜負了皇上一片情意。都是老臣教女無方!”
付天齊有點惶恐,也有些許傷感。
司徒凌峰不愧是一國之君,恨大度的擺擺手,說道:“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蘭蘭現在有消息了嗎?你們找到她,還是讓她回家吧!朕年歲大了,明白骨肉分離的痛苦。”
付家一干人等,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
雨痕和梅妃臉色卻起了輕微的變化。
錦鈺看在眼裡,想起雨痕在煙雨閣命屬下尋找太子之事。心裡有點明白,皇上應該是在記掛着太子纔是。
司徒凌峰看了一眼身邊的雨痕,又看看他對面的錦鈺。微微一笑:“當年朕沒福分做你們付家的姑爺,可以說是朕平生最大的一樁憾事!不知朕的皇子,有沒有那份殊榮做你們付家的女婿?”
付家的幾位長輩一愣,有些感覺不真實。
“這不是酒宴嗎?怎麼變成了相親儀式?娶不到我娘,就讓你兒子娶我嗎?真是拿你沒話說!”錦鈺暗咐道。
原本就有些煩亂的心湖,這時猶如投下了一塊巨大的石頭,掀起了千層巨浪。她被司徒凌峰的建議震住了,看着一臉幸福的雨痕,怔怔的說不出話來。此時,也輪不到她說話。
“一切都依皇上的意思!”
回過神來的付天齊,不知錦鈺的心思,還暗自爲她高興呢!嫁入皇室,可是光耀門楣的大喜事,難得的是,王爺人品出衆,人中俊龍。朝中早有不少權貴想攀親,都被他婉拒了。現在,這麼好的機會擺在面前,她怎麼不提外孫女開心呢!
司徒凌峰似乎對媒人這一行當很滿意,他端起酒杯,興致很好的說道:“既然三位將軍沒意見,那這件親事就這麼定了。我這皇兒雖然有些嬌生慣養,不過我相信他會是一個好丈夫!”
“王爺才智過人,器宇不凡。朝中誰人不知?皇上何必這樣菲薄王爺呢?”付天齊說道。
誰都知道,雨痕是皇上一手栽培出來的,原本是打算立他爲太子。誰知後來皇上找到失蹤多年的太子,這位二皇子才落到王爺的封號。即便如此,皇上對他的寵愛並沒因此而減少半分。